魯西大賢系列散文詩之五 丨 微子

“麥秀漸漸兮，禾黍油油。

彼狡童兮，不我好仇。

”

吟起這首《傷殷操》時，我身邊的麥子籽粒飽滿。魯西平原上，麥子是最常見的植物，和幾千年前微子親撫的作物並無二致。

能將小麥和和微子聯絡起來，是我今年初夏最大的收穫之一。就像當年微子一眼望去，禾黍上全是前朝的硝煙。

這個殷商的皇親，又做大周的諸侯，面對朝歌的敗落，傷感自然。哭一場於理不合，乾脆作一首詩，和昏庸的紂王做一了結。

我更願意把微子當成詩人，不然，真的無法感同身受。

畢竟，站在故國的角度，他是一個叛國者。這讓我在揉洗這個人物的碎屑時，稍微有點糾結。

但其悲慼、憤懣、憂慮、創傷是真切的。不管作為前朝遺老還是新朝顯貴，故國永遠是橫亙在他面前的萬里長城，登不上，繞不過。

一如古聊城的微子國，它真實地存在過，但我們卻永遠不能再站在它的城門樓眺望。

一如微子多次親諫紂王，後憤而走出了家族翅膀的呵護，和鞭子的暗影。

但比起淇子為奴，比干諫死，他是聰明的，深諳“留得青山在”的道理。

經受住苦難與失敗，守著一個朝代的暗傷，放飛心中的大鳥。

再把吞嚥的苦果剖開，彷彿鋸開一塊含有翡翠的原石。

注：微子，子姓，宋氏，名啟，後世稱微子、微子啟、宋微子、殷微子。今河南商丘人。是宋國開國國君，微子是商王帝乙的長子、商紂王帝辛的長兄。東昌古城前身微子城，曾是微子的受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