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衝清水：那個石頭築就的村莊

早些日子，女伴們在一起玩的時候，總會出現這樣的測試：如果在森林裡有一間小屋，你希望這間小屋是什麼材質的？水泥、木頭、石頭？

我總是不假思索的選擇石頭建造的房屋，不想它是心理測試題而提防著，也不怕丟擲這個測試題目的人以此瞭解和歪曲自己的內心，只是將這份喜歡歡喜的表達出來。

喜歡它，是因為它堅固簡約，雖然石頭房子看似呆板，缺少鮮亮妖嬈的瞎想，我也竊意的帶點英國著名童話“三個小豬的故事”中嘟嘟的情懷：石頭小屋能“保護”自己，“大灰狼”來了抖不撒，撞不開，還可以和呼呼、嚕嚕一起想辦法反而把大灰狼幹掉，真好！透過表象，石頭代表的是永恆和堅強以及永不言敗的精神。

童話和幻想終歸要還原於現實，想來喜歡石頭並不單單是我一個人，石頭經過歲月的打磨和鍛造，讓人們充滿了無限想象的空間。你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雕刻它、打磨它、臆造它，想讓它成為什麼它便成為什麼，想象它是什麼它便是什麼。即便翻開中國文學，在四大名著中就能看到兩部和石頭有關聯和故事，於是才有了石頭中跳出的美猴王和女媧補天剩下的石頭銜玉而生成為的賈寶玉。甚至，甚至我們騰衝清水還有個叫半個山的地方用許多石頭砌牆建造的房屋形成了“石頭村”，那可就得是一整個村的人都喜歡石頭了。神秘吧？城堡嗎？

懷揣好奇，近期我幾次去過“石頭村”，可是回想起來卻不記得“石頭村”的去途中那條路和村子周圍除了被鬱鬱蔥蔥包裹著還有什麼了，沒有任何的預兆和緩衝區你就在村裡了，去的人和村子都像是從天而降一樣的互相意外。當我去到那一巷巷石屋前，我就無力的除了歡喜還剩歡喜了。

說是石頭屋，石頭只是圍牆、室內是木結構，因房屋周圍的圍牆都是石頭砌就的風火牆，它既要遮擋風雨和寒氣，還要在遇到火災時防止火勢蔓延，就給人有種極目皆是石頭的感覺。細細看那些石頭，它是本地老洋河石，無需打磨便可自然分層，已如工匠用心打磨過一般的平整、好看。比起其他地方用於建築的石頭更生了一份柔和，因了這份好看和柔和全村的人都喜歡就無意的形成了整齊劃一的“石頭村”。

帶著初次見面的歡喜和癲狂在石頭堆砌的高牆或隨意的石頭矮牆的“石頭村”小巷裡遊走，無數次的試圖完成與石頭的“對話”。尤記得：唯一遇到的路人是在小巷裡賣肉的那位大爺和與大爺納涼閒聊的三個隔壁鄰居的老者。

與他們，我們僅僅只是路人甲；村裡那個唯一的小賣鋪意外的也是理所當然的是用石頭堆砌的牆，我們端坐店面歇腳、立有間，也沒能和未開門營業的鋪主某上一面，想來是白天勞作，早晚才便民的吧。

路過時視線被那戶漂亮的石牆吸引，石頭下面是石頭，石頭上面是寂靜的遐想，院子裡的樹上樹樹植有仿野生石斛。

當我們忐忑的推開虛掩的柴門認定必有犬吠的時候，我們的自以為是終是在忐忑中落了空，一直在他們家比劃各種pose拍照了半個多小時才姍姍離去也只是偶有蜜蜂的嗡嗡聲。

沒有大門，僅僅在石牆外堆著一垛木柴，後院玫瑰朵朵在石牆下搖曳生姿胡作非為的綻放，我囂張得意的告訴你們“歡迎來到我家”就奮不顧刺的跑去打擾了石牆與玫瑰的對話，被玫瑰刺狠狠的咬了一口還讓你們快照快照餘猶未盡記得吧？還真是應了“花如解語還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那句話。

如此清幽和諧的“石頭村”，不因我們的造訪而突兀，難道是石頭已然成為了他們有形或無形的保護？石頭真是可以對話的，“石頭村”的人也是極懂和石頭對話的。就像真正的朋友不見得是兩個人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而應是相對無言也不會覺得尷尬。語言能夠溝通的，恰是最表層的感受。雖不能言，沉默的石頭反而給人帶來寧靜的安全感，而這種寧靜正是目前身處喧囂對啥事都煩躁的我們所稀缺的。

石頭雖是沉默和寂靜的，石頭的歷史卻與地球同步，它們在歲月中見證生命的來來往往，見證滄海桑田的變遷，見證“石頭村”在寧靜中的堅定、發展，見證他們在緩坡上的生活悠然南山，見證這一幅無筆無墨無紙的水墨丹青撒潑在清水這個叫半個山的臂彎。

~ 再 會 ~

文：楊生聰

圖：高登澤 王富艾 蔡文學 倪學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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