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舊時眾多的廟會中，為啥到六里橋五顯財神廟的人絡繹不絕？

舊時的北京城，在春節期間，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普通百姓，都會去逛廟會。在昔日眾多的廟會中，六里橋五顯財神廟的廟會，非常有名氣。從大年初二開始，到這裡逛廟會的人絡繹不絕。不過，現如今，知道這座廟的人並不多。其實，這座古廟的廟會舊俗對如今研究北京民俗文化，仍有重要的作用。這座古廟有著怎樣的民俗呢？

五顯財神廟舊址處的兩棵古槐 高世良 攝

六里橋村原名柳巷，清代雍正皇帝修建廣安門外石道時，在柳巷建一石橋，因距廣安門有六里，得名六里橋。後來柳巷以橋為村名，自此六里橋村、六里橋兩者同名並存。

明清時期，這一帶的“標誌性”建築就是五顯財神廟。它在當時非常受老百姓的歡迎？一是此廟是明代建成，屬於皇家廟宇，歷史久遠；二是北京城裡的財神廟少，而拜財神的人特別多；三是一般財神廟裡的財神爺五花八門，有供奉五路財神的，也有供奉五種行業財神的，而六里橋財神廟，供奉五位綠林好漢，這五位財神的名字都帶顯字，因而被稱為五顯財神廟，也稱“五哥廟”。

在千百年前，五顯財神在民間就有多種說法。在清代《鑄鼎餘聞》中記載了一種說法，民間稱南齊時的柴姓五兄弟為五顯財神，弟兄五人為獵人，經常打猛禽走獸，採草藥為民療傷治病，吃不完的野獸還送給貧窮百姓，深受人民愛戴，在他們逝世後，民間尊他們為神仙，即五顯神。

這個說法在明代得以強化。明英宗皇帝在土木堡戰役中被瓦剌軍隊俘獲，8年後透過“奪門之變”重奪皇位。明英宗在發動“奪門之變”時，傳說五位神仙顯靈出了大力，所以明英宗再次奪得皇位後，於天順二年（1458），建起了五顯財神廟。

明神宗萬曆年間對五顯財神廟重修。清代，乾隆兩次重修該廟。1928年，對該廟登記時，記載了廟的情況：正殿供奉五尊財神塑像，後殿供奉觀音，東配殿供關公帝君，西配殿是庫神殿。

根據記載，廟裡原有3座石碑，現只存乾隆五十一年重修時的殘碑，碑上刻文詳細記載重修財神廟的情況。

這座廟根據五位財神的生日，每年有五次廟會，分別為農曆正月初二、正月十六、三月十一、八月二十四以及九月十七。每年正月初二的廟會最盛。清代和民國年間典籍多有記載。比如，《道鹹以來朝野雜記》中記載：“五顯財神廟每年正月初二及九月十七香火甚盛，都人求財者群往燒香，神像五座，皆短衣威猛，非峨冠博帶之像。”

這裡的廟會之所以受歡迎，是因為有獨特的內容：“借元寶”。

所謂“借元寶”，就是指舊時的老百姓“借”幾個紙質元寶拿回家中或店中供奉。五顯財神廟的西配殿為“借元寶”之所，香客用現鈔購買來用金銀紙糊成的元寶，以求吉利。

《舊都文物略》記載：“新年之二日，則於廣寧門外五顯廟祈財，爭燒頭一炷香。傾城男婦均於半夜候城趨出，借元寶而歸。”當時人們為了能在這裡燒上頭炷香，大年初一夜裡，就跑到廣安門（廣安門原稱廣寧門，因避諱道光皇帝的名字“旻寧”，改為廣安門）城門口等著開城門。大年初二這天清晨，從騾馬市大街往西，一直到廟門，十里長的路上，淨是賣香燭元寶的攤子。廟會期間，宣武門、菜市口及廣安門等路口均有為香客提供牲畜拉的敞車、趕腳用的小毛驢等交通工具。

除了香攤之外，商販們還出售各類紙製元寶、聚寶盆，還有帶“福”字的絨花和代表吉慶有餘的紅紙片魚等。逛完廟會回家時，人們都會購買“福”字的絨花，插在頭髮或者帽子上，稱為“帶福還家”。

1947年，五顯財神廟改為小學，此後一直用作校舍。1987年，修建六里橋立交橋時，五顯財神廟被拆除。雖然五顯財神廟的廟會在舊時有著極高的人氣，但是關於廟會的圖片，少之又少。筆者在網上找到一張老照片是反映民國時五顯財神廟廟會的場景，照片正中是一座大殿，方形香爐上面寫著“五顯財神廟”五個大字。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五顯財神廟被拆，但是廟裡的兩棵古槐樹得以倖存，如今，五顯財神廟舊址上的兩棵古槐仍然立於六里橋西南側，而且生機盎然，如同兩位“僧翁”向人們述說著往昔。

近年來，六里橋五顯財神廟的廟會習俗受到重視，豐臺區從2011年開始，在六里橋財神廟舊址北邊的蓮花池公園恢復了傳統的財神廟廟會。蓮花池廟會以蓮花池深厚的歷史文化為依託，繼承了六里橋財神廟傳統民俗，增加了民間手工藝品、民間絕活、民間花會等一系列內容，受到市民的歡迎。

（原標題：六里橋古廟民俗一瞥）

作者 高世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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