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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宋時局動盪之際,看北方政局變遷中計程車人分化

由 東籬文史 發表于 旅遊2022-09-28
簡介二、新型士人型別的產生除文學之士、文吏型士人和儒生群體外,晚唐五代時期產生了一種遊離於文武之間的新型士人,可稱之為武質化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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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唐宋之際士人階層的身份構成發生了深刻的歷史性變化。誠如包弼德先生指出的那樣,作為中國古代的社會精英階層,“士的身份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在7世紀,士是家世顯赫的高門大族所左右的精英群體;在10和11世紀,士是官僚”。就在唐宋之際士人階層身份轉變的同時,其內部成分方面也發生了分化。

換言之,由於知識素養和能力結構的差異,晚唐五代計程車人階層分化為文學之士、儒生和文吏等不同型別。

透過對相關史料的梳理,我們可以發現上述分化從其地域來看,主要集中在北方中原地區;從其內涵和表現來看,主要體現在文學之士的盛極而衰、文吏型士人的再度崛起、儒生群體的沉潛

和武

質化士人的產生幾個方面。

在唐宋時局動盪之際,看北方政局變遷中計程車人分化

一、傳統士人的分類

1.文學之士

學者普遍注意到,自東漢晚期開始,文學創作興盛的局面和跡象逐漸明顯,在士階層出現了獨立的文學觀念。所謂獨立的文學觀念包含兩層意識,一層指的是“文”是一種特殊的

事務

,與其他人類活動性質不同。

另一層指的是有一種“文”異於一般的、功能性質的“文”,這種“文”接近我們現在所說的文學,具有藝術的意味。

獨立文學觀念的不斷髮展的結果之一,是造就了一批擅長詩賦文章寫作並以此見知於世的文學之士。

陸揚先生將這種文化現象稱之為“清流文化”,指出此一“清流文化”經過唐德宗、唐憲宗兩朝君主的有意識推動,成為唐代政治文化的主旋律。即使是處於王綱不振、藩鎮割據的晚唐時期,“清流文化”仍然不斷透過以朝廷詞臣為核心的主流精英,源源不斷地向各地輸送、擴散。

不過,長期的優勢獨佔,使得文學之士構成的所謂“清流群體”,與其他士人階層的矛盾衝突不斷激化,

文吏型士人更是藉由朱溫之手發動“白馬驛事件”對前者進行毀滅性打擊,文學之士至此盛極而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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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為了應對安史之亂以後朝藩之間的各種政治關係,使得文學之士寫作的重心“從朝命所頒的詔制過渡到為藩鎮傳旨達意的表狀箋啟”,文學創作出現了畸形發展的局面,導

致晚唐以降的文學之士知識素養方面逐漸變得狹隘,失去了應對社會動亂和複雜政治局面的能力。

朱溫取代李唐建李後梁後,“中原多難,文章之士縮影竄跡不自顧”,喪失了往日的輝煌。尤其是伴隨著五代時期武人政治的形成和確立,“重武輕文”風氣嚴重,文學之士進一步衰微。

2.文吏型士人

閻步克先生研究指出,早在春秋戰國時期,由於知識文化角色和職業文官角色的分化,產生了自主的學士群體和文吏群體。

學士和文吏經歷了秦朝和西漢時期的分立和對立以後,在東漢融合為“一身二任”計程車大夫階級,促成了士大夫政治的定型。

但由於“學”“用”之間經常有嚴重的脫節,

儒生和文吏之間的矛盾始終是中國古代官僚政治的重要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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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宗時“尤重文吏”,一度出現了文吏型士人紛紛獲得重用的黃金時期。但這些長於吏務,輕視文士的文吏型士人,與當時漸趨興盛的文學之士間的矛盾不斷激化,並最終在唐玄宗朝爆發了激烈的衝突,張說與宇文融之爭,張九齡與李林甫之爭都屬於此類。

由於當時民間重文學已成風氣,幹進之人習慣把文學一途看作鵠的,且天寶年間詩賦成為考試進士的標準。因此,重視吏治的李林甫得勢後雖極力排斥文學之士,但終究難以挽回文吏型士人在朝中的頹勢。

此後,在清流群體把控清要官職的情況下,文吏型士人不得不屈居於基層政權。

然而,到了唐末五代時期,由於特殊政治環境下財政經濟事務重要性的提高,文吏型士人再度受到重視。鄧小南先生就敏銳地注意到後梁時期文吏型實權人物的崛起,他們基本都是跟隨朱溫“扈從征伐,出入帷幄”過程中處理“庶務”的霸府僚佐。

作為唐末首屈一指的實力軍閥,朱溫在用人方面具有強烈的實用主義精神,向來反對“務虛名而喪其實效”,

其麾下聚集了一批精於財政經濟事務,善於處理繁雜工作的、具有突出吏治才能的文吏型士人。如其幕僚敬翔就“尤長刀筆,應用敏捷”,憑藉突出的吏能深得朱溫的信任,並長期典章機要,“軍謀、民政,帝一以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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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儒生文士楊邠、蘇逢吉表現出聲色俱厲的武將史宏肇,

在文吏型士人王章“若無毛錐子,贍軍財賦,自何而集”的反問下,也只能“默然,少頃而罷”,文吏型士人在當時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這些文吏型士人更注重文化的實用性,對僅擅長禮樂文章計程車人並不抱好感。後漢楊邠“為國家者,帑廩實,甲兵完而已,禮樂文物皆虛器也”的看法,在五代文吏型士人中間頗具代表性。

王章就“尤不喜文士”,這裡文士顯然指文學之士。

至周世宗去世前夕所擢用以輔佐幼子的三相,只有範質是儒生,另外兩人中的王溥出身“刀筆家子,而好學始終不倦”,魏仁浦更是曾在後晉末“隸樞密院為小史,任職端謹,儕輩不能及”,且“善書記”。兩人均“以寬厚長者著稱”,都是文吏型士人,反映了文吏型士人在五代時期的發展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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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儒生群體

李唐立國之初,統治者曾大力提倡儒學,作為官方統治思想,並把尊儒崇經、推行仁政,定為治國的基本方針。如唐高祖就“頗好儒臣”,建立唐朝後更是專門下詔褒獎儒學:“朕君臨區宇,興化崇儒,永言先達,情深紹嗣。宜令有司於國子學立周公、孔子廟各一所,四時致祭。”

唐太宗還曾對侍臣說道:“朕今所好者,惟在堯、舜之道,周、孔之教,以為如鳥有翼,如魚依水,失之必死,不可暫無。”

在尊孔重儒政策的影響下,魏徵、房玄齡、張玄素等一批儒學之臣紛紛獲得進用。但好景不長,唐高宗即位後“政教漸衰,薄於儒術,尤重文吏。於是醇醲日去,畢競日彰”。尤其是到不重經術的武則天稱制以後,學官日衰,朝堂上的儒生群體受到沉重打擊。唐玄宗即位之後雖曾“數詔州縣及百官薦舉經通之士。

又置集賢院,招集學者校選,募儒士及博涉著實之流”,但終究未能恢復唐初的盛況。

另一方面,受武則天稱制以後日趨興盛的、以詩賦為中心的進士科的影響,士人為追求科舉及第,往往沉浸於文學崇拜,醉心詩詞歌賦,對儒家經籍愈加疏離;再加上安史之亂後爆發帶來的戰爭破壞,儒學發展進一步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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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史之亂剛剛結束不久的唐代宗寶應元年六月,禮部侍郎楊綰就上疏批評當時的士人。到以右文著稱的唐文宗在位期間,重用擅長經術的鄭覃為相,並接受後者的建議,將《周易》、《尚書》等十二部儒家經典刻成石經,史稱《開成石經》。

然而這些集合朝中宿儒舊學校勘成果的經書刊刻完成以後,並不能令人滿意,以至於落得“名儒皆不窺之”的尷尬境地,顯示了當時朝中儒學精英的極度缺乏。

唐末以降,由於武人政治的不斷髮展,形成了濃厚的重武輕文風氣,儒生群體更加不受朝廷重視。

宋人曾鞏注意到五代儒生群體政治上不得意的困厄境遇:“方五代之際,儒學既擯焉,後生小子,治術業於閭巷,文多淺近。”馬端臨也指出:“五代之時,雖科舉未嘗廢,而士厄於離亂之際,不得卒業,或有所長,而不能以自見,老死閭閻,不為少矣!”值得注意的一個地方是,五代時期的儒學雖備受摧殘,但仍不絕如屢;儒生群體也並未完全消寂下去,而是沉潛在民間,靜等復出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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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處“文物蕩盡”的五代季世,山東之地仍然有著眾多的儒生堅持“抱經伏農野,守死善道”,甚至五十年不改,故而在宋太祖建立北宋後能夠“自奮壠畝,大裾長紳,雜出於戎馬介士之間”,從而成為百姓父老眼中天下太平的象徵。從這條材料可以看出,唐宋之際的北方中原地區有著大批的儒者在民間默默地蔓延紮根。

有學者研究指出,晚唐五代的儒生群體雖然消沉於政治舞臺,但卻“轉而沉潛於社會,或以治經講學為職志,或以教育兒孫為目的,出現許多‘業儒’群體。

他們透過私人講學維生,在地方上扮演傳播儒學的角色,也讓社會上更多‘志於士’者能夠啟蒙、學習”。正是這批沉潛於民間的儒生群體,使得儒學在唐末五代飽經劫難卻不絕

如屢

,甚至在社會底層不斷醞釀、深化,為北宋儒學復興提供了重要的文化積澱。

二、新型士人型別的產生

除文學之士、文吏型士人和儒生群體外,晚唐五代時期產生了一種遊離於文武之間的新型士人,可稱之為武質化士人。眾所周知,在理想的原始儒家教養中,關於士人階層的設想是經過“六藝”——即禮、樂、射、御、書、數六項基本技能訓練,具備文武兼通的素養綜合性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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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隨著春秋戰國以後不斷的文化轉型,又經過兩漢魏晉南北朝的發展演變,文、武二途的分離漸趨明顯;到隋唐時期,受科舉制度推行的影響,再加上府兵制的崩潰,使得文武分途的現象更加突出,文人和武人也逐漸成為判然兩分的兩大群體,雙方的文化隔膜越來越嚴重。

不過,到了晚唐五代時期,卻出現了一些積極參與軍事,提倡士人習兵,從而試圖達致才兼文武的文臣。五代時期,由於特殊的政治軍事局面,更是產生一種具有

質化傾向的新型士人。

黃巢之亂以後,在中樞權力鬥爭、朝藩矛盾、民眾暴動等各種因素的作用下,

唐廷的政治權威急劇下降,軍隊不再受中央政府的節制,地方上的藩鎮和節度使成為實際的統治者。為達致奪取政權的目的,藩鎮節帥往往表現出重武輕文的態度,而他們的好尚嚴重影響到士人的政治選擇。

劉守光“為燕帥,性慘酷,不喜儒士”,推行“盡率部內丁夫為軍伍,而黥其面,為儒者患之”的政策。不少當地儒生文士為謀求政治上的出路,不得不棄文從武、棄筆投戎。如精通《左氏春秋》,喜好吟詠的張守崇就“擲筆以自效,守光納之,漸升為裨將”。

劉守光的情況雖然有些極端,但並非孤例。

五代君主大多出身行伍,奉行重武輕文的政策,朝臣多任用武人,出現了中國歷史上少有的武人政權和武人政治局面,尤其是後唐、後晉和後漢三朝,其統治者均出身於以好戰、善戰著稱代北沙陀集團,受君主尚武的刺激,武質化士人獲得進一步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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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

其實,早在沙陀集團尚與後梁對峙和攻戰時期,其治下的河東地區就好武成風,產生了大量的武質化士人,“太原地雄邊服,人多尚武,恥於學業”。到沙陀集團戰勝後梁政權,取得北方地區的統治權後,很多士人紛紛棄文從武、投筆從戎,以期建立軍功,獲得重用:“後唐莊宗入魏,河朔遊士,多自效軍門。”

此類士人在後唐、後晉和後漢三朝層出不窮、屢見不鮮,甚至不乏有主動從軍計程車人取得輝煌的軍事成就,併成功官居高位。

在這種風氣的影響下,五代時期的北方中原地區出現了一大批崇尚軍功、愛好武事的武質化士人。這些

質化士人在宋初發揮了巨大的效用,他們在處理地方治安和移風易俗等問題上遠較一般士人有力,宋初“文臣知州事”、“文臣知軍事”等政策得以成功推行,正有賴於這樣一批武質化士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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