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雨認真寫的碑文被群嘲，順口溜詩卻風靡網路，網友不懂文學？

無心插柳柳成蔭，是一件讓人欣喜的事。但這話還有上一句：有心栽花花不開。把關漢卿這兩句話放在一起，其實就是一個大大的“囧”字。

在文壇，對這一窘境體會很深的名人很多，餘秋雨先生應該算一個。對餘秋雨的散文，很多同行都給了超高評價，比如余光中先生就曾表示：中國散文，在朱自清和錢鍾書之後，出了餘秋雨。就連賈平凹也表示：他無疑拓展了當今文學的天空。

然而這幾位名家的“捧”，仍然掩蓋不住質疑的聲音。從上世紀末開始，對他的批評就沒有停止過，一篇又一篇的文章都來找他《文化苦旅》中的錯處，甚至有人專門出書來懟他。那段時間，多次傳出餘秋雨因壓力過大，要封筆不寫了。雖然最後餘老還是頂住了壓力，但從那以後他確實低調了很多。

對於餘秋雨來說，他的文化窘境不止在於評價的兩極分化，還在於：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2009年，餘秋雨為鐘山風景區題了塊碑文，結果卻引來了群嘲，南京大學的張生教授甚至發文稱：我希望周圍雜草速生，將其遮蓋。對於種種批評，餘秋雨倒是也不心虛，他表示這塊碑文是自己認真寫的，無愧於心。

然而與此碑文的待遇完全不同的是，他隨手寫的一則順口溜詩卻風靡網路多年。這到底是為什麼？讓我們來看看這兩個作品。先看鐘山碑文：

再來看一看他的散文詩：

《我在等你》（節選）

炊煙起了，我在門口等你。

夕陽下了，我在山邊等你。

葉子黃了，我在樹下等你。

月兒彎了，我在十五等你。

細雨來了，我在傘下等你。

流水凍了，我在河畔等你。

生命累了，我在天堂等你。

我們老了，我在來生等你。

第一篇就是鐘山碑文，第二篇是它的散文詩節選。鐘山碑文之所以會被群嘲，最大的原因就在於：文白夾雜。餘秋雨題寫過的碑文並不少，一般字數都不多，這一則確實寫得很認真，各種誇讚的詞句基本上都用上了。但問題就在於，文中出現瞭如“闢出諸多公園”、“真可謂中國文化之最高詩境也”這樣的白話文。既然沒有辦法做到全文都是古體文言，就乾脆不要刻意寫古風，至少不會這麼“尬”，這是很多網友讀完後的感受。

第二首是一則散文詩，通篇都是大白話，只是信手拈來之作，但這首詩卻風靡網路多年，很多朋友甚至經常拿來表白，可見它的感染力。如果從現代詩的標準來看，這首詩最多隻能算是一則順口溜，因為它並沒有太強的詩性。

它之所以能打動人心，原因就在一個“真”字。餘秋雨刻畫了多個場景，如炊煙下、夕陽下、月下、細雨中等等，一系列的排比結構，讓整首詩讀來朗朗上口，這也是網友們會被感動到的根本原因。餘秋雨寫得最牛的是散文，這種小詩他是最在行的。

認真寫的被群嘲，順口溜詩卻受追捧，難道是網友們不懂文學嗎？顯然不是。說實話，從文字水平來說，個人認為鐘山碑文顯然更勝一籌，但它就是沒有感染力。這說明對於讀者來說，字句多麼高階並不是最重要的，能否寫到大家心坎裡才是重點。餘秋雨寫過很多很有深度的專著，但真正讓他大紅大紫的卻是相對好理解的《文化苦旅》。

透過餘秋雨的這一漫卡窘境，我們再來審視當下的一些文壇現象，也會發現一樣的規律。比如當下很紅的女詩人餘秀華，只有高中學歷，但卻紅過了很多在詩壇深耕多年的專業詩人，這概資事是為何？或許原因就在於，飽受生活磨難的她，對生活有著最本真的體驗，而她把這一切用不裝、直接的語句，完完整整地放進了詩裡。不需要強調詩的技術性和意境，但凡有同樣生命防秒但體驗的讀者，都能在她的詩裡找到自己的喜與悲。

能讓讀者讀著你的作品，想的是自己的心事，這樣作品或許才是成功的。看起來是窘境，其實其核心卻是再正常不過的審美。一己之見，歡迎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