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說》VS《康熙來了》，蔡康永與小S究竟怎樣才做自己？

作者/卡茜 編輯/馮寅傑（本文原載於《創業人》雜誌 原標題《蔡康永：文化的玩家，娛樂很重要》）

蔡康永選了“幸福”、“樂趣”、“知足”三個詞概括和總結現在的自己。在“臺灣著名主持天王”、“百萬暢銷書作家”、“粉絲過千萬的微博大號”、甚至“婦女之友”等頭銜之外，他是粉絲狐狸們手心裡的不乖王子，有好奇寶寶的通病，腦袋裡太多“為什麼？”、“真的嗎？”，所以畫漫畫、設計女鞋、給動畫配音他都要摻合一下，你問他做得如何，他會笑著跟你說，還不懶，人就要瞎折騰啊！

他是細膩溫暖雙魚男，喜歡別人多過喜歡自己。對於褒獎，他最喜歡被贊“你真帥”。微博裡他說自己平常很少用內在美去想一個人，認為人的內在很雜亂，永遠是美醜混合的，比較常用的分類是傾向於用“相遇會高興”來辨認所謂的外在美，然後用“相處會高興”來辨識所謂的內在美。而後一種人會很珍貴。這是屬於蔡康永的說話之道，因而常被評價為演藝圈中少有的文人，節目中常以穩重形象配合小S的突發無厘頭，間或迸發的珠璣妙語，通常不是老生常談的說教名言，都是些平實內斂的話語，遣詞造句得宜，就能發揮強大的力量。他認同“主持人都是容易積功德的職業”這一觀點，因為傷害起一個人來很容易，要幫助一個人也很容易。

大多數人熟知他，還是因為9年《康熙》的持續熱播，自2004年1月《康熙來了》開播起收視率一路飆升，從當年7月起幾乎每個月收視率均突破1，穩居臺灣10點檔有線頻道的第一名。當時臺灣某媒體票選中，蔡康永摘得大學生心目中最受歡迎電視主持人。 深耕於粉絲心底的他，是知性溫柔的形象，但從不失去自己的立場。開啟豆瓣小組，關於蔡康永的小組分類裡，除了書和節目的專區，還有諸如蔡康永的不乖書房、蔡康永的B—162星球、像康永一樣生活等詞條，其中有一熱帖問到：你最希望像康永的哪一點？答案多如：睿智、平和、淡然、灑脫……同為臺灣著名主持人兼好友的張小燕這樣評價他：“他是一個害羞的電影人，我覺得他會是一個很好的主持人，但是他又很像一個文人，有時候滿腦子古靈精怪，非常孩子氣，說起道理來，很像個精算家，但身上有濃濃的藝術味道。常常我都在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我心目中，他還是非常傳統、細膩的，但是我永遠都不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我的“怪”裡有幽默 就不會太雷人

在萌寵排行榜前列，貓狗魚兔是明星，而鬼馬如他，獨好偏門，看上只小黑鳥，自打相中，小黑鳥都要在他感興趣的事情上拋頭露面，打個醬油。張小燕在節目上也正兒八經問過他這事兒，他打趣說，我只是把鳥放在肩膀上，你還把鳥放在名字裡。在新書《愛情簡訊》的北京簽書會上他說，喜歡小黑鳥是因為覺得它神秘，不容易讓人知道在想什麼，一下可以被看穿的動物太無趣了。在網上搜他的照片，俏皮搞怪的造型有很多，或肩上或頭上立著一隻小黑鳥的最符合他本性，有鳥作陪，凹造型也更為放鬆，表情還超豐富，但他不喜歡被看穿。

喜歡到一定程度即成鍾愛，他乾脆豁出去，在公共場合把鳥籠罩在頭上，這種鬼馬非一般人敢為，此搞怪是如何順利穿過幽默，避開“雷”區的呢？大概還沒人敢如此直接把“雷”帽給他帶過，他忍不住大笑說：“我認為變成雷也是一種成就，藝人的生活有時候也是沉悶的，我們需要給它來一點調劑，我覺得有一些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沒有變成“雷”是因為大家對我比較寬容一點。罩個鳥籠，我不是為了怪而怪，如果有人問我，我都可以講出我的原因。我會覺得怪的造型裡面如果有幽默感，他就不會太雷。幽默感很重要。”

聰明又不失情趣的幽默感如何養成？一個重要來源是抽離自己，他說人只要抽離一點點高度，抱著研究問題的態度去看待不如意，不但會好過很多，而且會獲得很多幽默感。幽默感能激發創造力，重口味也為他帶來過好運氣，他曾因坐在馬桶上主持，引來馬桶商主動贊助節目，喜歡舊的有灰塵的甚至是壞掉的東西，他覺得物件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很有厚重感。

曾6次主持臺灣“金馬獎”，蔡康永直言比做一般的節目都要累。這始於他對工作的較真態度，你看他紅毯儀式上笑容輕鬆、主持臺前幽默、調侃輕易掌控大局，這些看起來很“康永”的東西不是臺本裡就有的，通常要花兩三個月去構思。他不過是希望參與主持的每一次典禮，都可以像是自己做的，有“康永”的味道，最怕就是典禮開始前一個禮拜，接到主持的邀約，會來不及時間準備。他以前會思考娛樂圈的人為什麼都容易被寵壞的問題，後來發現，是他們太容易驗收成果了。你講個笑話就有人笑，你穿件衣服就有人讚美，所以娛樂圈的人才會被寵壞到，覺得說這都是應該的。但他也遭遇過嚴厲的粉絲，令他印象深刻。“他們看我的節目很久，會公然責備我變胖了，不專心寫作啊，會督促我進步。我也很賴皮，他們邊督促我，我還是會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他想做出努力，證明自己沒有被寵壞。

微博是寫一些你仍然相信的事

目前，蔡康永擁有新浪微博粉絲超2100萬，騰訊微博粉絲超2400萬，單條微博累積間接傳播量最高達1300多萬，是實至名歸的微博大號。微博中的他保留了慣有的發問態度，延續著節目中冷靜、剋制、彬彬有禮的表達方式，時而娓娓道來，幽默常在不刻意間隱隱傳達出對人事物的思考。他設計篇章寫有“給殘酷社會的善意簡訊”、“給未知戀人的愛情簡訊”、“康永的愛情問句”，最近他的疑問填空題也相當受歡迎，在《泰坦尼克號》中有一段傑克泡在水裡，正打算要爬上露絲躺的木板，他問究竟露絲說了句什麼話？傑克就默默的留在水裡。該條微博瞬間引來數萬條轉發和評論，網友的答案千奇百怪，關聯時政、娛樂熱點，接入點評十分到位。“有網友說，露絲跟傑克說要他在上海買棟房子的事，我覺得很好笑，不過這個題目沒有什麼標準答案，純粹是因為泰坦尼克號的導演在紀錄片中說了一段很有意思的話：他說導演讓你死，你就非死不可。”

發表微博限定只能輸入140個字元，對英文使用者而言，剛好能簡明扼要地說清楚一件小事的時間、地點、事件三要素，換做用中文，表達的空間會大很多，微名言、小故事、亦或是一段觀點的精煉呈現。他愛幻想，之所以有那麼多“簡訊”可以寫，是因為蔡康永的人生中充滿了各種小紙條，從紙巾到書本的空白處，都會被他隨手記下許多靈感，關於生活方方面的思考和審視。譬如，他會寫“電視只是電視， 電視不是家的中心， 家人才是家的中心。所以，請不要把家人相聚的空間， 佈置成一圈沙發， 環繞著一臺電視， 這太悲慘了。你又不是在家裡開電影院，賣票。”

他又是現實的，深知很多事用想的沒用，要實際做做看。於是在給殘酷社會的簡訊中，蔡康永善意地寫道“沒有事可以真的‘完成’。新樓成形的那一秒就已有某處在損壞，嬰兒成形的那一秒就已有某處在衰老，你清理完自己的那一秒就已開始掉屑，整個宇宙都這樣，所以請別用‘無法完成’當理由去逃避想做的事，所謂事業真理或幸福，都無法真正完成，一輩子只要能不斷‘靠近完成’就夠了。”

正能量爆棚的他，寫很多鼓勵人的句子，儘管他也承認文字的力量是有限的，甚至是微薄的，覺得寫出好故事非常難，大部分時間都很自私的寫一些自己想寫的東西，但還是期待能對有些人產生幫助。基於此出發點，加之語氣裡常備的耐心和周全，“雞湯大叔”、“婦女之友”等稱呼便不請自來。

古往今來，生活的道理就那麼多，蔡康永覺得很多時候人們在乎的不是你說了什麼，而是你選擇說話的方式，微博裡寫的不過是一些你仍然相信的東西。比如正宗的心靈雞湯裡的“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之於他版本就有好幾個，其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15歲覺得游泳難，放棄游泳，到18歲遇到一個你喜歡的人約你去游泳，你只好說“我不會”。18歲覺得英文難，放棄英文，28歲出現一個很棒但要會英文的工作，你只好說“我不會”。人生前期越嫌麻煩，越懶得學，後來就越可能錯過讓你動心的人和事，錯過新風景。”

他曾在媒體上說，自己是把娛樂業當成服務業在做。他服務的是那些被生活悶到的人。微博讓他以全新的節奏和更多的角度認識大陸。於他而言，微博其實是別人審視自己的管道。“我寫的文字其實很多是寫給自己看的，像是我的微博裡有一個系列叫做‘給殘酷社會的善意簡訊’，講一些渡過難關時應有的態度。當我遇到害怕的事情時，就拿自己的簡訊出來，給自己打氣。”

作家是幫人做夢

拍電影是我一直很想做的事

“未來我期待實現我一直想做的事，拍一部電影。”

縱觀蔡康永事業的成名軌跡，良好的家庭背景，高學歷出身，適時出現的好機遇和主動贈予橄欖枝的的貴人，一帆風順並不誇張。1990年蔡康永獲得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電影電視研究所編導製作碩士MFA學位後，返回臺灣參加電影製片以及編劇、影評的工作，後跨足廣播影視圈。曾擔任臺北之音電臺總監、時尚雜誌《GQ》中文版總編輯。之後機緣巧合與小S搭檔康熙，成為當紅主持界翹楚，儘管後來出書、設計等副業同樣操辦得分生水起，但長久以來，他一直惦念的還是那個電影夢。

最初從加州學成歸來時，蔡康永一門心思想打進電影圈，經常看一些知名的報紙上的影評，他發掘自己有能力做得比人家好，毛遂自薦時不僅膽大，還氣粗，主動跟報館承諾，願以低價高質量的文章換得發表機會，回想起來，他笑稱當時的自己不僅具備了臉皮厚心又黑的抗壓特質，還抱有小心機，寫一些引人關注的電影時，常會用一針見血或笑裡藏刀的方式發表自己的觀點，挑釁的意味不鋒芒，但想讓覺得此人絕不是善類。2013年他正醞釀拍一部愛情片，“我是一個考慮比較多的人，容易遲疑不決，所以一切都還在構思中。”

在主持人、作家、設計師、雜誌主編等身份中，蔡康永最喜歡作家身份，“作家是可以自己完成的事，不必在每個環節都遭遇妥協。”他寫《說話之道》的體會是，以前寫書是自己想寫什麼就寫什麼，現在則更願意寫一些對別人有幫助的東西，書的暢銷一開始也未曾預料，事實證明，寫大家想看的比寫你自己想說的要更受歡迎。他寫《愛情簡訊》，一開始是在微博上發表，但最終沒有以合集出現在書中，而是寫了另外一個青春治癒系愛情故事，純美如《小王子》，夢幻如《蘇菲的世界》，可愛如《怦然心動》。小說中的“鹿頭上”是一個幫人做夢的男生，這個人物是蔡康永構想了十年創作出的人物，終於把它寫出來，此番異想工程浩大。“我一直覺得目前世界上許多職業都非常乏味，我想提供更多對職業的構想，到處幫人家做夢，就是我覺得有趣的工作之一。”

關於好的愛情，蔡康永認為一定要認真地付出全力去愛，才會知道在自己身上會發生什麼事。不管怎麼做，事後都會有感到後悔的部份，也許是愛得不夠深，也許是愛太深，但後不後悔都沒關係，重要的是，你度過了一段“有感的人生”而不是渾渾噩噩的度日。而且能夠由對方身上，感覺到自己存在的理由，這是最重要的。在愛情簡訊裡，他引導大家更多的要積極、包容、理解和信任，可是年輕人時刻想要標新立異，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易到手的總是處下風，被偏愛的又都有恃無恐，在愛情裡個性要怎麼玩轉？“要燃燒。不燃燒，就會覺得自己不存在，而不存在的人生是很難耐的。”蔡康永如是說。

他花時間寫一則小故事：蝴蝶這樣美麗， 蜘蛛看著，愛上了蝴蝶。蜘蛛忍不住在網上織出一句又一句“我愛你”，織成了森林中最美的一張網。蝴蝶很感動， 快樂的降落在網上，就被黏住， 怎麼掙扎都動不了， 力氣用完，蝴蝶就死掉了， 死在無數句“我愛你”上面。蜘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不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其實他只是想說：愛情就是要勇敢、深刻體會且證明自己。

寫作之人都是讀書之人，蔡康永什麼書都看，偏門雜類的也都收納，不乏很多非專業對口的種類，比如他最近在看的《宇宙的寂寞心靈》，索性他會把書放在馬桶旁。他說上廁所的時候因為無處可去，就會逼自己把它看完，上多幾次廁所就可以把他看完了。“我建議大家有看不下去的書就可以放在廁所。有人一定會問我，為什麼要看自己看不下去的書呢？因為一直看你看得下去的書就不會有進步。”

設計非唯我獨尊，我想予人幸福

2011年開始，蔡康永跨界設計女鞋，為呼喚幸福的女性帶來美麗的關懷。“A Love Story Written in Shoes”賦予每一雙鞋愛的故事，帶給穿著CAI鞋的女生幸福。打破常規陳舊的女鞋設計以愛為名的貼心創意得到女粉絲的喜愛，眾多女鞋消費者也成為了他的擁躉。女星們也鼎力推薦和支援CAI鞋，紛紛穿著出鏡。

“當初我想試試看除了做書、做節目、做雜誌、做電影、我有沒有辦法也做日常生活能用，能穿的東西。做為設計師，我沒有太想一味標榜‘我’的存在，而是為用的人著想，希望能給他們帶來甚麼，我期待我的設計能給人帶來一些幸福的力量。”他會費心細緻到每一雙鞋都意義不同，賦予它們如花語般的浪漫。他得意地拎起一雙鑲有194顆水鑽的女鞋，說那是“依舊是最愛”的意思，他的概念是“給每一個值得寵愛的女人”。女人骨子裡就感情，渴望被愛，一開始他們設計了七款鞋，蔡康永就設計了7個浪漫的愛情故事，女人們對於愛情每個階段的心理訴求，都能一一對應上。除了這七個愛情故事之外，他還親自為每一款鞋寫了愛情箴言。七款鞋的命名，象徵7個愛情的階段故事，分別屬於純真、尋覓、飛翔、允諾、真相、已成回憶、堅信珍愛。女觀眾眼神裡湧現的購買慾說明，他的確掌握了撬開女人的市場的心理法則。

身體裡常住“頑童”的他光設計女鞋顯然還不過癮，於是又衍生出服裝設計CAI品牌，他希望無論風格或事物都能實現興趣和幸福感，而作為其風格的商標，仍是那隻賤賤的帶著皇冠的小黑鳥。問他未來還計劃要做什麼時，他抿上嘴唇，眼神來回兜轉，好似驚喜還有很多，但眼前只想保留更多神秘。“所有人說他下半輩子要幹嘛，後來都沒去幹那件事。你只放在嘴上說，你沒去做的，那個都很難實現。但，那個也是活著的樂趣之一。你老想著那個事情，想著想著人生就結束了，你就覺得永遠有一個可想往的東西。”

我的優越感在於不缺美女為伴

最善分析愛情心理的蔡康永，圈中有大批美女圍繞左右，他會充滿優越感地說：“放著這麼漂亮的女生在旁邊，不用會遭天打雷劈。我身邊有很多比我工作傑出的男性，唯一區別他們的方法就是，美女成天圍繞在我身邊。”在強勢的小S面前，他也會有默默地背過臉去，相對無言的時候。你以為他會跟小S大聊育兒經麼？他是最討厭婆婆媽媽事情的人。“小s很上道，她不會邀請我看她小孩子跳舞5分鐘的影片，她很瞭解我的個性，對於婆婆媽媽的事情沒那麼感興趣，小s拿出手機忍不住給周圍的工作人員看她小孩的跳舞的影片，我就回默默地背對著她，做我自己的事情。”很多時候在康熙的錄影現場，我們一問一答的過程中我們才又挖掘了彼此的一些特徵，這也是我們維持樂趣的方法、這種默契會經常有驚喜，也會有驚嚇。蔡康永甚至覺得，哪天《康熙來了》不做了，自己還能賺到小S這個朋友。他之所以會羨慕小S的世界，是因為骨子裡他也是一個“離經叛道”者。“小S在我心裡無可替代，我想對她來說我也是獨一無二的。我一直說她是天生的明星，她本來就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得益於女人緣的良好磁場，在分析愛情信條時，他總能細膩入微貼近女性心理，客觀，凜冽但不犀利、尖刻。蔡康永推崇的是善意揭穿，友情提醒，積極引導，贈與期待，把女人當水，輕柔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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