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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跟你告別，我要告別什麼？

由貓叔筆談發表于運動2022-06-01

困住小夥伴七步困在提級

簡介昨晚以前，兩年多，這裡沒有出現過一隻“羊”，但是，這個春天，我還是被困住了

越來越長的什麼造句

「小編按：這一篇原定昨天推送，因為不滿意其中關於“困住”的認識，推遲了一天。不料一夜之間，“困住”提級（剛才北京學來的詞），無需感同身受，小編已經徹底身困園中。」

沒有告別，是因為沒有相見。

兩年多以來，有多少想去的地方沒有去過？有多少想見的人沒有見到？甚至，是不是有一場失去的告別此後不會再有？

沒有道聲珍重再見，因為你我各自困住。

我被困住了。

昨晚前後，是兩種困住。

昨晚以前，兩年多，這裡沒有出現過一隻“羊”

，但是，這個春天，我還是被困住了。

你想來，過不來；我想去，出不去。困住的不只你我，

快遞困在路上，補給困在城外，工作困在空氣裡。

在

大都市，困在屋裡，困在樓裡，困在小區裡，才叫困住。對於從城市來到山區小鎮工作、生活的小夥伴們來說，出不了小鎮，就是困住。

“你有多少天沒離開鎮裡？”我問小夥伴們。

91天，85天，54天，“過年回來後再沒離開過”……

困在小鎮的，這些小夥伴只是極少數，更多的是不能出門打工，或者出去了沒活幹又回來的人。鎮上的年輕人多了，取快遞排隊越來越長，除了快遞送不進來關門的日子。

還有一種困住，是上著班，兩三個月拿不到工資，又連續二十多天封在不能洗澡的*園裡。

困住不是問題

，除了快遞慢了，桶裝水和液化氣罐有時斷供，生活跟往常差別不大。問題是不知道會困住多久，會不會熬到坐吃山空。

昨晚，脫困依然無期，而困住提級。

兩年多來第一隻“羊”昨天出現，小鎮上的小夥伴們秒變“嚴格限制進（返）京人員”，進京的念頭都多餘了，全縣域人員裡不出、外不進、內不動（這”三不“似乎是河北各地通行的”靜態“表述）。

這種“提級”，並不會讓我慌張。

五月四日晚，糧倉裡，燭光下，小夥伴們一邊排練一邊創作即興戲劇《七步》。《七步》有這樣一段劇情：每個小夥伴輪流登場，戴上眼罩，被告知自己身處某一個場景，然後摘掉眼罩，”從門到窗子是七步，從窗子到門也是七步“，在其他小夥伴一遍遍低聲吟誦之中，他在一扇門與一扇窗之間踱步，最後停下來，以”從……到……是……，從……到……也是……“即興造句。蒙在眼罩的黑暗中，我得知窗外是一片綠茵，綠茵之上，遊蕩著一隻白色綿羊。停下來，我的造句是：

從茵到羊，是風、空；從羊到茵，也是風、空。

”

五天後，羊真的來了。《七步》的排練，成了心理建設。我以為生活不會受什麼影響。昨晚，微信群裡，一位滬上夥伴問：

“物資不進不出，你那邊能堅持多久？”

“無限期。只要有電有鹽。”我驕傲地回答。

但是，天亮之後，我才知道自己草率了。困住提級第一天，內不動，工人們都不出戶出村，以往由他們完成的工作等著小夥伴們來承接。有哪些工作？

早上餵豬。上下午給幾百只雞喂糧食和水各一次，下午撿雞蛋，天黑關好雞圈門，阻擋黃鼠狼或者獾子。中午割草喂兔子。

好在該種的基本都種下去了；好在這兩天陰天，蔬菜暫時不用澆水；好在地裡到雜草還沒到瘋長的時候；好在養馬的老兩口住在園子裡。

午飯後走過狗圈，四隻黑狗衝著我狂吠，叫聲之急迫不同以往，這才想起來早上就應該餵它們。也是這時我更明白了一句俗語的意義：

多種生根的，少養張嘴的。

這只是一天，只是每天必須乾的活。如果不動的日子長了，沒有工人，收穫的只有野草，沒有糧食和蔬菜，談什麼無限期，半個月就完蛋。

徹底困住之下，不得不幹活兒，有活兒要幹，我竟然忘了自己是被困住的。不用專門走路，一個上午輕鬆完成5千步，這還沒遛狗呢。深耕每一分每一秒，把時間掰開了過，跟那從門到窗的七步一樣，製作一個韻律，防止生命落入浩瀚無垠和混沌，對抗精神的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