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新氧CEO金星：不鼓勵整容，但選擇整容就不要自我懷疑

作者 | 孫宏超

出品｜深網·騰訊小滿工作室

和另一位同名娛樂圈名人相比，已赴美上市的新氧科技創始人金星名氣不大，但在醫美圈內，男版金星卻是整個行業的焦點人物。

與騰訊新聞出品《進擊的夢想家》對話20天前，金星的第二個女兒剛剛誕生。創業紀錄片《燃點》曾經記錄了金星和第一個女兒的相處片段：金星和女兒說，“爸爸陪你玩。”但女兒卻以冷漠迴應。回憶起當年，金星還有些唏噓，坦言當時特別忙碌，“現在覺得小朋友成長的歷程其實是特別寶貴的，感覺有點可惜不能全身心的陪她一起長大。”

2013年時金星創立新氧，同年成婚。在金星的印象裡，新氧網站剛上線後的週末，他抽了兩天時間回老家辦了一個婚禮。2007年，先後供職tom。com、貓撲、騰訊等知名網際網路公司的金星決定創業，這個技術男最初選擇的創業方向是女性購物分享垂直社群，但金融危機終止了這次嘗試。

回憶起這次創業失敗時，金星卻表示“感激”：“萬事開頭難。在大公司做到總監管理上百人，一帆風順，可是創業時就發現，做公司和做產品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不經歷那一個失敗你永遠無法真正面對自己，告訴自己，你的能力其實就是這麼點。只有現實才會給你一個真正的，讓你去面對自己的一個機會。”

隨後O2O行業開始爆發，線上與線下的結合成了網際網路公司的重要方向，金星最終選擇了整形領域。起因來自於他太太的一個朋友，做整形專案結果失敗了，金星就此反思，為什麼整形大家都挺感興趣的但是不敢做，“大家都認為有很大的風險，那到底有沒有方法讓這個行業變得更透明。這個行業有極大的痛點，如果能把這個痛點解決，那就是剛需。”

金星踩在了風口上。

隨著醫美行業的快速發展，線上醫美平臺也開始快速發展。資料預測顯示，從2018-2023年，線上醫美市場預計的年複合增長率為58。2%，遠快於整體醫美市場的增長速度。國信證券研報顯示，國內醫美市場價值分配中，營銷渠道佔比50%，O2O平臺則直接降低了醫美機構獲客成本，也使得資訊更加透明。根據Frost&Sullivan的另一份相關資料顯示，中國“線上醫美市場”預計的年複合增長率將在2018-2023年提升至58。2%，這一增速遠超傳統醫美市場。

絕大多數人印象中，韓國是整容（醫美）行業的王者。但根據《2019全球醫美消費者趨勢報告》提供的資料顯示，中國女性人均醫美消費已經690美元左右，遠高於第二位的韓國，位居全球第一。

國內消費者對“整形”也正在從“恐懼”轉向“接受”，在一些論壇中，討論中日韓三國整形風格差異的帖子也並未像此前一樣受到輿論抨擊。《新氧2018年醫美行業白皮書》則顯示，中國社會超六成大眾對醫美持正面態度，為了取悅自己而整形的使用者比例從2015年的14%提升至2018年的57%。

這樣的背景下，新氧等網際網路醫美平臺自2015年起集中爆發。這些新興的醫美平臺往往在對接線下醫美資源與消費者的同時，打造經驗分享和互動社群等內容服務，減少資訊不對稱，降低消費者的決策成本與風險。

我們選擇的撬動點是這個行業的最大問題，沒有評價標準。比如看病，就有一套通用的評價標準，照著這個標準找醫生基本不會出錯。可是在醫美行業這個標準是失靈的，用各種各樣的維度都沒有辦法找出一個真正好的醫生。我們就想，有沒有可能把大眾評價的那套體系引入到這個行業，

但整體而言，整容目前在國內市場依然是一個敏感話題，包括公眾接受程度、行業弊端亂象等等。

“我們並不是在鼓勵整容，但二十年後，整容會成為一個平常的事情。”金星認為。

金星曾把新氧比喻為“大眾點評+天貓”的模式，巧合的是，大眾點評（美團）和天貓正試圖在新氧的碗裡分一杯羹。

醫美行業的未來究竟將走向何方，金星坦言不怕巨頭入場，“下半場開始的標誌就是巨頭入場，大量的巨頭進來其實幫助我們一起教育市場，教育使用者，另外跟巨頭之間長遠來看未必是競爭的關係。”

在金星看來，全中國可能有2000萬到4000萬家企業，但只有8000家上市公司，市值超過100億的只有1000多家，“這個機率是很低的，既然新氧已經成為了一個種子選手，有可能去拿到第一名，我不想在這個階段放棄。可能別人認為上市好像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但我只是從業餘聯賽進入到職業比賽，剛剛能和頂級公司同場競技，我想看看到底能到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以下是《進擊的夢想家》對話金星的部分實錄整理：

《夢想家》：聽說你小時候就是個軍事迷，今天練習射擊是什麼感覺？

金星：其實是喜歡兵器，有很多武器、兵器的畫冊。以前打過那種機關槍、衝鋒槍，今天打的這種槍是專門用於運動的，非常精密，不是亂打一氣，要不斷挑戰自己看看能不能打到十環，打到更好的一個成績，所以真的是有運動或者競技的感覺在裡面。

《夢想家》：哪些環節對您來說是比較有挑戰性的？沒有一發脫靶是什麼感覺？射擊帶來的感悟是什麼？

金星：其實都挺有挑戰的，因為無論是氣手槍還是氣步槍，還是那個打靶的飛碟都是第一次打。一開始完全沒報希望，覺得可能大部分都要脫靶了，結果還是讓我挺驚訝的，是不是可能我還有點天賦在射擊方面。我的爺爺以前就是個獵人，真的是靠打獵為生的。

我覺得射擊是一個特別考驗內心的運動，在瞄準的那一段時間，其實一直在跟自己的內心做對話，要靜一點，要穩一點，在什麼時候要去扣動扳機，感覺不到周圍的任何事情，任何人，任何聲音。那些真正的頂級射擊高手，是對自己內心瞭解特別通透的，能有點老僧入定那種感覺的人。創業到一段時間之後會發現什麼樣的人能創好業，就是一個特別瞭解自己然後特別知道自己優點，缺點的一個人，很像一個內觀的過程，用一個客觀的視角在看自己的內心。

射擊那個過程當中我好像也在看到了自己的內心，我一直在跟自己的內心對話說，靜下來，靜下來，好，往這邊一點，好，就是這一刻。這是一個特別好的修煉過程，創業者真的應該多去學學射擊，它能讓你靜下來，能讓你去跟自己有一個內心的對話。很多時候創業者在矇眼狂奔，處在一個浮躁的狀態，有太多的東西讓你快點往前跑。什麼時候發現創業進入到了一個比較好的狀態，那段時間反而能靜下來，把很多事情想清楚，把創業這件事情的底層邏輯想清楚，這個東西才是至關重要的。

《夢想家》：射擊最考驗一個人什麼樣的品質？和楊凌這樣的專業設計選手學到了什麼？

金星：控制情緒的能力，所有身體上的波動其實都是情緒的波動。一個人到底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能不能專注在當下這一刻，考驗的是這個能力。楊凌教練給我的感覺特別穩，特別靜，然後他自己也說，他可能射擊練久了會發現自己很多事情都會慢，那個節奏別人看來會有點慢。

控制自己的情緒是一個特別難的事情，在一個創業團隊中，什麼樣的領袖是大家覺得特別可信賴的，就是特別穩，就是大家跟著你會覺得說不管遇到什麼大的挑戰，什麼大的波瀾你永遠是最穩的那一個，你就是這個團隊的定海神針。你不但穩住了別人，其實你自己也能靜下來，你也能去思考什麼是對的方向，什麼是正確的一個抉擇，你能去抵禦很多的誘惑，短期的東西。楊教練雖然年紀不大，但與他溝通交流的過程中能感覺他是一個特別穩的人。

最近幾年發現，每個人每天生活當中可能99%的時間都處在各種各樣情緒當中，有可能是沮喪、有可能是興奮，所有的情緒都會影響對一些事情的判斷。企業家最重要的就是能持續不斷的做出判斷，很多頂級的企業家可能極端理性，甚至像機器人一樣精準，這不是冷血無情，而是長期的鍛鍊讓自己排除掉各種各樣情緒的干擾。我一直也在鍛鍊自己怎麼能去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能靜下來然後看到自己的內心，然後去排除掉情緒干擾，讓自己能去做出精準的判斷。

《夢想家》：新氧是您的第三次創業了，您覺得這其中最艱難的時刻是什麼時候？

金星：最樂觀是第一次，最艱難也是第一次，萬事開頭難。當時在一個大公司，年紀輕輕就做到總監，管上百個人的團隊，一帆風順。可是出來創業就發現，做一家公司和做一個產品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情，做產品只是做一家公司N分之一的工作，做公司還有很多很多其他工作要做。因為不懂還會盲目樂觀，我最開始跟一個朋友合夥做，朋友沒幾個月就開始有點打退堂鼓，我當時還要買朋友的股份。但沒想到，創業的第二年整個情況就已經急轉直下了，去融資的時候發現，怎麼見了一些VC看起來還挺感興趣的，但是後面就沒有迴音了，然後就努力的去見更多的VC。可能感覺產品不錯，使用者內容挺好的，應該可以拿到投資，但又想不到怎麼盈利。

家裡人可能會不停打電話來問怎麼樣，一開始還信心滿滿，可是到後來我自己其實有點沒底氣了。那時候內心很難受，當時創業很多錢都是跟家裡要的，感覺到完全沒方向，好像自己一個人在漆黑的房間裡。你也不知道找誰去商量，因為你是這個創業公司的老闆，如果你去跟同事團隊去講我們現在不順利，可能都跑了。你的合夥人、以前的同事，都不好意思講。就是一直咬牙硬撐，但是每個月都要發工資，終於有一個月撐不住了，賬上就剩幾千塊錢了，你可能告訴自己說就是這一天了，你把所有的同事叫過來，跟大家鞠躬道歉說，對不起，我們現在賬上沒有錢了，然後我們融資融了這麼久，也一直不順利，也融不到錢，然後錢就只有這麼少，肯定是拖欠了大家的工資，那公司裡還有一些電腦，桌椅什麼樣東西大家分一分，那我們就這樣吧。然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那個辦公室裡，很難過，哭了一下午，然後等你再推開門你會發現外面已經沒有人了，辦公室裡沒有人了，電腦、桌椅也都不見了，然後那一刻你就開始真正的面對自己的失敗了。但你會發現其實經歷了那一刻倒是好事，不經歷那一個失敗你永遠無法真正的面對自己，告訴你自己說，你的能力其實就是這麼點，你離創業的要求還遠著呢，你就是有很多很多的不足，可是你如果不經歷失敗你其實真的無法面對自己的，你總是會認為自己越來越好，自己的職位會越來越高，薪水會越來越多，你自己創業可能也會怎麼怎麼樣。

其實只有現實才會給你一個真正的，讓你去面對自己的一個機會，現在想想我還是挺感激那次創業失敗的。

《夢想家》：前兩次創業的失敗最大的教訓或者反思是什麼？

金星：正視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絕大多數人創業失敗就是能力問題。我們常常說這個創業者很努力，很拼，極少討論這個創業者失敗是因為能力不足，但是我經歷失敗就特別清楚知道就是能力不足。雖然有做產品的能力，但沒有做公司的能力，沒有融資的能力，不知道怎麼去盈利……很多很多方面的能力都不足。第一次創業失敗之後我選擇去騰訊，中國最強的網際網路公司，我覺得我學到了，這個其實就是創業失敗帶給自己的一些收穫。

《夢想家》：作為一個技術背景出身的理工男，但是幾次創業都是和女性市場相關的，為什麼會這樣？

金星：其實女生在這個社會上比男生可能更加不容易，可能要付出更多努力。我內心有比較柔軟的一面，比較能跟女性共情，所以我一直在做一些女性的社群。用術語來說就是消費者洞察，可能是我的一些背景或者經歷讓我能更加洞察到女性的一些細膩，一些敏感的地方。

《夢想家》：是什麼樣的一個契機進入醫美這個行業創辦新氧的？對於這個行業有什麼理想？

金星：我太太的一個朋友，做整形專案結果失敗了，特別痛苦，天天也不敢出門，在家裡哭。在那個過程中經歷了不僅是生理上的痛苦還有心理上的崩潰，自尊心整個的崩塌。整形大家都挺感興趣的，那為什麼不敢做？其實就是因為認為有很大的風險。這裡面到底有沒有方法，創業的機會能讓這個行業變得更透明，能讓大家有更多的信心在做決策的時候有更多的保障。一件事能不能做，這裡面到底有沒有痛點，顯然醫美這個行業有極大的痛點。如果能把這個痛點解決，那就是剛需。

我希望有一天大家在去做醫美的時候能輕輕鬆鬆的，不再擔驚受怕。當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個行業已經發展了20年，它的因素非常複雜，可能一般人就放棄了，或者想在這個裡面賺點小錢。但是這個行業真的是不可改變的嗎？把整個行業瞭解清楚之後去解構整個產業鏈上下游的環節和因素，還是能找到方法和路徑去撬動這個行業，讓這個行業慢慢變好一點。

我們選擇的撬動點是這個行業的最大問題，沒有評價標準。比如看病，就有一套通用的評價標準，照著這個標準找醫生基本不會出錯。可是在醫美行業這個標準是失靈的，用各種各樣的維度都沒有辦法找出一個真正好的醫生。我們就想，有沒有可能把大眾評價的那套體系引入到這個行業，讓每個消費者去評價，對這個行業其實帶來了很多的改變，所以這個也是讓我們越來越有信心，我們還是能讓這個行業發生個巨大的改變的。

《夢想家》：和其他的醫療行業不同，很多使用者往往選擇民營醫院而不是公立醫院，甚至是莆田系醫院，這是為什麼？

金星：如果對一個行業沒有長時間積澱和探索，直覺反應往往是錯的。我們做了醫美行業這麼多年，發現很多外人對醫美行業的看法和認知，和真正進入到這個行業裡完全不同。消費者知道是莆田系，為什麼還去，這是醫美行業的特點，具有醫療特點又有服務業特點，這個領域在國外叫醫療服務業。可是中國的公立醫院往往是看病的心態，就沒有服務，環境也不好，跟消費者的溝通也不夠深度。這方面可能民營的醫美機構會做的比較細緻。

《夢想家》：新氧大部分內容都是社群加內容加電商，如何避免網路黑產入侵？

金星：我們在不停升級演算法，投入了蠻大的團隊。正常真實的使用者和虛假的使用者在平臺上的路徑、行為軌跡是完全不同的，我們整理了42個使用者行為維度，透過這些維度去計算出來使用者風險指數，風險指數高的在平臺上發任何內容都有相關的風險提示和直接攔截，這提升了內容造假者的門坎。

《夢想家》：在平臺上購買了一些產品之後會被平臺拉黑，消費者就會認為平臺也在參與作惡，你如何去反饋這些質疑呢？

金星：醫療的事故責任界定本身就是特別複雜的問題，但在醫美這個領域除了醫療事故的鑑定之外，還摻雜了美學。我們會告訴消費者，如果真的出現了一些比較大的醫療事故，我們首先建議去官方醫療事故鑑定機構拿到一份鑑定，或者是權威的公立醫院的鑑定，這樣起碼有了基礎的依據。可是我們常常看到消費者在做完醫美之後處在一個情緒上比較激動的狀態，沒有任何證據就對一些醫生、醫院做辱罵、攻擊，一些醫院可能會註冊小號去攻擊別的醫院。所以我們出臺了規定，在平臺上去寫差評沒問題，但是第一有證據，比如收據、發票；第二，有沒有一些相關的和醫院之間的協議；第三，有沒有在做整形之前和之後的一些照片；第四，有沒有醫療事故報告。有了這些東西之外還是希望消費者能客觀理性的來陳述遇到的問題，而不是辱罵和攻擊性的字眼。如果使用者發貼裡面沒有任何前面的這些東西，只是在不停的去攻擊辱罵醫生，那這樣的內容我們根據社群規定就會去做一些暫時遮蔽。但是使用者會收到私信，需要補充什麼樣的照片、證件，補充完之後這個貼子會重新公開。

《夢想家》：在醫美行業網際網路化的過程中總結了哪些經驗？

金星：把一個行業網際網路化，那個行業本身的基礎特別重要，醫美最大的問題是人才基礎特別特別薄弱，雖然醫生都是高學歷高知識的人才，可是一家診所一家醫院他們的網際網路基礎條件非常非常的少，而且這個行業裡面真正懂得網際網路的人也特別的少，網際網路化當然非常非常的困難。我們在這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我們做了大量的培訓、教育、會診、宣講很多這樣的東西。

《夢想家》：新氧近幾年發展速度非常快，原因是什麼？商業模式有經歷過一些改變嗎？

金星：沒有任何人的成功能脫離大的時代背景，從2013年到2018、2019年正好是中國醫美高速增長的幾年，消費者迫切需要有一些平臺能讓他了解到更多的相關資訊。第二是我過去幾次創業有非常多的失敗經驗，這一次創業過程當中我們能把那個路徑設計的比較合理，第一步做什麼，第二步做什麼，第三步做什麼，每一步做到什麼樣的階段再怎麼去開始第二個階段，這個路徑的設計我覺得還是相對來講比較合理的。我覺得創業就是一個熟能生巧的事情，現在可能熟了也就慢慢知道怎麼做了。

其實一開始沒有商業模式，然後到後來你開始去提供線上預約的一些服務，然後你可能會有一些交易佣金的這樣的一些收取，然後到後邊那些階段你可能開始在線上去做一些活動，然後去做一些集中的電商，像各種促銷造節什麼這樣的一些方式，你開始對這些醫生醫院收取一些入駐費、資訊服務費這樣的一些方式，也是在逐漸演化和豐富的一個過程。

《夢想家》：對於未來的設想是什麼？

金星：其實我們到今天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一個醫美的網際網路平臺，我們平臺上現在齒科、面板科包括像體驗、眼科，包括一些視力的副科已經拓展到很多消費醫療的一些領域，我們對消費醫療的領域，其實消費醫療是跟嚴肅醫療對應的，嚴肅醫療更多的是治病的，治疑難雜症，消費醫療更多的是你用醫療的手段讓自己變得更好。所以我們的目標第一個階段是先拓展到整個消費醫療，成為最大的消費醫療的一個線上入口。第二個階段我們可能會再去往產業鏈的上下游去延伸，我們從來沒有把自己只定義成一家網際網路公司，我們認為就是說如果你想從根本上去讓醫美行業變得更好，那你可能要深入到產業鏈裡面去。

《夢想家》：醫美行業接下來會面臨的最大挑戰是什麼？新氧的挑戰是什麼？

金星：過去20年裡面醫美行業高速增長，所以你的生意總會很好，很多整形醫院也沒有那麼在意醫生技術提升或者對患者的服務方。但現在這個行業開始供過於求，醫院增長速度非常快，越來越多的醫生轉型成為整形醫生，那這個時候這個行業就會進入到一個激烈的競爭包括一個逐漸淘汰的階段，在這個階段裡想存活下來的整形醫院必須技術非常好，價格非常合理，術前術後的服務可能要非常在意，在審美方面要緊跟消費者的流行趨勢。

新氧的挑戰其實還是使用者認知的改變。今天新氧已經做到了一定規模和體量，但在整個醫美行業的滲透率只有百分之幾，大量消費者可能還是透過很多其他搜尋引擎或者其他的各種各樣社群、一些非專業醫美平臺去獲取這些知識，有可能會讓消費者產生一些誤解或者誤導。

《夢想家》：新氧也在尋求一些技術性的突破，會有一些新的動作嗎？

金星：過去我們常常覺得AI是一個特別深不可測，特別黑科技的一些東西，但我們今天發現把它落到一些醫美的一些領域裡面還蠻有效的，而且使用者會覺得很好玩。美雖然是主觀的，但美學上其實是有一些標準的，比如說人面部的三庭五眼，用AI去幫助消費者做面部檢測，風格識別，醫美專案推薦。

《夢想家》：一些大的網際網路公司也在進入醫美這個行業，您會擔心這些巨頭的進入對新氧的衝擊嗎？

金星：下半場開始的標誌就是巨頭入場，但我認為下半場是特別好的一個新的開始。大量的巨頭進來其實幫助我們一起教育市場，教育使用者；第二新氧跟巨頭之間長遠來看未必是競爭的關係，因為我們是產業網際網路，他們是消費網際網路，他們能給醫美機構帶去的價值是流量，而我們透過產業網際網路的方式進入到產業的上下游，去提高效率去降低成本去解構這個行業。

《夢想家》：現在醫美行業對於下沉市場的打法是什麼呢？

金星：現在很多一、二線城市的醫美機構老闆去三、四線城市開新的醫美機構，但在很多過程當中有很多不好的現象。一、二線城市的使用者現在已經很精明，懂得去網際網路查詢很多資訊，所以很多不規範的手段或者坑蒙拐騙的手段在一、二線城市失靈了，三、四線消費者可能還沒有那麼通暢的資訊獲取渠道。所以看這個事情有喜有憂，喜的是整個醫美市場的滲透率可能會逐漸的提升，但也會擔心很多在一、二線城市發生過的不好的現象醫療事故糾紛也會去轉移到三、四線城市，所以這個時候我們要加快在三、四線城市的使用者滲透，讓使用者能更透明的，更明明白白的去做醫美消費。

《夢想家》：朋友在醫美之前會諮詢您的意見嗎？身邊有特別不能接受整容的人嗎？會和他們爭論嗎？

金星：我常常發現大家對醫美有一些迷失，比如有人問北京地區做雙眼皮最好的醫生是誰？答案是沒有最好，這怎麼可能會有最好，可能有很多都很不錯的，其實水平好的醫生可能有一大堆，他們可能都有各自的一些優勢和特色，你過於去追求那個所謂的最好，所謂的那種隱秘的頂級的醫生反而可能容易被騙。

不能接受整容的人很多，但我不會去爭論，這是一個多元化的世界，你能接受這件事情你就去做，我可能會幫你提供一些便利，你認為先天很好沒有必要去做，幹嘛要承受那個風險，然後醫療生理上的痛苦，然後恢復期然後又要花錢去遭那個罪，關鍵是你做完之後你可能一直問自己這個問題，我比以前變得更好了嗎？這種自我懷疑是很可怕的事情，你會一直盯著你自己做了整形的那個事情，你可能想說是不是還不如我以前呢，你會陷入到那個漩渦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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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運營編輯：陳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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