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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徽山,一座人文厚重的山

由 宣城歷史文化研究 發表于 運動2022-04-17
簡介這些摩崖石刻,記載了明嘉靖年間,績溪知縣等在徽州知府汲泉公的支援下,修砌徽嶺險路,在山腰發現泉眼,開鑿水池,引泉蓄水,以便行人在淑芳亭休息時可以渴飲泉水

蓄讀什麼意思啊

程福如

第1109期

在績溪縣城西北4公里處,有一座南北走向、綿延起伏的大翬山山脈,是境內長江水系與錢塘江水系的分水嶺,也將績溪縣分成了嶺南、嶺北兩大片區。山脈層巒疊嶂,巍峨挺秀,最高峰仙人巖海拔1117米。一條長達15公里的徽嶺古道,從翬嶺腳下穿越翬嶺山岙口的關隘,直達長安古鎮。山與山之間的谷底,原本是一條徽溪河,因山多林密,來水面積大,水質清澈無汙染,縣政府於20世紀90年代在這裡建了一座翬溪水庫,為縣城居民提供了優質的飲用水源。

大徽山,一座人文厚重的山

這裡還是國營揚溪林場的一個營林區,經年累月的封山育林、植樹造林,使林區森林覆蓋率高達96%,成為城西北一道優美的綠色屏障。

古老的大徽山不僅綠樹成蔭,景色優美,其人文歷史也相當厚重。

徽,有“美好”的意思。翬,意為五彩羽毛的錦雞,也有“美好”之意。績溪在稱呼徽山、徽嶺、徽溪時,徽、翬二字混用。此外,績溪百姓最常用的還是稱“羽”, 羽嶺、羽溪。

徽嶺,又稱翬嶺、羽嶺。徽嶺古道,是一條至遲在北宋就已修建、由徽州府通往涇縣、蕪湖乃至北上京城的官道的一段,經過績溪時,穿越大徽山,過旌德向北而去。徽嶺古道曾經官家驛馬來往頻繁,百姓則肩挑手拎徒步其間。績(溪)旌(德)公路開通以前,徽嶺也是績溪嶺南、嶺北人民往來的必經之道。在宋朝時,徽嶺774米的山岙口設有關隘,匾曰“翬嶺雄關”,以鎮守城西方向的來犯之敵。

大徽山,一座人文厚重的山

相傳,宋代名相、文學大家王安石自涇縣藤溪南行,途經徽嶺,寫下了“離家當日尚炎風,叱馭歸時九月窮。曉渡藤溪霜落後,夜過翬嶺月明中。山川道路良多阻,風俗謠言苦未通。唯有鄱君人共愛,流傳名譽滿江東”的詩句。王安石的詩使得大徽山聲名鵲起,文人雅士紛紛登臨遊玩。

清代休寧人趙繼序作詩指出了王安石詩對大徽山名氣以及對歙州易名徽州的影響:“大徽一徑傍山通,度嶺遊行雲氣中。自有荊公題句後,居然形勝壓江東。”“山多峭壁水清流,嶺下村莊景最幽。山海圖經供乙覽,歙州從此易徽州。”

清朝著名詩人宣城施閏章也登過徽嶺,並寫了一首《過翬嶺》詩,記下了當時徽嶺的景色以及人來車往的繁忙景象:“崇岡鬱峻嶒,鳥道繞山腹。仰探白日短,俯瞰陰霞伏。魚貫度行人,疲馬艱躑躅。春晴多好風,吹我巖壑綠。農耕嶺上雲,婦飯溪中犢。羈心曠登陟,瘠土見風俗。”

清朝詩人黃少谷分三個時間段寫下了《度翬嶺》《雨後度翬嶺》《冒雪度翬嶺》三首感悟大徽山的詩句。

《度翬嶺》寫的是詩人在新霜初露登臨徽山時所見滿山遍野的蒼松、翠竹、黃葉和古道上如蟻的行人景象,以及到達山頂時一覽眾山小的快意:“巋然蛇磴人煙嵐,翠竹蒼松萬仞參。初日白雲連石澗,新霜黃葉滿茅庵。路穿九曲人如蟻,峰轉千回脊類蠶。一覽眾山真個小,此身恍惚到天南。”

《雨後度翬嶺》是詩人在一個陰雨綿綿的初夏來到了徽嶺,見到了新添的飛瀑和雨中的爛漫山花,想題詩於附近路亭中,又對自己的詩不太滿意:“來往頻頻類轉蓬,一回經過一凌空。山深雨後添飛瀑,路曲陰濃送好風。榴為迎官花亦笑,竹緣留客徑常通。禪齋幾度思題句,瀹茗尋詩愧未工。”

《冒雪度翬嶺》則是詩人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天氣裡,約上三兩好友,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裡攀爬,時不時地還不忘歇下來欣賞身邊美妙的雪景。終於到了山頂的雄關處,喝一口香濃的熱茶,頓時寒意全消:“巖懸蒼霧合,路遠白雲平。始信山村失,疑從海市行。鳥頑如侮客,犬吠只聞聲。覓得禪關坐,清茗藉解酲。”

大徽山,一座人文厚重的山

宋宣和三年(1121), 宋徽宗改歙州為徽州。清康熙年間修《徽州府志》記載了取“徽州”取名的緣由:“蓋郡境存徽嶺、徽溪。”《地方之名》又記:“因在績溪縣內有大徽村,徽州由此取得。” 1667年,康熙撤江南省,分為江蘇省和安徽省,取安慶、徽州二府首字作為安徽省名。宋徽宗的改州名,康熙帝的建省名,使得大徽山在中國的眾多名山中具有了特殊的歷史地位。

古時,為便利往來行人,官方曾在徽嶺上設有多個茶亭和路亭,這些茶亭和路亭現在基本被毀,但在半山腰處,還完好保留有一座石拱亭。石拱亭位於徽嶺腹地近山灣處,傍路倚山而建,花剛巖塊石壘砌三面石牆,拱形結頂,遠看似一石窯洞。亭門敞開,上方額石刻有“淑芳亭”三個楷書大字。旁邊落款刻記此亭“始建於明朝嘉靖年間,清道光間橫川朱姓重修”等字。近500年的風雨滄桑,使亭體變得藤蔓雜草叢生,蒼苔斑駁。

大徽山,一座人文厚重的山

離石拱亭20多米的後山上,有一口水池和大片摩崖石刻。水池因山就勢由一塊大岩石鑿刻而成,內空長0。8米,寬和深各0。4米,朝外一側刻著“山腰餘潤”四個楷書大字,落款“明嘉靖二十九年(1550)歲次庚戌季秋九月吉日”。旁邊還刻有一段文字,部分字跡日久風化剝蝕,已不十分清楚,但大意仍可辨出:“績溪縣知縣□□□,縣丞□□□,復承□□□俯得汲泉公之命,修砌翬嶺險隘石路二十餘里,因諸昆見此山腰出泉,令工鑿池五,蓄泉水利行人,題‘餘潤’雲。”石水池右側石壁上又刻有文字:“修砌翬嶺路以利行人,其功甚巨,皆郡侯汲泉公意也。時雨適注,因贈公詩云:‘應時霖雨遍巒煙,正是明侯德澤新。郡閣宣風懷赤子,山腰餘潤及行人。□川惠我□黃□……”在水池左側岩石上刻有“石泉眼”三字,長約150釐米,十分顯眼,落款是“冽泉子題”,一側刻有“止渴”兩個大字。

這些摩崖石刻,記載了明嘉靖年間,績溪知縣等在徽州知府汲泉公的支援下,修砌徽嶺險路,在山腰發現泉眼,開鑿水池,引泉蓄水,以便行人在淑芳亭休息時可以渴飲泉水。主事者題詩刻石,頌揚汲泉公惠民的德政。淑芳亭和石水池的修建,給過往行人以及勞作的村民提供了歇腳、避雨和飲水的方便。淑芳亭、石水池以及摩崖石刻,印證了徽嶺驛道往日熙熙攘攘的景象。

徽嶺還有一個名字叫“羽嶺”,據說與乾隆帝的誤讀有關。

話說乾隆皇帝下江南,從績溪縣城夜過翬嶺去長安鎮,隨從們打著燈籠在前探路。當他們來到山頂關隘處時,在微弱的燈光下,匾額上現出一個“羽”字,乾隆帝隨口說了一句“哦,這是羽嶺啊”。然而走近一看,原來是“翬”字的下部被茅草遮住了。皇帝開金口,更改不得,於是翬嶺就有了第三個名字“羽嶺”了。當然,這只是一個民間傳說,並沒有歷史記載。

因徽嶺官道來往的車馬非常繁忙。嶺腳下的人們看中了這裡的商機,紛紛在路兩旁開店經商做買賣,人口越積越多,繁衍成了盛極一時、擁有“千灶萬丁”的大徽村。奇怪的是,這個村莊在元末的某一天,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成為一個勾起一代又一代徽學愛好者探索慾望的不解之謎。有人認為,該村的突然消失,源於一把消失的鐮刀。元代統治者害怕漢人造反,對刀具的管理極其嚴格,每十戶才配一把鐮刀。村裡的一個持鐮刀者誤殺了一位老人,然後整個村落遭到了統治者的屠殺。還有一種說法是朱元璋兵困徽州時,大徽村人躲避戰亂,從徽嶺向北遷徙,大徽村遂成了空村。

大徽山,一座人文厚重的山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績溪境內的大徽山,竟與宋徽宗、康熙、乾隆三位真龍天子扯上了聯絡,又有政、文雙壇領袖王安石的詩句和山中近500年曆史的路亭和摩崖石刻。附近大徽村的消失,又增加了這一帶的神秘感,其人文歷史的厚重可見一斑。

山水因人文而厚重,人文因山水而存留。大翬山上為這裡諸多的歷史人文提供了附著的載體,諸多歷史人文又大大提升了這片大好山水的品位。二者相互依存,相互輝映,使得大徽山煥發出獨特的魅力。績溪縣林業部門又將在這裡建造一座省級翬溪森林公園,相信不久的將來,這裡必將成為績溪民眾感受生活、品味歷史、體驗人生的好去處,也一定是外地遊客來績溪旅遊時必選的一個重要目的地之一。

(作者系績溪縣血防站退休職工,宣城市歷史文化研究會理事)

製作:童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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