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突然被送走，對孩子意味著什麼？

前幾天，一則讓人心碎的影片在網上刷屏。

起因是因為奶奶將10歲孫女孩養了2年的狗賣了，賣了10元錢。

女孩用盡了全力要留下狗，捶奶奶表示不滿，把錢扔還給狗販子……

當一切不可阻止時，女孩坐在地上崩潰大哭。哭聲引發網友熱議，甚至有網友稱，這個影片激活了他們兒時的創傷。

今天我們不討論養寵物的利與弊以及該不該養。我們來聚焦一下，

寵物對孩子的意義，突然失去寵物對孩子的影響，真要送走寵物又該如何處理。

寵物對孩子的意義

一隻叫阿文的小老鼠生活中無論做什麼都要帶著他心愛的小毯子，有小毯子陪著阿文，他心裡就會安穩，也不會整天黏著媽媽和爸爸。

可是當他長大了上學，仍然離不開小毯子。

爸爸媽媽想既不能讓阿文過分地依賴小毯子，又不能讓他感覺到失去，於是他們和阿文商量，把小毯子剪下一塊給阿文做一塊小手絹。於是阿文每天帶著他的“小毯子”，逐漸地適應了學校的生活。

這是凱迪克大獎繪本作品《阿文的小毯子》講述的溫馨故事。

其實每個人在生命中都有重要客體，一般是主要養育者媽媽。當逐漸長大，這一客體會轉移到他人或物上，象徵性替代媽媽，我們稱之為過渡性客體。小毯子就是阿文生命中的重要過渡性客體。

我想到另一個繪本《爺爺一定有辦法》。說的是約瑟有一個小毯子，因為用得太久破損了，智慧、愛孫子的爺爺，把毯子先是變成外套，當外套破損不能穿了，變成了背心，接下來，變成領帶、手帕、直至變成一粒鈕釦。

《爺爺一定有辦法》既講了過渡性客體——約瑟的小毯子，又講了愛和信任的故事。

在孩子內在，無論他遇到什麼情境，內在總有個聲音“爺爺一定有辦法”， 愛透過毯子傳遞了下來。

當然小毯子還可以是一條小魚，一隻小烏龜，或是一籠小倉鼠、一隻貓、一條狗或其他什麼。對於兒童而言，只要朝夕相處，陪伴得夠久，能為他們提供安全感，有他喜歡的熟悉的感覺，被他們認為是親密“朋友”的，都算。

我想，對於女孩，那已不是養了2年的狗，它是被賦予愛與安全意義的心靈的陪伴。

失去寵物相當於愛的連線的斷裂與內心安全感的喪失。

喪失寵物對孩子的影響

有這樣一個案例，一個內向、孤獨的青春期女孩想要擁有寵物的願望一直為爸媽阻撓，於是有一天私自用零花錢買回一隻小貓，卻並不知曉小貓是帶病被購回。

小貓被帶回家後不久死亡，引發女孩強烈的情緒反應，盛怒之下，女孩拒絕上學。

可能你聽了會不解，也許會想女孩可能被慣壞了。但事實上，女孩此前已有嚴重的自殘自傷現象。這個背景介紹也許會讓你理解女孩在面對寵物死亡後的反應了。

寵物對於來說女孩不是單純的一隻小貓，而是被賦予、投注情感和愛的重要客體。小貓是女孩內在情感的寄託，是安全感的來源，甚至是活著的希望。

如果從這個角度理解寵物於孩子的意義，也許你就能聽懂孩子哭聲背後對依戀和愛的喪失的複雜情感，而不僅僅理解為孩子只是失去了一隻小動物。

寫到這，我想起了一歲多孩子的離乳。那也並不是簡單地因為斷乳而哭泣，那是在乳房被嬰兒賦予媽媽愛的意義下，喪失母愛、喪失眼前媽媽的痛。那撕心裂肺地哭聲，甚至可能會啟用媽媽內在的創傷與痛。

當大人不知道孩子內在的想法，也並不知道喪失所給他們帶來的痛時，請不要輕易用成人的眼光去看他們的痛哭流涕，甚至簡單地用“沒了可以再買一隻”來打發孩子。

當然，也許在那個當下你只是想減輕孩子的痛苦，然而，真要這麼說了，那隻會加重他們的痛。

因為在喪失寵物之餘，他們內在還多了一層說不出的痛――父母不理解自己的痛的痛。

如何處理喪失寵物

一位爸爸有一天帶著兒子從外面回家，意外地發現小烏龜死了。

兒子：爸爸，我養了2年的小烏龜死了。

爸爸：噢，讓爸爸看看。是的，它死了（調頻和兒子一樣悲傷）。

看起來你很難過。

兒子：爸爸，它死了（要哭）。

爸爸：是的。

兒子：唔唔

爸爸：（傾聽，直到哭聲變小）

爸爸知道你難過，爸爸也很難過。

兒子：唔唔……

爸爸：（傾聽，直到哭聲停止）讓我們一起來回顧一下，小烏龜陪伴我們的快樂時光吧……

對話裡，有爸爸對孩子認為的重要事情的認真對待，有對他失去小烏龜的難過情緒的看到和接納，有理解和傾聽。

當然，有時寵物並不是死亡了，而是因為孩子體質過敏或者因為搬遷或者是其它什麼原因需要被送走。

既然必須要分離，作為成人，我們總可以為孩子做點什麼。

也許上面這個爸爸的做法可以為我們提供一些思路。

我也想到了這樣一個很動人的故事——

一個美麗的秋天，小豬在果園裡摘熟透的蘋果。青蛙朝他走過來，看起來很憂慮。

“我發現了一樣東西。”青蛙用手指著地上說：“你看，這隻黑鳥有些不對勁兒，他一動不動。”

“他可能睡著了。”小豬說。

小鴨扇著翅膀也跑來了。“怎麼了？”她很關心，“發生了什麼意外？”

“噓——他睡著了。”青蛙說。

但小鴨覺得這鳥兒看起來像是生病了。野兔遠遠看到有什麼事情發生，就也朝這邊走來。他蹲下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鳥兒，說：“他死了。”

青蛙問：“什麼是死？”

野兔用手指了指湛藍的天空：“每樣東西都會死。”

“我們也一樣嗎？”青蛙問。

野兔不能確定：“也許吧！不過要等到我們老了以後。”

“我們應該把他埋了，”野兔指著不遠的地方說，“就埋在那塊山丘底下。”

……

他們合力做了一個擔架，抬著鳥兒向山丘下的草地走去。小豬和青蛙在地上挖了一個很深的洞。野兔在一旁輕輕地說：“鳥兒一生以優美的聲音為我們歌唱，他現在可以安息了。”

大家小心翼翼地將鳥兒的遺體放入小洞裡。青蛙在上面灑了些他找來的野花。小豬流著眼淚用泥土把洞口蓋上。

最後，他們還搬來了一塊美麗的石頭放在上面。整個儀式顯得十分安詳，四周也非常安靜，連鳥的叫聲都沒有。大家很感動，在回去的路上靜靜地都沒說話。

突然青蛙跑到前面興奮地大叫：“我們來玩官兵捉強盜的遊戲！小豬，你來抓我。”他們又鬧又笑，一直玩到天黑。他們是那麼快樂，一齊滾到草地裡。“生命真美好！生命真美好！”青蛙對著遼遠的天空大聲喊道。

這群玩累了的朋友帶著快樂一起往回家的路上走。當他們要走出樹林時，一隻黑鳥如往常一樣在樹上唱著美妙的歌。

……

是的，這是繪本《青蛙弗洛格》第一輯中的《鳥兒在歌唱》的片段，是和死亡有關的話題。不管是和過渡性客體還是寵物分離，往往會被孩子們賦予“死亡”的意義。

當我們不能恰當地和孩子交流，或者不知道怎樣去交流時，可以求助繪本。

我也想向大家推薦一些和死亡有關的書籍，希望能幫助大人們和孩子一起理解孩子失去寵物的痛苦，

留下一些“當分離到來我們能為孩子做點什麼”的美好記憶。也許，也療愈你的內在。

繪本

《記憶的項鍊》

《外公》

《祝你生日快樂》

《爺爺變成了幽靈》

《爺爺沒有穿西裝》

《爺爺的紅臉頰》

《獾的故事》

《艾莉絲的樹》

《樓上的外婆和樓下的外婆》

小小說

《一片葉子落下來》

國際大獎小說

《不老泉》

《蘋果樹上的外婆》

作者：麼利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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