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運動

我擁有的都是僥倖,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由 金陵悅讀 發表于 運動2021-12-10
簡介這樣的經歷讓“我”覺得人生是空的,也讓我和他人之間有了隔膜,世上的人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活著,每個人都有著私密,有時想坦率地交流來獲得安慰、化解孤獨,可沉默和說謊是現代人類社會中流行的兩大“規則”,大多數人經常沉默,也往往迫不得已地會說一些善意

擁有的都是僥倖出自哪裡

最近無意聽到溫嵐唱的一首歌《夏天的風》,其中有句歌詞特別有意思:“溫柔懶懶的海風,吹到高高的山峰,溫的風,山的峰,吹成了山風。”這句歌詞隱晦得顯出了“溫嵐”這個名字,也體現了一種趣味,原來感受著大自然的風景,亦能感受到自身的存在,即使只是能簡單地聯想到名字,但那也是顯露一個人存在於世上的證明。

這樣有趣的歌詞,不禁讓我想起了“且聽風吟”這幾個字,也讓我有了重讀《且聽風吟》這本書的衝動。

還記得第一次讀《且聽風吟》,村上春樹別具一格的語言風格讓我有些讀不懂這本書,唯記得書中一些幽默、優美、帶有哲理的一些句子,如:“我們是在時間之中彷徨,從宇宙誕生直到死亡的時間裡。所以我們無所謂生也無所謂死,只是風。”

如今重讀《且聽風吟》,我才讀懂了村上春樹想表達的思想,也才領悟到村上春樹對這個世界的熱愛,正如他在書中開門見山所說的一句話:

“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徹底徹尾的絕望。”

我擁有的都是僥倖,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一、我擁有的都是僥倖,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且聽風吟》是村上春樹的處女作,也是村上春樹在年近三十時才構造的一本回憶式小說。

那時的村上早已沒有什麼野心,只想在小說中建造一個能使自己心懷釋然的住起來舒服的地方,因而在《且聽風吟》這本書中,沒有波瀾起伏的愛情故事、沒有拯救世界的英雄、沒有實現個人理想的崇高志向,有的僅僅只是幾個年輕人的日常瑣事和他們在那個年紀所感受到的孤獨和迷茫。

他們幾人都經歷著不同的人生:回到故鄉海邊度假的少年“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偶爾結識的、憤世嫉俗的少年“鼠”活得太過一本正經、想得太多,被“我”撿到的、年僅十七歲便經歷重重人生磨難的女孩活得太累、太壓抑。

每個人都想在這樣束縛的人生中找尋出路、追求幸福,可生活終歸是相似的無奈,在無限重複的過去與將來中,他們年復一年、月復一月、日復一日地增加著年齡,在從宇宙誕生直到死亡的時間裡彷徨、孤獨。

我擁有的都是僥倖,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我”是一個小時候沉默寡言的人,在14歲那年,接受了精神科醫生的“語言”治療,當時醫生給“我”講了一個道理,文明就是傳達,假如不能表達什麼,就等於並不存在。這個道理讓“我”終於成了既不口訥也不饒舌的普通平常的少年,但也為“我”日後的迷茫和孤獨留下了開端:“我”總在思考人存在的理由是什麼,以至於“我”總想找尋一些來證明“我”的確存在的理由。

“我”執著於用數值的精準來記錄自己的確存在,並且深信將這些數值傳達給他人,就能證明“我”的確存在,然而事實證明,人與人之間是有隔膜和距離的,任何人都不會對別人諸如吸菸的次數等瑣事有興趣。

這樣的經歷讓“我”覺得人生是空的,也讓我和他人之間有了隔膜,世上的人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活著,每個人都有著私密,有時想坦率地交流來獲得安慰、化解孤獨,可沉默和說謊是現代人類社會中流行的兩大“規則”,大多數人經常沉默,也往往迫不得已地會說一些善意的謊言。

面對相逢如故的“鼠”,在他因家庭和愛情迷失自我、孤獨感傷的時候,作為好友的“我”也只能選擇沉默,用“搶白”的方式轉移話題;面對有曖昧關係的醉酒少女,在她因照顧癱瘓妹妹、承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重擔時,作為情人的“我”也只能選擇沉默,用婉轉的方式拒絕少女的訴說。

在“我”看來,正如牛何苦好多遍好多遍地反覆咀嚼難吃又難看的東西,人也何苦好多遍好多遍地訴說讓自己感傷的事呢?並且直言不諱是極不好的,因為越是直言不諱,直率的言語越是能戳傷他人內心,因而“我”選擇沉默和說謊,與對方保持距離。

也許在主人公“我”看來,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和理解是不可能的,因而任何嘗試都可能是徒勞的,甚至傷害對方,最為明智的做法就是同對方保持距離,在這個意義上,距離就是理解,就是溫情和關心。

但問題是,如果只能以這種保持距離的方式表達關心,那未嘗不是另一種悲哀,這樣用距離來表達溫情的矛盾不恰恰證明了人生來註定孤獨嗎?它時刻提醒我們,在人與人之間,總是總是橫陳著一道深淵,無論用怎樣長的尺度都無法完全測量其深度,無論我們如何靠近都無法完全擁抱對方。

與人相處必須時刻保持距離感,正如《且聽風吟》中的“我”、“鼠”和醉酒少女,在歷經疲憊後,短暫地在海邊鄉村歇息取暖,十八天過後,還是得分道揚鑣、為生活奔波。

無論是家裡有錢的“鼠”,還是家庭貧困的少女,亦或是家庭一般條件的“我”,都不得不無奈地在世上掙扎,都得為“如何活著”去思考、去行動,他們邊想邊活,可越活著越感到空虛,彷彿在印證,人本來出生之時並不是空空如也,而是我們自己費盡千辛萬苦、無所不用其極地將其磨損以致徹底掏空的。正如張懸所說的一句話:

“我擁有的都是僥倖啊,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我擁有的都是僥倖,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二、再也無須前思後想,一切豈非已然過往

其實不僅僅是他們三人如此,那個時代大多數人都是如此,有著空虛寂寞的內心,但卻不能改變現狀,只能透過酒吧、點唱機和性交等無聊的行為來虛度時間。正如“我”所感嘆的:

“東京有意思?哪都是一個德性。”

對於日本來說,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是一個動盪不安的時代。戰後日本因高速發展經濟,從而在物質上獲得了滿足,可相對的,這樣驟然改變的生活讓日本青年內心失去了精神上的成長。在經歷社會思潮後,他們的精神遭到了重擊,傳統的日本精神價值體系崩潰,而美國文化所帶來的卻只有搖滾、爵士、酒吧、點唱機等無法滿足精神需求的物質。

所處那個時代的日本青年,只剩下了精神上的失落和生存的茫然,孤獨成為每個日本青年、尤其是都市群體無法逃避的生活狀態。因而,無論是東京,還是別的城市,都如“我”所說的,都是一個德性,無聊地為活著而活著,無助且絕望。

但隨著時代的變換,個人與社會整體之間力量失衡帶來的個體無助感加強,現代社會上的青年比那個時代的青年更加彷徨。越來越方便的設施,越來越豐富的娛樂,越來越多的成年人“潛規則”,越來越多的沉默和說謊,都在將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擴大,而讓大多數都變得越來越孤獨。

其中,喪文化的流行則反映了青年內心焦慮不安的問題。越來越多的人嚮往著年紀輕輕就退休,他們不想因結婚生孩子而導致生活壓力越來越大,他們甚至不想因談戀愛而導致休息時間變少,這樣的“抗議”就是當今青年內心絕望的映照。

我擁有的都是僥倖,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那我們該怎麼辦,才能讓心靈獲得釋放、精神得到救贖?村上春樹的《且聽風吟》早已給出了答案:但再也無須前思後想,一切豈非已然過往。

哈特菲爾德說:“我們這個世界不過如蚯蚓的腦髓而已。”

確實,作為芸芸眾生的一員,我們都是平凡的,我們嚮往著光明美好,我們嚮往著自由舒暢。同時我們都逃不開命運的捉弄,我們都抵不過天生的孤獨,我們得經歷迷茫,我們得面對死亡。

但在面對黑暗時,即使是大作家哈特菲爾德也絕望了。1938年,他母親去世,他特意趕到紐約爬上帝國大廈,從天台一躍而下。他曾說過,他會用自己最珍愛的手槍來給予自己死亡,可當面對打擊時,仍逃不開過去的沉重,最終揹負絕望而死。

但還有很多人與哈特菲爾德不同。“我’撿到的醉酒少女,在經歷手指被機器截斷、父親病死、母親遠走後,仍沒有放棄掙扎,她仍堅持照顧自己癱瘓的妹妹,且她的妹妹也在竭盡全力地與病魔抗爭。

或許未來將會更艱難,但沉重的過往為什麼還要揹負呢?無須前思後想,一切豈非已然過往,學會遺忘才能更好地活著。

小說的最後,“我”到達了哈特費爾德的墓前,在五月溫存的陽光下,“我”覺得生和死都同樣閒適和平和。“我”仰面躺下,聆聽雲雀吟唱,聽了幾個小時。

回首過往,雖選擇了遺忘與他們相處的種種日常,但那些感覺卻是不可磨滅的。“我”還記得與“鼠”一起看星辰的溫情;還記得與醉酒少女靜靜擁抱的溫情;還記得高中少女曾借給“我”的唱片;還記得曾對女友說過的以後會結婚生子的善意謊言。

為了未來,曾經的美好或沉重不能再揹負,但它們都如風一般,輕聲提醒在人生旅途中晝夜兼程的我們,不要留戀過去,且聽風吟。

我擁有的都是僥倖,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結語:

人一出生,就面對了兩個問題,如何生存以及什麼時候走向死亡。所有人都知道,任何人都是將面臨死亡的,一個人死了,也就代表這個人如同落在柏油路上的夏日陣雨一樣悄然逝去,了無遺痕。因而什麼時候死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死亡來臨之前,人生該怎麼度過。

而如今的大多數人由於時代所帶來的影響,正處於迷茫,他們不知道怎麼活著,他們只能按部就班地行屍走肉般的活著,等渾渾噩噩地生活了幾年,再回首,又無法原諒那時的自己。其實大多數人都是如此,揹負著過去累積的一生,艱難前行,有的人選擇了再次前行,有的人選擇了放棄。

但正如書中開篇所說的一句話所闡明的:“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徹底徹尾的絕望。”生活本身就是不盡如人意,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在現在以及未來,什麼都不去想,卸下過去的沉重,且聽風吟。(文/與彭)

推薦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