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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教授與瘋子》你刷了嗎?牛津詞典的前世今生,你有所不知道

由 寫個影評 發表于 運動2021-12-03
簡介默裡,一個自學成才的語言學家,一個以研究語言為生命全部的人,如何憑藉自身的智慧和勤奮,在邁納博士幫助下,為英國《牛津英語詞典》的編寫作出的巨大貢獻

邁字可以組什麼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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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uejet

這部《教授與瘋子》你刷了嗎?牛津詞典的前世今生,你有所不知道

電影的解讀是多元的,而且因為其多媒體特性,其包含的資訊和知識肯定比文學還要多。

電影展現的只要有兩條線索。其中一條,就是瘋子威廉·切斯特·邁納博士的故事,他作為一名軍醫,在戰場上,曾經給戰俘的臉上燙出印記,戰俘當時的憤怒和仇恨,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他是一名仁慈的人,所以他感到恐懼,這份恐懼甚至把他逼成了人格分裂。他一直感覺那個戰俘要找他尋仇,所以有一天,他感覺仇人臨近,就拿出槍來,去追趕對方,結果誤殺了一名無辜的貧民。儘管法庭沒有判處他,但是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他為了懺悔,一直努力彌補自己的過錯,拿自己的退休金幫助受害者養育孩子,最終他受到了對方妻子的諒解,但是因為對受害者的妻子產生感情,又讓他深感愧疚,甚至不惜自殘,並且主動要求接受那些落後而又殘忍的精神治療。另一條是語言學會主席詹姆斯·A。 H。 默裡,一個自學成才的語言學家,一個以研究語言為生命全部的人,如何憑藉自身的智慧和勤奮,在邁納博士幫助下,為英國《牛津英語詞典》的編寫作出的巨大貢獻。兩線的交錯在於邁納如何幫助默裡編寫詞典,而後默裡又如何幫助邁納獲得自由。

雖然電影中大量的筆墨是展示了邁納的自我救贖,展示了極其高尚的品格,以及人性的矛盾衝突。但這樣的內容和品質並不新穎,尤其是對中國人而言。所以,我更加關注影片中所呈現的語言力量。

編纂詞典的困難與意義

首先,我們可能覺得編撰一套詞典沒有什麼,但是其實工作量很大,而且會遇到很多無法想象的問題。而編撰詞典的意義又極其深遠。對這兩點,影片透過聘請默裡擔任語言學會主席,並主持詞典編寫的工作的牛津大學出版社的代表的話,可以透徹地理解:

我們這些牛津大學出版社代表們,在過去的20年一直在寫這本字典,儘管整個學術界做了最大努力,當然也包括我,我們沒有任何進展。請原諒,這麼說也不對,我們實際上是在退步,語言的發展比我們的進度快得多,這偉大的語言,它延伸到世界各地,它亮出了它的武器,磨尖了她的刺刀,向我們宣稱它永不會被馴服,我們對詞彙的範圍、模式和意義,爭論到厭惡,我們所有的成果都要敗倒在它面前。我們現在身陷囹圄,此時此刻,這些努力已經失敗了。

很明顯,原因有兩個。

一是語言的迅速發展,至於具體如何發展,後面還有相關更為具體的表述,這裡我再摘錄出來(這種語言已經到達了巔峰,過分地精煉只會讓它走下坡路,永久地解決這個問題是我們的責任。如果出了錯還不能修改,誰又有權來決定你是否可以修改字典呢?你,麥克斯,還是我,都不是。所有單詞在語言中都是有說服力的,古詞或新興詞、過時詞或常用詞,外來詞或本地詞,這本書必須詳細記錄每個字的細微差別,每個詞源的誤解和每一個英文作家的可能用到的說明性引用,要麼全寫,要麼不寫,那將意味著要閱讀所有的材料,需要引用有史以來所有被用來,引用的詞彙,這工程太巨大了。但意義非凡,並且不可能。)也就是伴隨著殖民地的拓展,伴隨著強大的思想、經濟、科技、軍事實力的影響,英語成為了一門“世界語”,也成為了一門迅速發展的“動態語言”。就好像我們今天通訊進入5G了,那麼久得加“5G”這個詞,以後進入量子網際網路了,那麼就得加“量子網際網路”這個單詞。我們現在的漢語字典詞典,已經有了大量的基礎,所以每年相應進行增訂就可以了適應。何況當時以落後的通訊方式,還有落後的蒐集整理工具和文字處理方式,就沒有這樣方便了,而且萬事起頭難,光憑一個組織,十幾個語言學家,是沒有辦法做到的。

其二是英語的脈絡與源頭,理清其中脈絡相當困難。為什麼要理清英語的脈絡和源頭,英語其實本來是歐洲一種“粗俗”“鄙陋”的語言,不夠古老,不夠典範,更不夠優雅。但是,英語已經成為了歐洲的主流,所以它急於利用歷代的諸多英語作家,為英語正名。而且要和英語的源頭,優雅典範的拉丁語之類的“古英語”直接掛鉤,就像我們透過“族譜”找到自己著名的祖先,來與其他名門望族掛鉤,為自己的地位奠定歷史文化基礎一樣(正如片中,為了測試默裡,牛津方提出了一個測試,我想起一個詞:clever。你知道它的定義和它的來源嗎?默裡回答:好,我試一試,聰明,形容詞,意思是機敏、敏捷、靈巧,可能是從德國北部詞語Klover,或來源於荷蘭中部地區詞語Klever,意思是活躍、聰明。)。之所以牛津出版社找到了默裡,就是因為默裡雖然沒有接受正規教育,但是很有語言天賦,精通多國語言,而且熱愛語言的研究(人類總是對自己擅長的事特別容易產生熱情),據默裡所言(我精通拉丁語和希臘語,除此之外,我對那些浪漫的語言也很熟悉,意語、 法語、西語、加泰羅尼亞語,對於葡萄牙語、瓦杜瓦語、普羅旺斯語和其他方言也有些瞭解,在日耳曼分支地區,我熟悉德語、荷蘭語、丹麥語和佛蘭芒語,我專攻古代英語語和密西哥德語,我還準備了一些用這些語言出版的作品。我對俄語也有很好的瞭解,我對希伯來語和敘利亞語有足夠的瞭解,能夠閱讀《舊約》和古敘文《聖經》,我也懂一些阿拉姆語和阿拉伯語,還有那精美的腓尼基語),明顯他就相當於一位中國人,不僅精通中國各地方言,而且精通古代漢語,甚至對於與中國交界的東方各國的古語言,比如梵語也有了解。要編撰詞語就需要這樣的人。

當然,牛津出版社的人找到了默裡,不僅因為他的語言才能,更重要的是他有非凡的創造力。他想到了集思廣益,而且是採用了“人民戰爭”的策略(這件事如果一個人做可能要用一百輩子,一百個人做的話這一生一定能做完。在任何說英語的地方,在每一家書店或學校、工作場所或家庭。我們讓他們閱讀我們想找的詞的材料,然後讓他們在紙條上,把找到的詞寫下來,還要記下文獻中用來描述這個詞所引用的內容,然後把他們的筆記寄給我們。簡直是一個軍團,覆蓋了整個廣袤的語言帝國,在整個英國文學界鋪上一張大網,列出他們自己語言的全部內容,一本由平民編寫的詞典,它仍然由我們這些學者來編輯)。所以,這就是維基百科、百度百科的思路。問題是當時沒有現代如此發達的網路和文字處理方式。何況普通百姓的興趣不夠大。所以現實,默裡的工作程序還是緩慢。後來幸好得到邁納的幫助。邁納被關在精神病院,百無聊賴,好不容易找到發揮自己的光和熱的機會,就成為了默裡的好幫手,而且他提出了一套方法:我發明了一個竅門,一種字典的字典,透過這個可以收集單詞並新增引文。電影沒有具體展現這一方法,但據我的理解(片中邁納和精神病院院長要求“大量的書”,還有他嚴嚴整整疊放在地面的小紙片),我認為邁納的方法是“逆向”操作,從主要的典籍中(應該按照典籍的歷史年代)找到關鍵詞,然後按照關鍵詞的字母順序進行排列。就好像要編撰《古漢語詞典》那麼我按照《論語》《孟子》《春秋繁露》《四書章句集註》《傳習錄》等,把相應的“仁”找出來,分析其中意思的細緻差別。可以找到“仁”這個詞詞義的發展脈絡。這樣自然比我要編寫“仁”,然後再去找出典籍中的仁,再來分析更容易,不用重複翻閱《論語》等書。一次翻閱就可以完成所有詞語的整理工作。當然,現實還是困難還是超乎想象的,還是那句“萬事開頭難”。因為憑藉幾個人“皓首窮經”,是沒有辦法完成的。所以,片末所言,默裡至死,也只編寫到“T”字母開頭的詞典。第一版《牛津英語詞典》共12卷,收集414825個單詞,全書100萬字。完成於1928年1月1日,從第一次構思編寫來已經70年。放在今天這就是一部小詞典。但是艱難可想而知。

至於編撰詞典的意義,很明顯正是政治影響決定語言影響,反過來語言發展又支援政治影響。假如英國能夠將英語牢牢地釘入各國的語言中,擠佔語言的空間,甚至成為各國的官方語言,那麼英語,英國文化,英國思想,乃至英國的政治就會牢牢地統治世界。所以《牛津英語詞典》的意義也就在於此。對於這點,默裡也很清楚(我做這件事的初衷是想創造歷史,為單詞界制定一個秩序,讓他們更統一,更容易被接受,更有用!我發誓為了這個目標,我不會做任何讓步,特別是現在,我的決心比任何時候都堅定)。所以默裡的工作,不僅為丘吉爾所知,也於1908年6月26日被國王授予爵士爵位。同樣地如果全世界都說普通話,那麼也就意味著中國真正成為世界語言,真正展示中國的影響力了。

語言的具體力量

前面的內容,可以幫助我們理解語言宏觀的力量。現在我們再借助電影來探討微觀的,具體的力量。

為了拯救邁納,默裡去找了丘吉爾,可是倒黴的是,不是時機:一幫武裝的拉脫維亞人聚集在悉尼大街的一座大樓裡,皇家護衛隊包圍了大樓,局勢升級為圍攻。局勢危急,因此他現在心情不太好。在這兒等著,非常抱歉,他沒空見,不合時宜。

本來應該悄然退卻,無力放棄。但是默裡找到邁納對自己的幫助,也知道邁納的價值,所以硬著頭皮回頭轉向丘吉爾,面對著焦頭爛額的丘吉爾喊:先生,先生,丘吉爾先生,拜託,原諒我的莽撞。我不認識您,先生,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但是你忙碌的辦公室讓我相信,你正是我希望的那個人。您的決定影響這個國家的每個生命,而我為了其中一個站在你面前,一個複雜的飽受痛苦和悲傷的人,儘管如此,但也是一個生命,因此值得被尊敬。如果您相信,希望您能相信,每個人都值得有一個機會,請給我這個機會,讓解釋我來這的目的。拜託,先生。

很明顯,默裡的話,一方面是出於赤誠,另一方面也得益於他的語言能力。他的話,暗合了“內建矛盾的方式”,一種讓人無法反駁的方式。簡單說“你是一個為了人民的人,那麼你不該放棄任何一個人民”的邏輯,讓丘吉爾也只能抽空解決他的問題。

我們都理解邁納的問題,也都認為他應該被赦免。問題是之前法官判處的是“你由於永久性精神失常將被安全地關押在布羅德摩爾醫院,直到得到國王的寬恕為止”。被“永久地關在精神病院”,那就是“終身監禁”,唯一破解就是“國王寬恕”。國王寬恕不難,難的是如何讓百姓接受寬恕的理由,因為百姓很難理解邁納的貢獻,更難理解邁納曾經犯下的罪責(想想至今今天,我們還是對精神病人犯罪表示憤怒,很難表示諒解)。所以妙就妙在,丘吉爾的回覆和解決方式:我不會釋放邁納醫生的,首相不會同意,公眾也不會容忍。幸運的是,你的詞典為我們提供了掩蓋一切不愉快的方法,我能做的是將邁納醫生驅逐出境,我想他在康涅狄格州有家人。我會通知委員會,他會被釋放,然後遣送回國,不受歡迎的外國人,讓美國來管理她的子民,這件事就這麼解決了,默裡博士。回去繼續工作,這國家還需要你。也就是說,“詞典”給人一種思維,文字給人一種方法。說白了就是玩文字遊戲,找到一種措辭,讓大家能夠接受:這樣一個混蛋美國人,把他趕出去,還給美國人自己去處理。

正如儲殷在《舌頭與牙齒的智慧》演講中,談到的一夥臺灣人,以肯亞為基地組織電信詐騙。這樣一來可以逃避政府的追緝。於是一名外交官對他們進行了追蹤,然後找到了他們入境存在的非法問題(必須是違反當地法律的事情),就讓肯亞方面將他們遣返回國,因為臺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就直接把他們送到北京接受審理了。這表面是策略,實質上就是語言的智慧。所以,我們才會說語言就是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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