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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講古佬”彭嘉志 希望弟子能建起廣州“德雲社”

由 廣州日報 發表于 運動2021-10-05
簡介彭嘉志說,其實自己一開始並不是一個特別外向的人,但自從學了講古之後,他經常要在臺上面對公眾講上幾個小時

講古大師有哪幾位

羊城“講古佬”彭嘉志 希望弟子能建起廣州“德雲社”

彭嘉志

羊城“講古佬”彭嘉志 希望弟子能建起廣州“德雲社”

彭嘉志

驚堂木一拍,唱唸做打,聲形並茂,佳人才子,帝王將相,喜怒哀樂,曲折離奇,盡在嘴唇一翕一合之間。眾人正聽得如痴如醉,現場鴉雀無聲之際,彭嘉志一聲“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眾人方從剛才驚奇的故事中回過神來。舉目四望,不過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撫尺而已。這就是粵語講古大師彭嘉志的魅力。講古,又稱說書,粵語講古即用粵語方言對民間故事和小說進行演繹,是一項古老的嶺南技藝。彭嘉志14歲跟著師傅學粵語講古,18歲成為羊城最年輕“古王”,今年才30歲的他已經出道16年。他說,他的夢想就是將來弟子能組建起一個像郭德綱的“德雲社”一樣的社團。 文、圖 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肖歡歡

30歲的彭嘉志身著長衫,看起來是一位“玉面書生”,並不像一個飽經滄桑的“書蟲”。他聲音中氣十足,沉穩內斂,聽起來像一名40多歲的中年人。不少人見到彭嘉志本人後都驚呼:“沒想到是這麼年輕的後生仔。”他是粵語講古大師、非物質文化遺產“粵語講古”代表性傳承人。

上週末,在廣州購書中心,彭嘉志現場給觀眾表演了一段講古。只見彭嘉志聲音抑揚頓挫,時而起身紙扇翻飛,時而眉毛一挑,眼睛一瞪,時而口中“嚓”“哐當”之類的象聲詞描述兩人打鬥場面,時而仰天長嘯,時而嬌笑盈盈,彷彿故事的畫面就在眼前,現場數百名觀眾聽得十分入神。

小學就立志做“講古佬”

彭嘉志告訴記者,從小就喜歡聽外公講古和外婆講的西關見聞,經常抱著一臺收聽講古節目的小收音機,吃飯和睡覺前都要聽。初中時,他聽說有“粵語講古第一人”之稱的顏志圖要復出講古,就想去拜師學藝。

2003年,他不顧家人反對,拜顏志圖為師開始學講古,那一年他14歲。學講古是個腦力活。首先是考記性,從短篇到長篇,是一個艱難的過渡;然後是語言、肢體動作、眼神,與觀眾互動等等,都需要師父當面提點。隨後幾年,彭嘉志在華南農業大學歷史繫上大學,他認真觀看師父演出,記錄師傅在臺上說的每句話,再用課餘時間一字不漏地背下,模仿師父的腔調、語氣。他幾乎每天都對著鏡子練習到深夜,室友們睡了,他就到外面的路燈下面一個人自言自語訓練。

“講古的基本功要趁早,6-8歲打童子功比較好,可以記住大量的歇後語、典故、順口溜,錯過這個時機就不好了。”有一次,他晚上在宿舍對著書本看得痴迷,紙張把眼睛都割傷了。大學畢業後,他毅然投入了講古這個看不到“錢景”的冷門行業。“我當時對粵語講古的現狀是清楚的,但再困難的事情,總要有人去做嘛。”2007年,他奪得“金扇獎”市民講古大賽冠軍,被稱為羊城新一代“古王”。

16載講古道盡羊城兩千年

講古這一職業承載幾代廣州人的記憶。在娛樂匱乏的年代,它給廣州街坊帶來了許多快樂。每個週末,彭嘉志在文化公園講古,都有眾多街坊過來捧場,甚至有阿姨早早就搬來小板凳“霸位”。對於彭嘉志來說,講古最大的樂趣就是和現場互動,即時看到觀眾的反應。

職業講古,除了要記大量的典故、段子外,還要學會忍受寂寞和倦怠,一個人要撐起一臺戲。一場要講一到兩個小時,有些話本一講就是好幾年,還有些作品一年要講上幾十次。尤其是初上講臺時,面對臺下數千名黑壓壓的觀眾,要繪聲繪色地講上一小時,又讓臺下的觀眾聽得津津有味,需要花很多功夫。

彭嘉志說,其實自己一開始並不是一個特別外向的人,但自從學了講古之後,他經常要在臺上面對公眾講上幾個小時。為緩解壓力,彭嘉誌喜歡回家“擼”貓,並在家裡養了七隻貓和一隻狗。每個故事講之前,他都會對著鏡子先講一遍,哪個地方講得不好,表情不對,他就停頓下來,用筆標記一下,挖空心思多想一些“包袱”。有時,他還會給貓咪講古,就好像是面對自己的觀眾一樣。

彭嘉志最喜歡講的是廣州故事。如今,他可以每天講兩種羊城掌故,三個月不重樣,那些故事都存在他的大腦裡,需要的時候信手可以拈來。為了拓寬題材來源,彭嘉志跑遍羊城大街小巷,收集散落民間、不見經傳的野史逸事,人們日漸淡忘的歇後語、口頭禪等。十多年來,彭嘉志養成了走到哪兒都做筆記的習慣,平時讀書看報時發現好的句子、遊覽風景名勝時看到好的對聯等,都會抄錄下來。他還主動和老街坊們“傾計”,從老街坊們那裡挖掘到一些深藏民間的典故。

弟子三千不愁“失業”

如今,彭嘉志每年要演出300多場,基本上每天都有演出,有時一天要演出幾場。多的有上萬人觀看,少的也就幾十人。彭嘉志還受邀走進中學、大學進行巡演,每年跟他學講古的弟子都在3000人以上,一起登臺的有二三十人。“我們每年線下的互動人數5萬~6萬人次,線上更多。 ”

經常在臺上講故事,每天不重樣,有時候會不會在臺上把人名、地名忘了或者在臺上出現卡殼?彭嘉志表示,對於說書人來說,這樣的情況絕對不能出現,否則就是嚴重的技術事故。就好像醫生做手術縫完針的時候發現把紗布留在了病人的體內一樣。故事的大情節、人名、地名這些都不能錯。萬一說錯了,就要延續這些錯的人名或者地名,不能這次說書時一個名字,下次又一個名字。“人名、地名一錯,那就會傷筋動骨,很多故事情節都會受影響,這對說書來說是硬傷,要儘量避免。”

話本創作也是彭嘉志面臨的一大考驗。“把大家熟悉的題材講得新鮮,這才是說書吸引人的地方。現在資訊這麼發達,要找大家沒聽過的東西挺難的。”

在彭嘉志看來,粵語講古是在廣州傳承了幾代的職業,他並不擔心自己“失業”。這些年下來,他出了書《童說嶺南——聽彭嘉志講古仔》,還錄製了超過3000集的講古電視節目。“嶺南地區流傳著許多美麗神奇、優美動人的民間故事,它們就像廣州文化的根,我希望能把這個根保住。”

希望建廣州“德雲社”

經常有人問彭嘉志,現在娛樂活動這麼豐富,粵語講古還有市場嗎?是否擔心粵語講古失傳?彭嘉志坦言,他並不擔心這個問題。“靠講古是不可能維生的,現在還處於貼錢做事的階段,更加不要提大富大貴了。我現在考慮更多的不是我們要求徒弟怎麼做,而是我要做些什麼幫他們鋪路。行業要讓他付出勞動和創作後能得到體面的收入,才能發展下去。”他始終認為,市場是決定這個行業發展的關鍵。“我抱著平常心,希望粵語講古在我手上經營得好,如果在我手上經營不起來,那也沒辦法。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彭嘉志坦言,現在作為粵語講古專案的非遺傳承人,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他還是希望藉助自己年輕、思維開闊的優勢,將粵語講古發揚光大。現代觀眾的觀看習慣有所改變,人們主要在電視和手機上接觸影片內容,這要求講古要在網路媒體上傳播,要在時間和內容上做相應的調整。“要讓觀眾感覺到你是坐在他身邊給他講故事,而不是對著麥克風說話,還要和現代人的接受習慣結合起來。”為此彭嘉志在參與電視和短影片內容製作的同時,還自學攝像,用空餘時間製作講古的紀錄片。

對於粵語講古的前景,他還是看好的。去年9月,彭嘉志與“喜馬拉雅”簽訂續約合同,推出民間神話故事《南海神》,今年還將與喜馬拉雅深度合作,開發出更多收費或免費的音訊作品,進一步擴大知名度,提升市場價值。雖然廣州的“講古佬”不算多,但他相信這一行會迎來“復興”,他夢想找到更多有才幹的弟子,組建像“德雲社”那樣的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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