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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士無雙,雖敗猶榮的倪光南院士
律師的拼音怎麼寫的
1995
年
6
月
30
日上午,北京中關村科學院南路
10
號、聯想本部六樓的會議室裡,倪光南和柳傳志分坐第一排的兩邊。聯想中層以上幹部
200
多人正襟危坐,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沒人打破眼前的安靜。
會上,先是時任中科院院長的周光召派李致潔宣讀了中國科學院的調查結論,然後聯想集團公司董事長曾茂朝宣讀了編號為
“聯董字
(95)001
”的董事會決定:鑑於聯想集團公司總裁柳傳志向董事會提出不再提名倪光南同志擔任聯想集團公司總工程師職務的報告,經董事會研究,同意免去倪光南同志聯想集團公司總工程師職務。
柳傳志從口袋中掏出
4
頁
A4
列印紙,講述了自己和倪光南的過去,聲淚俱下……作為回覆,倪光南發言時異常鎮定,沒有準備講稿:“我這次因為免去了行政職務,就會有更多的時間做一些研究工作。這可能對自己還要認真適應改變的環境做一些事情。”
倪光南是誰?
1939
年
8
月
1
日,正值中國民族飽受欺凌的年代,倪光南生於浙江省寧波市鎮海區,“從小逃難的經歷,是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它讓我明白,國家應該富強起來,才不會受人家的欺負。”
1956
年
9
月,倪光南考入南京工學院(現東南大學)無線電系。
1961
年
7
月,倪光南以
5
年全
5
分的成績大學畢業,被分配到中國科學院計算技術研究所工作。中科院計算所是
1958
年國家根據當時的科技發展規劃,在華羅庚等老一輩科學家的支援下興建起的。
60
年代,中國的計算機水平並不算落後,當時也只有美國、英國、前蘇聯、法國和中國等幾個大國能夠自主設計、製造計算機。倪光南一進計算所就參與了吳幾康先生主持的
119
機研製專案。
119
機足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據倪光南迴憶“當時
119
計算機記憶體是
2。4
萬顆小磁芯,每一刻都要人工穿上
4
根線,記憶體只有
24k
,運算速度是
5
萬次
/
秒。”倪光南跟著前輩一干就是四年,
119
機不但被他們搞成功了,還為“兩彈一星”工程立下汗馬功勞。
到了
1968
年,電晶體取代電子管,成為計算機制造新方向。由於歷史原因,中國無法再從蘇聯老大哥那獲取幫助,同時西方國家也對中國開始進行技術封鎖。中國科技工作者只得迎難而上,但有個問題比造電晶體更難,那就是計算機漢化。二進位制編碼執行的計算機,並不能顯示、輸入和儲存複雜的漢字。怎麼辦?美國
IBM
公司曾先後投入
6500
萬美元研發,還是投入打了水漂。當時漢字輸入技術有兩個方向,一個是拼音輸入,另一個是手寫輸入。因為不知道哪一個技術會先突破,所以中科院計算機研究所全都在研究攻關。
倪光南先是在
717
型計算機上,研製出能夠顯示
256
個漢字的顯示器,緊接又參與了“
SK-1
光筆圖形顯示器”的研製。
1974
年,倪光南在計算所階梯教室作的學術報告中首次提出了聯想輸入方法,即輸入一個漢字,計算機便會提供一串的聯想詞供人選擇。
1980
年,加拿大國家研究院一位副院長到中科院計算所訪問,倪光南向外國專家介紹了手寫文字識別機,雖然交流不太深入,但專家還是認可了倪光南的實力。
1981
年,加拿大國家研究院開出
4。3
萬加元的年薪,聘請倪光南擔任客座研究員兩年。當時國內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
30
元人民幣左右,資本主義國家也沒有欺負我們,按照本國教授待遇給的,在加拿大也算是妥妥的高收入人群。倪光南第一次把工資寄回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倪光南的愛人不得不開單位介紹信,在領導陪同下,才將鉅款取出。
實事求是地說,當時國外的工作環境確實比國內好太多,不僅能夠接觸到最先進的計算機裝置,而且還能夠獲取最前沿的科技資訊。雖然在加拿大待遇豐厚,但倪光南還是心繫祖國。倪光南借用在加拿大研究學習的寶貴機會,利用
C
語言將聯想漢字輸入等技術整合到微機系統上。
1983
年
5
月,倪光南毫不猶豫地放棄高薪留任加拿大工作的機會,毅然決定回國。倪光南事後說:“如果我不回來,我此後所做的一切不會對‘中國製造’有所幫助。”
為了能夠儘快出成果,倪光南迴國時,還自費購買
Z80
微處理器、
SRAM
、
DRAM
等裝置國內很難買到的器材和
C
編譯器等。為他送行的老友夏穎奇嚇了一跳,帶回國的裝置多到要用集裝箱海運,而且自掏腰包好幾萬加元,感嘆道:海歸千千萬,傾家蕩產發集裝箱回國搞科研的,倪光南倒是唯一個!
1984
年
10
月
17
日,聯想的前身(中科院計算所新技術發展公司,以下簡稱計算所公司),在一間塵土飛揚的傳達室開了第一次會。那時公司只有兩三個長條凳、辦公桌,以及
20
萬的開辦費。六室實習研究員柳傳志擔任公司日常經營的副經理,其他人選都好說,當務之急是找個懂行的人(總工程師)來負責研發。柳傳志把總經理王樹和,副總經理張祖祥找來商量,三人同時寫出一個名字:倪光南,一個剛剛從加拿大回國工作不久的研究所副研究員。
聯想的路線之爭
柳傳志也算是書香門第,外祖父當過孫傳芳的財政部長;父親柳谷書是我黨最早的金融家之一,也是中國
002
號律師證的持有者,之後從事智慧財產權事業近
40
年;柳傳志早年的理想是當一名飛行員,報考的過程中落選,去了西安一所軍事電子工程學院,讀了雷達專業,
1970
年被分配到中國科學院計算所。
中科院計算所辦公司也與國家科研經費縮減有關。柳傳志也很著急,不過很快天上就掉了個餡餅。據
“可靠”訊息,在遙遠的“江西婦聯”一位婦女手裡,有一批彩電要出手。這可是當年最緊俏的商品,到手每臺就能淨賺上千塊的大買賣。柳傳志千叮嚀、萬囑咐要先驗貨、後給錢,結果還是被人一口氣騙走
14
萬。那年頭,柳傳志一個月才掙
78
塊。騙子騙走的,是他
150
年的工資。
柳傳志不知道該如何反敗為勝,沒有任何辦法,只好帶著人在路邊賣電子錶、旱冰鞋、運動衫,想把窟窿堵上。關鍵時刻,是中科院拯救了這支哀兵:院裡進口了
500
臺
IBM
電腦,準備配給各科研院所。當時計算機從國外進口都是英文作業系統,需要進行漢化才能使用。柳傳志得到訊息、撂下攤子,直撲中科院裝置司,把電腦的驗收、培訓、維護業務搶到了手,再裝配上了倪光南的漢卡。這筆業務掙到了
70
萬,是聯想的第一桶金,柳傳志也不用去擺地攤了。
這一次合作讓
“計算所公司”看到了未來發展方向,那就是聯想漢卡,如果想發展聯想漢卡,倪光南是必須要邀請加入的。當時計算機市場上很多公司都在搶倪光南,“計算所公司”的所長王樹和與倪光南共事多年,能說上話,而且柳傳志
70
年代下放勞動時,還曾和倪光南同住一間宿舍。柳傳志印象很深,當時倪光南即便高燒
39
度,仍堅持下地幹活。多年後柳傳志回憶:“我覺得倪光南和我一樣,都是可以吃大苦的人。”
柳傳志給倪光南畫大餅:
“我保證把你的一切研究成果都變成產品。”倪光南提出三個條件:
一不做官、二不接受採訪、三不出席宴請
,他想把時間和精力都集中在研發上。
1984
年年底,倪光南加入“計算所公司”,擔任總工程師。僅用時一個多月,倪光南便在此前的研究成果基礎上,做出第一塊聯想漢卡樣卡。
倪光南的
“聯想漢卡”,解決了中文輸入輸出問題,由於不佔用電腦記憶體,擊敗了當時
CCDOS
漢字系統,當年便幫助“計算所公司”拿下了
300
萬的銷售額,這可是一大筆錢。到了
1987
年,僅漢卡一項產品,產值就已逼近
1
億元。
1988
年,倪光南憑藉“聯想漢字系統”獲得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截止至
1989
年,聯想漢卡已售出
2
萬套,佔據聯想同期收入的
10%
。
1989
年
11
月
14
日,計算所公司改名為聯想集團公司。當聯想漢卡在市場站穩腳跟後,倪光南擔任公司董事兼總工,將工作重點轉移到個人電腦的研發上,他帶領團隊在香港成功研發“中國製造”的聯想主機板和擴充套件卡,確立了公司的主營業務。
1990
年,漢卡搭配電腦進行銷售,使得聯想電腦一經推出就售出了
2000
臺。到
1992
年,聯想計算機已經發展到
586
型號,自主研發的電腦主機板,佔據了世界
2%
的市場份額。聯想系列微機再次獲得了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倪光南成為兩度榮獲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的科學家。中科院還獎勵倪光南
50
萬元人民幣,倪光南卻把這
50
萬捐了出來
……1994
年,倪光南當選中國第一批工程院院士,同年聯想的銷售額突破了
47
億元,柳傳志主外管理營銷,倪光南主內技術研究開發攻略,兩人的組合近乎完美。
80
年代,國內電話業務剛開始,因技術實力薄弱,只能採用外國通訊裝置。市場被多個外國品牌瓜分,外國的裝置不僅昂貴,且彼此不相容,安裝一臺座機的成本幾千上萬,電話費高達幾塊錢一分鐘。面對這種困境,很多國內企業看到機遇進軍通訊領域,這裡面就有聯想和華為。
在倪光南的帶領下,聯想在
1992
年立項研發數字控制交換機,因為有個人電腦的研發投入,再加上有漢卡
ASIC
晶片的積累,聯想研發出來的第一臺交換
LEX 5000
,是當時最先進的國產交換機,使用者量是華為同期產品
C&C08 2000
的
2。5
倍。
1992
年,已升任聯想總裁的柳傳志提出“多種經營”的方案,一些人看好中國內快速發展的房地產行業,而倪光南,提出要加大對晶片的研究。“如果能在晶片這一領域突破,聯想將一舉確立在全球電腦產業中的地位。”為此,當時已
54
歲的倪光南奔波於上海、香港等地,廣攬人才。
1994
年,倪光南與復旦大學和長江計算機公司達成合資建立晶片設計中心(“聯海微電子設計中心”)的意向,準備大力發展積體電路晶片設計。
“結果他(柳傳志)給出了幾個字,‘沒人啊,投資大,不宜搞’,否了。柳傳志在給倪光南的一封信中明確表明,“我本人不同意倉促上馬”。”在柳傳志的設想中,聯想應該先確立市場主導地位,“有了高科技產品,不一定能賣出去;只有賣出去,才能有錢。”聯想內部爆發了“貿工技”還是“技工貿”的發展路線之爭,聯想在第二代程控交換機上陷入困境,倪光南和多名高管聯名請求向程控交換機專案撥款,都遭到柳傳志的拒絕。而華為憑藉
C&C08
萬門機橫掃國內通訊裝置市場,成為一代通訊裝置的霸主。
1995
年柳傳志與倪光南關係惡化,倪光南無法剋制自己的失望,以及對柳傳志的不解,因此每一次工作會議,都成了兩人爭吵的戰場。倪光南還向中科院控告柳傳志作風霸道、有嚴重的經濟問題。當兩人矛盾大到不可調和,非要二選一的時候,多數人選擇了柳傳志。時任中科院院長的周光召是這樣解釋的:我當時的想法是,科學家的人數相對於企業家還是多,企業家在中國是稀缺資源……倪光南是個不錯的科學家,這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和倪光南同等水平的科學家,人數遠遠多於和柳傳志同等水平的企業家。於是乎,出現了文章開頭的那一幕,倪光南被解除了聯想總工和董事的職務。
一直到
1999
年,倪光南才從聯想真正離開,離開了自己為之奮鬥、打拼過的初創企業。聯想
1994
年在香港證券交易所上市,按照倪光南這種資歷,只要肯服個軟,拿點股份成為億萬富翁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倪光南並不在乎,揮一揮衣袖就離開了聯想。之後,眾多企業向倪光南拋來了橄欖枝,倪光南選擇相信李德磊,一個他在加拿大時就認識的研究生。
畢業後,李德磊曾在摩托羅拉、日立半導體公司,擔任過設計總監。
還成立一家公司,培養了一批熟練的晶片技術人員。
2000
年
3
月,中芯微系統技術有限公司成立。倪光南沒有立即加入,而是給予技術支援。倪光南發現,李德磊團隊缺少的並不是技術,而是資金與市場,雖然不是擅長的領域,倪光南還是到處幫李德磊團隊找業務,拉融資。
2001
年後,中國第一塊嵌入式晶片“方舟
1
號”誕生,這款晶片採用
0。25
微米設計,與現在奈米級別有很大差距,但畢竟是中國“缺芯”之路的有益探索。國家和政府十分重視方舟此次的技術突破,開始向方舟投入大量的資金和人力。
放下戒心的倪光南,加入中芯微,公司改名:方舟科技。本以為會是夢幻般的重生,可不到一年時間,倪光南卻又退出了方舟科技。因為李德並不想把自研和科技放在企業首位,拒絕了倪光南好不容易為方舟拉來的客戶,表示只想和政府做生意。
倪光南離開後,方舟科技銷售幾乎停滯,方舟科技電腦除了政府訂單,幾乎沒有外部訂單。
2003
年,李德磊對外宣稱,“沒有錢投入研發,導致方舟
3
號晶片夭折。”與此同時,一座被以“方舟”命名的房地產專案,但卻在中關村拔地而起。這座大廈,距離聯想總部,不足
2
公里,現在還屹立著。隨著方舟電腦暴露出的問題越來越多,政府也放棄了對這款電腦的採購。
沒了政府的訂單,但方舟依然承擔著國家的
“
863
專案”,享受著國家的科研專案資金。方舟科技沒有砥礪前行,而是將研究方向孤注一擲押寶到小靈通晶片,這個在國外已是昨日黃花的“被淘汰技術”上。倪光南為自己看錯人感到自責,
2006
年,他為當年請求國家支援方舟
CPU
研發,向科技部“負荊請罪”。
在歷經了兩次公司挫折後,倪光南再也沒加入過新的企業,而是把精力放在了推廣國產晶片、軟體、作業系統等事情上。倪光南反覆強調,
“關鍵核心技術必須靠自己自主創新來解決,要不來、買不來、討不來的。”、“作為一家科技公司,一旦不以研發為中心,就如同失去了靈魂。”
回顧自己的人生經歷,倪光南說,最大的幸福感是能成為計算機領域創新的一份子,儘管角色有變化,
“從起初的研究人員變成創業成員,又從一線科技創新人員變成二線上支援企業創新的研究員,但我的使命沒多大差別。”
現在看來,是死磕核心技術的
“倪光南”們太少,而手握資本、資源卻追逐暴力的企業家太多。怎樣客觀地評價蛋哥眼中的倪老呢,大概就是八個字“
國士無雙,雖敗猶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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