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遺忘和融合：從“yue了”古漢語發音的反思

“yue了” 據說是一個去年誕生的網路詞，表示吐了，形象地表達了一個人想吐時的聲音。

我第一次注意到這個詞是聽到我三歲的女兒在和我告狀“爸爸，我下午yue了”。難道小朋友已經開始刷某音了？心中不由的擔憂起來。再注意觀察才發現，原來是姥姥家的邢臺方言（和河南有些話很像）。剛剛安下心來的我，又擔心女兒在方言的路上一發不可收拾，畢竟在北京說邢臺方言，和其他小朋友溝通起來會有難度。

晚上閒來無事，在網上搜搜看，發現“yue”的漢字寫法竟然是“噦”。《西遊記》也用過這個字。第七十五回，小鑽風的老大青毛獅子怪吞掉孫行者之後，吩咐小妖“你們快去燒些鹽白湯，等我灌下肚去，把他 噦 出來”，可見並非如我老家的很多方言一般有音無字。而噦這個字網上還說是古漢語的發音（真實性不可知）。

努力去聽孩子姥姥的方言，逐漸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他們把“租房”叫作“賃房”，“香菜”叫作“芫荽”，“髒了”叫“chen了（陳？塵？）”，“整個”叫“囫圇”等等。這種現象在各地方言中，均有不同程度的體現。文化在一次次的被毀和重生中，散落在各地，而其又像基因片段一樣，和當地的基因實現整合，變成一種很“原始”的基因，融化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

最近剛讀完《故宮的古畫之美》，突然意識到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一、古代的字畫需要透過紙，絹，雕刻等載體進行傳承，如同文化傳承需要人作為載體，以避免“古埃及象形文”或者“西夏文”的歷史悲劇。

二、如同文化會丟失一樣，古字畫也會出現相同的問題，比如《蘭亭序》的真跡不知道在不在乾陵中。還比如《韓熙載夜宴圖》，除了傳世的顧閎中作品之外，五代還有其他畫家畫過，據說是丟失了。還有《富春山居圖》從火中被救出後變成了兩段。

三、在字畫的複製中，也會和此時此地的基因發生反應。比如《清明上河圖》有多個朝代摹本，而各朝在臨摹時，會帶上自己所處時代的特色，比如城門的樣式，酒家招牌樣式。

四、字畫和文化一樣，都在持續發展和交流，比如《胤禛行樂圖》中就有“四爺”身穿西洋服手拿鋼叉獵虎的圖。

但遺憾的是，字畫是個整體才有價值，無法像文化一樣變成滿天星依舊有生命力。希望有機會，去現場看看書畫的展覽，近距離的感觸中華文化的偉大，雖然我對字畫是白丁，但白丁也會有敬意在心中。

韓熙載夜宴圖

《富春山居圖》孤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