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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賠3部電影后,追光動畫如何靠“年輕向”白蛇前傳逆襲

由 第一財經 發表于 運動2022-09-20
簡介到了追光第四部動畫《白蛇》,王微不再擔任導演和編劇,起用兩位自創立之初就加盟的動畫人才——前三部長片的動畫總監黃家康和負責剪輯與後期的趙霽

立字五行缺什麼

連賠3部電影后,追光動畫如何靠“年輕向”白蛇前傳逆襲

2019年1月1日,追光動畫創始人王微釋出了一則“錦鯉”小影片:“2019,該轉運了。”小影片主角是追光新片《白蛇:緣起》(下稱《白蛇》)的主角“小白”。

創立六年,追光動畫前後推出了四部長片,製作成本均7500萬元以上。然而,《小門神》《阿唐奇遇》《貓與桃花源》的市場表現呈下滑態勢:票房陸續定格在7850萬元、3040萬元以及2180萬元。曾經看好這家公司的人開始猶疑,追光動畫燒錢不斷、盈利堪憂,到底能堅持多久。

連賠3部電影后,追光動畫如何靠“年輕向”白蛇前傳逆襲

峰迴路轉的是,《白蛇》上映第二週後,單日票房走出了一條令人欣喜的反轉線。從外部環境看,該片上映首周就被《大黃蜂》、《“大”人物》等電影的排片量壓制,但很快出現了逆襲。截至1月21日17時,《白蛇》單日票房和排片量僅次於《大黃蜂》,位列第二,目前累計票房達1。75億元,貓眼專業版預測該片票房為3。53億元。

口碑無疑是《白蛇》逆襲的關鍵,在豆瓣、淘票票和貓眼上,該片目前分別獲得8。0、9。2以及9。4的高分。

“一條破億路,走了五六年。”在《白蛇》票房破億的當天,王微更新了微博狀態,並附上哭笑不得和抱拳的表情。對於追光動畫近兩百號人而言,這段“痛並快樂著”的旅程終於在艱難跋涉中看到了希望。

為“國漫崛起”振臂高呼的影迷甚至從《白蛇》找到了當初看到《大聖歸來》時的激動心情。在“大聖”橫空出世後的四年中,除了有IP基礎的“熊出沒”系列和幾部“大”字頭的話題之作,真正能在市場上激起水花的動畫電影非常罕見。去年被稱為“國漫良心”的《風語咒》,也僅以1。13億元票房收官。

在人們開始擔憂國產動畫是否“涼了”時,一部並不完美的《白蛇》粉墨登場,意外博得觀眾和市場的垂青。無論是作品數量還是市場佔有率,追光動畫都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無論過去還是未來,他們都只能用作品來證明一切。

三年磨出“年輕向”《白蛇》

過去五年,提到追光動畫,難免讓人五味雜陳。一方面,它在CG動畫技術方面不斷突破,將國產動畫的水準提升到與好萊塢動畫相匹敵的高度,並曾入圍多個動畫獎項;另一方面,與其精緻視效形成反差的薄弱劇情,一次次讓觀眾失望。最終,這種失望情緒在《貓與桃花源》公映後爆發。

一些影評人怒不可遏地將癥結歸咎於創始人王微,指責他沒有動畫經驗,卻硬扛起導演編劇兩大核心職能,浪費了追光領先於同行的技術資源。

關於不外聘專業編劇和導演這一問題,王微此前在接受第一財經專訪時透露出無奈,他從未想過將追光做成個人工作室,但他認為只有內部成長起來的導演,才能撐得起追光的未來,他們需要花數年時間建立默契與信任。“做CG動畫需要很強的信任感,只能從內部成長,不是誰都可以空降進來。”王微說。

到了追光第四部動畫《白蛇》,王微不再擔任導演和編劇,起用兩位自創立之初就加盟的動畫人才——前三部長片的動畫總監黃家康和負責剪輯與後期的趙霽。

這兩位雖然是首次聯合導演,但因為有過多次合作,彼此也相當熟悉。《白蛇》製片人崔迪告訴第一財經,編劇層面也是追光內部成長起來的核心團隊,從故事板層面就開始不斷修改和完善文字,在《小門神》公映的時候,《白蛇:緣起》即投入前期,歷時三年,參與人員約170人,製作成本達8000萬元。

在這一部長片,追光動畫將“閤家歡”的定位轉型到“年輕向”,這一轉變對技術和藝術都提出了巨大挑戰。

創立之初,追光動畫對標的是皮克斯,以“閤家歡”為創作導向,這樣的思路造就了皮克斯,為何追光的市場反饋卻以失敗告終?

事實上,“閤家歡”型別在迪士尼動畫早已做得相當成熟,國產動畫短期內難以逾越。低幼向的 “熊出沒”系列還能憑藉電視觀眾基礎在市場上佔據一席之地,純原創故事既缺乏知名度又沒有足夠動人的情感核心,極易被觀眾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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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溯中國傳統題材時,追光創作者們看見了“白蛇”。《白蛇傳》在過去被多次影視化,從邵氏影業的《白蛇傳》到徐克的《青蛇》,再到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以及最近的《小戲骨:白蛇傳》,“白蛇”一直是被不斷演繹的熱門角色,但在動畫領域,一直沒有人嘗試。他們希望能夠在留存動人愛情核心的基礎上,創作出符合現代年輕人價值觀的作品。

在黃家康和趙霽的成長過程中,趙雅芝飾演的白素貞是他們共同的女神,但《新白娘子傳奇》一直令他們困惑,為什麼一個完美女性會對如此平凡的男人一見傾心?他們試圖解答白素貞與許仙情感糾葛的開端,用動畫講述一段發生在晚唐年間,蛇妖“小白”和捕蛇人許宣之間相識、相戀的故事。這就是《白蛇》的“緣起”。

人妖世界,融合寫實與意境

故事背景放在晚唐時期,勢必要求追光團隊做大量前期研究和準備工作。

連賠3部電影后,追光動畫如何靠“年輕向”白蛇前傳逆襲

他們花了大量時間考察晚唐時期的建築風格,以千年歷史的苗寨為原型來設計場景,研究當時人們的生活習俗和服飾打扮,為“小白”定製了一雙有現代美感又源自古代的涼鞋。團隊甚至前往貴州山林地帶採風,只為還原唐詩中經常出現的喀斯特地貌,雲貴地區的溶洞景觀則給了他們創造蛇族世界的靈感,那裡潮溼陰冷的環境符合蛇的居住習慣。

崔迪告訴第一財經,他們查閱大量文獻資料時,在唐傳奇中發現了令人驚異的妖的世界。“唐傳奇對妖的描述非常真實,古人的想象力比我們現在看到的文學或者影視作品都要強大。”於是,他們將故事擴充套件成人妖並存的世界,創造了蛇族和狐妖的形象,豐富了故事的奇幻設定。

連賠3部電影后,追光動畫如何靠“年輕向”白蛇前傳逆襲

故事的開端引入柳宗元的《捕蛇者說》,男主人公許宣的捕蛇人的身份則放大人與妖之間的矛盾衝突。兩位男導演將許宣設計成一個瀟灑不羈,與原著許仙形成反差的形象:“他對愛情專一,不顧一切,是我們心中理想化的愛情的體現,也是我們對待愛情的態度。”

故事框架和世界觀建立之後,緊接著是克服技術難點。雖然技術一直是追光的強項,但從“閤家歡”轉型“年輕向”,意味著從場景設計到表演風格的轉變,在這方面他們花了不少時間去磨合轉變,比如人物的表情更要求精緻細膩以展現人物幽微的情緒和內心,還需要運用CG技術實現中國山水的意境。針對蛇的運動形態,核心技術團隊開發了一套爬行運動繫結系統,以提升整體的動畫製作效率。

從最終效果來看,《白蛇》一方面保留了水墨氤氳的美感,同時用CG技術還原真實場景,在真實與虛幻之間找到了平衡,幾場重要的打鬥場面的動作設計加入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等東方奇幻元素,以移步換景的方式推進劇情,相比前幾部作品,敘事流暢,也更有新意。

片尾,500年後回到了《白蛇傳》正傳的年代,在熟悉的斷橋相會中,《前世今生》的樂聲製造出綿長餘韻,將觀眾拉入20年前的回憶,情懷加持以及創新的角色和故事,共同成就了《白蛇》的逆襲。

中國動畫,傳遞中國文化

《白蛇》是追光動畫與華納兄弟首次合作,華納兄弟也是出品方之一。崔迪透露,華納中國團隊從故事板階段介入創作,提出了符合市場的修改建議,此外《白蛇》的海外發行工作也在洽談和推進當中。

崔迪告訴第一財經,追光動畫的運營狀況並不像外界想象中那麼困難,雖然三部長片票房都不盡如人意,但初創時獲得融資以及影片在海外的發行情況,足以支撐幾個專案的運營成本。動畫電影成本高、週期長,風險高,與好萊塢動畫仍有較大差距,這是每個中國動畫從業者清楚瞭解的現實。

因一部動畫失敗就被壓垮的公司不在少數。黃家康在加入追光動畫之前,曾供職於香港意馬動畫,這個曾經以《忍者神龜》創造出1億美元票房的明星企業,在耗資5億美元專案《阿童木》慘敗之後被迫清盤,宣佈散夥。

趙霽加入追光動畫之前,曾經參與《一代宗師》、《武俠》等影片的剪輯工作。五年前,他在朋友引薦下加入了當時只有20人的追光動畫。相比於真人電影的剪輯工作,他覺得動畫電影有更大的創作自由和空間。

連賠3部電影后,追光動畫如何靠“年輕向”白蛇前傳逆襲

在崔迪看來,過往幾部作品雖然成績並不理想,在這艱難的五年當中,那些並不盡如人意的作品對他們而言意義重大,《白蛇》的呈現是前幾部積累下來的經驗所得,不管是故事、設計乃至畫面都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對於動畫人來說,快樂和童心是堅持創作的必需品。黃家康說:“我們做動畫的很相似,其實就是很快樂。我們的工作就是去創造快樂,我們上班就和其他人玩遊戲一樣,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們都活在天馬行空的想象裡面,如果一個人太過現實,那就想不到好玩兒的點子。”

趙霽告訴第一財經,中國動畫行業剛剛起步,和迪士尼動畫這樣已經發展了幾十年產業在內容、工業方面都會有一些差距:“我們想挖掘中國文化中的獨特內容,希望用動畫的形式將中國文化中的獨特內容傳遞出來。動畫其實是電影的一種表達方式,我們可以用動畫去實現,創造出更多年輕人喜歡的故事。”

在黃家康看來,技術落後可以追趕,重要的是文化上的突破,如何從中國文化中尋找契合現代人共鳴的元素加以擴充套件,比如留白或者寫實,這不是技術的問題,而是文化選擇的問題。“東方和西方很多差異發生在表達層面,比如對情感的表達,東方更內斂含蓄,這是文化的區別,和技術沒有關係。我們的優勢在於我們懂自己的文化和歷史,知道中國人喜歡的究竟是什麼,這是我們講故事的優勢。”黃家康說。

製片人崔迪用“特別艱難”來描述動畫行業的挑戰,“中國動畫要從人才和創作端開始,一點點變強,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也是為什麼動畫人都特別團結,總憋著一股勁兒,希望能有更多好的作品、好的作者出現,行業才能慢慢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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