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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評論 | 翟建儒:古今對談 文脈相傳

由 中青線上 發表于 運動2022-08-24
簡介杜甫這樣在現實生活打磨下不斷開花結果的藝術生命,使得書中的青年詩人放下了心中的鬱結,再一次燃起了希望在《草堂之魂——一代詩聖杜甫》中,作家巧妙地運用雙線並行的方式,即杜甫追求自我價值實現的現實人生與逐步走向成熟的藝術人生雙線並行,交織穿插,

翟這字讀什麼

文學評論 | 翟建儒:古今對談 文脈相傳

作 者:中央民族大學文學院2019級1班 翟建儒

自唐以來千年的傳承中,杜甫這個名字已經和其他赫赫有名的詩人才子一起,逐漸演變成了一種文化符號,其象徵意義也漸漸超出了歷史人物本身的意義,“杜甫”這兩個字彷彿已經不再是那個上下求索的詩人,而是成為在時代大潮中沉浮、憂國憂民、心懷天下的遊子形象代表。

正是基於這樣的歷史文化影響,四川歷史名人叢書將杜甫選為一個重點推介物件,重慶作家吳佳駿的長篇小說《草堂之魂——一代詩聖杜甫》正是在這種背景下誕生。作品透過古今對話的形式,將唐代詩聖杜甫的一生進行了生動演繹,鮮活細緻地刻畫了杜甫的形象,透過古今詩人對話的巧妙結構,歌頌杜甫的愛國主義精神,禮讚中國知識分子的擔當精神。

借一位熱愛杜詩的青年詩人的幻夢,用一場草堂裡不為人知的酒局將跨越千年的兩位詩人勾連在了一起

吳佳駿在《草堂之魂——一代詩聖杜甫》中,運用穿越式的古今對話形式,借一位熱愛杜詩的青年詩人的幻夢,用一場草堂裡不為人知的酒局將跨越千年的兩位詩人勾連在了一起。詩聖走下神壇,與青年詩人推杯換盞,用朋友一般的語氣將自己的一生娓娓道來,既非抱怨,亦非不平,只是淡淡的,緩緩的,將唐王朝九轉千回的半生落在一個世家子弟身上,化成一段崎嶇的人生路,用旁觀者的口吻向後輩詩人平和地傾訴了一番。書中,作家使用獨特的第一人稱視角,一個“我”字貫穿全文,一邊以杜甫的視角講故事,一邊以青年詩人的視角聽故事,增強了讀者的帶入感,也使得故事本身更加鮮活親切。

第一、作為杜甫的“我”。

在《草堂之魂——一代詩聖杜甫》中,大部分篇章都是借杜甫之口進行敘述,從少年時的胸懷大志,到科考落第後的失意憤懣,再到流亡時的苦澀,輾轉時見到的生民疾苦,親朋好友的幫助,國家混亂的現實……時代的塵埃在作家質樸沖淡的語言中漫天飛舞,片片動人。

沒有堆砌的辭藻,也沒有過分複雜的故事線索,讀者開啟書,似乎就坐在了那個青年詩人身邊,在同一個夜晚,跟隨著草堂之魂的講述,身臨其境地回到了那個複雜的歷史時代,去探尋一代詩聖跌宕起伏的一生。

第二、作為青年詩人的“我”。

透過這種穿越式的對話體形式,作家將藏匿在歷史背後的詩聖拉到了我們面前,讓他與作為讀者代表的青年詩人“我”見面、交談,將杜甫的形象從抽象遙遠的文化現象變成了身邊可見的家常好友,拉近了讀者與故事本身的關係,讓讀者更有代入感和體驗感;小說的意義也由此變得清晰起來,這種敘事效果正如“四川歷史名人叢書”總序所說:“歷史名人要有現實意義才能活在當下……不斷賦予歷史內涵,不斷呈現當代表達,讓歷史名人及其文化‘站起來’‘活起來’……”

那個攜美酒前往草堂尋夢的青年詩人,正是藉由杜甫詩詞給予的力量,才再一次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草堂之魂——一代詩聖杜甫》分為入夜、上半夜、下半夜、黎明四個部分,這既是小說中杜甫給青年詩人講述自己故事的物理時間,又有著豐富的象徵意味,筆法可謂十分巧妙。

首先,它象徵詩人杜甫文學創作歷程由弱到強、由迷茫到清晰、由探索到成熟的過程,同時也暗示著杜甫藝術生命的逐漸綻放。

從青年時志氣高遠卻處處碰壁,到歷盡磨難後的返璞歸真,杜甫在黑夜中摸索前行,不斷釋放著自己微小的火光,希望能照亮那個黑暗的時代。杜甫的詩作從青年時期的壯懷遼闊到成熟時期的沉鬱頓挫之間的轉變,正是他在漫漫人生路上不斷求索積累下來的經驗的具象化,從初出茅廬心比天高不知自己身已入夜,到上半夜的憂思,下半夜的掙扎,最終迎來了從追求自我價值的實現到關心蒼生疾苦的精神昇華,同時也迎來了自己創作生涯與精神世界的黎明。雖然他的奮鬥最終沒能改變唐王朝的命運,但是詩人靈魂間迸發的光芒,已然穿越千年,鐫刻在了中國文學的豐碑之上。

其次,象徵小說中受到啟迪的青年詩人從頹廢到振作,從只關注自我到開啟格局、放眼全人類的過程。

在《草堂之魂——一代詩聖杜甫》中,那個攜美酒前往草堂尋夢的青年詩人,正是藉由杜甫詩詞給予的力量,才再一次燃起了生活的希望,離開夢中的草堂時,他的心境與最初到來時已經大不相同。杜甫對人類命運的關懷和對人民前途的凝視激勵著青年詩人的心,讓他在迷茫中重新找到方向,在失落中重新獲得希望。

杜甫一生都在路上,他看盡了人間冷暖,也享受了真摯的感情。杜甫的自我化成了一首首沉鬱頓挫的詩篇,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後生晚輩,他將自己的自我融於對眾生深沉的愛意裡,並最終在歷史上留下了一個超越自我的文人影像,投射在新一代詩人的夢境裡;青年詩人的自我尚未呈現出真容,但每一次寫詩、每一次創作,都是青年對自己靈魂的探尋和補完;詩人在詩中尋找自我,又以表達自我來寫詩,詩與詩人互相成就,互相琢磨,在漫長的時間沉澱後,詩人的自我常常隱逸在了其優秀作品背後,慢慢演變成一種文化符號,但總有一個夜晚,詩人那些藏在字裡行間的自我會偷偷溜出詩歌,與後來者相會草堂,伴清歌作酒,對談詩賦,分享跨越千年的共鳴。讀完全書,我們有理由相信,就是在這樣的代代相繼的傳承之中,青年詩人才能透過詩篇“見到”過去的偉大詩人,中國的文人風骨也就這樣藉助著文字的力量,熔鍊在一代代文人的骨頭裡。草堂裡的青年詩人在杜甫的影響下重振希望,而他的事蹟也會在很多年後再一次驚醒另一批迷茫的青年人。

杜甫這樣在現實生活打磨下不斷開花結果的藝術生命,使得書中的青年詩人放下了心中的鬱結,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在《草堂之魂——一代詩聖杜甫》中,作家巧妙地運用雙線並行的方式,即杜甫追求自我價值實現的現實人生與逐步走向成熟的藝術人生雙線並行,交織穿插,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敘事手法,並進一步凸現了作品的思想內涵。

杜甫的一生中遇到了太多的磨難。真實的世界是一把無情的鐵錘,無情地敲碎了詩人本該平安順遂的世家子弟人生。他娶妻很早,卻不能給她安穩的生活,他才華橫溢,卻只能向權貴豪門販賣他的詩稿,理想與現實的割裂給詩人帶來了無盡的痛苦。現實人生的不得志造就了其藝術人生的不斷昇華,而藝術人生的發展也使得詩人在現實人生中更加勤于思考,並且對底層社會民眾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感想和同情。現實經歷與藝術思想交織交錯、互相影響、互相琢磨,愈發深刻地展現出了詩聖深刻的思想內涵。

第一、從痛苦中昇華而來的悲憫意識。

杜甫的現實人生充滿了痛苦,從科考失利親友分離到國破家亡流離失所,大大小小的痛苦不斷鍛造著他的靈魂,也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創作靈感。在反反覆覆的波折和掙扎後,詩人在漫無止境的顛沛流離中看遍了世間疾苦,他的追求也從最初的自我實現逐漸升華成了一種對眾生的悲憫。

安史之亂更是給唐代社會產生了災難性的破壞,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杜甫自己飽嘗離亂之苦,但卻依然心懷悲憫,時刻關心著底層百姓的疾苦。“朝扣富兒門,暮隨肥馬塵。殘杯與冷炙,到處潛悲辛。”自天寶五載(公元746年)到達長安起,杜甫在那裡漂泊了十年。這十年,他歷盡了人間辛酸,看遍了生民疾苦。在安史之亂爆發後,他又落入叛軍手中,被困在已經陷落的長安,寫下了《春望》等哀嘆山河破碎的名篇,待到肅宗即位,他又千辛萬苦奔赴鳳翔行在,其間辛苦,不足為外人道也。

詩人在流離困苦的一生中仍有著憂國憂民的意識,他不斷地為貧病交加的百姓發聲寫詩,卻全忘了自己也正岌岌可危。一般人面對自己的痛苦尚且自顧不暇、哀之嘆之,但是杜甫卻正是在這樣且行且吟且憂且愁的狀況下,看破了人生,跳出了個人憂樂的範疇,站在了全人類的視角,發出了“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崇高宣言。

第二、從不幸中粹取而來的錦繡華章。

“國家不幸詩家幸”,破敗寥落的現實給了無數中晚唐詩人無盡的寫作素材,杜甫也是其中之一。作家在《草堂之魂——一代詩聖杜甫》中藝術再現了這一問題。

杜甫對底層百姓的悲憫體現在他的詩作中,引領著一代代學子的思想,生活的痛苦不僅沒能磨滅杜甫的赤子之心,反而讓他的靈魂得到了昇華。正是杜甫這樣在現實生活打磨下不斷開花結果的藝術生命,使得書中的青年詩人放下了心中的鬱結,再一次燃起了希望,想到了自己未完成的使命,並且重拾了作詩的信心。正如吳佳駿所寫:“苦悶的時候,我就寫詩……其中寫得最多的,是寄贈給我的朋友們的……我希望他們都安好。這些詩其實寄託了我對他們的關懷和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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