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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過處,寸草不留,嘉定婦女遭殃慘烈,死屍堆積,大火數日不息

由 覃仕勇講史 發表于 運動2022-08-05
簡介南明縣令錢默錯愕不知所為,一面恣其所取,一面派人往吳淞請明嘉定總兵官吳志葵遣兵卒來護送自己出境,並開列了數十個作亂頭目的名單,交由吳志葵法辦

葛組什麼詞?

大軍過處,寸草不留,嘉定婦女遭殃慘烈,死屍堆積,大火數日不息

嘉定方面,情況與江陰有些不相同。

早在五月十三日,揚州失陷、南京棄守的訊息傳到嘉定,一些不法之徒便聚集到縣衙搶掠廩糧,那些奸胥亂卒也跟著乘勢劫奪,城中鼎沸。

南明縣令錢默錯愕不知所為,一面恣其所取,一面派人往吳淞請明嘉定總兵官吳志葵遣兵卒來護送自己出境,並開列了數十個作亂頭目的名單,交由吳志葵法辦。

五月底,吳志葵的部將來了,護送錢默離開,並按所列名單抓捕了十一人。

這十一人褫衣就縛,赤足行烈日中,途中遇上了清將李延齡及副將總兵官署督撫事土國寶入郡,吳志葵的部將被殺散,十一人復得自由。

清軍來了,百姓無主,結綵於路,出城迎之,爭著用黃紙書寫“大清順民”四字張貼在自家門口。

六月二十四日,清廷新授縣令吳郡人張維熙走馬上任。

這天正午,吳志葵安排手下一百餘人用白布裹頭,埋伏在張維熙必經之路兩旁,準備取張維熙性命。

張維熙遲遲不來,吳志葵兵飢餓,入民家,亂索酒食。

張維熙覺察,倉皇遁逃。

吳志葵隨後率軍進入嘉定。

城內外百姓交口稱讚吳志葵所部為恢復之師,懸彩執香,熱鬧之狀勝此前迎清軍十倍。

吳志葵入城大掠一番,揚長而去。

閏六月初六日,張維熙再次入城上任。

初八日,清將李成棟乘坐百餘艘大船載步騎二千前往鎮守吳淞。

黃昏,泊東關外,任由百姓圍觀。

李成棟還派人索美女取樂。

張維熙在城裡組織了一大群妓女出城勞軍。

李成棟喜形於色,坐擁兩妓,笑著對圍觀的人說:“今與爾為一家人,勿畏我也。”

黎明,李成棟留偏裨將梁得勝守東關,自己率主力大軍從陸路開往吳淞,沿途剽掠尚不算太重。只有初七日其先頭部隊經過新涇鎮時大肆淫虐,輪姦摧殘死了當地七名婦女。

閏六月十二日,剃髮令開始在嘉定散佈了,人情始懼,變志頓生。

這日,吳志葵遣人通知嘉定百姓,稱:“本鎮即刻統大兵入縣,仰附近百姓於今晚俱用白布裹頭,雜插柏枝、竹葉、紅箸、鵝毛為號,共剿東關清兵;事成有重賞。”

有吳志葵壯膽,城中鄉兵在邑諸生支益、國子生須明徵的帶領下乘夜襲擊駐紮在東關的清梁得勝部,他們四處放火,趁風燒船。

梁得勝猝不及防,混亂中逃出,急奔吳淞。而李成棟自揚州、南京、京口、毗陵等處搶掠所得數不盡的精金、美玉、名劍、寶刀全在大火中散落江中。

清軍很多條大船都裝滿了婦女,均悉被焚死。

有一個顏色豔麗的少婦,在大火中掙扎著撲向船頭,悲呼道:“我翰林公女,家在揚州,被掠至此,列公哀憐救我!”

鄉兵一齊大叫:“速投水中,水淺尚可活。”

美少婦聲嘶力竭地叫道:“我是被鎖在船。”一語未畢,熊熊大火滾到船頭,烈焰張天,已看不見人影了。

大軍過處,寸草不留,嘉定婦女遭殃慘烈,死屍堆積,大火數日不息

天明,鄉兵們才發現,吳志葵軍根本沒來。

統戰戰果:斬清兵八十四首級。

吳淞李成棟得知梁得勝被襲、兵船悉盡,氣得暴跳如雷,發兵往嘉定撲來。

城中百姓憂怖彌甚,望吳志葵眼穿,再三派人前去聯絡吳志葵,吳志葵卻死活不肯來。

這天夜裡出現月蝕,色暗如漆。

原先,人們就清廷頒佈剃髮令一事徵詢著名鄉紳侯峒曾的意見。侯峒曾慨然答道:“奮起舉義,即不可為,也應與城共存亡!”

侯峒曾乃是天啟五年進士,弘光時任通政司左通政使,說話極有分量。

當下,人們決定擁他為主,共同對付李成棟。

侯峒曾義不容辭地擔當起大任。

侯峒曾的兩個兒子邑諸生侯玄演、侯玄潔,原明都察院觀政進士黃淳耀及弟邑諸生黃淵耀均倡義反清復明。

和江陰的閻應元等人一樣,侯峒曾等人也制訂了一系列戰守方案,使得嘉定的守戰氣象為之一新,聲勢大振。

李成棟偵得城中早有準備,為求萬全,派遣他的弟弟李成林統精騎數十前往婁東請軍增援。

李成林一行沿路遭到義兵的截殺,被逼入倉橋街。

義兵們鼓譟大呼,紛紛舉火焚燒。

李成林冒死突出,其從騎五人落馬。

眼看李成林將過倉橋,嘉定諸生朱元亮找來數十簍燒得熾熱的薪炭,全部撒到橋上,複用酒醋潑上,橋石一下子就被燒燬了。

城上發火炮助陣,擊殺三人、一馬。

李成林跑得正急,突然中炮,手撒佩刀,翻身跌落。

跟在他身後的隨從跟著跳下馬,抽出腰刀,一刀砍下李成林的首級,掛在鞍邊,口中大呼:“我等皆高傑麾下勁兵,自隨邢太太降清,所過披靡。嘉定縣刁民,殺我副將六員,此仇來日定報!”

蹄聲得得,飛馳東去。

七月初一日,李成棟的大軍黑壓壓直薄嘉定城下。

眾鄉兵雖不諳兵勢,卻都爭裹糧礪兵前來迎戰。

一時間,磚橋東面所聚義兵不下十餘萬人,排擠擁塞,紛呶如聚蚊,還未開戰,已亂成一團。

李成棟的正規軍遠比義兵有章法,分左、右翼從四面緩緩包抄。

義兵不識陣勢,笑稱李成棟軍為蟹螯陣。

雙方開戰,清軍所出多不過十餘騎,且散落不集一處。

義兵遙見清兵出戰,更加擁擠,手臂摩戛,軋軋作聲。

這種情況之下,勝敗已見分曉。

交鋒不久,義兵就不戰自潰,擁擠在後面往回逃跑的根本不知前面發生了什麼事,相互間蹈藉倒地,許多人被擠入河中淹死,屍骸亂下,一望無際。

李成棟大陳兵仗,佔據了義兵所架高臺,揮軍入鎮瘋狂屠戮,共殺一千七十三人,虜去婦女無算。

當晚,李成棟選美婦、室女數十人,安置在姓宣人的大宅中,為了不讓這些美婦逃跑,全部除去衣裙,淫蠱毒虐不可名狀。

城中不知城外義兵已敗,還忙著煮酒飯犒兵,等敗訊傳回,城中老幼通宵達旦、目不敢交睫,在城中西東南北的荒落之處,各設層臺一座,集眾駐守。

七月初二日,李成棟東關往城中發招降榜文,文中有“開門降,誓不殺一人”之句。

有意志不堅定者跑去找侯峒曾等,哭叫道:“大勢已去,諸公宜為十萬生靈計。”

黃淳耀推案痛哭,孝廉張錫眉等亦悲不自勝。

侯峒曾將李成棟的榜文撕碎,在烈日中督促民夫搬運磚石置城上,一刻也不敢停息。

清兵駐兵婁塘,解甲韜戈,寂然不動。

黃昏,風景慘淡,鬼聲啾啾,城內民眾掩淚相視,共知必死無疑。

初三日,李成棟所請的婁東清兵已至,盡銳攻城,炮聲轟轟不絕。

守城百姓,股慄色變;

侯峒曾等人分頭慰勉大家,說:“我與爾曹室家婦子盡在是,少有蹉跌,萬家同命矣。”

入夜,城下清兵越聚越多,攻勢越來越急,舉炮越來越繁,終夜震撼,地裂天崩,炮硝鉛屑落城中屋上簌簌如雨。

初四日五更,大雨傾盆,守城百姓晝夜站在雨中,雙眼浥爛,頭暈欲倒,已經難以堅守了。

清兵發現守城者出現鬆懈,歡聲雷動,多縛軟梯至城下。

一員清將以大桌覆其面,躡梯而上,勢如飛鳥。

城上義兵見了,齊聲驚呼,磚頭石塊,全向其招呼過去。

但已經來不及了,那清將已到城頭,丟棄大桌,一躍而登,用利斧斷開東關城門,縱兵大入。

侯峒曾正坐在城樓上指揮,兩個兒子侯玄演、侯玄潔看見形勢大急,問道:“事急矣!何以為計?”

侯峒曾答道:“有死而已,復何言!所恨者,枉送一城百姓耳。”一語未竟,身後有人大呼城已破。

侯峒曾讓兩個兒子逃命,兩個兒子不從。侯峒曾怒叱道:“我死國事,分也;祖母在,若輩應代我奉事,戀我何為!”

兩個兒子慟哭而去。至孩兒橋,均被殺。

侯峒曾打算在宣家池自溺,水太淺,侯峒曾彎下腰溺了幾次,均沒死成。他長立水中,嘆道:“人死亦大難事!”回頭吩咐親兵憲時隸將自己的腦袋按下水中,憲時隸泣不能從。

大軍過處,寸草不留,嘉定婦女遭殃慘烈,死屍堆積,大火數日不息

侯峒曾大怒,再三斥責,憲時隸這才含淚忍悲按他的頭顱入水,然而,啾啾有聲,始終溺不死。

折騰了好久,被追殺來的清兵發現了,用刀將他殺死,獻首於李成棟。

黃淳耀取筆留書:“遺臣黃淳耀於弘光元年七月初四日自裁於西城僧舍。嗚呼!進不能宣力皇朝,退不能潔身自隱。讀書寡益,學道無成;耿耿不滅,此心而已。異日寇氣復靖,中華士庶再見天日;論其世者,尚知予心!”與弟弟黃淵耀雙雙懸樑而盡。

孝廉張錫眉守南城,其早在六月二十六日就寫好了絕命詞,雲:“與城存亡,死亦為義;後之君子,不我遐棄!”等到城破,先驅妾入水,然後從容自溺。

教諭龔用圓抱著他的兄長邑諸生龔用廣大慟,:“我祖父清白自矢,已歷三世;今日苟且圖存,何面目見祖宗於地下!”兩兄弟一起投水,等屍體浮出水面,兩手仍舊緊緊握在一起。

李成棟入城,下令屠城,兵丁遂挨家挨戶,細細屠戮。小街僻巷,無不窮搜;亂葦叢棘,必用槍亂攪,知無人然後已。一時間,刀聲割然遍於遠近,乞命之聲嘈雜如市。所殺不可數計,其懸樑者、投井者、斷肢者、血面者、被砍未死手足猶動者骨肉狼籍,彌望皆是。投河死者,亦不下數千人。

三日後,自西關至葛隆鎮,浮胔滿河,舟行無下篙處;白膏浮於水面,岔起數分。

婦女寢陋者,一見輒殺。大家閨彥及民間婦女有美色者,皆生虜;白晝於街坊當眾姦淫,恬不知愧。有不從者,用長釘釘其兩手於板,仍逼淫之。

嘉定風俗雅重婦節,慘死者無數。

初六日,李成棟拘集民船,裝載金帛、子女及牛馬羊豕等物三百餘艘,心滿意足地開往婁東;普通一點的財物木棉,悉委棄不取。

初十日後,士民幸脫者始絡繹入城;見室家零落、裡井蕭然,無不放聲大哭。

但,這還不是災難的結束。

大軍過處,寸草不留,嘉定婦女遭殃慘烈,死屍堆積,大火數日不息

二十三日,江東義士朱瑛自稱遊擊將軍,率五十人入縣,聚集起逃跑在周遭的兩千多民眾處死歸降清軍者和清軍委派的官吏,並在葛隆襲擊李成棟的一支小分隊。

李成棟勃然大怒,連夜回軍攻破嘉定,再一次展開喪心病狂的大屠殺。

屠殺到天明,李成棟命兵將將死屍堆積在一起,放大火焚燒掉,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讓李成棟想不到的是,過了二十多天,原南明一個名叫吳之番的將軍攻入嘉定,得到了周邊民眾的響應。

李成棟氣得肺都要炸了,再次整軍反撲。

雙方在城下展開血戰,吳之番戰死。

李成棟第三次屠城,不但把吳之番手下士兵趕盡殺絕,也將近二萬剛到嘉定避亂的民眾殺得乾乾淨淨。

這就是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嘉定三屠”。

讀史每讀到這一段,痛泣之餘也不由得痛恨——都說滿清入關殺人殘暴,其實,漢人殺漢人更加殘暴,李成棟一軍雖然打著清軍的旗號,但其全軍編制基本上都保持當年高傑時代的規格不變,兵還是那些兵、將還是那些將,都是清一色的漢人子弟——明亡清興的過程的確是中華民族的一個巨大劫難,但,我們也不應該把這筆賬全部記在女真人的頭上,這其中,許許多多民族敗類、暴徒、雜碎、人渣的作惡程度並不輸於兇殘的入侵者。

補一下在江陰守城、嘉定守城過程中露過一會兒臉的鎮南伯黃蜚、吳淞總兵吳志葵等人的結局。

這黃蜚便是當年引發黃得功與高傑互相廝殺的關鍵人物,值此南明危亡之際,他沒有辜負一個軍人應有的職責,以大義為重,起用弘光朝吏部考功司主事夏允彝為監軍,與吳志葵一起引軍突擊蘇州。八月初六日,被清軍圍困於泖湖,黃、吳兩軍水師船隻高大,運轉不靈,清軍船小,乘風縱火,明軍船隻大部發焚燬,黃蜚、吳志葵都被生擒,於九月初四日在南京遇害。

監軍夏允彝眼見兵敗無成,於九月十七日在淞塘投水自盡。

夏允彝,字彝仲,別號瑗公,松江華亭(今上海松江)人,明嘉定總兵官吳志葵的老師,好古博學,擅長詞文。

明嘉定總兵官吳志葵擁兵抗清,夏允彝入其軍充當監軍。

吳志葵軍敗,夏允彝雖倖免於難,暫時避居華亭曹溪心死如灰,但已決意自殺殉國,九月,毅然赴淞塘自盡。

夏允彝殉國之日,闔家老少皆在池邊哀慟觀視。

松塘水太淺,僅至腰際,夏允彝死志已決,竟然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硬生生地將自己腦袋埋於水中,嗆肺而死。

嚥氣時,背部的衣衫並未沾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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