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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一年花費近千兩銀子買油,卻差點害死賈寶玉,脂硯齋:有病
寧可信其有怎麼反駁
賈母是賈家的定海神針,被當成大樹一般。有賈母在,賈家屹立不倒。賈母一死“樹倒猢猻散”,賈家徹底崩潰,抄家後族人各奔東西。
賈母與寶黛釵三人,加上王熙鳳,是《紅樓夢》最重要的五大主角。
作為賈家老祖宗,賈母是一個睿智、隨和,慈善卻極富權威、曾經能力超眾的老人。像她這樣的人不能說從無錯誤,卻很少會有大錯。但賈母卻因為一個錯誤,差點害了賈寶玉和王熙鳳的命。更被脂硯齋嚴厲批評她“有大病”。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話說賈寶玉因為被賈環妒忌,用燈油燙傷了臉,結果沒兩天他的寄名乾孃馬道婆就來到賈家,以探望賈寶玉為名,向賈母兜售起廟裡的“香油”供奉。
(第二十五回)賈母說:“既是這樣說,你便一日五斤合準了,每月打躉來關了去。”馬道婆唸了一聲“阿彌陀佛慈悲大菩薩”。賈母又命人來吩咐:“以後大凡寶玉出門的日子,拿幾串錢交給他的小子們帶著,遇見僧道窮苦人好舍。”
馬道婆忽悠消費,賈母心裡清楚,但她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寧願花錢消災也要從善如流,並不揭穿馬道婆。不是馬道婆多麼神異,讓賈母深信不疑的是馬道婆代言的神佛。
賈母對神佛篤信、盲信、愚信,賈家才會有馬道婆,饅頭庵淨虛、智通、地藏庵圓心這些姑子道婆上門行騙。每年為了這些人,也不知要花費多少。
馬道婆賣給賈母的一天五斤香油可不是個小數目。一天五斤,一個月就是一百五十斤,一年是一千八百斤。這些香油不便宜。
脂硯齋
【甲戌眉批:“點頭思忖”是量事之大小,非吝嗇也。日費香油四十八斤,每月油二百五十餘斤,合錢三百餘串。為一小兒,如何服眾?太君細心若是。】
根據脂硯齋批語計算,一斤香油要一串錢為多。賈母給賈寶玉祈福的香油錢,一年下來要2000多串。古人錢用貫或文計量。一貫也叫一吊錢,合1000文。但民間借貸大有出入,以串為計量則從500到1000文不等。
2000串錢,就以最少500文計算,也有一千吊,差不多八九百兩銀子。馬道婆上下一碰嘴,就談成了這麼大一筆生意,這裡邊的利潤有多少?而賈家這種花銷又有多少?這些揮霍豈不是賈母的責任?
所以,賈家管理各寺廟月例的人名叫“餘信”,諷刺的就是賈母、王夫人的“愚信”!
最要命的是馬道婆這些人,不但賺錢還要命。轉回頭就教唆趙姨娘用“邪術”害賈寶玉和王熙鳳。叔嫂兩人差點因此而死。脂硯齋對此很憤怒,直言是賈母的問題。
脂硯齋
【甲戌眉批:寶玉乃賊婆之寄名乾兒,一樣下此毒手,況阿鳳乎?三姑六婆之害如此,即賈母之神明,在所不免。其他只知吃齋唸佛之夫人太君,豈能防範的來?此係老太君一大病。作者一片婆心,不避嫌疑,特為寫出,使看官再四著眼,吾家兒孫慎之戒之!】
脂硯齋認同賈母精明睿智,卻也對她老人家不能明辨是非,愚信神佛,致使引狼入室坑害子孫的情況不假辭色。他認為愚信是賈母的“一大病”,也是當時社會的頑疾。
精明如賈母尚且差點害死賈寶玉和王熙鳳,那些更加愚昧者,豈非撇家舍業、傾家蕩產也要追隨?藉此又諷刺賈敬,揭示賈家“愚信”之歪風邪氣。
賈母篤信神佛由來已久,即便出了馬道婆之事也沒有杜絕。王夫人仍舊與饅頭庵來往密切。賈母也仍舊打醮清虛觀湊熱鬧,還常與王夫人一同“拜影”(林黛玉語)。
馬道婆害賈寶玉和王熙鳳,對賈母、王夫人一點教訓也沒有。她們如此愚信,確實是“有大病”。這裡的“病”是指毛病,問題的意思。脂硯齋評價賈母愚信害人,確實讓人無法反駁!
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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