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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死後被神仙召集釀酒,只因一句話,耗時數月的仙酒竟前功盡棄

由 怪敲月下門 發表于 人文2022-04-25
簡介“季凌,溫圖

月加虧念什麼

01

看著溫圖這幅窩囊樣,季凌這氣真是不打一處來。

“你說你也是個堂堂男子漢,怎麼就不能提起你這丈夫氣概,長此下去,你閨女的清白如何能保?”

說來著實令人憤慨,溫圖人如其名,溫吞老好人一個,原配病故後續弦塗氏,哪知這再娶的老婆十足河東獅一頭,不但平日裡對溫圖呵罵如常,就連原配留下的女兒也飽受欺凌。半月前,塗氏內侄塗彪前來探親,這色中餓鬼一眼看中溫圖閨女,不但經常藉故調戲,更仗著酒勁動手動腳。若不是溫圖那日回來的早死命護住女兒,指不定就被那畜生得了手。而塗氏,則冷笑連連作壁上觀。溫圖不敢對妻子發作,又恐女兒待在家中吉凶難料,這才趕忙帶著女兒來到好友季凌家,一來求好友庇護閨女,二來也是一吐苦水借酒澆愁。

“老弟你有所不知啊,那小畜生家裡已經上下使錢,給他捐了個武舉。現在有功名在身,在我家更是仗著塗氏撐腰為所欲為,我這姑丈在他眼裡,實在屁都不算一個啊!”

“武舉怎地,他要真有這本事,還用得著家裡上下使錢?分明銀樣鑞槍頭一個!要我說,你就該大棒直接將這種人面獸心的小畜生打出門去,再把你家那頭母老虎給……”

也是酒意上湧,季凌這急人所難的任俠脾氣上來了,差點就讓溫圖休妻。索性最後關頭生生忍住,也是,朋友之間貴在患難扶持,可畢竟人家家事,自己一個外人,實在也不好過多指責。也罷,季凌一頓酒杯,讓溫圖和閨女在自己家踏踏實實住下,等塗彪走了再作計較。

溫圖謝過好友,這酒入愁腸,沒幾杯便趴在桌上人事不省。季凌喝得肚內憋氣,醉熏熏的起身拔出牆上所掛寶劍,趁著酒興舞弄一番後不禁撫劍長嘆: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視君,誰有不平事!要是讓我碰見塗彪那小畜生,一劍了賬!

說完酒力上湧,迷迷糊糊的也登床和衣而臥。

時光荏苒,不覺半月已過。這日季凌正與溫圖家中閒聊,忽的敲門聲大作,開門後本縣捕頭領著一干衙役一擁而入。

“季凌,溫圖。塗彪被人殺害,你倆作為重要嫌犯,跟我們衙門走一趟吧!”

五人死後被神仙召集釀酒,只因一句話,耗時數月的仙酒竟前功盡棄

02

這從何說起?

季凌當即一愣,自己與塗彪無冤無仇,雖說不齒此人作為。但也不至於殺害人命啊。溫圖更是嚇得呆若木雞,連走路都在打篩。一行來到衙門,只見塗氏作為苦主家屬站立堂下。季凌將情況如實講明。哪料知府冷笑一聲,還敢巧言令色,那日晚間你拔劍在手,不是信誓旦旦要殺塗彪嗎!

“大人,那是酒後戲言,當不得真啊!再說我自在家中飲酒,大人又是如何得知?”

“好個不見棺材不掉淚,季凌,你來看,這是何人!”

來人青衣小帽,竟是季凌家小廝,季凌驚怒交集,原來前段時間這小子手腳不乾淨被自己狠狠責罰了一頓,那日偷聽到自己講話,卻把這酒後胡言當憑證來衙門告發。季凌自是申辯不已,哪知這知縣將手一指,

“這是在塗彪被殺現場發現的兇器,你來看看,卻是何物!”

一把出鞘寶劍赫然在側,上面血跡暗紅,赫然是自家牆上所掛之物。

“大人明察,這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啊!”

哪知知府一概不聽,只當季凌與溫圖,一個為友出頭,一個為己洩憤,合謀殺害塗彪。如今人證物證俱全。直接草草定案,秋後便要問斬。

“冤枉吶!”

“大人我們冤枉!”

季凌和溫圖雖分開關押,但兩人這喊冤卻是如出一轍,獄卒們對此早就習以為常,哪個蹲大獄的不喊冤?當下一頓叱罵嘲笑。一老成獄卒心下不忍,路過季凌牢房開言相告道:

“朝廷這三年一至的考核期馬上就到,知府大人為此鐵了心要儘快結案做出政績,

如果你倆都不承認,那最後兩個都難逃頸上一刀,如今如有一人肯認罪,另一人多使銀錢,沒準還能保一人性命。

季凌霎時張口結舌,只剩不遠處溫圖聲嘶力竭的喊冤響徹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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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季凌腦中電閃雷鳴。

自己雖靠著祖上餘蔭生活不愁,但至今尚未婚配。不比溫圖還有個半大不小的閨女。那塗彪一介紈絝無賴,自己雖未殺他,但那一瞬多少也有為老友除害的念頭。罷罷罷,人活百年,終歸一死。古有左伯桃為救友捨身取義,今日我季凌便為老友生存一力承擔罪名吧。

當下季凌找到獄卒,坦言自己願意認罪,並宣告殺人乃自己獨立所為,請知府明察秋毫,不要牽連無辜。知府得知後捋須大笑,好個賊子,算你識相,既如此,畫押認罪上報刑部,秋後一到,即刻明正典型,無關人等開枷釋放。

等死的日子,實際體驗起來,足以讓人崩潰。不知是否該慶幸,刑部文書下撥迅速,而且時日也正好入秋。

午時三刻已到,五花大綁的季凌被押上了斷頭臺。

“季凌兄弟,是我連累了你啊!”

溫圖涕淚橫流跪倒塵埃,季凌知曉這老實巴交的老友情況,輕嘆一聲,我那祖產希望你代為處理,成立義學和敬老堂。鰥寡孤獨都可去謀一日之餐。也算替我最後做件好事吧。

“時辰已到,行刑!”

迷迷濛濛間,季凌睜開了雙眼,只見四周昏昏慘慘,不遠處一長髯老者正和兩人溝通什麼。那二人一個高瘦,一個矮壯。仔細一瞧,二人頭頂高帽上那

“一見生財”“天下太平”八個大字,季凌頓時軲轆坐起,乖乖,黑白無常!看來自己是已經到了陰曹地府了,怎麼不見那傳說中的望鄉臺和奈何橋了。

正胡思亂想間,老者似同黑白無常談妥,從袖子裡拿出兩個小袋塞入二人手中,拱手致謝後朝著季凌走來。

“好一個為友甘願領死的仗義忘身之魂。這種魂魄可有年頭沒見過了。說不得,公子的大事,就落在你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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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銀漢浩渺,星宇低垂彷彿觸手可及。

直到這時,季凌才確定自己是真死了。

此刻季凌與老者身處舟楫凌空飛渡,本該呼吸遲滯的季凌感覺身體輕飄飄毫無重量,那平時只覺閃爍的群星此刻更加分外耀眼。

“你如今是魂魄之身,去了肉體雜質,看東西反而更加純粹。”

老者似是知曉季凌困惑,開言解釋起來,當此之際,只見那碩大月亮裡,一棵桂樹枝頭低垂,一物瞬間滴落,不偏不倚正中季凌懷內,原來是一顆乳白色泛著清香的桂子。

“造化造化,這月宮桂子雖不至醫死人肉白骨,也是尋常難得一見的靈物啊。”

老者撫須大笑,季凌心中一動,當即鄭重將桂子收納懷中。不多時,舟楫自空中緩緩到了一處山間林谷,只見奇花異草蝶舞紛飛,眼前一座軒雅樓閣,上聯雲:伯倫何須千杯醉;下聯道:太白自是萬鍾眠。門楣上書

“蓬萊消愁居”五個篆字。老者領著季凌穿林過院,來到一處中庭站定。早有一干人等候,為首者清貴雋雅,身後相隨四人,年齡打扮各不相同。

這時老者開言道,為首乃此地主人清波公子,自己是公子座下使者,公子雅好釀酒,尋常穀物已難入法眼,也是他靈根妙慧,竟想出了用魂力釀造

“五真酒”的方法。

世間五倫,對應五類優異品質

——忠君愛國、純仁至孝、不渝真情、兄友弟恭、肝膽相照。需知這五類人生前必為一時人傑,死後魂魄多半會得到特殊待遇,不是被當政者敕封陰神,就是被天庭或地府破格收用,再不濟重入輪迴,也是腰金衣紫的上等命格。清波公子想要撿漏,也只得和地府陰差打交道,多使好處,權且“借”用一段時間。前四者魂魄,清波公子皆已借到,只有這代表朋友的肝膽相照、仗義忘身之魂,苦苦尋覓多時尚未可得,如今借到季凌,大事可期。清波公子更頷首承諾,大功告成之日少不得諸位好處。仔細叮囑老者一些事項後,灑然而去。

季凌明白後倒也無甚意見,自己一介鬼魂,既來之則安之。當下與眾魂魄一一相見。內中一魂,身著官服,相貌端凝毅重,季凌由於身死昏官之手,雖說為了救友,心中多少有些怨氣,不願同這些為官者多談,略一拱手權當見禮。誰料這官員不急不惱,中正平和的語調卻令季凌大吃一驚。

“老夫錢塘于謙,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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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居然是於少保!

於少保之名,天下皆聞。年前被複闢成功的老皇帝冤殺了。不想魂魄未曾歸於地府,如今能把這等人物魂魄借來,這清波公子的實力可見一斑。

需知於少保為國為民,不僅聲震朝堂,就連民間都欽佩不已。季凌不敢再無狀造次,當下深施一行禮自報姓名。于謙長者風度,令人如沐春風。剩下三名魂魄既能被清波公子選中,自然也非俗流,當下五魂相聚,各司其職,開始按照清波公子所授法門,全力開始釀酒。

山中無日月,不覺數月忽忽已過。季凌與眾魂魄合作融洽,其中尤對於謙感佩不已,釀酒之餘,也就將自己往事說了。誰料于謙聽後蹙眉沉思,良久開言道:

“老夫生前曾任江西巡按,糾察當地刑名訟獄。似這等鬼蜮伎倆也見過不少,

如你所言是真,那從一開始,你便入了人家圈套而不自知。”

“什麼!”

“老夫推斷,這定下毒計的,十有八九是那塗氏,聽你所言,此婦心地歹毒貪詐成性,她應該是看中了自己孃家和你這兩處祖宅田產,這一石二鳥之計端得狠毒,先利用塗彪騷擾自己繼女製造輿論,讓你收留溫圖父女,然後自己僱人將親侄子殺害,塗彪一死,孃家根脈斷絕,依著塗氏手段,那些家產自是手到擒來。再借此將你與溫圖打入大牢,塗氏上下使錢,那知縣與你家小廝自然和塗氏一個鼻孔出氣,接著買通獄卒後故意透漏口風給你,她是算準了你俠肝義膽,必然會為了救友而承擔罪責,這婦人著實好算計啊。只是不知在這套連環計中,你那朋友溫圖,究竟知情與否。”

聽著于謙剝繭抽絲般的分析,季凌不禁遍體生涼。

06

品著初步釀造完畢的

“五真酒”,清波公子良久未發一言。

“公子,可是這酒釀的……有了差池?”

座下老者忐忑開言相詢,只見清波公子起身向眾魂魄走來,在季凌身邊堪堪頓足。

“季先生請了,這些時日以來,不知舍下可有怠慢處?”

季凌心中一凜,不愧是神仙人物,一眼便看出自己有問題。當下季凌也不推諉,直接拜倒在地向清波公子講述了事情原委。

“怪不得,原來有這等隱秘往事。魂力釀酒,講究的是心無雜念,身死為魂時的那道“印記”為主,

若你仍是那為友慷慨赴死的俠義之魂,魂力驅動下,這五真酒自然大功告成。可你目下心有所窒,靈臺不復澄澈,酒雖釀成,卻實實在在打了折扣。

眾魂魄恍然大悟,清波公子續道,我看季先生剛明爽利,這內中隱情頗多曲折,如要剝繭抽絲一言中的,你們當中,怕是隻有少保大人才有如此能為吧。季凌一驚,復要拜倒為于謙求情,哪知清波公子伸手一扶。

“無妨,我能借到你們五魂,自然對你們脾性都有了解,少保大人外冷內熱,如今報國雖然無門,但為民請願平冤之心倒與生前如一,可敬可嘆啊。”

這時季凌瞥到于謙在衝自己打眼色,他性雖直爽,卻並不愚鈍,當即明白過來,拜倒在地求清波公子為自己主持公道。清波公子笑道,

“季先生說哪裡話來,這些時日多虧先生幫忙,五真酒雖未竟全功,但助益已然頗多。先生要從我這裡重回人間查明真相我自無不可。我雖不能逆轉陰陽令先生起死復生。但憑我薄面,向陰司為先生在多討些時日料來不難。我等修道之人,雖不便直接干預紅塵之事,但季凌先生相助之情不可不報。”

幾日後,清波公子命座下老者將季凌送回家鄉,臨別之際,清波公子掏出一瓶酒贈予季凌,季凌細看之下發現乃是自己參與釀造失敗的

“五真酒”,當下面露疑惑。清波公子笑道,“錯有錯招,我以此為突破口,潛心改良數日,此酒雖非五真酒,但日後你若碰上為非作歹之人……”

談到此處,清波公子忽的面露狡黠

“必有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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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春風輕拂牆外排排楊柳,更襯得這處宅邸屋舍連綿佔地廣大。

閣樓上,塗氏看著暖陽照在這片碧瓦朱樓上,不禁心曠神怡。

今日乃是喬遷新居的日子,這宅子當真沒的說,幾乎不需翻修,亭臺樓閣一應俱全。要不說這祖輩積德子孫乘涼呢,那季凌一介紈絝,就因為投了個好胎,生下來就能享受這華宅美屋。

憑什麼?

還是自己巾幗不讓鬚眉,略施小計就讓那頭腦簡單的季凌做了短命鬼,臨死還把家產託付給了自己丈夫溫圖,讓自己來了個得來全不費工夫。想到丈夫,塗氏輕蔑一笑,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讓他合謀算計下那季凌,居然死活不同意,要不是自己

……

“夫人,東西都準備好了,道長也早早相候,就是不知老爺人在何處。”

丫鬟的話語打斷了塗氏的思緒,當下收拾一番,與丫鬟一同來到庭院,這裡的前屋主畢竟死於非命,藉著喬遷之際,重金請來一名道士做場法事,祛除舊日邪氣的同時也為即將入住的新宅祈福納吉。

至於自己那廢物丈夫,塗氏眼中精光一閃,不在,更好。

郊外陵園。

“季凌兄弟,我來……來……看看你”

墳塋新就,墓碑下果品肉脯俱全,溫圖輕撒一杯酒於地上,向墓中老友問候。

“季凌兄弟,我……我對不住你。我是個恩將仇報的混蛋,你泉下有知,恨我罵我都無妨,可我實在,實在是沒辦法啊……”幾句話沒說完,滿腹心事的溫圖跪倒在季凌墳墓前,淚雨滂沱而下。

不遠處的樹叢間,似有陣風吹過,林葉簌簌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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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金烏西墜,忙活了一天,雜七雜八的東西總算搬進了新宅,塗氏指揮著下人將東西歸置完畢,帶著丫鬟,徑自走向客房,準備向做了一天法事的道長致謝。

奇怪,為什麼總感覺背後毛毛的,好像有人跟著自己一般,別是有賊人看到今天搬家,這會潛入院內了吧。

塗氏猛地回頭望去,只見日影西斜,兩旁假山矗立,盆栽輕搖,卻是空無一人。暗出口氣後,塗氏扭身繼續前行。

一具無頭屍首出現在面前。

“啊!”

叫聲戛然而止,塗氏已被變化的季凌魂魄掐住喉嚨。而小丫鬟更不堪,已然暈倒在地。季凌本意並不想立時取了這刁婦性命,只待拖到暗處逼問真相,以如今自己這

“鬼模鬼樣”,不怕這婦人不說實話。

眼見這婦人驚恐下眼白已泛,季凌心知不可驚嚇過度,正待鬆手之際,只覺背後錐心一痛,一聲暴喝突兀傳來

“好個陰魂,居然敢在道爺面前行兇,還不速速伏法!”

這當了鬼,才知道這些佛道中人的可怕,,剛才一記重手,只打得季凌五內俱焚,低頭一看,地上一面八卦銅盤正滴溜旋轉不停,顯是主人即將召回,下一記辣手眼看瞬息即至。

季凌不敢耽擱,自己壓根沒修煉什麼術法,所憑藉者,無非是夜色掩護與人畏鬼的天然心態,碰上這道士,那可真是老鼠見貓,再不跑,怕是要灰飛煙滅再死一次不可。一念至此,季凌顧不得其他,穿牆過屋朝暗處遁去。所幸此地是自己祖宅,而那道士畢竟環境不熟,又掛念地上昏死的塗氏也不敢擅離,此消彼長下,總算讓季凌逃遁而去。

“不好!”

方才那銅盤顯然是鬼物魂類的剋星,季凌所受之傷頗重,這魂魄之身竟漸漸有潰散之勢。

“老天爺,你難道當真不開眼,我季凌自問做事無愧天地,難道今日沉冤未解,就連做鬼也不成了嗎!”

一腔悲憤下,季凌只想仰天嘶吼,就在這時,一顆乳白色的小小果實自懷中滾落出來。

淡淡柔和光芒泛起,原來是那顆月宮桂樹掉落的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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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夜色闌珊,客房內一燈如豆。

“冤家,往常總聽你吹噓自己會什麼三茅道術,驅符抓鬼不在話下,怎麼如今竟被那鬼怪逃了?”

若溫圖在此定要驚掉下巴,往日兇悍尖刻的塗氏一副美嬌娘打扮,言談間更是嬌媚多姿,嗲聲浪行。而那道士,一反白日裡古板方正的高人形象,色態畢露下一把將塗氏摟在懷中。

“小浪蹄子,還敢說我,你忘了你那侄子了?不是本道爺道術精妙,他能死的神不知鬼不覺?如今萬貫家產都在你名下,還不感謝你道爺我?”說著上下其手,只把塗氏撩撥的嬌喘連連。

“死相,哎呦……可那鬼怪今天可嚇死我了,今晚上你得陪我,我可怕那些不乾淨的再回來……輕點。”

道士嘴裡似是正在品咋某種物事,含糊不清道好說好說,有自己在此,晾那邪祟不敢再來,就讓自己好好為你這淫娃

“護法”。

浪叫嬌喘此起彼伏,誰也沒有發現,房梁處隱匿的季凌。

那桂子果非凡品,服用後季凌不但重新凝魂聚魄,身上竟隱隱有一層光芒流動,顯然是得了莫大好處。季凌暗暗探查這桂子奇效,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浮上心頭。所以他大著膽子悄悄折返,沒曾想那些道士的驅邪法器無絲毫波動不說,倒叫他看到了如此震撼的一幕。

叫他震撼的,倒還不是看了部活春宮,而是這對姦夫淫婦所透漏出的種種資訊。塗彪之死既是這妖道所為,那用寶劍構陷自己,說不得也是這婦人定計,妖道施法了。聯想到日間自己藏匿暗處時,看到溫圖祭奠自己。這一切,還真如於少保所言,根源就在這毒婦塗氏身上。

“心肝寶貝兒,如今你那死鬼丈夫的頭髮已經到手,只需我登壇作法,不消一時三刻,就讓他和你那侄子一般死的悄無聲息。到時候咱倆做一對長久夫妻,強似現在這露水姻緣啊!”雲收雨散,道士似是意猶未盡,有些不滿的發著牢騷。

“你呀,就是同那些神神鬼鬼打交道太多了,這對付人啊,可不比對付鬼。”

道士一臉費解,塗氏支起胳膊,在道士額頭恨鐵不成鋼般的一點。

“我新進收了這所宅子和孃家所有田產,代價是那季凌和我侄子的性命,外界已有不少閒言碎語,這個節骨眼上,我那窩囊廢相公要是突然再死了,是個人都看得出有問題,老孃我可沒想和你去山裡玩什麼雙修,這華宅美屋良田百頃我可沒享受夠呢。”

兩人調笑一陣,又開始謀劃這

“殺夫”細節。季凌聽在耳中,心下分明——

溫圖性命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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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時日漸過,季凌再未現身。而塗氏更藉口家宅不寧,需請道長常住一段時日方便清除邪祟。在後院起一座香堂,請道士安坐其間。夜間則伺機溜出,不時的與道士幽會。塗氏馭下甚嚴,闔府上下俱都不敢多言,說來,只瞞著這名義上的老爺溫圖一人。

轉眼秋高氣爽,這日溫圖告知塗氏,趁著氣候宜人,自己要去外地訪友,來回可能十天半月,家中一切就辛苦塗氏照料了。塗氏聽後心下一動,當即不漏聲色故作不滿,說見什麼朋友還需跨府越縣,不知道現在家大業大事務繁忙嗎,將溫圖罵了一頓後方才勉強同意。等溫圖前腳一走,後腳立馬來到後院香堂。

“冤家醒醒,別睡了,你要的時機,現在來了!”

道士揉著惺忪睡眼,聽塗氏講解一番,當下精神一振連呼大妙。如果溫圖死在外地,一來可堵本地悠悠眾口,二來他不是探訪舊友麼,正好又來個頂包的,自己二人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漏一點痕跡。道士當即準備起壇做法,塗氏心細,囑咐不可操之過急,等過兩日夜間再幹不遲,屆時溫圖已到外地,諒別人也瞧不出端倪。

又捱了三日,這晚月明星稀,塗氏自己悄悄在房內隱蔽處找出一個錦囊,邁步出門後忽的一陣疾風吹來,將頭上金釵都吹掉幾支,為了掩人耳目,塗氏早已安排丫鬟睡下,連燈都未掌一盞,黑燈瞎火中塗氏趕忙低頭找尋,一通忙活下,發覺金釵雖在,手中錦囊卻不翼而飛。

這一驚非同小可,須知錦囊內的溫圖頭髮乃是做法的必備物品,塗氏心下微微著慌,掏出火折仔細尋找。

還好,錦囊正在不遠處的花壇下,看來是剛才尋找金釵之際自己不小心掉落。當下塗氏撿回錦囊,熄滅火折後躡手躡腳步向後院。

這邊廂道士在後院已悄悄立起了法壇,一應法器也已備齊,眼見塗氏到來,道士目湧喜色,接過錦囊後,將內中頭髮纏倒一個巴掌大小的小草人身上,隨即一道符籙緊緊裹住草人開始了做法。

只見他口中唸唸有詞,每唸完一段,便朝草人拜上一拜。這邊把風的塗氏沒來由的,忽感一陣心煩意亂。這傀儡邪法害人,步驟其實嚴謹繁瑣,拜完兩次,道士也是額頭汗出,他定定心神取水飲下,瞥見塗氏面色慘淡,還以為是她對這邪術心下懼怕,當即走下壇來準備寬慰一二。

“有點不對勁,為何我感到心驚肉跳的!”

道士咧嘴一笑,怎麼,捨不得你這原配相公了?

“啊呸,你個沒良心的,老孃為了和你相好,連親侄子都讓你殺了,還捨不得那個窩囊廢?等把這件大事做成,再把那死鬼的閨女趕緊嫁人,這偌大家業可就真成你我二人的了。”

一提溫圖閨女,道士目湧色意,連道不妨不妨,等長几歲再嫁也不遲。塗氏哪裡不知道士心意,當下冷笑連連

“你做夢!別以為老孃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當初要不是老孃拿這丫頭要挾那窩囊廢,他能配合我去陷害那季凌!這丫頭平安嫁出去,你我都好,若是有什麼紕漏,任誰都會懷疑到你我頭上,聽明白了沒有!”

道士口稱諾諾,眼中卻不以為然。當下藉著夜色迴轉法壇繼續做法。塗氏方才剛剛略有平息的那心悸感霎時再度湧上心頭,且這次來得更加迅疾猛烈,她甚至來不及開口呼救便委頓在地,這傀儡邪法已到最後關頭,道士全神關注下也沒發覺塗氏有變,隨著道士口中咒語越念越快,不遠處塗氏已經四肢乏力口吐白沫,豆大的汗珠從兩頰劃落。只見道士猛地頓首一拜,那草人竟無火自然繼而四分五裂。另一邊的塗氏當即將頭一歪,徹底倒地不起。

“好!”

道士大驚之下雙目電射而來,只見暗處一道身影漸漸浮現。

正是季凌。

五人死後被神仙召集釀酒,只因一句話,耗時數月的仙酒竟前功盡棄

11

眼看塗氏翻到在地一命嗚呼,道士又驚又怒,明白定是這陰魂暗中壞了他的好事,想不到當日吃了自己一記重手,這陰魂居然渾若無事。看來今日之局必難善了,也罷,就看道爺我如何要你魂飛魄散!

這道士性雖卑劣,一身道術修為卻著實不凡,踏罡步鬥中咬破食指將血塗在一柄小銅劍上,霎時劍身光華大作,虛空中數柄劍形頓現,往復折返中已結成了一座劍陣。

錦囊自是季凌所換,他早已細心蒐集了塗氏頭髮,只等關鍵時刻一展奇效,方才心神激盪下顯露身形,正想伺機逃走,沒曾想這陣法當真迅捷,立時將自己罩在其中。四周風壓倍增,好似有萬千利刃破風襲來,不一時,已將自己魂魄切割的遍體鱗傷。若非之前服用的那顆桂子神異,只怕此時早已千瘡百孔,饒是如此這時間一久,同樣魂體堪危。

道士面露猙獰,正待催谷法力一鼓作氣,不想從旁衝出一人將他攔腰撞到在地。而後不管不顧搶奪那把小銅劍。

竟然是溫圖!

溫圖人雖老實懦弱,可不代表就是痴傻,塗氏與那道士神色曖昧自己當然能看出一二,只是苦於沒有證據,闔府上下也攝於塗氏淫威問不出個所以然。所以這次所謂外出訪友,也是溫圖虛晃一槍,為矇蔽這狡詐婦人,他是實實在在乘船出了府縣,又急忙策馬連夜狂奔而回,好巧不巧,這晚回來後原本想暗中查詢證據,沒曾想竟見到了老友受難。

老實人終於發火了,卻不是因為妻子,而是為了自己虧欠的至交好友!

陣法樞紐的小銅劍一時成為了二人你爭我奪的關鍵。道士搶奪不下怒從心起,抓起腰間八卦銅盤朝著溫圖便打,溫圖硬捱幾下後,隨即張嘴咬在道士手上。道士吃痛,小銅劍終是被溫圖奪了過來。混亂中溫圖害怕道士繼續搶奪,不管不顧拿起銅劍朝前便刺。道士一身手段對付鬼物綽綽有餘,可對付大活人卻頗有獅子咬刺蝟難以下口之感。加上之前施展那傀儡邪法精力頗有消耗,當下躲閃不及直接被刺翻在地。

驚魂未定的溫圖顧不得檢視道士生死,急忙轉身來救季凌。只見這會功夫,那陣法已然運轉數次,季凌全憑桂子神異方能撐到現在,可如今也已是強弩之末。只能跪倒在地看著昔日老友,再無力多言一句。

“季凌兄弟,昔日我對不住你,如今我定要救你一回!”

溫圖目湧淚水,試圖用手中銅劍破開陣法,可他凡夫一介如何懂得其中關竅。眼看時間一分分流逝,季凌在陣內愈發委頓。溫圖摸一把臉,拼命思索對策。對,對了,那道士之前將血抹在了這銅劍上,看來是用血來催動這件法器,也就是說,他在拿自己的血

“餵食”這柄銅劍,如果……如果這柄銅劍“吃飽”了,是不是陣法就停下來了?

人急生智,形勢緊迫下已不容多想,溫圖趕忙將手指在銅劍上用力一劃。這銅劍如有生命般,瞬間開始

“吸食”溫圖指尖湧出的血滴。隨著血液的不斷流失,陣法的光芒逐漸開始變暗。可一旦溫圖鬆開手指,陣法復又光芒閃爍。溫圖咬咬牙,旋即目湧堅定,直接手起劍落,貫穿了整個左手!

如此多的血液湧入,銅劍周身竟泛起了一層薄薄的血霧,隨著溫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終於,空中一聲輕響傳來

陣法終於解除。

五人死後被神仙召集釀酒,只因一句話,耗時數月的仙酒竟前功盡棄

12

溫圖已是油盡燈枯,

季凌看著老友,心下百味雜陳。

“季凌兄弟,當初……當初我不是有意的,她……她用我女兒,要挾,要挾我……”

季凌點點頭,表示一切知曉。他忍著悲痛強笑道,都說陰陽殊途,我現在是鬼,你也馬上要變鬼,咱哥倆這叫同赴黃泉,抬頭不見低頭見。

溫圖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季凌能與他言笑無忌,說明仍然認他這個朋友。

“那陰曹地府,究竟……究竟何等模……模樣?”

季凌苦笑一聲,作為鬼,自己雖是

“前輩”,可實打實的卻一天地府也沒去過。正準備撿些不相干的話語寬慰溫圖,才發現老友那抹笑意,已然逐漸僵硬。

“啊!”

丫鬟的尖叫在這夜間聽來分外淒厲。不多時,人影幢幢,竟是接報後知府親自率領一眾衙役而來。乖乖,縣內有數的溫家居然一晚上夫妻雙雙斃命,這等大事立時轟動府衙。慎重起見,知府帶隊親臨。有經驗的仵作與捕快勘察了現場,又結合宅內丫鬟們的證詞,結論趨於一致

——道士與塗氏勾搭成奸,溫圖知曉真相後手刃姦夫淫婦,然後輕生自殺。

至於知府,雖可惜這塗氏的孝敬從此斷絕,但溫圖夫婦俱亡,只留下個年紀輕輕的女娃,自己只要略施手段,這萬貫家產,說不得能分一杯濃羹。一念此處,知府裝模作樣的查驗了番現場,藉口親自護衛這宅內女眷安全,往院內而來。都說抄家的知府滅門的縣令,這知府看來於此頗有天分,問明溫圖夫婦房間所在,帶領幾名公人徑自闖入。

這婆娘到會享受,老爺我房內怕也沒有如此奢華。心下咂摸著嘴,知府一臉嚴肅,吩咐眾人屋外守候,自己自顧自在房間內閒逛開來。他一一記下幾處值錢物事,來日自有方法巧取豪奪,正算計中,桌上一精緻酒瓶映入眼簾。

“咦,這酒瓶雕工不錯,還有這酒……色澤青碧,聞上去香味醇厚,一看就是大戶窖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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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溫家遭逢大變,如今僅剩正值碧玉年華的溫圖之女,一時間溫小姐坐擁良田美宅,成了城中炙手可熱的香餑餑,提親的媒婆快踏破了門檻。可這女孩心下甚有主意,他將大宅捐做義學,有將後院闢出地方,改為敬老堂。知曉溫家父母輩俱亡,不少城狐社鼠與浮浪子弟自是蠢蠢欲動,

可不知為何,這些人還沒翻進溫家院牆,就紛紛大呼有鬼奔逃回來,有甚者直接給嚇到竄稀。

結果溫家有神鬼護佑之說不脛而走,從此再無宵小騷擾,溫小姐自己只留小院一處,與丫鬟一道低排程日。日後嫁與一意中人,和諧順美,後話暫不細表。

再說那知府大人,不知為何,那夜從溫府出來後,整個仕途急轉直下,本來之前考核自己上下疏通關係,上調一級板上釘釘,誰知不知為何風評丕變,不但升職無望,考核官更將政績評為末等,接著各路訊息向吏部表示此人才智平庸不堪大用,而知府家裡一時後院起火,老母與髮妻已經完全撕破臉,婆媳失和成天雞飛狗跳,大兒子居然還和新納的小妾暗通款曲,讓知府頭上這片牧場迎風而舞。多年知交好友居然也落井下石,參了知府一本,說他任上瀆職枉法,戕害良民,不幾日吏部文書撥下,非但革職為民,更下獄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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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二

“公子高義,受季凌一拜!”

推金山倒玉柱,季凌鄭重向清波公子拜下,清波公子笑著將其扶起。

“我尚有疑惑,還望公子指點,那瓶酒不是毒酒嗎?怎麼功效如此神奇?”

清波公子笑道,

“區區毒酒,還用得著我費心?那是我在不成形的五真酒基礎上重新調配而來,名曰——逆五真。”

“逆五真?”

“不錯,這逆五真酒,便是反其道行之。飲後五倫皆喪,無國無君,忤逆雙親,寡情少愛,兄弟鬩牆和友朋互陷。現在酒被那昏官喝下,可謂報應不爽。溫圖雖有負於你,如今為了救你而亡,一飲一啄,也算全了你們朋友之義。因果已了,你也就此投胎去吧。

“感謝公子高義相助,我願助公子重新釀造五真酒,以報公子大恩!”

清波公子笑道,其實你該感謝的,是於少保大人,他為你可沒少在我這說好話,至於釀酒一事嘛,我這裡已有合適人選,你還是快快隨兩位陰差地府報道,現如今你服了那月宮桂子,日後轉世定然機緣深厚,勤加修煉下,脫體離胎,與大道結緣也未可知啊。

季凌心下頗為意動,同時也很奇怪,這麼快就找到自己這

“接班人”了,不禁詢問是誰。清波公子灑然一笑,揮手間身後雲霧散開,一人面露憨笑小跑而至,

不是溫圖,卻是誰來!

這正是:

羊角左伯世稱義。人心不古何足奇。

為友獻命不愧天,

過而能改

不慚地。

五人死後被神仙召集釀酒,只因一句話,耗時數月的仙酒竟前功盡棄

子不語怪力亂神,老夫言志怪奇譚。咱們,下期再會!

宣告:本系列所有故事皆為虛構,取材自歷代典籍、筆記小說、民間傳說、故事怪談等,旨在繼承、拓展與發揚悠久的中國志怪文學與民間文化遺產,請勿與封建迷信掛鉤。

單選 | 如果你是季凌,發現塗氏和惡道準備暗害溫圖,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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