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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剛剛去世,我就被婆家逼嫁了

由 走向遠方616 發表于 人文2022-03-24
簡介再甦醒時,我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胳膊上掛著吊瓶,婆婆告訴我,公公、姑姐、姐夫已經趕往老公的出事點處理後事了,留她和我在家裡一邊收拾家裡,一邊照顧孩子

亡是公是什麼意思

2022年1月10日來說,對我來說就像噩夢一般。

一大早,我還正摟著女兒睡覺,突然被客廳傳來的婆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驚醒:“平啊,我的兒,你咋這麼狠心丟下你媽就走了!”

“出什麼事了?”我捂住砰砰亂跳的心臟,顧不得自己蓬頭散發、衣衫不整,就開啟門衝向了此刻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哀嚎的婆婆,惴惴不安地問。

婆婆看了我一眼,哭得更兇了:“平,平坐的車在高速路上出車禍了,人沒了!”

“人沒了!”我驚呼了一聲,只覺腦子嗡的一聲,眼前一黑、腳底一軟,暈了過去。

我叫沈欣,是一個遠嫁女,4年前在廣東打工時與老公張平相戀,隨後不顧家人反對背井離鄉嫁到了山西的一個小縣城。

初嫁婆家,我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懷孕不適,老感覺身上軟綿綿的,因此每天起床很晚,家務活也很少幹。

這讓嫁到鄰村的姑姐非常不爽,經常在我面前冷嘲熱諷的,還教唆婆婆老公不要慣我毛病,說什麼打到媳婦揉到面,不調教好將來有你們吃得苦!

好在婆婆是個老實人,不愛多事,再加上老公知道在孃家我一直過著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生活,總是袒護我,因此我一直沒受到多少委屈。

光陰如梭,一晃我嫁給張平已經3年了,女兒甜甜也兩歲了。

可不想今年1月老公回家過年途中 ,所坐客車與一輛大貨車相撞,老公當場去世。

再甦醒時,我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胳膊上掛著吊瓶,婆婆告訴我,公公、姑姐、姐夫已經趕往老公的出事點處理後事了,留她和我在家裡一邊收拾家裡,一邊照顧孩子。

沉浸在悲痛中的我,顧不得多想,每天除了對著老公的照片以淚洗面外,就是在婆婆的吩咐下一點點整理出老公的遺物。

2

一個星期後,公公終於抱著老公的骨灰回來了,家裡開始給老公操辦喪事,我孃家的母親、哥哥也都趕了過來。

公公讓人在我們家自己的自留地裡給老公修了一塊墳地,又以女兒的名譽叫了縣上的鼓樂班,中午喪事熱熱鬧鬧地操辦起來了。

天將黑的時候,我和母親正在房間說著話,姑姐突然走進了房間,讓我剪下幾縷頭髮給她,她放老公骨灰盒裡給老公陪葬。

我剛要照辦,一旁的母親一下子白了臉,攔住了我,對婆婆說:“他姐,咱不能這樣做啊,欣欣今年才二十七歲呀!”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母親,母親衝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於是我又閉上了嘴巴。

聽了母親的話後,姑姐冷冷地笑了聲,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待姑姐走出房門後,母親才告訴我,這是一個很久遠的習俗,就是變相地向亡人立誓,自己將終身與他結為同心,生死不渝。

“你才二十七歲啊,真不知你姑姐安得什麼心……”母親有些惱怒地皺著眉頭。

我不置可否地抽動了兩下嘴角,沒有接母親的話茬。

3

誰知老公辦完喪事的第二天下午,我把母親、哥哥送到村口轉身回家時,一進屋卻發現裡屋自己的臥室門被人從外面新上了一把鎖。

姑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冷冷地看著我,問我為什麼沒跟著母親哥哥一起走,留在這裡幹什麼。

我有些生氣地對她說:“這裡是我的家呀,我的老公和孩子都在這裡,我去哪裡?”

姑姐望著我,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諷的笑:“裝什麼裝,你不是迫不及待地等改嫁嘛,你現在自由了!”

說完,用手指了指客廳門邊放著的行李箱繼續說道:“你的東西我給你全部裝在裡面了,趁你哥沒走遠,趕緊給他打電話,讓他帶著你一起趕緊回去吧。”

我望著眼前這個面目可憎的女人,一時間覺得很可笑:“就是張平不在了,這兒還是我的家,你一個出嫁女,憑什麼趕我?”

我的表情和話語激怒了姑姐,她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怒吼了一聲:“那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這個出嫁女能不能趕你出去!”

話未說完,就馬上衝過來拉住我的胳膊使出全身的力氣把我拖出門外,然後砰的一聲鎖上了門。

搞不清事情原委的我站立在門外,大聲地呼叫著公公婆婆,企圖讓他們替我做主。

可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除了姑姐再次扔出來的一個行李箱外,就再也沒有任何人理我了。

4

夜幕降臨,深冬的寒風吹得我瑟瑟發抖,流盡了眼淚,喊啞了嗓子的我無力地靠在門外的牆角休息。

這時,我聽到屋裡傳來女兒甜甜的一陣哭鬧聲,這孩子這些天一直在感冒,我出門前剛睡著:“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我的心如刀絞,再也顧不得與姑姐計較什麼了,撲通一聲跪在了門口,哀求婆婆姑姐他們無論如何看在死去老公的面子上,先讓我進門看看生病的孩子。

可我明明聽到婆婆已經準備開門了,卻被姑姐拉回去了。我氣得發抖,從懷裡拿出了手機撥響了村支書張民的電話。

不一會兒影影綽綽的路燈下走來了村支書,我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跑過去抓住張書記的胳膊,嘴裡喊著:“張叔,你一定要替我做主,我被人無緣無故從家裡趕出來了!”

張書記見狀忙拍拍我的胳膊,安慰得對我說:“你彆著急,你的情況我瞭解了,你公公一家真是太不像話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媳呢!”

說著,就走上前去,使勁地扣了幾下大門,大聲地叫著公公的名字。

五分鐘過後,滿臉慚愧的公公打開了門,請進了張書記和我。

5

客廳裡張書記坐在沙發上嚴肅地看著公公婆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對待我。

姑姐搶著說:“她心裡就沒有我弟,我弟的骨灰還沒到家呢,就把家裡我弟的東西全部收拾光了,讓她剪幾根頭髮放在我弟的骨灰盒裡,她還不肯,這不是急不可耐地想改嫁是什麼?既然這樣,我們就成全她,讓她回孃家去嫁人,有什麼錯?”

“你讓你弟妹剪頭髮放骨灰盒裡?!”張書記一下抓住了問題的要害,皺著眉頭看著姑姐問:“你說說,你是什麼意思?守節嘛?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你提這個不覺得出格嘛?”

幾句話問得姑姐面紅耳赤,結結巴巴得半天答不上話來。

張書記不再理她,轉過頭望向公公:“我說,根強哥,你家張平的事處理結果你給兒媳婦說了嗎?”

“沒呢,還沒呢。”公公怏怏不快地說。

“啥事?”我疑惑地看著主任問。

“張平的事,責任方大貨車司機給你們家屬賠付了50萬元,當時你沒在場,家裡你爸你姐代表籤的字。”張書記望著我,扔出了個重型炸彈。

“沒人給我說過這事呀。”我瞪大眼睛望了望眾人。

“這錢是給我爸我媽的養老錢,與她一個隨時準備再嫁的人有什麼關係?”還沒等到我再說話,姑姐就搶在我前面開了口。

“你有沒有點法律常識,事故賠償款裡有你爸你媽的不假,可也有對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親的補償。這事情當時簽字的時候,我同你爸說過的。咱做事要憑良心,不能為了點錢,走出去讓外面的人戳著脊樑骨罵咱!”張書記鏗鏘有力地幾句話把姑姐和公婆說得啞口無言。

沉默了一會,公公低聲說:“那怎麼分?”

張書記看看我,猶豫了一下說:“為了穩妥期間,我明天請鎮上司法所的老周過來一下,給你們先說明一下法律條文是怎麼規定的,你們心裡都有個數,然後再協商解決。但是有一點,就是別再鬧了,張平才安葬,你們就為了點錢,在村子裡鬧得人仰馬翻的,死去的人能心安嗎?都好好想想吧。”

說完,張書記就起身離開了。

6

“呵!真夠有本事的!連村長都來替你做主了!”張書記剛走,姑姐就站起身拿眼睛剜了我一下,轉身回房間了。

我氣得渾身戰慄:“我過分還是你們過分!我在這個家四年,做錯了什麼,張平剛走,你們這樣欺負我?其實賠償款的事我早估計到了,我之所以沒問,是根本沒想過要,畢竟你們二老年紀也大了,不像我們年輕人走哪兒也餓不著,可沒想到你們會做事這麼絕!事到如今,就聽司法所的吧。”

公公婆婆聽到我的話後,沉默了一會,忽然婆婆跑到牆角老公的遺像前放聲大哭:“平啊,媽對不起你啊,媽不該見錢眼開,昧了良心聽你姐話,把你媳婦往出趕啊……”

公公也連忙站起身,走到裡屋找出了鑰匙,給我打開了房門,哽咽著說:“娃,啥都別說了,趕緊先進屋去休息吧。”

7

懷抱著女兒,睡在熟悉的床上,我似乎又嗅到了老公的氣息,不由自主地兩行眼淚直瀉而下。

“媽媽,別哭,別哭……”不知何時女兒溫暖的小手在我的臉上不斷撫弄著,使我想起以往受到委屈時老公溫柔的愛撫,不知不覺間淚水像決了堤的河水洶湧而下。

女兒嚇壞了,也開始在我懷裡嚶嚶哭泣。

我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傷到了孩子,忙強忍住淚水,輕輕給她唱起一首常唱的搖籃曲,直到她在我懷中發出輕輕的鼾聲。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陽光穿過窗戶照在了屋內的大床上,我輕輕抽動了一下女兒頭下酸困的胳膊,想下床洗臉刷牙,不料女兒立馬顫動了一下身子,在睡夢中哭喊著:“媽媽,別走!”

我的心一顫,望著懷裡女兒那張酷似老公的臉,心裡暗暗起誓,今後無論飄向哪裡、不管有多難,都一定帶著女兒不離不棄。

8

午後,張書記帶著鎮司法所的老周應約而至,老周當著我們的大家的面宣讀了法律條文,明確了我與公婆、孩子都有得到老公車禍賠償的資格,至於這樣怎麼分配,讓我們先自己協商解決,如果協商不好,然後他們再幫我們拿一個比較可行的方案。

我望向公公婆婆說:“你們是長輩,你們先說。我只有一個原則,甜甜一定要跟我,孩子沒有了爸爸,我不可能讓她再沒有媽媽。”

婆婆沒說話,不斷地轉過身擦著眼淚,公公面露難色開始訴說近年來,為了我們的婚事如何如何地舉債、他和婆婆的身體如何如何的不好,失去兒子後今後生活如何如何的孤苦無依,言下之意,很明顯讓我高抬貴手。

姑姐在一旁虎視眈眈地望著我:“如果我昨晚沒聽錯的話,你是說了你原本沒想要過賠償款的。”

看著他們一副軟硬兼施的樣子,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衝著姑姐說:“那你沒聽見我最後說,走法律程式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的話嗎?”

“那你說吧,給你多少錢你才肯離開?”見我這樣,公公也沒了耐心,不再同我周旋,單刀直入地問。

我也不再回避,鎮靜地提出了昨晚已經想好的方案:“這次賠償總共50萬,人就爸、媽、甜甜和我,我和甜甜拿24萬,爸媽你們26萬, 多出的2萬給您二老,算我替張平盡孝。 ”

“呸!”不成想我的話激怒了公公:“張平長這麼大,我們付出了多少,你付出了多少?你還想同我們平分,憑什麼?再說了,甜甜是我們張家的苗 ,張家人沒死絕呢,輪不到你養!給你5萬塊錢走人!”

我看著公公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堅定地說:“甜甜,是我的孩子,我必須要帶走,沒有商量餘地!”

“不行!我不能讓我們張家的人出去在別家受委屈!孩子你得留下來!”公公強硬地說。

看看公公不可一世的態度,我沒有再理會公公,而是走出客廳,來到院子裡的老陳面前說:“談不妥,我爸一定要讓我把孩子留下來,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女兒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她必須跟著我!”

老陳看著我堅決的態度說:“那別的方面你讓讓。”

“好吧。”我苦笑了一下,說:“讓他給我和孩子20萬,我今天就帶孩子離開。”

9

終於在天將黑的時候,一切塵埃落定,我進屋簡單地收拾了幾件甜甜平常穿的衣物,抱著孩子,拉著行李箱,慢慢向門外走去。

“甜甜!”突然身後聽到婆婆的聲音,我轉身向後望去,只見婆婆手裡拿著幾個煮好的雞蛋朝我們追過來。

我停下腳步,婆婆把雞蛋塞進我懷裡,淚如雨下:“路途遠,別讓孩子餓著。”

我沒再說什麼,點點頭,又朝前走去。

夕陽西下,在村口的大路邊,停放著一輛遠道而來的小車,那是哥接我回家的車,往事如風。

老公剛剛去世,我就被婆家逼嫁了

我和女兒悵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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