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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堤潰於蟻穴,22年夫妻情敗於一言,婚姻如紙屑?”

由 情感女巫叄叄 發表于 人文2022-03-12
簡介唯一不同的是,肖肖老公是北方人,說一口地道的普通話,當他轉身時,我在那似曾相識的背影中愣了半秒,扭頭看肖肖,肖肖沉迷的微笑一如當年,那樣痴迷,那樣專注,那樣執著,那樣一往情深

何為雀兒腸肚

文/叄叄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22年夫妻情敗於一言,婚姻如紙屑?”

火爆脾氣,但語速不疾不徐,音調不高不低,遇事不慌不忙,鎮靜自若,說話滴水不漏,看問題全面透徹,這就是我崇拜的“女俠”——我的舅奶奶。

舅奶奶曾經叱吒風雲,如今78歲高齡,依然每天打麻將,精神矍鑠,思維清晰;依然擔任老年大學的重職,威望如昔;依然是我們家族的“賈母”,再飛揚跋扈的刺兒頭在她面前無一不服帖,恭順。

治服我們的不是她的豐功偉績,而是她無人匹敵的睿智和思想。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從事任何一個行業,做任何一件事情,你首先得有解剖麻雀的心態,再鍥而不捨地鑽進去,看透它的腸腸肚肚和每處關節。”

這是她對我說過的話,一直箴言般的存在。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22年夫妻情敗於一言,婚姻如紙屑?”

01

婚姻是什麼?

有言論說,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族、一群人的事,浮光掠影一看,的確如此,但如果你沉下心來,鑽進去,琢磨透,結婚還是兩個人的事。

對外,兩個人如同插在兩個家族陣營前的旗幟,是背後一群人的方向和精神領袖,紅旗指向哪兒,人群攻向哪兒,這群人和另一群人是友是敵,看旗語說話。

沒有旗幟並肩的招展,一群人和另一群人風馬牛不相及。

對內,家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圍繞著愛情生兒育女,生生不息,後面家族和兩群人並不能成為阻隔的主因,如果你們夠愛,立場夠堅定。

好多愛情和婚姻並不是因不可抗因素走向分離,而是內耗,這樣那樣的外力只是誘因,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們的感情早已膿變,只是沒被挑破不願面對而已。

所以,面臨出軌、小三、婚外情,或自己心思遊離時,先做到自省,攘內再安外才是上上策,攘住了內,外就不成其為外了。

還記得為省一塊錢車費,走四站路去看她時的興奮嗎?

還記得把好吃好喝的積攢到發黴也捨不得吃,而留給他的堅持嗎?

還記得為買一張她喜歡的音樂會門票,你戒菸戒酒整整半年的執著嗎?

還記得你不顧全家反對,跋山涉水千里遠嫁的果決嗎?

還記得你們把兩床被子抱攏在一起,擠一張窄窄的單人床就算結婚的喜悅嗎?

好多時候,當我們回過頭去,在記憶的深海打撈時,才會發覺那些一窮二白的往昔才然是我們一生最美好的時光,因為,有愛,有心心相印。

愛讓我們勇敢,無畏貧窮和艱辛,愛給我們攜手前行的動力,激發我們前所未有的潛能,去創造,去白手起家。

為了愛的人,可以忍不能忍的痛,屈不能屈的膝,彎不能彎的腰。

只有因愛結合,才會讓一個女人心甘情願墜入凡塵,洗手作羹湯,安於平淡;只有愛情,能讓人從骨子裡頭流淌幸福。

然而人心是世上最複雜最善變的,每對不同男女組成的婚姻不同,除了幸福是相似的和風細雨,家家的經各有它拗口的難念,清官難斷,外人更沒有妄加評判的資格。

叄叄只本著敬畏之心,小心翼翼舉起手中的刀,一次次地想要剖開它,從五彩羽翼開始,直抵心冠,剖析腸腸肚肚裡面的真實,裡面有珍珠、彩貝,也有糟粕。

剖不剖、怎樣剖是我的事,看不看是你的事,何去何從,也是你自己的事兒。

城內城外、婚前婚後、七年之癢、中年之殤、夕陽之痛,無非是叄叄一次次掏出的腫瘤,如取出的彈殼一般,血淋淋地丟在鋥亮的盤裡,“叮~”。

餘音繚繞。

看得懂的一聲喟嘆,看不懂的幾聲啁哳,清醒的打個冷噤,糊塗的幾聲唾罵,深陷的嗚嗚哀鳴,如此罷了。

不管你嬉笑還是怒罵,叄叄在粲然的陽光中處之泰然,不以為意,因為我深知,我只是戳中了你,讓你感到了自己婚姻的痛點,你惶恐,你不安,可是,你自省了嗎?

我沒有身披白大褂的聖潔,但我有舉起手術刀的決然。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22年夫妻情敗於一言,婚姻如紙屑?”

婚姻又是一對男女在漫長歲月中的彼此消耗,從情感、精神到耐性,愛情變親情,相愛相殺,從陌生到熟悉,又回到陌生,從彼此包容到相看兩厭。

那疼從點到面,由小漸大,最終魚刺般卡在喉嚨,伸手去摳,嵌在肉裡,牽扯起方方面面的顫抖,想胡亂吞嚥幾口老陳醋,淡化隱忍,但怎樣都有被卡的憋屈,不得勁兒。

當婚姻走到這樣的隘口,夫妻情分稀薄如紙,歲月便會像積著灰塵的玻璃一樣,隔在我們和往事中間,讓我們不由自主地沉浸,依稀彷彿。

那些經歷過的人人事事在一個個萬籟俱寂的夜晚撲面而來,撣撣塵,疼痛和遺憾如古樸的書頁,一篇篇徐徐開啟,在皎潔的月光中白成一荒原寬廣的雪。

雪地上,兩行足跡,深深淺淺,延伸至歲月的最深處。

原以為已經忘了,可它始終在那兒,影影綽綽,回憶,就成了一把雙刃劍,一頭劈向自己,一頭劈向婚姻,生活從此有了些不一樣。

苦若深井,倒映月亮,太薄了,這人生。

薄到我們無處躲藏,無處隱匿,繞了幾十年,該來的還是來了。

人也許就是這樣,活到歲月的盡頭,總要在回憶中捋一遍,如同重新活一回,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有足夠能力駕馭,但有多少人依然情不自禁深陷,因初戀、前任、心中的白月光導致婚姻分崩離析。

就像我的朋友肖肖。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22年夫妻情敗於一言,婚姻如紙屑?”

02

肖肖大學時的那段刻骨銘心,我是從始至終的見證者,但幸福如一塊漫不經心的土坷垃,總是讓人崴腳,刻骨的是崴腳後的疼痛和悲涼,銘心的是低下頭去的屈辱。

對方是我們的學長,一清瘦高挑的男生,獨來獨往,內斂憂鬱,喜歡穿那個年代最時髦的卡其風衣,偶爾風一樣從我們面前掠過,落寞的背影像極了日本男神高倉健。

有時,愛上一個人就是這麼不可理喻,僅僅因為一瞬間,一個眼神、一回首的笑顏、一串遠去的背影。

學長搖曳在校園的風衣角,一次次捶走眾多女生愛慕的眼神,而我們第一次在林蔭大道偶遇學長,肖肖就在他的背影后絆了一跤。

愛上一個人,只需這樣的分分秒秒,而忘記一個人,卻要耗盡一生。

肖肖收集關於學長的一切,他喜歡吃什麼,喜歡看什麼電影,聽什麼歌,喜歡去哪間階梯教室讀書,週末喜歡去哪裡玩。肖肖還開始為他寫日記,寢室滅燈後,每晚裹在被子裡,打手電筒,寫好久好久。

睡在下鋪的我,常常被她的輾轉難眠半夜驚擾。

我想,那是一個粉紅色的青春夢。

只要學長對她態度稍微友好,就是肖肖幾天的快樂,肖肖的日記本里全是學長的名字,那是一個情竇初開女孩用有限的經歷能夠表達的所有深刻。

從大一到大學畢業,肖肖對學長從喜歡到愛戀,再到痴迷至瘋魔。

女人有多狠,不是看她能夠多高,是看她能蹲多低。

肖肖為追求學長,放棄一個女人最重要的矜持和自尊,低到塵埃裡,為學長做任何可做之事,為他打飯,洗衣服,在男生寢室樓下圍追堵截,圖書館、操場、校門口的書店,在他可能去的任何一個地方守候。

學長早我們一年畢業,肖肖甚至追到學長單位,嚴重影響他的正常工作和生活,不堪其擾。

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但學長不為所動,似乎越容易得到的東西越廉價,根本不把肖肖放眼裡。

肖肖越追,他越跑,越躲避,越反感,甚至鄙夷。

我們都勸肖肖天涯何處無芳草,但肖肖沉浸在自我感動中無力自拔,嚴重時每天恍恍惚惚,哭哭笑笑,成為全系的笑柄,說她是花痴。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只有離肖肖最近的我知道,肖肖病了,相思病,她鑽入牛角尖,裡面只有學長。

肖肖就在這樣一種極端的追逐中熬到大學畢業,她幾乎沒有朋友,學業平平。

畢業後,肖肖留在了學長那座城市,依然鍥而不捨,形單影隻,直到學長結婚成家。

學長成為她心中不能觸控的痛,一提學長的名字,肖肖就會淚流滿面,黯然神傷。

如果每個人心中都有座傷城,那肖肖的傷城裡冢著的就是學長。都說大學生活是一個人一生中最純粹最快樂的時光,對肖肖而言,卻是最黯淡的人生。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22年夫妻情敗於一言,婚姻如紙屑?”

03

各奔東西若干年後,我和肖肖在成都重遇,她已然為人妻為人母,還是一頭當年的清湯掛麵式長髮。

去了她的家裡,房子是租的,裡裡外外狼藉不堪,馬桶蓋子斷裂成兩半,沒吃完的西瓜瓤滿地都是。深感肖肖的生活狀態不對,她彷彿停頓在某一時空,活在自己的想象中,思想依舊如少女似的天真浪漫。

當年學長結婚後,她沉淪了好長一段時間,為徹底走出陰霾,在家人的干預下,才辭職離開那座讓她傷心的城市。

到成都後,在一家房地產公司做會計,在那裡認識她老公,肖肖捱到29歲才結婚。

當我見到她老公的那一剎那,才懂了肖肖當年的沉淪,和那段單戀對她錐心刺骨的傷害。因為,肖肖老公就是學長的翻版。

唯一不同的是,肖肖老公是北方人,說一口地道的普通話,當他轉身時,我在那似曾相識的背影中愣了半秒,扭頭看肖肖,肖肖沉迷的微笑一如當年,那樣痴迷,那樣專注,那樣執著,那樣一往情深。

肖肖的婚姻不是因為愛,如果是,也不是和她老公的愛,只是她痴迷的一種延續。

我常常想,一個男人、一段情對女人的傷害究竟有多大多深,如果對方不珍惜,太專情是對還是錯?

一個用繡球花做頭像的女讀友,常常讀我寫的憂鬱風文章會忍不住哭,她會凌晨兩三點、三四點發私信,問我怎樣打動一箇中年男人,怎樣忘記一個人,如果自殺,我會選哪種方式。

她的問題或極端或直戳心深處的難以回答,不難揣測,和肖肖一樣,她也深陷一段情殤無力自拔。

都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時間和新歡,可真正去做,你才會發覺好難好難,思念如一根細細的、軟軟的絲線,纏繞著你的一切,密密匝匝,層層疊疊,心裡放下了,從腦裡冒出來;腦裡擱下了,又在夢裡出現;夢醒了,卻一湖深潭似的盛在眼睛裡。

想忘忘不了,想放放不下,唯有一天天一年年的苦熬、自我折磨,三年五載,十年八年,他依然在你的血液裡盤踞,幽居,和你共呼吸。

不能忘,就坦然面對吧。

等待一個契機的出現,這個契機因人而異。

可能在若干年後,你在機緣巧合中發現當年不堪的真相,他沒那麼愛你,為前程計,在權衡利弊中捨棄你;或者,他從來都只愛自己,你只是他的寂寞解藥。

當你驀然懂了,便瞬間釋然了,不知不覺將他從心底連根拔起,當年,一喊就心顫的名字再也沒有神聖的意義,再回首,不過如此。

我這樣告訴繡球花讀友,但她過一段時間再問同樣的問題。

再約肖肖吃飯,足足等了她一個小時,她居然不會用滴滴打車,在上下班高峰死等出租。

交談中才知道,她甚至不會用微信和QQ,自從結婚後,就辭職做了全職太太,隨遇而安,每天泡在小區麻將館,和一般老頭老太太為伍,和社會嚴重脫節,活成老公身後長長的影子。

肖肖也需要一個契機,重啟生活的激情,鬥志昂揚的前行。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22年夫妻情敗於一言,婚姻如紙屑?”

04

再見肖肖,已是2019年的春節。

多年不見,肖肖精神狀態煥然一新,清湯掛麵換成一頭優雅的碎髮,乾淨利索,成熟豁達,整個人呈現出這個年紀女人該有的樣子。

飯桌上,她很健談,談到自己風一樣和一般男人在工地上的夯實,談到每週一次的徒步旅行,談到學長和她的婚姻。

只有真正的面對,才能忘記,或者說,只有忘記了,你才能坦然面對。

我以為肖肖已經徹底放下,但她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又讓我更為揪心。

兒子遠赴省外上大學,計劃接著讀研讀博,家裡就只剩她和老公。他們賣掉大房子,在街子古鎮換了一小套間,想要在山清水秀的僻靜處安享晚年。在搬家整理舊物時,她老公在書本中發現一張舊照片,泛黃,但人影清晰,是我們的學長。

看到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另一個人,肖肖老公心裡頓悟,逼問肖肖,肖肖毫不猶豫地竹筒倒豆子,承認得乾淨而徹底。

肖肖說,22年了,她很累,早就在等待這樣的契機,說了反而輕快。也許,她太篤信和丈夫的感情,一廂情願地認為22年風雨同舟的相濡以沫可以抹殺一切。

聽完後,她老公頹坐在沙發上,在煙霧沉沉中幽幽問到:“22年來,我一直就是他的影子,對嗎?”

肖肖無言以對。

她老公從此陷入沉默,夫妻關係急轉直下,一個人去了街子古鎮,再沒回成都。

肖肖異常平靜地說到,要殺要剮,隨他,對當年,她從不後悔,對承認22年婚姻的虛無,她也不後悔。

肖肖和一個子虛烏有的影子談了22年戀愛,學長的影子無形中改變了她的婚姻和一生的際遇,人到中年的肖肖不再怨天尤人,一蹶不振,而是選擇坦然接受。這令我既敬佩,又惘然。

一個人的成長,總是和失去有關;一個人的成熟,總是由悲傷澆灌。葉散的時候,你才明白歡聚,花謝的時候,你才懂得青春。

肖肖喜歡唱歌,她的K歌帳號裡全是一種風格的歌,關於青春往事的,關於執迷不悔的,關於愛情的。

只有我能聽懂,全都是關於學長的。

寫歌的人用腦,唱歌的人用心,聽歌的人用情,有故事的人會流淚。

我想,肖肖在若干夜深人靜的夜晚也是慟哭過的吧,在那場驚天動地的單戀中,肖肖如果有過幸福,也只是曾經從學長心門前路過的幸福,本想挽起一面輕紗,看清天邊月牙,卻綻放一地情花,覆蓋片片青瓦。

別人,有一片草原,容不下一個我,你只用一根草,就拴住了我。這根草,叫永遠。

而拴住肖肖一生的,僅僅是學長的背影,她傾盡一生的時光,也不曾走近。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22年夫妻情敗於一言,婚姻如紙屑?”

肖肖是憂傷的,但我總想起他的老公,做了旁人幾十年的替代品,他心中盛著的不單單是憂傷,還有屈辱、憤怒、不甘、無奈。

也許,他內心是極希望肖肖全力否認的,有時,善意的謊言何嘗不是一種安慰,如果真相是一種傷害,就選擇謊言;如果謊言是一種傷害,就選擇離開。

幾十年的歲月海海,每個人都不會是一張白紙,心中總泓著一灣清泉,但面對現任,我們有多少坦誠,坦誠曾經的風花雪月?

坦誠是一種坦蕩,還是傷害?

如果可以重來,我不知道肖肖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一想到你,我就小了,輕了,如一棵狗尾巴草懷抱永恆的陌生搖晃。我無法告訴你,我對這個世界的對抗和妥協裡,你都在。一想到你,世界在明亮的光暈裡倒退,一些我以為永恆的,包括時間,都不堪一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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