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盪四百年劉宋一敗塗地喪師失地，檀道濟雖勇卻難挽敗局

本文是長篇系列文章《激盪四百年》的第317篇

元嘉七年（公元430年）十一月，北魏軍乘勝反攻，開始進攻濟南，劉宋濟南太守蕭承之率領幾百名士卒奮勇抵抗。

北魏軍聚集城下準備攻城時，蕭承之卻命令士卒隱蔽起來，開啟城門，部下不解道：“現在敵眾我寡，怎麼可以如此輕敵！”

蕭承之道：“我們身在敵人後方，困守孤城，情勢危急。如果向敵人示弱，必定會遭到屠殺，只有擺出強大的姿態來等待敵人。”

果然，北魏軍看到這種情形，懷疑城裡有重兵埋伏，暫時撤退。

十一月十六，北魏壽光侯叔孫建進攻劉宋兗州刺史竺靈秀據守的湖陸，竺靈秀大敗，被斬殺計程車卒達五千多人。

叔孫建得勝收兵，駐紮範城，拓跋燾隨即以他為都督冀、青等四州諸軍事。

十一月十九，北魏冠軍將軍安頡率各路軍隊攻打滑臺。

十二月初九，劉宋朝廷以長沙王劉義欣為豫州刺史，移鎮壽陽。

當時，壽陽土地荒蕪，人民流散，城垣坍塌，盜賊公開搶劫。劉義欣根據具體情況，採取有效措施治理。不久，壽陽境內百姓安居樂業，路不拾遺，城池堅固，倉廩充實，成為一個強大的藩鎮。

芍陂也早已殘舊不堪，劉義欣修整堤防，引河水入陂，灌溉農田一萬餘頃，之後再也沒出現旱災。

第一次北伐就這樣無功而返，還損兵折將，劉義隆惱羞成怒，將右將軍到彥之和安北將軍王仲德免職，逮捕入獄，兗州刺史竺靈秀因棄軍逃跑被斬首。

沒過多久，到彥之和王仲德都重新得到起用，王仲德繼續發揮餘熱，到彥之則在三年後病逝。

這時，劉義隆看到殿中將軍垣護之給到彥之的信，大加稱許，隨即任命垣護之為北高平太守。

垣護之本是略陽人，祖父垣敞曾在前秦擔任苻丕的郎中令，父親垣苗在南燕為官。劉裕滅南燕時，垣苗率先出降，被任為太尉行參軍。

在劉宋站穩腳跟後，垣氏繼續發揚光大，成為劉宋的將門世家。垣護之年少時，卓越豪邁，不拘小節。雖然身材矮小，面貌醜陋，但氣概非凡，處事果斷。

到彥之北伐之時，武器及各種軍資十分充實，等到大敗而歸，一路上拋棄殆盡，劉宋朝廷的倉庫和武庫因此而空虛。

有一天，劉義隆召集大臣們宴飲，有遠方歸降的人在座。

忽然，劉義隆問尚書庫部郎顧琛道：“軍械庫中還有多少武器？”顧琛虛報道：“只夠十萬人使用。”

劉義隆問完就很後悔，聽到顧琛的回答，才略覺寬慰，十分高興。不過，顧琛能保住劉義隆的面子，卻無法改變劉宋府庫空虛的事實。

元嘉八年（公元431年）正月十五，檀道濟等從清水出兵，救援滑臺，叔孫建和長孫道生率軍抵抗。

正月十六，檀道濟抵達壽張，與北魏安平公拓跋乙旃眷的軍隊相遇。

檀道濟率領寧朔將軍王仲德、驍騎將軍段宏奮勇抗擊，大破之，又轉戰開進高梁亭，斬殺北魏濟州刺史悉煩庫結。

二月，檀道濟的軍隊開進濟水，二十多天的時間裡，先後與北魏軍交戰三十多次，檀道濟勝多負少，劉宋潰敗之勢得以扭轉。

隨後，檀道濟開到歷城，叔孫建等派輕騎往來截擊，出沒大軍前後，還縱火焚燒了糧草，因為軍中缺糧，檀道濟無法繼續前進。

叔孫建以游擊戰術拖住檀道濟，安頡和司馬楚之等得以全部力量進攻滑臺。隨後，拓跋燾又派楚兵將軍王慧龍增援安頡。

此時，劉宋滑臺守將朱修之堅守滑臺已有數月之久，城中糧食吃光後，士卒們用煙燻出老鼠，烤熟充作軍糧。

二月初十，北魏軍攻破滑臺，朱修之和東郡太守申謨以及一萬餘名士卒被俘。

二月二十二，拓跋燾返回平城，舉行盛大宴會，祭告祖廟。朝廷中所有的將帥和官員都得到賞賜，士卒一律免除十年賦役。

這時，北魏南部邊境發生嚴重水災，百姓多半餓死。尚書令劉絜進言道：“如今，戰事已經平息，有功的將領也得到賞賜。各個州郡和封國的百姓，雖然沒有親自出徵，但是他們勤奮地務農養蠶，供應軍國之需，實在是治理國家的根本，更是國庫薪餉的來源。現在，從崤山以東，遍地洪水成災，應該妥善撫慰和救助這些受災的百姓，弘揚朝廷保護和養育百姓的恩德。”

拓跋燾接受他的進言，下詔免除全國百姓一年的田賦和捐稅。

滑臺既陷，糧草已盡，檀道濟被迫從歷城撤軍。不料，軍中有投降北魏軍計程車卒，把檀道濟的困境報告給了北魏軍。

於是，當北魏軍前來追擊時，檀道濟麾下軍心渙散，人人自危，馬上就要潰散。關鍵時刻，檀道濟想出了一個妙招。

利用夜色的掩護，檀道濟命士卒把沙子當作糧食，一斗一斗地量，而且邊量邊唱出數字，然後用軍中僅剩下的一點穀米覆在沙子上。

第二天早晨，北魏軍看到這種情況，以為檀道濟軍中的糧食還很充裕，就給那個降卒定了欺軍之罪殺掉。

當時，檀道濟的兵員並不多，而北魏軍人多勢眾，騎兵從四面八方將其包圍。檀道濟命令軍士們都披上鎧甲，他則穿著白色便服，率領軍隊緩緩出城。

北魏軍以為檀道濟有伏兵，不敢逼近，而且還稍稍撤退。就這樣，檀道濟率領所部全身而退。

劉宋青州刺史蕭思話聽說檀道濟撤退南下，打算放棄城池退到險要地帶自保，蕭承之一再勸阻，蕭思話不聽。

二月二十六，蕭思話棄城逃奔平昌。參軍劉振之正駐守下邳，聽說這個訊息後，也棄城逃走。

結果，北魏軍並沒有前來，東陽城積聚的大批物資卻被百姓縱火焚燬。蕭思話因此被指控有罪，召回京師，逮捕下獄。

假設一下，如果劉宋北伐的統帥是檀道濟而不是到彥之，會不會敗得如此之慘呢？從他們二人的表現來看，答案是很清楚的。

可惜，劉義隆在選擇主帥時，並不是挑選最合適的人，而是最信任的人。在他眼裡，到彥之是自己的舊部，檀道濟畢竟有汙點。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劉宋之敗說到底還是敗在了劉義隆不懂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