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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史紀年體之南朝宋-公元464年

由 月白君468 發表于 人文2022-02-02
簡介徐州刺史、新安王劉子鸞為撫軍將軍,加中書令,領司徒、刺史如故,給鼓吹一部,禮儀並依正公,又加都督南徐州諸軍事

超古冠今是什麼意思

宋孝武帝紀元

(公元464年)宋大明八年 北魏和平五年 柔然永康元年

春正月甲戌,宋帝劉駿詔曰:“東境去歲不稔,宜廣商貨。遠近販鬻米粟者,可停道中雜稅。其以仗自防,悉勿禁。”

宋帝將徵雍州刺史劉秀之為左僕射,事未行。

癸未,宋使持節、散騎常侍、安北將軍、寧蠻校尉、雍州刺史、康樂縣侯劉秀之薨。帝詔曰:“秀之識局明遠,才應通暢,誠著蕃朝,績宣累嶽。往歲逆臣交構,首義萬里,及職司端尹,贊戎兩宮,嘉謀徵譽,實彰朝野。漢南法繁民嗛,屬佇良牧,故暫輟心膂,外弘風規,出未逾期,德庇西服。詳考古烈,旅觀終始,淳心忠概,無以尚茲。方式亮皇猷,入衛根本,奄至薨逝,震慟於朕心。生榮之典,未窮寵數,哀終之禮,宜盡崇飾。兼履謙守約,封社弗廣,興言悼往,益增痛恨。可贈侍中、司空,持節、都督、刺史、校尉如故,並增封邑為千戶。諡為忠成公。”秀之野率無風采,而心力堅正。上以其蒞官清潔,家無餘財,賜錢二十萬,布三百匹。子劉景遠嗣,官至前軍將軍。景遠薨,子劉俊。秀之弟劉粹之,晉陵太守。

宋第二十三皇子劉子霄薨,追加封諡“淮陽思王”。

丁亥,魏帝拓跋浚封皇弟拓跋云為任城王,拜使持節、侍中、徵東大將軍、和龍鎮都大將。著作郎程駿為任城王雲郎中令,進箴於王,王納而嘉之。

戊子,宋平南將軍、湘州刺史、建安王劉休仁為使持節、督江州、南豫州之晉熙、新蔡、郢州之西陽三郡諸軍事、安南將軍、江州刺史。未拜,徙為散騎常侍、太常,又不拜。前將軍、江州刺史、晉安王劉子勳為使持節、都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隨二郡諸軍事、鎮軍將軍、寧蠻校尉、雍州刺史。徐州刺史、新安王劉子鸞為撫軍將軍,加中書令,領司徒、刺史如故,給鼓吹一部,禮儀並依正公,又加都督南徐州諸軍事。輔國將軍、江夏王世子劉伯禽為湘州刺史。

宋龍驤將軍、長水校尉宗越遷新安王子鸞撫軍中兵參軍,加輔國將軍。建昌縣公到捴除新安王撫軍參軍。龍驤將軍、西江督護、鬱林太守劉勔除撫軍中兵參軍,遭母憂,不拜。北中郎司馬、東海太守顧琛隨府轉撫軍司馬,太守如故

宋遊擊將軍徐爰兼尚書左丞,著作郎兼如故。豫章內史蕭惠開入為侍中。詔曰:“惠開前在憲司,奉法直繩,不阿權戚,朕甚嘉之。可更授御史中丞。”母憂去職。黃門郎劉衍為豫章內史。

宋吳郡太守顧覬之為吏部尚書,加給事中,未拜,欲以為會稽,不果。還為吳郡太守。倖臣戴法興權傾人主,而覬之未嘗降意。左光祿大夫蔡興宗與覬之善,嫌其風節過峻。覬之曰:“辛毗有云:孫、劉不過使吾不為三公耳!”

二月辛丑,宋特進、金紫光祿大夫、南昌縣侯朱修之薨,贈侍中,特進如故。諡“貞侯”。

壬寅,宋帝詔曰:“去歲東境偏旱,田畝失收。使命來者,多至乏絕。或下窮流冗,頓伏街巷,朕甚閔之。可出倉米付建康、秣陵二縣,隨宜贍恤。若濟拯不時,以至捐棄者,嚴加糾劾。”

乙巳,宋領軍將軍、湘東王劉彧為使持節、都督徐兗二州豫州之梁郡諸軍事、鎮北將軍、徐州刺史,給鼓吹一部。平北將軍、徐州刺史王玄謨為領軍將軍。

魏帝詔以州鎮十四去歲蟲、水,開倉賑恤。

夏四月癸卯,北魏鎮西將軍、涇州刺史、頓丘公李峻,進爵為王,徵為太宰。

宋豫章康長公主劉欣男薨,宋帝追贈公主夫故衛將軍何瑀金紫光祿大夫,加散騎常侍。子何邁,尚宋太祖劉義隆第十女新蔡公主劉英媚。邁少以貴戚居顯宦,好犬馬馳逐,多聚才力之士。有墅在江乘縣界,去京師三十里。邁每游履,輒結駟連騎,武士成群。大明末,為豫章王子尚撫軍諮議參軍,加寧朔將軍、南濟陰太守。

五月戊子,魏帝以旱故,減膳責躬。是夜,澍雨大降。

夏閏五月辛丑,宋前御史中丞蕭惠開為持節、督青冀二州諸軍事、輔國將軍、青冀二州刺史,不行。

壬寅,宋太宰江夏王義恭領太尉。特進、右光祿大夫羊玄保卒,時年九十四。諡曰“定子”。子羊戎,有才氣,而輕薄少行檢,玄保嘗雲:“此兒必亡我家。”官至通直郎。與王僧達謗議時政,賜死。死後帝引見玄保,玄保謝曰:“臣無日磾之明,以此上負。”帝美其言,戎二弟,宋太祖劉義隆並賜名,曰鹹,曰粲。謂玄保曰:“欲令卿二子有林下正始餘風。”玄保既善棋,而何尚之亦雅好棋。吳郡褚胤,年七歲,入高品。及長,冠絕當時。胤父褚榮期與臧質同逆,胤應從誅,何尚之請曰:“胤弈棋之妙,超古冠今。魏犨犯令,以才獲免。父戮子宥,其例甚多。特乞與其微命,使異術不絕。”不許。時人痛惜之。

庚申,宋帝劉駿崩於玉燭殿,時年三十五。遺詔:“義恭解尚書令,加中書監;柳元景領尚書令,入住城內。事無鉅細,悉關二公;大事與沈慶之參決,若有軍旅,可為總統。尚書中事委尚書僕射顏師伯。外監所統委領軍將軍王玄謨。”吏部尚書蔡興宗告太宰江夏王劉義恭,應須策文。義恭曰:“建立儲副,本為今日,復安用此。”興宗曰:“累朝故事,莫不皆然。近永初之末,營陽王即位,亦有文策,今在尚書,可檢視也。”不從。

宋帝劉駿嚴暴異常,驃騎大將軍、南兗州刺史柳元景雖荷寵遇,恆慮及禍。太宰江夏王義恭及諸大臣,莫不重足屏氣,未嘗敢私往來。及帝崩,義恭、元景等並相謂曰:“今日始免橫死。”

是日,宋皇太子劉子業即皇帝位。大赦天下。蔡興宗親奉璽綬,子業容色自若,了無哀貌。興宗出謂親故曰:“魯昭在戚而有嘉容,終之以釁結大臣,昭子請死。國家之禍,其在此乎。”太宰江夏王劉義恭解尚書令,加中書監,驃騎大將軍、南兗州刺史柳元景加尚書令。

宋帝劉子業加始興郡公沈慶之几杖,給三望車一乘。慶之每朝賀,常乘豬鼻無幰車,左右從者不過三五人。騎馬履行園田,政一人視馬而已。每農桑劇月,或時無人,遇之者不知三公也。及加三望車,謂人曰:“我每游履田園,有人時與馬成三,無人則與馬成二。今乘此車,安所之乎。”及賜几杖,並固讓。

宋營景寧陵,使遊擊將軍、尚書左丞徐爰以本官兼將作大匠。

甲子,宋朝置錄尚書,太宰江夏王劉義恭錄尚書事。驃騎大將軍、尚書令柳元景加開府儀同三司。詔曰:“總錄之典,著自前代。孝建始年,雖暫並省,而因革有宜,理存濟務。朕煢獨在躬,未涉政道,百揆庶務,允歸尊德。太宰江夏王義恭新除中書監、太尉,地居宗重,受遺阿衡,實深憑倚,用康庶績,可錄尚書事,本官監、太宰、王如故;侍中、驃騎大將軍、南兗州刺史、巴東郡開國公、新除尚書令元景,同稟顧誓,翼輔皇家,贊業宣風,繄公是賴。可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領兵置佐,一依舊準,領丹陽尹、侍中、領公如故。”又增義恭班劍為四十人,更申殊禮之命,元景班劍二十人。義恭固辭殊禮,元景固辭班劍。顏師伯領衛尉。丹陽尹、兼衛尉、永嘉王劉子仁加徵虜將軍,領衛尉,丹陽尹如故;尋出為左將軍、南兗州刺史。散騎常侍、司空、國子祭酒、東海王劉禕加中書監。太子旅賁中郎將、南魯郡太守戴法興遷越騎校尉。義恭取撰國史丘巨源為掌書記。北中郎諮議參軍崔道固轉永嘉王子仁左軍司馬。度支尚書王琨為永嘉王左軍長史,加輔國將軍、廣陵太守。

柳元景起自將帥,及當朝理務,雖非所長,而有弘雅之美。時在朝勳要,多事產業,唯元景獨無所營。南岸有數十畝菜園,守園人賣得錢二萬送還宅,元景曰:“我立此園種菜,以供家中啖爾。乃復賣菜以取錢,奪百姓之利邪!”以錢乞守園人。義恭與義陽等諸王,元景與顏師伯等,常相馳逐,聲樂酣酒,以夜繼晝。師伯居權日久,天下輻輳,遊其門者,爵位莫不逾分。多納貨賄,家產豐積,伎妾聲樂,盡天下之選,園池第宅,冠絕當時,驕奢淫恣,為衣冠所嫉。

六月辛未,宋帝劉子業詔曰:“朕以眇身,夙紹洪業,敬御天威,欽對靈命。仰遵凝緒,日鑑前圖,實可以拱默守成,詒風長世。而寶位告始,萬宇改屬,惟德弗明,昧於大道。思宣睿範,引茲簡恤,可具詢執事,詳訪民隱。凡曲令密文,繁而傷治,關市僦稅,事施一時,而奸吏舞文,妄興威福,加以氣緯舛玄,偏頗滋甚。宜其寬徭輕憲,以救民切。御府諸署,事不須廣,雕文篆刻,無施於今。悉宜並省,以酬氓願。籓王貿貨,壹皆禁斷。外便具條以聞。”

戊寅,宋豫州之淮南郡復為南梁郡,復分宣城還置淮南郡。淮南王劉子孟仍國名度食淮南郡。

庚辰,宋南海太守袁曇遠為廣州刺史。

柔然處可汗鬱久閭吐賀真死,子鬱久閭予成立,號受羅部真可汗。稱永康元年,率部侵北魏。

丁亥,魏帝行幸陰山。

北魏內都大官、淮陰公皮豹子薨,贈淮陽王,諡曰“襄”,賜命服一襲。子皮道明,襲爵。道明第八弟皮喜。以名臣子,擢皮喜為侍御中散,遷侍御長。

秋七月己亥,宋鎮軍將軍、寧蠻校尉、雍州刺史、晉安王劉子勳改為江州刺史;中護軍宗愨為寧蠻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鎮北將軍、徐州刺史、湘東王劉彧為侍中、護軍將軍;散騎常侍、中軍將軍、中書令、開府儀同三司、太常、義陽王劉昶為使持節、都督徐、兗、南兗、青、冀、幽六州、豫州之梁郡諸軍事、徵北將軍、徐州刺史,加散騎常侍,開府如故;徵虜將軍、荊州刺史、臨海王劉子頊以本號都督荊、湘、雍、益、梁、寧、南北秦八州諸軍事,刺史如故,進號前將軍。輔國將軍、廣州刺史、始安王劉子真遷徵虜將軍、南彭城太守,領石頭戍事。前尚書左丞羊希為徵虜司馬,黃門郎,御史中丞;輔國將軍、廣陵太守王琨轉徵虜長史。

宋駙馬都尉劉悛轉宗愨寧蠻府主簿。

宋中書舍人鮑照為前軍參軍,掌書記之任。侍中張悅為前軍長史、南郡太守。邵陵王劉子元為度支校尉、秦、南沛二郡太守,仍為冠軍將軍、南琅邪、泰山二郡太守。揚州別駕孔道存歷黃門吏部郎,臨海王子頊前軍長史、南郡太守。

宋黃門郎鄧琬為晉安王子勳鎮軍長史、尋陽內史,行江州事;侍中袁顗除鎮軍長史、襄陽太守,加輔國將軍。

辛丑,北魏北鎮遊軍大破柔然。

壬寅,魏帝行幸河西。五部高車合聚祭天大會,眾至數萬。走馬殺牲,遊繞歌吟忻忻,其俗稱自前世以來無盛於此。會魏帝臨幸,莫不忻悅。

丙午,葬宋孝武帝劉駿于丹陽秣陵縣巖山景寧陵,廟號“世祖”。

庚戌,媻皇國遣使獻方物於宋朝。宋帝尊皇太后路惠男曰太皇太后,皇后王憲嫄曰皇太后,宮曰永訓。

宋徵北將軍、徐州刺史、義陽王劉昶道經廣陵,上表葬故竟陵王留氏劉誕曰:“竊聞淮南中霧,眷求遺緒;楚英流殛,愛存丘墓。並難結兩臣,義開二主,法雖事斷,禮或情申。伏見故賊劉誕,稱戈犯節,自貽逆命,膏斧嬰戮,在憲已彰。但尋屬忝皇枝,位叨列闢,一以罪終,魂骸莫赦。生均宗籍,死同匹豎,旅窆委雜,封樹不修。今歲月愈邁,愆流釁往,踐境興懷,感事傷目。陛下繼明升運,鹹與惟新,大德方臨,哀矜未及。夫欒布哭市,義犯雷霆;田叔鉗赭,志於夷戮。況在天倫,何獨無感。伏願稽若前準,降申丹志,乞薄改褊祔,微表窀穸。則朽骨知榮,窮泉識荷。臨紙哽慟,辭不自宣。”詔曰:“徵北表如此。省以慨然。誕及妻女,並可以庶人禮葬,並置守衛。”

乙卯,宋罷南北二馳道。孝建以來所改制度,還依元嘉。

宋海陵太守袁愍孫除御史中丞,不拜,復為吏部尚書。前右衛將軍張永為別駕從事史,召為御史中丞。越騎校尉戴法興表吳郡太守顧覬之為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撫軍長史、臨淮太守謝莊為金紫光祿大夫。白衣領太子中庶子王彧尋復為侍中,領中庶子,未拜,徙秘書監,侍中如故。以父老自解,出為江夏王義恭太宰長史,輔國將軍、南平太守。

宋後軍長史孔覬自郢州行真,徵為右衛將軍,未拜,徙司徒左長史;道存代覬為後軍長史、江夏內史。時東土大旱,都邑米貴,一斗將百錢。道存慮覬甚乏,遣吏載五百斛米餉之。覬呼吏謂之曰:“我在彼三載,去官之日,不辦有路糧。二郎至彼未幾,那能便得此米邪?可載米還彼。”吏曰:“自古以來,無有載米上水者,都下米貴,乞於此貨之。”不聽,吏乃載米而去。

宋太宰、江夏王劉義恭錄尚書事,受遺輔政,阿衡幼主,而引身避事,政歸近習。越騎校尉戴法興、中書通事舍人巢尚之執權日久,威行內外,義恭積相畏服,至是懾憚尤甚。帝未親萬機,凡詔敕施為,悉決法興之手;尚書中事無大小,專斷之。顏師伯、義恭守空名而已。吏部尚書蔡興宗職管九流,銓衡所寄,每至上朝,輒與令錄以下,陳欲登賢進士之意,又箴規得失,博論朝政。義恭素性恇橈,阿順法興,常慮失旨,聞興宗言,輒戰懼無計。先是大明世,奢侈無度,多所造立,賦調煩嚴,徽役過苦。至是發詔,悉皆削除,由此紫極殿南北馳道之屬,皆被毀壞。自孝建以來至大明末,凡諸制度,無或存者。興宗于都坐慨然謂顏師伯曰:“先帝雖非盛德主,要以道始終。三年無改,古典所貴。今殯宮始徹,山陵未遠,而凡諸制度興造,不論是非,一皆刊削。雖復禪代,亦不至爾。天下有識,當以此窺人。”師伯不能用。

蔡興宗每陳選事,法興、尚之等輒點定回換,僅有在者。興宗於朝堂謂義恭及師伯曰:“主上諒暗,不親萬機,而選舉密事,多被刪改,復非公筆,亦不知是何天子意。”王彧、謝莊等遷授失序,興宗又欲為美選。時薛安都為散騎常侍、徵虜將軍、太子左率,殷常為中庶子。興宗先選安都為左衛將軍,常侍如故;殷常為黃門,領校。太宰嫌安都為多,欲單為左衛,興宗曰:“率衛相去,唯阿之間。且已失徵虜,非乃超越,復奪常侍,頓為降貶。若謂安都晚達微人,本宜裁抑,令名器不輕,宜有貫序。謹依選體,非私安都。”義恭曰:“若宮官宜加超授者,殷常便應侍中,那得為黃門而已。”興宗又曰:“中庶、侍中,相去實遠。且安都作率十年,殷恆中庶百日,今又領校,不為少也。”使選令史顏禕之、薛慶先等往復論執,義恭然後署案。

蔡興宗既中旨以薛安都為右衛將軍,加給事中,由是大忤義恭及法興等,出興宗吳郡太守。固辭郡,執政愈怒,又轉為新安王子鸞撫軍司馬、輔國將軍、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又不拜,苦求益州。義恭於是大怒,上表曰:“臣聞慎節言語,《大易》有規,銓序九流,無取裁囗。若乃結黨連群,譏訴互起,街談巷議,罔顧聽聞,乃撤實憲制所宜禁經之巨蠹。侍中秘書監臣彧自表父疾,必求侍養,聖旨矜體,特順所陳,改授臣府元僚,兼帶軍郡。雖臣駑劣,府任非輕,準之前人,不為屈後。京郡本以為祿,不計戶之少多,遇缺便用,無關高下。撫軍長史莊滯府累朝,每陳危苦,內職外守,稱未堪依。唯王球昔比,賜以優養,恩慈之厚,不近於薄。前新除吳郡太守興宗,前居選曹,多不平允,鴻渥含宥,恕其不閒,改任大都,寵均阿輔,仍苦請益州,雅違成命。伏尋揚州刺史子尚、吳興太守休若,並國之茂戚,魯、衛攸在,猶牧守東山,竭誠撫蒞,而辭擇適情,起自庶族,逮佐北籓,尤無欣荷。御史中丞永,昔歲餘愆,從恩今授,光祿勳臣淹,雖曰代臣,累經降黜,後效未申,以何取進。司徒左長史孔覬,前除右衛,尋徙今職,回換之宜,不為乃少。竊外談謂彧等鹹為失分,又聞興宗躬自怨懟,與尚書右僕射師伯疏,辭旨甚苦。臣雖不見,所聞不虛。臣以凡才,不應機務,謬自幸會,受任三朝,進無古人興賢之美,退無在下獻替之績,致茲紛紜,伏增慚悚。然此源不塞,此風弗變,將虧正道,塵穢盛猷。伏顧聖德,賜垂覽察。”詔曰:“太宰表如此,省以憮然。朕恭承洪緒,思弘盛烈,而在朝倰競,驅扇成風,將何以式揚先德,克隆至化。公體國情深,保釐攸託,便可付外詳議。”

義恭因使尚書令柳元景奏曰:“臣義恭表、詔書如右。攝曹辨核尚書袁愍孫牒:‘此月十七日,詣僕射顏師伯,語次,因及尚書蔡興宗有書固辭今授,仍出疏見示,乃者數紙,不意悉何所道,緣此因及朝士。當今聖世,不可使人以為少。今牒。’數之,朝廷處之實得所,臣等亦自謂得分,常多在門,袁愍孫無或措多,而愚意欲啟更量出內之宜,芻蕘管見,願在聞徹。選令史宣傳密事,故因附上聞,亦外人言此。今薛慶先列:‘今月十八日,往尚書袁愍孫論選事。愍孫雲,昨詣顏修射,出蔡尚書疏見示,言辭甚苦。又云所得亦少。主上踐阼始爾,朝士有此人不多,物議謂應美用,乃更恨少,使諮事便啟錄公。又謝莊囊時未老,其疾以轉差,今居此任,復為非宜,謂宜中書令才望為允。又孔覬南士之美,所歷已多,近頻授即復回改,於理為屈,門下無人,此是名選。又張永人地可論,其去歲愆戾,非為深罪,依其望復門下一人。張淹昔忝南下,預同休慼,雖屢經愆黜,事亦已久,謂應秘書監。’帶授興宗手跡數紙,文翰炳然,事證明白,不假核辨。愍孫任居官人,職掌銓裁,若有未允,則宜顯言,而私加許與,自相選署,託雲物論,終成虛詭,隱末出端,還為矛楯。臣聞九官成讓,虞風垂則,誹主怨時,漢罪夙斷。況義為身發,言謗朝序,亂闢害政,混穢大猷,紛紜彰謬,上延詔旨,不有霜準,軌憲斯淪。請解興宗新附官,須事御,收付廷尉法獄治罪,免愍孫所居官。”詔曰:“興宗首亂朝典,允當明憲,以其昔經近侍,未忍盡法,可令思愆遠封。愍孫竊評自己,委咎物議,可以子領職。”除蔡興宗新昌太守,郡屬交州。朝廷莫不嗟駭。先是,興宗納何後寺尼智妃為妾,姿貌甚美,有名京師,迎車已去,而師伯密遣人誘之,潛往載取,興宗迎人不覺。及興宗被徙,論者並雲由師伯,師伯甚病之。法興等既不欲以徙大臣為名,師伯又欲止息物議,由此停行。

宋撫軍司馬、東海太守顧琛復為吳郡太守。

丙辰,宋帝追崇獻妃何令婉曰獻皇后。

乙丑,宋撫軍將軍、中書令、領司徒、南徐州刺史、新安王劉子鸞解領司徒,加持節之鎮。子鸞別駕張岱累遷吏部郎。

時宋朝政多門,領軍將軍王玄謨以嚴直不容。

八月丁卯,領軍將軍王玄謨為鎮北將軍、南徐州刺史,加都督。

己未,宋輔國將軍、青冀二州刺史蕭惠開改益、寧二州刺史,持節、將軍如故。惠開素有大志,至蜀,欲廣樹經略,善於述事,對賓僚及士人說收牂牁、越巂以為內地,綏討蠻、濮,闢地徵租;聞其言者,以為大功可立。

宋皇太后疾篤,遣呼帝。帝曰:“病人間多鬼,可畏,那可往。”太后怒,語侍者:“將刀來,破我腹,那得生如此寧馨兒!”

己丑,宋皇太后王憲嫄崩於含章殿,時年三十八。太后崩後數日,帝夢太后謂之曰:“汝不孝不仁,本無人君之相。子尚愚悖如此,亦非運祚所及。孝武險虐滅道,怨結人神,兒子雖多,並無天命。大運所歸,應還文帝之子。”故帝始聚諸叔於建康,慮在外為患。

宋都建康雨水。

庚子,宋帝遣御史與官長隨宜賑恤。

九月辛丑,宋侍中、護軍將軍、湘東王劉彧為領軍將軍,侍中如故。

辛丑,魏帝還平城。

癸卯,宋散騎常侍、崇憲太僕、尚書左僕射劉遵考為特進、右光祿大夫,常侍、太僕如故。

乙卯,宋文穆皇后王憲嫄祔葬景寧陵。

宋遊擊將軍、尚書左丞徐爰便僻善事人,能得人主微旨,頗涉書傳,尤悉朝儀。元嘉初便入侍左右,預參顧問,既長於附會,又飾以典文,故為宋太祖劉義隆所任遇。大明世,委寄尤重,朝廷大體儀注,非爰議不行。雖復當時碩學所解過人者,既不敢立異議,所言亦不見從。宋世祖崩,公除後,晉安王子勳侍讀博士諮尚書左丞徐爰宜習業與不?爰答:“居喪讀喪禮,習業何嫌。”少日,始安王子真博士又諮爰,爰曰:“小功廢業,三年喪何容讀書。”其專斷乖謬皆如此。

冬十月甲戌,宋散騎常侍、太常、建安王劉休仁為護軍將軍,常侍如故。

戊寅,宋輔國將軍、撫軍中兵參軍宗越為督司州、豫州之汝南、新蔡、汝陽、潁川四郡諸軍事、寧朔將軍、司州刺史,尋領汝南、新蔡二郡太守。宗越善立營陣,每數萬人止頓,越自騎馬前行,使軍人隨其後,馬止營合,未嘗參差。而御眾嚴酷,好行刑誅,睚眥之間,動用軍法。時王玄謨御下亦少恩,將士為之語曰:“寧作五年徒,不逐王玄謨。玄謨尚可,宗越殺我。”

庚辰,宋朝原除揚、南徐州大明七年逋租。

北魏琅邪王司馬楚之薨,時年七十五。高宗悼惜之,贈都督梁益秦寧四州諸軍事、徵南大將軍、領護西戎校尉,揚州刺史,諡貞王。陪葬金陵。長子司馬寶胤,與楚之同入北魏。拜中書博士、雁門太守。卒。司馬延宗,父亡後數年卒。子司馬裔,字承業。世宗時,悅等為裔理嫡,還襲祖爵。位至後軍將軍。卒,贈徵虜將軍、洛州刺史。

十一月,雁門泉水穿石湧出。

十二月乙酉,宋尚書右僕射顏師伯為尚書左僕射,領丹陽尹。

壬辰,宋朝以王畿諸郡為揚州,以揚州為東揚州。

癸巳,宋車騎將軍、揚州刺史、豫章王劉子尚為司徒、刺史如故。

去歲及是歲,宋朝東諸郡大旱,甚者米一升數百,京邑亦至百餘,人食草木皮葉,親屬互相販鬻,劫掠蜂起,餓死者十有六七。孝建以來,又立錢署鑄錢,百姓因此盜鑄,錢轉偽小,商貨不行。東海嚴成、東莞王道蓋各以谷五百斛助官賑恤。

是歲,宋青州移治東陽。

宋之境內,凡有州二十二,郡二百七十四,縣千二百九十九,戶九十四萬有奇。

北魏南秦王楊難當薨。難當孫楊大眼。少有膽氣,跳走如飛。然側出,不為其宗親顧待,頗有飢寒之切。

吐呼羅國遣使朝獻於北魏。

宋益陽縣侯垣護之復起為太中大夫。未拜,其年薨,時年七十,諡曰“壯侯”。永光元年,追贈冠軍將軍、豫州刺史。子垣承祖嗣。承祖卒,子垣顯宗嗣。護之次子垣恭祖,勇果有父風。

宋南清河太守戴明寶為宣威將軍、南東莞太守,時權任悉歸戴法興,而明寶輕矣。大明中,又有奚顯度者,南東海郯人也。官至員外散騎侍郎。宋世祖常使主領人功,而苛虐無道,動加捶撲,署雨寒雪,不聽暫休,人不堪命,或有自經死者。人役聞配顯度,如就刑戮。時建康縣考囚,或用方材壓額及踝脛,民間謠曰:“寧得建康壓額,不能受奚度拍。”又相戲曰:“勿反顧,付奚度。”其酷暴如此。宋帝劉子業嘗戲雲:“顯度刻虐,為百姓所疾,比當除之。”左右因倡“諾”。即日宣旨殺焉。時人比之孫皓殺岑昏。

宋故中書令王僧達子王道琰得還京邑。元徽中,為廬陵國內史,未至郡,卒。

宋武烈將軍、建康令蕭道成族弟蕭順之妻張尚柔,生子蕭衍於秣陵縣同夏裡三橋宅。衍生而有奇異,兩胯駢骨,頂上隆起,有文在右手曰“武”。及長,博學多通,好籌略,有文武才幹,時流名輩鹹推許焉。所居室常若雲氣,人或過者,體輒肅然。

蕭衍,字叔達,小字練兒,南蘭陵中都里人。漢相國蕭何之後也。何生酇定侯蕭延,延生侍中蕭彪,彪生公府掾蕭章,章生蕭皓,皓生蕭仰,仰生太子太傅蕭望之,望之生光祿大夫蕭育,育生御史中丞蕭紹,紹生光祿勳蕭閎,閎生濟陰太守蕭闡,闡生吳郡太守蕭冰,冰生中山相蕭苞,苞生博士蕭周,周生蛇丘長蕭矯,矯生州從事蕭逵,逵生孝廉蕭休,休生廣陵郡丞蕭豹,豹生太中大夫蕭裔,裔生淮陰令蕭整,整生濟陰太守蕭轄,轄生州治中蕭副子,副子生南臺治書蕭道賜,道賜生蕭順之。

張尚柔,范陽方城人也。祖張次惠,宋濮陽太守。母蕭氏,即夫蕭順之從姑。尚柔元嘉中嫁於順之,生蕭懿、蕭敷,次生蕭衍。初,尚柔嘗於室內,忽見庭前昌蒲生花,光彩照灼,非世中所有。後驚視,謂侍者曰:“汝見不?”對曰:“不見。”後曰:“嘗聞見者當富貴。”因遽取吞之。是月產蕭衍。將產之夜,尚柔見庭內若有衣冠陪列焉。次生蕭暢、女蕭令嫕。

張尚柔父張穆之,字思靜,晉司空張華六世孫。曾祖張輿坐華誅,徙興古,未至召還。及過江,為丞相掾,太子舍人。穆之少方雅,有識鑑。宋元嘉中,為員外散騎侍郎。與吏部尚書江湛、太子左率袁淑善,淑薦之於始興王浚,浚深引納焉。穆之鑑其禍萌,思違其難,言於湛求外出。湛將用為東縣,固乞遠郡,久之,得為寧遠將軍、交阯太守。治有異績。會刺史死,交土大亂,穆之威懷循拊,境內以寧。宋文帝聞之嘉焉,將以為交州刺史,會病卒。子張弘籍,字真藝。

祖沖之,字文遠,范陽薊人也。祖祖昌,宋大匠卿。父朔之,奉朝請。衝之少稽古,有機思。宋孝武帝使直華林學省,賜宅宇車服。解褐南徐州迎從事,公府參軍。宋元嘉中用何承天所制歷,比古十一家為密,衝之以為尚疏,乃更造新法。上表曰:

“臣博訪前墳,遠稽昔典,五帝躔次,三王交分,《春秋》朔氣,《紀年》薄蝕,談、遷載述,彪、固列志,魏世注歷,晉代《起居》,探異今古,觀要華戎。書契以降,二千餘稔,日月離會之徵,星度疏密之驗,專功耽思,鹹可得而言也。加以親量圭尺,躬察儀漏,目盡毫釐,心窮籌策,考課推移,又曲備其詳矣。然而古歷疏舛,類不精密,群氏糾紛,莫審其會。尋何承天所上,意存改革,而置法簡略,今已乖遠。以臣校之,三睹厥謬,日月所在,差覺三度,二至晷景,幾失一日,五星見伏,至差四旬,留逆進退,或移兩宿。分至失實,則節閏非正;宿度違天,則伺察無準。”

“臣生屬聖辰,詢逮在運,敢率愚瞽,更創新曆。謹立改易之意有二,設法之情有三。

“改易者一:以舊法一章,十九歲有七閏,閏數為多,經二百年輒差一日。節閏既移,則應改法,曆紀屢遷,實由此條。今改章法三百九十一年有一百四十四閏,令卻合周、漢,則將來永用,無復差動。其二:以《堯典》雲“日短星昴,以正仲冬”。以此推之,唐世冬至日在今宿之左五十許度。漢代之初即用秦歷,冬至日在牽牛六度。漢武改立《太初曆》,冬至日在牛初。後漢四分法,冬至日在鬥二十二。晉世姜岌以月蝕檢日,知冬至在鬥十七。今參以中星,課以蝕望,冬至之日在鬥十一。通而計之,未盈百載,所差二度。舊法並令冬至日有定處,天數既差,則七曜宿度,漸與舛訛。乖謬既著,輒應改易。僅合一時,莫能通遠。遷革不已,又由此條。今令冬至所在歲歲微差,卻檢漢注,並皆審密,將來久用,無煩屢改。

“又設法者,其一:以子為辰首,位在正北,爻應初九升氣之端,虛為北方列宿之中。元氣肇初,宜在此次。前儒虞喜,備論其義。今歷上元日度,發自虛一。其二:以日辰之號,甲子為先,曆法設元,應在此歲。而黃帝以來,世代所用,凡十一歷,上元之歲,莫值此名。今歷上元歲在甲子。其三:以上元之歲,歷中眾條,並應以此為始。而《景初歷》交會遲疾,元首有差。又承天法,日月五星,各自有元,交會遲疾,亦並置差,裁得朔氣合而已,條序紛錯,不及古意。今設法日月五緯交會遲疾,悉以上元歲首為始。群流共源,庶無乖誤。

“若夫測以定形,據以實效,懸象著明,尺表之驗可推,動氣幽微,寸管之候不忒。今臣所立,易以取信。但綜核始終,大存緩密,革新變舊,有約有繁。用約之條,理不自懼,用繁之意,顧非謬然。何者?夫紀閏參差,數各有分,分之為體,非不細密,臣是用深惜毫釐,以全求妙之準,不辭積累,以成永定之制,非為思而莫知,悟而弗改也。若所上萬一可採,伏願頒宣群司,賜垂詳究。”

事奏。宋孝武帝令朝士善歷者難之,不能屈。會帝崩,不施行。出為婁縣令,謁者僕射。

魏帝時召虎威將軍、始復男胡叟及宗舒,並使作檄宋、柔然文。舒文劣於叟,舒尋歸家。叟不治產業,常苦飢貧,然不以為恥。養子字螟蛉,以自給養。每至貴勝之門,恆乘一牸牛,敝韋袴褶而已。作布囊,容三四鬥,飲啖醉飽,便盛餘肉餅以付螟蛉。見車馬榮華者,視之蔑如也。尚書李敷,嘗遺之以財,都無所取。初,叟一見高允,曰:“吳鄭之交,以糹寧縞為美談;吾之於子,以弦韋為幽贄。以此言之,彼可無愧也。”於允館見中書侍郎趙郡李璨,璨被服華靡,叟貧老衣褐,璨頗忽之。叟謂之曰:“老子今若相許,脫體上袴褶衣帽,君欲作何計也?”譏其惟假盛服。璨惕然失色。

胡叟少孤,每言及父母,則淚下,若孺子之號。春秋當祭之前,則先求旨酒美膳,將其所知廣寧常順陽、馮翊田文宗、上谷侯法俊,攜壺執榼,至郭外空靜處,設坐奠拜,盡孝思之敬。時敦煌汜潛,家善釀酒,每節,送一壺與叟。著作佐郎博陵許赤虎、河東裴定宗等謂潛曰:“再三之惠,以為過厚。子惠於叟,何其恆也?”潛曰:“我恆給祭者,以其恆於孝思也。”論者以潛為君子矣。順陽等數子,稟叟獎示,頗涉文流。

高閭曾造其家,值胡叟短褐曳柴,從田歸舍,為閭設濁酒蔬食,皆手自辦集。其館宇卑陋,園疇褊局,而飯菜精潔,醯醬調美。見其二妾,並年衰跛眇,衣布穿敝。閭見其貧約,以物直十餘匹贈之,亦無辭愧。閭作《宣命賦》,叟為之序。密雲左右,皆祗仰其德,歲時奉以麻布谷麥,叟隨分散之,家無餘財。年八十而卒。

胡叟元妻敦煌宋氏,先亡,無子。後庶養者,亦皆早夭,竟以絕後。叟死,無有家人營主凶事,胡始昌迎而殯之於家,葬於墓次。即令一弟繼之,襲其爵始復男、虎威將軍。叟與始昌雖為宗室,而性氣殊詭,不相好附。於其存也,往來乃簡,及亡而收恤至厚,議者以為非必敦哀疏宗,或緣求利品秩也。

宋復改壽春為睢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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