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小遊（十）

寒假小遊（十）

十

我們要去陽朔了。

桂林山水甲天下，陽朔山水甲桂林。從這句流傳天下的話來看，看了陽朔也就是看了桂林。既然這樣，那就直接去陽朔吧。

從桂林出來，因為迷了方向，我也不知道順著哪裡，反正按著手機上的導航，向著陽朔直奔而去。公路上不時出現一些路片，褐色的字兒告訴每一個路過這裡的人，又有什麼好的旅遊景點。也就不去了，我們的目標是陽朔。

陽朔這個名字聽起來好熟悉啊。哦，一定是因為多年前有一位很出名的作家，他叫楊朔，他的作品上過初中語文課本，我現在都記得叫《荔枝蜜》。作家為什麼起這麼一個名字？是否與陽朔這個地方有關？我不得而知。

走了半個多小時吧，路面上忽然出現了好多人，一個個直往車邊湊，還像交警一樣指揮著什麼。當然，他們的指揮沒有章法，隨意性很大。

路上停下了不少車。我們也只好慢了下來。仔細一瞧，原來此處有一個景點，名字很好聽——世外桃源。

我初中時就背過陶淵明的《桃花源記》，現在看著個名字，心裡就按捺不住想去看一看的衝動。

“回來的時候再看吧。”程建偉說，“咱們的時間緊著呢！”

我們聽從了他的建議，驅著車子一路前行。

天空還是陰著的，沒雨。我們這時才想到，一路之上，我們一直走在雨雲的最前端，這樣說來，只要稍稍靠後些，那就與雨為伴了。

公路的兩側不時出現一座小丘似的山，星星點點，就像孩子們玩過家家一樣的秀氣的山丘。我下，我就想起了某本書上寫的一句話，大意是說，桂林一帶有山無脈。哦，打小時候就在書上看到“山脈”一詞，長大後也常常去爬家鄉的蓮花山，饅頭山，兒女山，沒想到天下竟然有著這樣的景緻——我們一時都沉醉了。

隨著車子的行進，我們終於走進了一座神仙般的所在。呈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座孤傲的山峰，四周像眾星拱月一般的另外一些孤傲的山峰，他們互不相連，各有各的領地，誰也不去侵犯誰，就像一些鄰居一樣，多少年來就那麼孤傲地立著，立著……他們註定要還要這樣立下去，百年千年，直到永恆……

“這就是陽朔嗎？”我們幾乎異口同聲。

哦，陽朔，甲桂林的陽朔。

奈何自己的筆墨有限，實在難以給陽朔以讚美之詞，看到這景緻，我的心彷彿不存在了，連一個美麗的文字都難以搜尋出來。我像傻子一樣往前挪去著。來這裡的人太多了，在陽朔面前，年節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們的兩輛車子走散了。這樣就影響了我們對陽朔的欣賞。我好不容易走到文化館或是文化局的大門邊，那裡正在重建，正好有停車的地方，我於是將車開了進去，停一小時十元。十元就十元吧，現在哪裡還顧得上這些瑣碎呢？然後我們就開始聯絡程建偉，他開著另一輛車，天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透過手機的定位，我們終於相會了。他將車子停在文化局（館）對面的醫院裡，然後說：“走，四處逛逛。”

我們結隊而行，走在那條我們也不知道什麼名字的大街上。說是大街，其實就像朔縣以前的大營街，人山人海，兩側的路邊是做生意的本地人，中間的過道上除了車還有過往的四方遊客。人影綽綽，好不熱鬧。

我們邊走邊看。路小攤上的的蔬菜令我們驚訝，大部分是我們從未見過的，也有我們這邊所說的水蘿蔔，不大，但看上去色彩豔麗。美吃不如美看，口水也就不住地吞嚥。那些做生意的，大多是老年人，大約跟我們這邊一樣，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吧。我就想起了梁安早，他在作品裡寫過廣西人去廣東打工的情景。哦，廣東廣西一字之差，經濟上確有這麼大的差別，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咱們回來的時候買些菜吧。”程建偉說，“我們去那邊看看，路上也輕鬆。”

可孩子們好奇，於是給他們買些小零食。攤主是中年人的也可以手機掃碼，支付寶微信都可以，但年紀大些的人就必須用現金。

我們一直走到一個廣場模式的地方，打扮得很有地方特色。我們在這裡轉了幾圈兒，買了些風味特產，又往外走。

忽然一個老年的婦人過來了，以廣西口音的普通話跟我們說這說那，後來我們才明白，她是要我們去坐船，那在那裡有一條什麼河，是陽朔最有名的。只要在這裡坐了船，就不必再去桂林那邊坐船了。

我就想起書本上說，去桂林，一定要去灕江。大約這位老婦人所說的不用去桂林坐船賞景，就是不用去遊灕江的意思吧。

我說：“陽朔再怎麼好，也比不得灕江上的景色吧。”

程建偉說：“倒是可以去遊一遊。聽說夜遊灕江別有趣味，咱們不妨在這裡白天遊江，在桂林夜裡遊江，都好嗎？”

眾人都說好，於是跟了老人往登船處走去。

四周的山峰圍著我們，我們也不知道置身在什麼地方。只能俗氣地說“就是好”“就是不賴”。看來，旅遊是給有文化人準備，像我們這樣只會說“好”“不賴”，真是糟蹋了美景了。

沒想到，在這裡的江上賞景是年齡限制的。本來我們還想，程建偉的母親可享受免費的，沒想到她老人家年紀達到到免遊費的同時，還超過了坐船的年齡。這樣，我們要想坐船，就得把老人留在岸上。老人怕我們掃興，說：“我就在岸上看，你們坐船去吧。”

我們商量了一下，都說：“還是我們在這邊好好逛一逛吧，把您一個人丟在這裡，我們玩得也沒意思。”

老婦人看我們不坐船了，三番五次去那邊交涉，希望讓程建偉的母親能坐一坐遊船。可是，規定是很嚴的，說得嘴皮破了也沒能透過。我們只好遺憾而去。沒想到那位老婦人一直隨在我們身後，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最後，程建偉給了她三十元錢，說是領路費，老婦人才說著“謝謝”走了。

這陣子，天兒又下起了碎雨，我們不得不在一處商店裡避雨。隔壁是一家飯店，專賣特色啤酒魚。程建偉提議我們嘗一嘗。我說，這也不是什麼特色，我在司馬泊教書的時候，學校里門房大爺也會做。這麼一說，程建偉也就不覺得好奇了。他知道司馬泊屬於神頭鎮，那裡有魚場，還有全國聞名的虹鱒魚、金鱒魚以及中華鱘，於是說：“那就回去嚐嚐啤酒魚吧，省錢！”

我們都笑了起來。

中午時候，我們在一爿小吃街簡單地吃了些飯。竟然有小籠包和餛飩，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還有醋，而且是山西產的清徐陳醋。

我們順便點了一些當地特色食品，名字稱不來，味道說不來，感覺也一般。反正以後可以吹牛說來過陽朔，還吃過這裡的小吃，有這些就夠啦！

雨停了，雲彩居然開始散。太陽竟然出來了，這下我們立馬感覺到了熱浪撲面而來，就說：“還是剛才的天氣好。”也許老天爺聽到了，天兒又陰了起來，但沒有下雨。我們於是在這般好天氣中繼續逛。小街的面兒上溼漉漉的，大約是桂林這邊特有的氣候吧！商店都不大，大多賣特色產品，手工藝品多，銀器，木雕，紡織……一處小店裡有現場織圍巾的，說是壯族圍巾。我才想到我們是來到壯族自治區。織圍巾的是個小姑娘，十六七歲的樣子，手很熟練，我領著徐樂看了好大一會兒。

這邊走走，那邊逛逛，不知不覺又走了好多地方。一條河流從身邊流過，水清澈得要命。梁安早曾跟我提起過，說廣西這邊工業不發達，環境不用保護也很美。我以前以為他逗我，現在看了，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大家都累了，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向停車點走去。臨上車前，我們又買了些蔬菜。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向妻子兜售小金橘。看攤子，那是最後幾斤小金橘了，成色個頭都不怎麼好。不過她的要價也不高，後來還又便宜了些，但我們沒買。回來的路上，妻子好後悔，說，要是買了那些小金橘多好，她人老了，還得守到什麼時候呢？

一邊那個賣牛蛙的倒是下手很猛，她一手提起牛蛙，另一隻用剪刀“嚓”地一下將牛的肚子剪了，很麻利，但我們看得心驚膽戰，急忙走了。

陽朔的山水美在哪裡，我說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