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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刀,與本案有關(3)

由 春日芳蘭 發表于 人文2021-05-26
簡介徐警官說,電話找她好幾次了,讓她來派出所錄一下口供,可她一直沒來

人被打了派出所沒來錄口供怎麼辦

水果刀,與本案有關(3)

徐警官又問起了猛子老婆吳梅豔的事,對於她我知之甚少,只是草草應付了幾句。徐警官說,電話找她好幾次了,讓她來派出所錄一下口供,可她一直沒來。考慮到她男人被打成那個樣子,心裡邊一定很難受,一時可能無法接受,這點咱可以理解,但無論如何還是要正確面對的。這樣吧,你去跟她招呼一聲,讓她來一趟,你告訴她,非來不可,是脫不了的。說完徐警官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表,擱了筆,對我說,到時間了,先到這兒吧。

我起身,拉直衣領剛想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了那把小刀,於是又轉過身,近乎乞求地對徐警官說,徐警官,你看能不能先把那把水果刀還給我?

徐警官一臉肅冷,說,還沒結案,讓我怎麼給你啊?!

我說,請你放心,那真的只是一把水果刀,是我女朋友送給我的,我很珍重,一直都把它帶在身上,實話說,她最愛吃蘋果,在學校時我幾乎天天都給她削蘋果,從沒用它做過其他事情的,違法的事一點都不沾邊。

徐警官決然說道,你就不要羅嗦了,案子不結是不會還給你的。你也不想想,那樣一個兇殘的毆鬥場面,你還帶把刀子,能說得清楚嗎?

我瞪大了眼睛,據理力爭,那不就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嘛,我說過它是我女友送給我的,我很愛惜,所以天天把它放在衣兜裡。未了,我又反問一句,徐警官,你就沒談過戀愛嗎?你應該清楚那種感覺的!

徐警官穿了外套,邊往外走邊伸出胳膊,前後輕輕搖擺著,像在趕一隻亂刨亂啄的小雞,嘴裡說著,走吧,走吧,你急不急都沒用,萬一定你個持刀殺人罪看你還敢詐唬!

像被電流猛地擊中了,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站在那兒,我目光呆滯地望著徐警官,嘴唇翕動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猛子很有可能要成植物人了,醫生這樣斷言。像前幾次來看他一樣,猛子還是直挺挺躺在病床上,頭上纏滿了厚厚的繃帶,只露出一雙緊閉著的眼睛和兩個黑洞洞的鼻孔,氣息微弱,遊絲般從鼻孔裡進出著。猛子,猛子,你醒醒呀。

我撫摸著他還有些腫脹的手,俯下身喊著他。喊過幾遍後我就再也喊不出來了,極力剋制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哽咽潮水一般,一疊疊溢位來……

滿頭白髮的猛子爸走過來,摸娑著我的頭說,劉言啊,讓你也跟著受苦啦!

我感覺到那雙手異常粗礪,它在我頭上微微抖動著,很沉重,也很無奈。我擦了擦眼睛,起身望著老人,安慰說,大伯,公安那邊正在破案呢,會為我們討個公道的。

老人茫然地搖搖頭,眼睛望向了窗外。外面起風了,黧黑的樹枝東搖西擺地舞動著,發出噓噓的聲息,天很冷,陽光也被凍得一片蒼黃。老人嘆息一聲,低沉著聲音說,這不是天災,也並非人禍,都是命中註定的啊!聲音像一陣蒼涼的風倏然掠過,恍若隔世。我像是猛地被拋進了冥暗的冰窟裡,一種窒息的寒冷襲上來,渾身瑟瑟地抖著。

猛子爸說猛子的老婆在猛子出事的第二天就回了鄉下的孃家,說是她家裡人捎信來,說她娘病得厲害,像是沒了多大的活頭,必須要她回去一趟。這樣一去就再也沒回來,十多天一直不見蹤影。

我琢磨來琢磨去,決定還是去一趟四十多里地的吳梅豔家。

坐在破舊的汽車上,隨著陣陣顛簸,一串串問號冒上來,我陷在了一片混沌的思緒裡——出事的那天晚上,吳梅豔難道沒跟猛子一起嗎?如果沒在一起,那她又是怎樣知道自己的男人遭人毒打的呢?她又是在哪兒給我打的電話?打完電話後她又去了哪裡呢……

費了很大的周折終於在午後找到了吳梅豔的村子,又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了獨住山中的吳梅豔的家。

幾間的草房猥瑣地立在山根上,房頂塌陷得凹了進去,搖搖欲墜的樣子。越過低矮的圍牆很遠就能望見黑森森的門洞,門洞的一側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太太,跟前放著一個黑瓷盆,盆裡是個直挺挺的死雞,老太太正慢悠悠地褪著腌臢的雞毛。

走到老太太跟前,我把帶來的一包禮品放在了地上。老太太抬起頭,一雙渾濁深陷的眼睛望著我,問,是我閨女讓你帶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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