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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機的《赴洛道中作》追求對偶工練,反映了他悲苦孤寂的惆悵心理

由 關愛生活才會美好 發表于 人文2021-12-31
簡介赴洛道中作(選一首)——陸機遠遊越山川,山川修且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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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洛道中作(選一首)——陸機

遠遊越山川,山川修且廣。振策陟崇丘,案簪遵平莽。夕息抱影寐,朝祖銜思往。頓轡倚嵩巖,側聽悲風響。清露墜素輝,明月一何朗。撫枕不能寐,振衣獨長想。

陸機(261—303),字士衡,吳郡(今江蘇省吳縣)人,出身東吳勳臣世家,祖、父世為將相;文章冠世,伏膺儒術,功名利祿之心十分強烈。年二十而吳滅,閉門勤學十年,二十九歲時與弟陸雲赴洛陽。自司馬氏篡奪曹魏政權以來,權謀傾覆之風很盛,西晉王朝雖然一統天下,內部爭鬥卻始終未休,曾發生過後黨楊、賈專權、八王之亂等重大事件。

陸機的《赴洛道中作》追求對偶工練,反映了他悲苦孤寂的惆悵心理

陸機

當時,許多文人,熱中功名,趨附權貴,文學創作成了顯身揚名的手段或裝飾,張華、潘岳如此,陸機也不例外。

他自太康末年入洛,至太安二年被成都王司馬顆殺害,前後十四年浮沉宦海,結附楊駿、賈謐、趙王倫、成都王穎,曾作《答賈長淵詩》、《園葵詩》等頌美權貴,極盡逢迎誇飾之能事,史稱

“好遊權門”

“以進取獲譏”

,是毫不過分的。陸機的詩,一般地說,內容貧弱,格調不高,且多因襲摹擬;他在藝術上的成就,主要表現在修辭技巧的探索和錘鍊上,沈德潛說他

“詞旨敷淺,但工塗澤”

(《古詩源》),是頗中肯綮的。這種極力追求形式精美的作風,對南朝詩風影響很大。宋人輯有《陸士衡集》十卷。《赴洛道中作》二首(此選第二首)即是寫他赴洛途中的親身感受。

陸機的《赴洛道中作》追求對偶工練,反映了他悲苦孤寂的惆悵心理

陸機

開頭四句主要寫旅途所見之景,於景中暗寓羈旅之愁。“遠遊越山川,山川修且廣。”

從詩人家鄉吳郡炅縣華亭(今上海市松江)到洛陽,山重水複,迢迢幹裡,故以“

遠遊”

開篇;而所歷山川,又是

“修且廣”

的。“修”是從縱的方面極言其長,“廣”是從橫的方面極言其闊,寫

“山川”

之阻而強調

“修且廣”

,其中行旅的艱辛是可想而知的。接著,進一層寫旅途跋涉:

“振策陟崇丘,案轡遵平莽。”

“振策”與“案轡”是互文,講的都是驅馬而行。

“崇丘”

即高山,遇高山必由下而上行,故用“陟”(登)字;驅馬上山,人馬蹭瞪,故需

“振策”

(揮鞭),方能行進。

“平莽”

即平原,平步坦途,按轡任馬,即可順路前行,故用

“遵”

(循、沿)字。這兩句雖然還是寫景,但景,中已明顯透露出跋涉之苦了。

陸機的《赴洛道中作》追求對偶工練,反映了他悲苦孤寂的惆悵心理

“遠遊越山川,山川修且廣。”

“夕息抱影寐”

到末尾,則主要是抒情了,但也間雜最語。

“抱影寐”

極寫行旅的孤寂。

“銜思往”

的“思”是悲的意思,

“銜思”

就是含悲,指心情的悽楚哀傷。

“頓黌”

即駐馬,意為歇息。

“嵩巖”

,高巖。在高險的山岩歇腳,聽見風聲都覺得悲涼。風聲是自然現象,本身並無悲喜之情,說“風”有“悲”,那是詩人悲苦心理的一種主觀感受。

“素輝”

指月光,在月光普照下,夜露晶瑩生輝,更顯出夜月的清朗。

“清露墜素輝,明月一何朗”

二句,把月夜:導得清幽淨爽,歷來為人稱賞。因為人“不能寐”,故有“撫枕”之舉。“振衣”是穿衣前的一種通常習慣,這裡實指穿衣。“長想”即遐思。詩人這些舉動,形象地反映出他的內心世界的不平靜。

陸機的《赴洛道中作》追求對偶工練,反映了他悲苦孤寂的惆悵心理

“清露墜素輝,明月一何朗”

陸機出身東吳望族,又是將相門第之子,正當

“行成名立”

之時,他抱有

“力可扛鼎志幹雲”

的氣概,憧懾著

“高冠素帶煥翩紛”

(《百年歌》)的仕宦生涯;然而,他賴以發展的根基崩潰了,成了亡國孑遺,此次去洛陽,既有亡國之痛,又有改奉新朝之苦,前途如何,一切都尚難預料。他把自己比作

“亶壹孤獸”、“嚶嚶思鳥”

;(《赴洛二首》),大有

“世網嬰我身”

(本詩第一首)的不祥預兆。

這八句詩正反映了他當時政治上這種悲苦孤寂的惆悵心理和進退失據的矛盾心情。細讀陸機這首詩,就發現它在藝術上有幾個明顯的特點:首先,是情景交融。

詩中的景物描寫,都是經過精心選擇的,且與詩人哀傷之情極為協調,故能產生景中寓情、情景交融的藝術效果。

陸機的《赴洛道中作》追求對偶工練,反映了他悲苦孤寂的惆悵心理

“嚶嚶思鳥”

其次,在詩的修辭上追求對偶工練,更是本詩的明顯特色。

對於這種藝術實踐和探索,陸機是極盡慘儋經營的匠心的,這正是他在詩歌藝術上的主要貢獻。臧榮緒《晉書》稱其

“天才綺練”

(《文選●文賦》李善注引);《續文章志》稱其

“工而縟”

(《世說新語●文學》注引),說的就是這一點。這首詩總共十二句,其中多用排偶,有四句對偶尤為工麗:

振策陟崇丘,案轡遵平莽。夕息抱影寐,朝徂銜思往。

相對的兩句,不但句子的語法結構相同,而且在詞義上儘可能形成鮮明對照,如“平莽”對“崇丘”,“朝”對“夕”等。這樣,能在詩的修辭上造成一種整練工麗之美,並透過這種比襯去引發詩的感興和意趣。詩的對偶句法,古已有之,建安詩人的作品中更不乏先例,到西晉太康之世,這種排偶之風則是更盛了,其中,尤以陸機為最突出。在當時,他確是把整練當作一種美學理想,自覺地去追求的。

陸機的《赴洛道中作》追求對偶工練,反映了他悲苦孤寂的惆悵心理

再次,是“頂真”法的運用。

所謂頂真,就是用前句的結尾作為後句的起頭,如本詩開頭兩句就是:

“遠遊越山川,山川修且廣。”

這種修辭方法,在陸機詩中頗為常見,如:

“驅馬陟陰山,山高馬不前。”

(《飲馬長城窟行》)

“與子隔蕭牆,蕭牆阻且長。”

(《贈尚書郎顧彥先》)等。在漢魏文人詩中,頂真並不多見,只有曹植《贈白馬王彪》是少見的例子。其實,頂真一法當源於樂府民歌,陸機喜用頂真,說明他在學習樂府民歌上是下過功夫的。這種修辭方法,實為語言音響機能的巧妙運用,它能形成綜錯復疊的節奏,產生一種往復詠歎的抒情效果。

陸機的《赴洛道中作》追求對偶工練,反映了他悲苦孤寂的惆悵心理

曹植《贈白馬王彪》

陸機的詩亦有明顯的不足。

由於過於在語言上刻意求工,勢必造成

“深而蕪”

(孫綽評語,見《世說新語●文學》)的毛病,所謂

“思能入巧,而不制繁”

(《文心雕龍●才略》),也是指此而言。這種語言繁蕪與內容貧弱的矛盾,乃是陸機詩歌創作的根本弱點,即如本詩,亦同樣給人蕪累之感。

我是“關愛生活才會美好”,執筆走天涯,與大家一起分享、瞭解中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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