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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穆之的去世,對劉裕的影響有多大

由 刻苦的詩詩 發表于 人文2021-12-30
簡介最後,劉裕任命第二子、年方十二歲的劉義真為安西將軍、都督關中,手下配備王修為長史,王鎮惡為司馬,沈田子、毛德祖為中兵參軍,傅弘之為雍州治中從事史

黃口小兒為什麼叫黃口

引言

劉穆之的去世,對劉裕也是一個重大損失。這一點,可以從後來劉裕對他的深切懷念中看得出來。數年後,劉裕已經成為劉宋王朝的開國之君,他多次對人說起:“穆之若還在,當助我理天下。”他甚至還說過“穆之死,人輕易我”這樣傷感的話。而在劉裕登基後封賞(包括追封)的佐命功臣裡,劉穆之排名最前,食邑最多,可見他做出的貢獻,對於劉宋立國具有不言而喻的重要性。

為了彌補劉穆之去世帶來的損失,尤其是後方政局不穩的威脅,劉裕決定即刻東歸,同時任命劉穆之的副手,徐羨之代替他的位置。當時留守建康的官員裡,有能力和資歷頂替劉穆之的其實只有王弘、徐羨之和張邵三個人。

王弘門第最高,起初劉裕也考慮過讓他接任,但此人兩年前才正式投靠劉裕,忠誠度如何尚不清楚;張邵最富聰明智識,可劉裕感覺張邵這個人有點聰明過了頭,頗有點類似曹操身邊的楊修,自己心裡想什麼他都知道,不如寡言少語,喜怒不形於色的徐羨之可靠。其實就連這一點,張邵也早就料到了。

劉穆之的去世,對劉裕的影響有多大

劉穆之剛剛去世之時,留守百官十分惶恐,想馬上發詔書任命徐羨之接班,但張邵卻阻攔道:“這個位子遲早是徐羨之的,但在這件事上,世子不宜專斷,還是要諮詢一下北邊的意見才好。”當時在建康主政的,名義上是劉裕的世子劉義符,但在這一重大的人事任命上,張邵建議劉義符不要著急擅自做決定,還是得等你老爸點頭後才行。

於是直到劉裕從長安發來書信,點名叫徐羨之接班,劉義符才頒佈命令說,以後朝廷和太尉府裡的事情,都交給徐司馬來處理。而徐羨之剛剛上任,也不敢過於擅權,大事小情都派人向劉裕彙報。所以劉穆之去世後的這段時間,實際上完全是劉裕在外遙控建康的政局。從劉穆之的去世中,得到好處的,除了徐羨之,還有謝晦。

雖然他是劉穆之推薦給劉裕的人才,但劉穆之在世時始終壓制他,不讓他升官。因為這個人聰明是聰明,但喜歡賣弄聰明。劉穆之派人前來向劉裕彙報工作、謝晦老在旁邊挑毛揀刺,惹得劉穆之大怒,罵謝晦說有膽子你就不要回來!所以聽說劉穆之死了,謝晦暗喜於心,不久就被劉裕任命為從事中郎。收到劉穆之喪問後,劉裕決定次月便啟程東歸。

劉穆之的去世,對劉裕的影響有多大

但回去之前,還要先解決關中派何人留守的大問題。最後,劉裕任命第二子、年方十二歲的劉義真為安西將軍、都督關中,手下配備王修為長史,王鎮惡為司馬,沈田子、毛德祖為中兵參軍,傅弘之為雍州治中從事史。顯然,劉義真只是名義上的統帥,實際事務全得靠王修、王鎮惡、沈田子諸人輔佐。

王修這個人此前籍籍無名,正史中亦無傳記,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籍貫京兆,大概是個本地人,任命他為長史這個文官,可能是想利用他在當地的影響力和對關中的熟悉情況,因為劉裕帶來的這些兵將,都是南方人,對關中的政情、民情,是兩眼一抹黑。任命王鎮惡為司馬也是出於同樣的想法,因為關中人向來敬重王猛。而如果要想長久保有關中,就得想辦法取得當地大族百姓的支援才行。

臨行前,劉裕最後一次參觀了長安的名勝古蹟。在鄭鮮之的陪同下,他遊覽了漢代未央宮、秦代阿房宮的遺址。幾百年前的壯麗宮榭,如今只剩下傾頹的牆壁、光禿的臺基和大火焚燒後的斑駁殘跡。劉裕觀之動容,不勝感慨,一路上問了鄭鮮之許多有關秦漢興亡的問題。鄭鮮之一一做答,尤其以賈誼的名篇《過秦論》中的觀點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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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聽後,說道:“到秦王子嬰之時,秦國的滅亡,已是不可避免了。可我看秦始皇這個人的智慧,足以明辯是非,為何他晩年所任非人呢?”鄭鮮之道:“那些奸佞之人所說的話,聽上去卻都是忠信之語。凡是能跟皇帝說上話的人,那都是人精。秦始皇只不過是個一般人,自然難以判斷,誰是忠臣,誰是奸臣。”說著說著,二人又信馬由韁來到了渭水之濱。

相傳這裡正是姜子牙直鉤垂釣之處,所以劉裕感慨道:“如今天下還會有姜太公這樣的賢人嗎?”鄭鮮之又應道:“當年葉公好龍,而真龍現身;燕昭王千金求馬骨,而千里馬自至。明公您既虛心待士,又何患海內無人呢?”以上這些對話顯示,如今劉裕已經儼然以帝王自居,考慮的都是如何吸取前代教訓,從而使王朝長治久安的道理。

而帝王之術,首重御下之道。劉裕知道現在帝位已是唾手可得,然而自己年事已高,諸子年幼,未來如何擇取賢良、忠臣以為輔佐,就顯得尤為重要了。實際上,這個問題也是劉裕晚年不斷思考的課題十二月初三,劉裕統大軍啟程東還。出發前,營門前聚集了許多父老百姓,他們聽說劉裕即將東歸,都流涕勸阻,說我們這些晉室遺民,不沾王化已有百年,如今剛剛才看到王師的衣冠,還沒來得及慶賀,就聽說你們要走了!

劉穆之的去世,對劉裕的影響有多大

長安十陵是你劉家的墳墓,咸陽宮殿是你劉家的房舍,你離開這兒,還要去哪裡啊?劉裕聽了,心中十分不忍。他拉住二子義真的手,對父老百姓道:“我劉裕受朝廷命令,不能私自擅留。各位鄉親父老懷念故國,不忘王化之心,我十分感佩。現留次子在此和文武能臣共鎮此境,還請諸位多多支援!”而事實是:聽說劉裕走了,雍州氏豪徐駭奴等率領三萬部眾,立刻投降了北魏。

次月,又有秦雍百姓千餘家,投奔北魏而去。隨後,降魏的百姓越來越多,不久就達到了數萬戶。與此同時,夏王赫連勃勃得到劉裕東歸的訊息,十分興奮。他立刻把自己的狗頭軍師王買德找來,說自己想要進取長安,有什麼好的征伐策略,快快道來。

王買德道:“劉裕滅秦,是所謂的以亂平亂,對三秦百姓沒有什麼德政可言。關中形勝之地,劉裕卻以弱才小兒守之,絕非經遠之長策。他之所以匆匆而返,是為了要早日篡晉的緣故,今後數年,必無暇於中原。我們掠取關中,正當其時。依微臣看來,青泥、上洛兩地,乃南北交通之衝要,可以派遊兵前去斷其歸路;然後再堵塞潼關、崤陝(今崤山陝縣一帶)穀道,扼其水陸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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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再傳檄三輔,施以威德,則劉義真這個黃口小兒,將困守空城、逃竄無所,一旬之內,必面縛請降!”潼關、崤陝一線自不必說,青泥、上洛兩地則是由荊州越秦嶺、武關直抵關中的必由之路。劉裕伐秦之時,沈田子的第五路軍,走的正是這條路線,而其他四路主力走的則是潼關一線。這兩條路線一旦堵死,就成了關門打狗、甕中捉鱉之勢,任你多大本事,也是插翅難逃。

所以赫連勃勃毫不猶豫,立刻採用了王買德的建議,派三子赫連昌率兵趨潼關;王買德統遊軍屯青泥;長子赫連璝率騎兵兩萬,進攻長安;自己則親統大軍,以為後繼。劉裕離開長安還不到兩月,關中的局勢已是兇險萬分!義熙十四年(公元418年)正月,在凜冽的寒風中,匈奴人的鐵騎抵達了渭水之北,關中民眾投降者絡繹不絕。

鎮守長安的劉義真聞報,急忙把手下兩個最能打的將領王鎮惡和沈田子派出去禦敵。沈、王二人各領一軍,理論上應該互為犄角。沈田子首先遇到了赫連璝的部隊,發現匈奴人軍勢強盛,於是一邊退守劉回堡,一邊向王鎮惡請援。王鎮惡大概以少勝多慣了,覺得沈田子大驚小怪,說主公把十歲小兒託付給我等,咱們應該竭力輔佐,你沈田子畏敵如虎擁兵不進,那還怎麼剿平賊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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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把這話傳給了沈田子,沈田子火冒三丈,當即決定用計除掉王鎮惡。原來,沈、王二人久已不和。在平定關中的戰役中,兩人各立奇勳,沈田子自以為青泥大捷的功勞,一點兒不比王鎮惡攻克長安的功勞小,況且要不是受到弟弟林子的勸阻,沈田子覺得,自己就把長安城拿下來了,所以對王鎮惡一直不大服氣。

事後劉裕論功行賞,王鎮惡由三品龍驤將軍升為徵虜將軍,而沈田子則以四品振武將軍升為龍驤將軍,比王鎮惡低了兩位。繼而兩人輔佐劉義真鎮守關中,王鎮惡為司馬,沈田子則為中兵參軍,仍比王鎮惡低一級,他的心中就更加憤憤不平了。於是在劉裕臨行前,沈田子拉著傅弘之去找劉裕告狀,說王鎮惡祖上是關中人,太尉您對他還是不要過於信任。

劉裕知道王鎮惡胸無遠志,但這個人自負才能、貪財好利,有時會自行其是。例如上次討伐司馬休之,王鎮惡遊軍在外不與劉裕匯合,而去私自抄掠蠻族,事後雖然靠著口才狡辯,躲過了劉裕的責罰,但也給劉裕留下了惡劣印象。於是劉裕對沈田子說道:“如今我留給你文武將士精兵一萬,他王鎮惡若有不軌,那就是自取滅亡。所謂‘猛獸不如群狐’,你們十幾個人加起來,難道還怕他一個王鎮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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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了劉裕這句話,沈田子已經對王鎮惡動了殺心。這次他出言不遜,沈田子更欲除之而後快。不過,王鎮惡雖然指責沈田子畏敵不進,但他還是帶著人馬前來增援了。殊不知這正好給了沈田子下手的機會。不久,軍中傳出了一則謠言,說王鎮惡想要殺光所有南方將士,然後送劉義真出境,自己佔據關中謀反。我高度懷疑,沈田子便是這則謠言的始作俑者。

這一天正是正月十五,沈田子藉口說商議軍務,將王鎮惡邀請到了傅弘之帳中。事先他早已在幕後埋伏了壯士,然後效仿劉裕詐殺諸葛長民的伎倆,趁兩人密談之時,喝令手下閃出,當場便將王鎮惡斬於幕下!王鎮惡人頭落地,倒嚇壞了傅弘之。他雖然也對王鎮惡有意見,但事先很可能並不知道,沈田子便要痛下殺手。驚慌失措的傅弘之逃回長安,將沈田子殺王鎮惡一事,告訴了劉義真和長史王修。

這兩人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馬上全軍戒嚴,頂盔貫甲地登上了城樓。這時,沈田子帶著幾十人也回到了城下。他衝王修喊話說王鎮惡謀反,所以自己才殺了他。但這時王修已經誰都不敢相信了,他索性放沈田子進來,不容分說將其擒住,然後以擅自殺害大臣的罪名,將沈田子也砍了腦袋。沈田子和王鎮惡這一對冤家,就這樣稀裡糊塗地,在同一天攜手赴了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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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王修任命毛修之頂替王鎮惡的位置,又派傅弘之統軍進討赫連璝。幸虧傅弘之頗為爭氣,以五千人馬兩次打敗赫連璝的二萬騎兵,暫時緩解了關中的危局。這時,劉裕已經由水路回到了大本營彭城。沈田子殺王鎮惡的訊息傳來,劉裕錯愕之餘,只好想辦法掩飾這一不光彩的內部鬥爭。

於是上表說沈田子“忽發狂易”,得了精神病,王鎮惡不幸被害,應予追封褒獎;至於沈田子麼,精神病殺人也是白殺,反正他已經死了,也就不予追究了吧。劉裕很快便將遠在關中發生的這起不幸事件,拋在了腦後,因為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幹。六月,劉裕在彭城終於接受了相國、宋公和九錫之禮的詔命。

按照授命典策的說法,這是大晉天子效法古代聖王封土建國、冊立諸侯的傳統,既是獎賞劉裕的蓋世功業,也是叫他永為藩屏協輔皇家。這意味著,宋國作為一個諸侯國級別的政治實體,從此出現在了東晉的國土之上,它擁有自己獨立的政府、軍隊和官僚體系,像一個初生的嬰兒般,吸吮著母體東晉的乳汁野蠻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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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再耐心地等上幾年,宋國便可以經由禪讓的程式名正言順、順理成章地從晉國的手裡接過象徵天命的璽綬,成為這片土地上新的最高統治者,而劉裕便是這個新王朝的開國帝王。隨後,宋公劉裕頒佈了他的第一道命令,大赦國中殊死以下,凡寡孤獨不能自存者,每人賜粟五斛。

又任命太尉軍諮祭酒孔靖為宋國尚書令,左長史王弘為宋國尚書僕射,負責文武百官的選用;以從事中郎傅亮、蔡廓為侍中,謝晦為右衛將軍,右長史鄭鮮之為奉常,行參軍殿景仁為秘書郎;其餘百官皆依照晉朝的制度設職選任。這年的九月初九,時值重陽佳節,劉裕在城外的戲馬臺,大宴群臣併為辭官東歸的孔靖送行。

彭城是西楚王項羽的舊都,城南三里有高十仞、廣袤百步的高臺,相傳是當年項羽戲馬練兵之處。今日臺上高朋滿座、名士雲集,大家陪著宋公劉裕喝酒賞菊、拍馬溜鬚,自有一番君臣融洽、歌舞昇平的治世氣象。孔靖是劉裕的老相識,早在劉裕當年討伐孫恩之時,兩人就私交甚厚,但這個人名望雖高,卻生性不愛做官,朝廷屢次授官他都辭讓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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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劉裕本來想讓他擔任宋國尚書令,但他仍以年老為由堅決推辭,執意南歸。這種視官位如草芥的行為,在當時被奉為清高,是時人推崇讚美的賢士品質。所以這次劉裕置酒高會,一來慶祝佳節,二來也是給他送行。按照傳統,這種聚會免不了要吟詩作賦、附庸風雅。劉裕這幾年,沒事經常跟知識分子混在一起,自覺品位也上升了不少,席間忽然來了興致、宣佈要親自賦詩一首。

臺上在座的都是江左一流的文化精英,劉裕此舉無異於班門弄斧,搞得不好很有貽笑大方的風險。一旁的謝晦見狀,道聲鄙人不才,願替宋公執筆。劉裕欣然應允,於是謝晦寫道:先蕩臨淄穢,卻清河洛塵。華陽有逸驥,桃林無伏輪。前面兩句好理解,是說在劉裕的英明領導下,先是滅掉了南燕,又掃清了後秦。

結語

後面兩句則用了個典故:當年周武王滅掉商紂王后,便縱馬於華山之陽,放牛於桃林之野,宣佈以後天下太平,再也用不著戰馬和拉車的牛了。謝晦是用這個典故,拍劉裕的馬屁,說當今正如武王之世,河晏海清,四海昇平。既然領導帶了頭,接下來就好辦了。一眾名士如王弘、王曇首、謝瞻、謝靈運紛紛舞文弄墨,秀起了才華。最後,謝瞻的詩作,被眾人評為最佳。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中,戲馬臺之會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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