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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南女匪頭子趙嬤嬤罪惡的一生及東八里巷慘案

由 老慎談社會歷史 發表于 人文2021-12-27
簡介官軍才走到半路,趙嬤嬤的匪徒已經打開了東八里巷,開始屠村了

甲不離身刀槍不入是什麼意思

趙嬤嬤與東八里巷慘案

趙嬤嬤,女,真名不詳。清光緒七年生於江蘇省宿遷縣渡日莊馮姓家。因家貧,自幼飽受飢寒之苦,及笄後嫁夫王德山。王德山病故以後,她於21歲時改嫁沭陽縣墩上莊土匪趙登山,並隨夫改姓,自稱“趙嬤嬤”。

趙馮氏潛心習武,20來歲時已練成“雙槍百步穿葉”的好槍法,學會了騎烈馬和擒拿抓打等各路功夫。更養成了兇暴殘忍的性格,她還把自己跟趙登山生的一子三女都帶成了土匪,成了土匪世家,舉家在蘇北、魯南為非作歹,臭名遠揚。

民國10年農曆5月26日,趙某某冒酷暑,率領匪徒襲劫西八里巷村,一次就綁架人質11名,並打死有關事主10多人;在沈馬莊綁架人質10多人;在盧官莊和卞家澇坡等地大肆搶掠。官軍聞訊來剿匪,她竟敢率匪徒與官軍交火,氣焰十分囂張。

民國11年,因土匪內部分贓不均,趙登山和兒子趙遁被同夥打死,。趙嬤嬤嚇得帶著三個女兒逃到邵家店潛居。不久,她將長女趙琴許配給當地土匪頭子高強為妻。從此,她又夥同女婿再度為匪。當年臘月,高強被官軍打死,41歲的趙嬤嬤便做了400多匪眾的頭目。

趙嬤嬤當了匪首以後,決心要大幹一番,她派人到處貼告示,聲稱什麼:“二混三,沒事幹,到我這裡玩一玩”,以吃喝玩樂為誘餌,拉人入夥。

趙嬤嬤還以老師的身份,將女匪徒與男匪徒分編,實行男女分隊。她身邊的4名女衛士稱她為“乾孃”,貼身伺候她,平時雙槍不離身,行動時騎馬,與眾匪不同。

趙嬤嬤夥匪勢眾,活動頻繁,當地老百姓談之色變,婦女們甚至用她的名字嚇唬哭鬧中的小孩子。

民國初年,郯城縣東北部的東八里巷村,是周圍五六個村抗匪組織“聯莊會”首村,有300多戶,近1200人口,村裡又有經過訓練的100多名大刀會會員。他們不但坐家抗匪自保,有時還出擊“清鄉”,打擊土匪,外村有許多人為躲避匪禍也躲到該村,這樣東八里巷就成了土匪們的眼中釘。趙嬤嬤為此也早就發狠,要收拾東八里巷,殺雞給猴看。

民國12年農曆六月初的一天,東八里巷附近的大琅琳子村抓到趙嬤嬤手下的兩名匪徒,因自己不敢處置,便上交東八里巷村扣押。當趙嬤嬤聞報要求放人時,被東八里巷村主王廷茂斷然拒絕。

這下捅了馬蜂窩,趙嬤嬤於6月17日,率領手下幾百名匪徒,氣勢洶洶地攻打東八里巷村。可打了一陣子,邊兒也靠不上,趙嬤嬤看這塊兒骨頭啃不動,便發起火來。“退兵”之後,她親自出馬,找到另外兩個匪首徐大鼻子和竇爾敦,許以“好處”,請他們協助攻打東八里巷。

遠在百里之外的徐、竇兩股匪幫迅速向東八里巷撲來。到了6月19日中午,三股匪徒在距東八里巷4公里路的店頭村匯合,於下午2點左右,便從四面四面包圍了東八里巷村。此時的趙嬤嬤腰插雙槍,騎高頭大馬,在閨女和幹閨女們護衛下,親臨前線督戰。

三天前曾打敗過趙嬤嬤的東八里巷人並不知道她又調來了六七百的幫兇,大刀會會員們率先拉開圍門,揮動大刀衝向匪群。匪徒們見狀,略一後退,便用火槍還擊,密集的子彈登時把朱世奎等10多人打倒在地,活著的大刀會會員這才知道自己雖然喝了“符水”,但也不是“刀槍不入”的金身,便掉頭跑回圩裡,關上大門。

村主王廷茂為穩住人心,立刻重新佈置守村事宜,村民們有的抬出火炮對著圩子大門安好,裝足藥砂,準備迎面轟擊進門的土匪。有的朝圍牆上搬運石塊磚頭,準備砸爬牆的土匪,年輕力壯者,則上了圍牆,個人手持器械,嚴陣以待。

東八里巷人擺兵佈陣,土匪在外窺測動靜,趙嬤嬤碰過該村的釘子,決定放過難吃的大圩子,先打西北角的小圩子。

四點多鐘小圩子被土匪開啟,匪徒們燒殺一陣,又於黃昏攻打大圍子。為了給嘍羅們鼓勁兒,趙嬤嬤、徐大鼻子、竇二墩三個匪首親臨牆外,指揮夜戰,匪徒們鳴槍吶喊,舉火把、架梯子,但圍牆又高又厚,守牆人以死相拼,打了一夜也沒能上牆。

次日早晨,匪徒們撤回店頭村,吃完早飯重新圍村。心狠手辣的趙嬤嬤從夜戰受挫中接受了教訓,派人從鄰村抓來幾十人,讓他們帶著钁頭刨東八里巷村的圍牆。

守牆的東八里巷人一看,發了急,用石頭拼命地往下砸,刨牆的人不敢上前,而匪徒在後邊以刀槍相逼,又不得不舉起钁頭朝前湧。臨近中午時,村東北角的圍牆終於被刨塌,丈餘高的圍牆轟然倒了一大片,出現三丈來寬的缺口,土匪趁勢湧進了村子。

因為匪首趙嬤嬤事先有斬草除根的指示,所以匪徒們進村之後個個窮兇極惡,早先被扣押的那兩名匪徒被團伙救出之後就像紅了眼的吃人野獸,極力煽動同夥逢人就殺、見屋就燒。匪徒們把年輕人捆在樹上,用刀子零割,或綁到窗欞上澆煤油燒身,把老年人綁在牛車上燒死,把婦女扒光了衣服用刀開膛。有的匪徒連嬰兒也不放過,扯起胳膊腿摔得腦漿迸裂。

為了防止漏殺,趙嬤嬤還下令在四面圩門裡安上鍘刀,專鍘那些向外逃命的人,就這樣不到半天時間,全村就成了屍山血海。本次屠殺有19戶被殺絕,本村500多人和外村200多人被殺,在殺人的同時,匪徒們放火燒房屋1200多間。撤離時,匪徒又搶走牛驢等牲口400多頭。

東八里巷慘案發生後第2天,駐郯城的官軍才聞訊前來剿匪,但土匪也不知去向,他們未抓到一個匪徒,於是除留一個營進駐店頭村“鎮匪”外,其餘官軍仍回郯城。

官軍為什麼姍姍來遲呢?

當土匪逼近東八里巷村時,該村在地裡幹活的人見勢不好,有的便火速跑向郯城找官軍報告。山東第五混成旅九團團長戴春成接報以後,一面下令集合隊伍,準備出發,一面打電話向臨沂駐軍旅部請示。但旅部接電話的人回話說,“旅長有事,請稍後”,哪知道這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

其實,戴團長打報告時,臨沂這位旅長——陸軍少將李森正在打牌。此人一向不理軍務,對本部駐區沂州的匪情,一貫熟視無睹,為了自己玩得痛快,甚至給手下人規定:在他會客、打牌和姨太太一起吃飯,這三種情況下,什麼事情都不能向他報告。他不僅因打牌貽誤了軍機,而且當東八里巷村求救的朱世選和張世林兩人直接找到他時,他卻用“天太熱,難行軍”和“軍餉已經幾個月沒發了”等為託辭,想借機敲竹槓,撈油水。就這樣,等郯城駐軍接到他的命令出發時已經為時已晚。官軍才走到半路,趙嬤嬤的匪徒已經打開了東八里巷,開始屠村了。

東八里巷村遭土匪血洗的訊息駭人聽聞,土匪的兇殘暴行在社會上激起極大憤慨,而官軍的不及時救援更引起知情者多方譴責。於是,倖存的東八里巷人由士紳武翰柏牽頭,聯合若干鄰村鄉親組成“郯城縣民眾代表團”,趕到濟南申冤告狀。在濟南的東八里巷人王志恩,以及在濟南的郯城、臨沂等縣同鄉會,和濟南各界有正義感人士也都紛紛聲援武翰柏的訴訟,他們一致向山東省當局呼籲。此時,已長期因病住北京的山東省省長熊炳琦和省軍務督理鄭士琦兩個人在輿論壓力下表面上答覆受理此事,卻始終不見行動。

“二琦”的推託,激起濟南各界的公憤,不久訊息傳到北京,又引起臨沂人、《道心報》主編張耀遠的關注。出於對土匪和官府的義憤,特別是對家鄉父老的同情,他在《道心報》上發表了報道東八里巷慘案的文章。張耀遠還親自撰寫社論,在報紙頭版頭條發表,社論的標題是“山東盜匪如毛”,副標題是“魯南幾乎淨土,軍政大員熟視無睹”。

報紙對山東時局切中要害的抨擊,使濟南一時輿論然。“二琦”這才慌了手腳,立即電令臨沂駐軍旅長李森出兵剿匪。電文措辭嚴厲,並有“秦或匪首就地正法”、“若翫忽職守,撤職查辦”等語。李森接到電報以後,因怕丟官而驚慌失措,立即命令下屬官軍和臨沂、郯城、費縣等的縣警備隊以及地方民團全部出動,共同剿匪。

在眾多官軍的追剿下,趙嬤嬤等匪徒東奔西逃,成了過街老鼠。但這個匪婆十分狡猾,當她在臨沂城南某地被官軍包圍的時候,她又用8000塊銀元向李森部下的教練官耿某行賄,要他用這筆錢疏通旅長李森和部下士兵,順便也給各縣警備隊分點甜頭。這一招果然湊效,得了便宜的官軍和縣警衛隊真的網開一面,讓趙嬤嬤的匪幫數百之眾逃出了包圍圈。

官軍齊營長手下的一營人則因為沒得到“甜頭”而大為惱火,他們向得了趙嬤嬤賄金的官軍動了機關槍,自相殘殺,使官軍傷300多人,毀掉機關槍一挺、鋼炮一門。趙嬤嬤卻趁機遣散了自己的匪眾,最後只留下自己的女兒和最貼心的乾兒子、幹閨女幾個人,化妝潛逃。

擒賊擒王,抓不到趙嬤嬤,李森就無法向上級交代。於是他決定對已經難用大兵追剿的趙嬤嬤實行暗中緝捕。

此時,趙嬤嬤一夥兒跑到威海衛,住在一家小旅館裡,準備坐船去大連,再下關東。但因盤纏已不多,他叫乾兒子闞某回家拿錢,闞回家後,受家人開導,向郯城駐軍徐營長報告了趙嬤嬤的去處。機密迅速飛報給臨沂和濟南,省當局的緝捕隊立即分乘兩輛汽車撲向威海衛,不過早在他們到達之前,先行一步的臨沂警備大隊長史九庚已帶人將趙嬤嬤擒獲。

趙嬤嬤被押到臨沂後,在鐵證如山的罪惡面前無法抵賴,被判為死罪。

民國13年五月初四,也就是端午節的前一天,趙嬤嬤被綁赴臨沂城東南金雀山法場行刑。這訊息轟動了古城沂州,43歲的趙嬤嬤背插亡命旗、坐在獨輪車上游街示眾後,午時三刻,大刀飛處,她身首斷裂、橫屍沙灘。和她同時被處決的還有她的長女、三女,以及另一個土匪頭子王玉蘭。

趙嬤嬤被斬首之日,東八里巷人派代表到臨沂要回了趙嬤嬤和她兩個女兒的3顆人頭,用熱銅油炸成“炭球”,吊在高杆上示眾多日,以洩心中之恨。同時,為了永世記住這血海深仇,經武翰柏提議,在村中建造一座廟堂,取名“冤枉廟”。武翰柏為該廟題詩,詩文鐫刻在廟堂前簷下的水磨磚上:

廣霄何寥廓?

大暮安可晨!

人生有返歲,

我行無歸年。

昔居四民宅,

今託萬鬼鄰;

昔為七尺軀,

今成灰與塵。

金玉素所珮,

鴻毛今不振。

作者:原臨沭政協時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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