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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話難聽、忠言逆耳,清廷為何對赫德、威妥瑪的勸告置若罔聞?

由 滿樓書屋 發表于 人文2021-12-18
簡介文末,“二友”還提出了具體建議,如“水陸舟車、工織器具、寄信電機、銀錢式樣、軍火兵法”等項都應及時辦起,這樣即有利於中國,也有益於外邦,“內地從此容易治平,外國民人來往通商,常行居住,易得保全,各國亦可無慮

才薄智淺怎敢

作者:金滿樓

話說清廷在第一次鴉片戰爭、第二次鴉片戰爭中連吃了兩次大敗仗後,洋人的腰桿子也硬了,也敢於對清廷說三道四、充當洋師傅了。

這不,在同治初年時,總理衙門相繼收到兩位老外的上書,一名《局外旁觀論》,一名《新議論略》,作者都是英國人,前為總稅務司赫德,後為署理英國駐華公使威妥瑪。

就這樣,來了也不能不收啊,交上去後,隨即奉上諭交各省督撫詳加討論,由此在內外大臣們的一場軒然大波。

首先,湖廣總督官文回奏痛斥其指手畫腳,“包藏禍心”;接著江西巡撫劉坤一嚴重表態,稱“斷不可從其所請”;兩廣總督瑞麟及廣東巡撫蔣益澧則合奏說:“自強之道,不待外求”,祖宗之法不能變,洋人教導聽不得!

當時,正在辦理福州船政局的閩浙總督左宗棠不好明言反對變法與洋務,只說西方造船術確實了得,但洋槍就未必見佳,至於那些電報玩意兒,“奇巧之器”,華而不實,“美觀而不適用”。

真話難聽、忠言逆耳,清廷為何對赫德、威妥瑪的勸告置若罔聞?

按說,這些都是打過太平軍、見過大場面、既非保守也不頑固的高階官員,究竟這兩老外說了什麼,以至惹得他們如此火冒三丈呢?

原來,為說明問題的嚴重性,兩位友人很是渲染了中國的種種問題與弊端,並奉勸清廷在新時期下應該如何如何。

用八個字來總結的話,就是“內改政治,外篤友誼”,而具體又有以下幾個層次:

首先,“二友”批評中國一向以天朝自居,不肯與外邦平等相處,“居官者初視洋人以夷,待之如狗”。因處理對外關係不當,以致糾紛四起,屢屢失和,釀成戰端;而其背後的原因呢,實則“智淺而欲輕人,力弱而欲伏人。”

其次,“二友”批評中國官場腐敗,社會潰爛:官員則“盡職者少,營私者多”;財政則“取於民者多,上輸於國者少”;軍隊則“拉弓舉石,只講架式,股肱怠惰,止得養鳥消遣”,“兵勇之數,動稱千百萬,按名排點,實屬老弱愚蠢,充數一成而已”;士人們則“書籍非不熟讀,詩文非不精通,使之出仕而於人所應曉之事,問之輒不能答”。

真話難聽、忠言逆耳,清廷為何對赫德、威妥瑪的勸告置若罔聞?

什麼意思?這就是說,清廷無論文武,不分上下,全部一塌糊塗,“執法者惟利是視,理財者自便身家;在上即有所見,亦如無見;遠情不能上達,上令不能遠行。”長此以往,以致“最馴順之百姓”,也“處處不服變亂。”

其三,“二友”警告中國,“英法俄美各國,以其五百年前與千年以前相比,五百年景況較前甚強;以目今與五百年前相比,則目今較五百年前愈強。”反觀中國,“悉如一年之中,四季轉環,考其興衰始終,皆同一律”。

如今,“英國已在緬甸,離雲南不遠;法國已在安南,離廣西不遠”;俄國與中國萬里連疆,“可慮者不在各國有無侵佔之心,而在各處有易侵佔之勢。”

如不急圖改變,恐怕“數年之內,必為萬國之役”,一旦真的不幸,“試問將來中華天下,仍能一統自主,抑或不免分屬諸邦?”

其四,情況既已如此危急,那中國應該怎麼辦?

真話難聽、忠言逆耳,清廷為何對赫德、威妥瑪的勸告置若罔聞?

“二友”認為,“中國自主之要,一在借法興利除弊,以期內地復平;若論其二,立宜設法更求外國和睦。”換言之,中國要想在世界上有一席之地,就必須學習西方,借法自強,並與外國和睦相處。

文末,“二友”還提出了具體建議,如“水陸舟車、工織器具、寄信電機、銀錢式樣、軍火兵法”等項都應及時辦起,這樣即有利於中國,也有益於外邦,“內地從此容易治平,外國民人來往通商,常行居住,易得保全,各國亦可無慮。其最為欣悅者也。”

赫德、威妥瑪對中國實情的揭露與描述,可謂淋漓盡致、入骨三分,可回頭想來,卻又句句是實,並無半分捏造。就算最後的建議,也是中肯實在,勉勵有加,絕非虛情假意。

只是,真話難聽、忠言逆耳,中國人一向好面子,兩位“友人”的勸導,難免給人高高在上、指手畫腳的厭感,由此天朝大員們不愛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就是麼,歷史從來沒有新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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