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將軍羞辱，司機將他拉去敵營被俘，留下一個成語流傳至今

我們都知道這麼一句話，叫做“士可殺，不可辱”，但什麼是“士”，侮辱“士”又會造成怎樣的後果，許多人卻並不清楚。在西周初年構建的分封制和宗法制的框架之下，嫡長子無理由擁有繼承權，而那些沒有繼承大宗位置的兒子則會被降封。其中天子的庶子會被封為諸侯、諸侯的庶子則成為卿大夫、卿大夫的庶子就是士，換言之，先秦時期計程車是介於卿大夫和庶民之間的階層，屬於“沒落的貴族”。士這一階層雖然不具備祖先的身份地位和權勢，但依舊保持著高傲的品性，春秋時代計程車尤為明顯。

宋文公四年（前607年），南方霸主楚國授意鄭國出兵攻打宋國，宋文公命令大夫華元率軍抵抗鄭軍。結果華元被鄭軍大敗，不僅被鄭軍俘獲了460乘戰車、250名士兵、斬首百人，連自己和副將都一起被活捉了。眾所周知，中國古代的戰爭在孫武出現之前屬於貴族的遊戲，兩軍對壘還有一大堆繁文縟節。所以華元雖然被俘，但身為宋戴公五世孫、宋國六卿之一的他卻並無性命之憂，鄭軍方面也對他以禮相待，好酒好肉地伺候著。但出師不利無論是對宋國還是對他華元自身而言，都是一個恥辱，所以華元被放回來之後就開始整軍備戰準備一雪前恥。

在整頓好開戰前的準備工作後，華元最後要做的就是激勵士氣，於是在約定會戰的前一晚下令宰羊飲酒以犒賞三軍。在今天看來，吃一頓全羊宴的確也算不得什麼。然而在那個生產力並不發達的時代，吃上一頓羊肉也並不簡單，更何況華元身為主帥還親自動手分肉，這一舉動也讓士兵們備受激勵，一個個當時就打滿了“雞血”，彷彿明天開戰就要全殲鄭軍一樣。毫無疑問，華元的這頓晚宴對提升士氣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是一個非常有效的辦法。但是他卻犯了一個愚蠢且致命的錯誤：冷落了一個他最不該冷落的人。

此人名叫羊斟，是華元的專屬御者，用現代的職業來說就相當於專職司機。但和現在的司機不同，春秋時代的司機起碼也是個士，屬於沒落的貴族。雖然比不上華元這位公室之後、四朝元老，但羊斟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被羞辱的。史載“華元殺羊食士，其御羊斟不與”，毫無疑問，華元這是認為自己上次被鄭軍俘虜，與羊斟也有著一定的關係。所以不給他分羊肉，是想以示懲戒。從領導的角度來看，這麼想也有一定的道理，可羊斟並不怎麼認為。雖然只是一塊羊肉，但大家都有就他沒有，對他來說不啻於一種公開的羞辱。

於是羊斟決定報復華元，並且想到了一個簡單粗暴的辦法：開戰的時候直接拉著他去敵營。你華元這麼用心準備不就是為了打一場勝仗一雪前恥嗎？我拉著你去投敵，看你怎麼贏！所以第二天開戰之後，羊斟就趁著雙方開始衝殺之後，拉著華元徑直向鄭軍大本營賓士而去。不明真相的鄭軍反而一臉懵圈，這華元才被放回去沒幾天怎麼又主動送上門來了？雖然沒想明白，但還是立馬將華元和羊斟俘虜了，主將被俘也宣告了宋軍的再次戰敗。羊斟此舉氣得史家借君子之口對他破口大罵：

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敗國殄民。於是刑孰大焉。《詩》所謂“人之無良”者，其羊斟之謂乎，殘民以逞。

值得一提的是，在拉著華元去敵營的路上，羊斟還說了一句非常經典的話：“疇昔之羊，子為政，今日之事，我為政。”翻譯成白話文就是，昨晚上分羊肉你說了算，但現在駕車我說了算，這是赤裸裸的報復行為。而這句話也成了成語“各自為政”的出處，流傳至今卻成了所有團隊都忌諱的現象。從大局觀而言，羊斟這種不顧國家安危的行為，顯然是一種背叛，應該嚴肅地批判。然而從個人角度而言，無緣無故被公開羞辱，這樣的做法也的確大快人心。如果你是羊斟，你會作何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