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文學講稿之16

偉大愛國詩人屈原《離騷》的最新譯文

江山多嬌嬈著

筆者認為，《離騷》應該譯成如下的文字，才算真正弄懂了這篇千古絕唱：

“我是高陽帝的後代子孫啊，

我的父親字是伯庸。

我生於寅年寅月，

恰又是寅日那天誕生。

父親揆度我出生的時辰啊，

就賜給我一個美好之名。

賜給我的字是原呵，

賜給我的名是平。

我既然具有這些美好品質呵，

又加上富於才智德能。

我把江離與辟芷披在身上呵，

我的配飾是秋蘭連綴而成。

我恐怕趕不上流水般的時光呵，

恐怕那時光不把我等。

清早去土山上拔取蘭草呵，

傍晚去州澤地把宿莽採攏。

那時光迅速逝不肯久留呵，

春去秋來四季輪換停也不停。

思念那草木要凋落飄零呵，

恐怕呵美人你老來無成。

為什麼不把那法度呵重新改換？

為什麼不趁著壯盛年丟棄穢行？

乘駿馬快飛奔跟我來吧，

我願意做你的開路先鋒！

昔日裡三君王美的純粹呵，

因此上他們能任用群賢！

豈止是連綴了蕙芷香草，

還能把那申椒那菌桂集合身邊。

那堯舜是賢君光明正大呵，

已能夠沿正道保正途飛奔向前。

為什麼桀和紂暴君狂亂？

專門走邪魔路寸步難言！

群小們結死黨苟且偷安呵，

國家呵前途暗面臨危險。

我還是君王邊前後奔走呵，

為的是跟先王及時追趕。

我知道忠言諫一定會招來危險，

想忍耐卻不能置之不言！

九重天它能夠為我作證呵，

全都是為了你興亡危安！

原約定黃昏時親迎成婚呵，

誰知你半路上主意改變！

想當初已與我約定成言呵，

半路上卻悔恨又有打算！

我並非擔心你疏遠而去呵，

痛心呵君王你屢次變遷！

我已經栽種了蘭花九畹，

又將那香蕙草百畝栽滿。

將留夷與揭車畦畦栽完，

還有那杜衡草、芳芷草間雜裡邊。

但願它枝葉茂茁壯成長呵，

到那時好收穫是我心願。

即便是全枯萎不足悲傷呵，

可悲的眾芳草汙穢志變！

眾小人爭比賽看誰貪孌，

怎能夠滿足那貪得無厭！

以小人邪心思衡量他人呵，

各自生嫉妒情妒我屈原。

群小們急賓士追逐權勢呵，

對這些我不急心地坦然。

好時光易流失老之將至呵，

我擔心美名聲尚未樹建。

清晨起飲下那木蘭墜露呵，

到傍晚把秋菊落蕊來餐。

如果我情操美精誠專一呵，

即使是憔悴損有何傷感。

將木根與白芷編成配飾呵，

又把那闢荔心結成香串。

將肉桂和芳蕙連綴一起呵，

把胡繩結成索芳香一串。

衷心地效法那前代先賢呵，

不與那世俗的服飾一般。

與當今群小們雖然不合，

我志願依遺則效法彭咸。

長嘆息擦淚水淚流不斷 ，

哀嘆那眾百姓困苦艱難。

我雖然身心潔遭受羈絆呵，

清早起進諫言晚遭廢貶。

怨只怨靈脩你放蕩恣肆，

終究是不考察民眾心願。

眾女子嫉妒我峨眉好看呵，

造謠說我善於淫蕩禍亂。

群小們趨世俗兢進佞言呵，

違規矩悖法度措施改換。

背繩墨逆正途追逐曲邪呵，

爭苟合以求榮邀寵固權。

我陷於失意中憂愁不堪呵，

唯獨我無出路處境艱難。

我寧願突然死或者是漂泊他鄉呵，

也不願似群小讒佞畢現。

鷹隼鳥從來就不同凡鳥呵，

從古代到至今何時不然。

方和園怎能夠彼此相容呵，

道不同誰能夠共處相安。

屈心意來抑制生平志願呵，

欲加罪詬罵我置之不管。

保持著潔白志死於正道呵，

這志德先賢們從來稱讚。

我後悔未能夠看清道路呵，

長久站遠處望我將回還。

把車子趕回到原來舊路呵，

趁著這迷失路還算不遠。

我騎馬在蘭皋緩步徐行呵，

急賓士登椒丘暫且息肩。

進君前君不用反遭罪衍呵，

離去吧把舊服重新穿換。

用薐蔓用荷葉製為上衣呵，

採芙蓉集合歡下衣裁剪。

倘若是我內心果真芳潔呵，

即便是人不知又有何關。

戴上頂高高的朝天之冠呵，

披上那長玉佩煞是美觀。

芳草香玉佩光交相輝映呵，

質光潔光潔質絲毫未減。

我忽然回過頭極目遠望呵，

想到那荒遠地顯示才幹。

顯顯我香草衣配飾繽紛呵，

光澤潔香氣濃愈加明顯。

論人生原本是各有所好呵，

我獨好修潔身長行不斷。

即便是遭肢解我志未變呵，

此心志豈能有什麼危難。

大姐她氣咽噎憂心忡忡呵，

不斷地責罵我罵的很重。

說道是鯀剛直忘了性命，

到頭來羽之郊白白喪生。

為什麼唯獨你學問多秉性忠正，

為什麼唯獨你有這些美好品性？

這籙葹等惡草堆積滿室呵，

唯有你不佩飾與眾不同。

一般人不可能家喻戶曉呵，

有誰能體察你內心之情！

世俗人互抬舉結黨營私呵，

為什麼你孤獨說你不聽？

依先聖克自己合於正道呵，

世難容令人憤至今未終。

過沅水渡湘江我要南行呵，

向大舜訴憤懣陳述悲慟。

啟偷下天地樂《九辮》《九歌》呵，

耽安逸圖享樂歌吟縱情。

不顧念國危難後果嚴重呵，

其幼子因此把內訌挑動。

有後羿好出遊喜愛田獵呵，

總喜愛把大狐用箭射中。

亂流輩原本是難以善終呵，

被韓浞霸其妻還把命送。

澆依仗強暴力胡作非為呵，

不節制不忍耐私慾放縱。

一天天耽淫樂忘記安危呵，

到頭來身首分徒然喪生。

有夏桀執朝綱違背正道呵，

到頭來終遭禍送掉性命。

殷紂王好殘殺屠戮大臣呵，

其宗祀又怎能長久不停？

湯和禹知誡懼尊敬先賢呵，

文武王論治國無過公平。

舉賢才任能臣執掌朝政呵，

守法度無偏斜才能適中。

那皇天無偏私輔佐何人呵，

就是看誰有德誰有品性。

聖賢人具備了美好德性呵，

才真能享有這天下眾生。

看看那歷史上前朝後代呵，

該想到眾百姓辦事情據何準星。

哪一個不義君能夠用事呵，

有哪個不善君行世能通？

我雖然已瀕臨危亡絕境呵，

但回顧我初衷並未悔情。

不量量鑿的空就削斧柄呵，

所以那先代賢被殺喪命。

我抑鬱我愁悶唏噓抽泣呵，

哀嘆我不逢時未遇賢聖。

用柔弱香蕙草擦拭淚水呵，

擦不盡衣襟溼淚水泠泠。

鋪前襟我跪拜向瞬陳言呵，

自以為得中正頓覺豁然。

乘鷖鳥駕四虯飛奔上天呵，

挾長風帶塵埃忽忽閃閃。

清早起我出發離開了蒼梧之山呵，

等來到這懸圃天已傍晚。

我本想靈鎖門暫時息肩呵，

但太陽行匆匆天漸昏暗。

我令那太陽神車速調慢呵，

你看那崦嵫山路不算遠。

我的路卻甚長長路漫漫呵，

我將要下至上上至下尋求聖賢。

我讓馬飲足水咸池之畔呵，

把馬兒拴在了扶桑樹幹。

折扶桑來把那太陽遮掩呵，

太陽啊徘徊會兒暫且遊玩。

我讓那月亮神前面開路呵，

讓風神在後面緊緊追趕。

令鸞鳥做我的先頭警衛呵，

那雷師卻說道行裝未全。

我命令鳳凰鳥展翅沸騰呵，

日繼夜夜繼日晝夜追趕。

恰遇上大旋風聚會不散呵，

率雲霓迎接我毫不怠慢。

這雲霓忽而離忽而合簇簇團團呵，

這雲霓忽而上忽而下斑斑瀾瀾。

我命那守門神為我開關呵，

他卻是倚天門望著我看了又看。

天昏暗時已晚我已疲倦呵，

稍逗留天門外暫結幽蘭。

世渾濁難把那是非分辨呵，

好蔽美愛揚惡嫉妒德賢。

清早起我到達白水彼岸呵，

登上那閬鳳山我把馬栓。

忽然間回頭看涕流滿面呵，

高丘山天神女令人哀嘆。

我急忙再把那春宮遊覽呵，

折下那瓊樹枝玉佩續編。

趁著我還未老容顏未變呵，

尋美女贈信物去到人間。

我命令豐隆師乘雲載我呵，

去尋找伏妃女所住宮殿。

解下了所佩戴締結良緣呵，

我命令蹇修氏媒人來擔。

伏妃來儀從多紛總離合呵，

性情乖忽然間來而復返。

傍晚時她回到窮石之山呵，

清早起洗長髮洧盤河邊。

她仗勢容貌美性情傲慢呵，

日復日耽淫樂縱情遊玩。

雖然她實在美但卻無禮呵，

所以我違棄她另尋美媛。

在天上極目望四下察遍呵，

從天上降下地別尋良緣。

向遠望有瑤臺高高聳立呵，

我看見有絨女住在上邊。

我命令那鴆鳥前去為媒呵，

鴆鳥說那女子並不好看。

雄鳩鳥一邊飛一邊鳴叫呵，

我嫌它性輕佻不誠實難把信傳。

我懷疑鴆鳥話猶豫難斷呵，

想親去當面說也不妥善。

鳳凰鳥受委託已去說媒呵，

恐怕那高辛氏已經佔先。

我想要遠處飛卻無棲處呵，

暫浮游到處飄聊以消遣。

趁少康尚未有娶妻成家呵，

有虞氏二姚女可結姻緣。

又擔心理不足紅媒嘴笨呵，

惟恐他也難以締結誓言。

世渾濁無是非嫉妒德賢呵，

好蔽美不稱善對惡稱讚。

閨閣中諸美女離我多遠呵，

撓玉門不醒悟難舉聖賢。

懷忠信卻不能抒發表現呵，

這環境難久處忍到何年！

我取來琮茅草還有莛篿呵，

命靈氛來為我前途卜佔。

他說道凡兩美必定相合呵，

不知誰信你美把你慕羨。

你想想這九州博大無邊呵，

難道說就此地有女美顏？

我勸你遠去吧不必狐疑，

誰求美能放過你這美男？

普天下哪一處沒有芳草呵，

你為何單眷戀故國家園？

這世道真昏暗而且惑亂呵，

誰體察你是惡還是美善？

人們的好和惡原本不同呵，

唯獨這朋黨人非同一般！

誰都把惡艾蒿腰間掛滿呵，

反說道香蘭花難佩身邊。

連草木美和惡都難分辨呵，

又怎能識美玉得當無偏？

將糞土入香囊佩戴身上呵，

反說是申椒臭芬芳不見。

巫咸氏要降神就在今晚呵，

我備下椒和糈迎接神仙。

眾神仙遮天日全都降臨呵，

九疑神也都來紛紛然然。

眾天神光燦燦靈光畢現呵，

告訴我前代事吉祥之言。

暫隱忍待時機上下尋求吧，

定能遇志道和明君聖賢。

湯和禹本是那嚴正之君呵，

得伊尹得皋陶君臣相安。

只要你愛修美心懷美善呵，

又何必用媒人締結良緣！

那傅說曾在巚築牆操版呵，

遇武丁任為相信任非凡。

那呂望未遇時也曾經鼓刀宰牛呵，

遇文王得賞識舉為聖賢。

甯戚氏叩角歌曾把牛飯呵，

遇齊桓進入了輔佐之班。

趁如今你年紀還不算老呵，

待賢君輔明主還不算晚。

倘若是杜鵑鳥已經鳴叫呵，

百草枯眾芳謝青春凋殘。

為什麼那瓊佩困頓失志呵，

眾小人掩蔽了它的光焰。

我恐怕眾小人沒有誠信呵，

嫉賢能將瓊佩折損摧殘。

時事亂亂紛紛事物易變呵，

我怎能久停留故國家園？

香蘭芷已變得沒有芬芳呵，

香荃惠變茅草芳香全完。

為什麼昔日的芬芳香草呵，

到今日全成了蕭艾一般？

這難道還能有其他緣故呵，

全都是不潔身未自修貽害使然。

我本想香蘭草可以依靠呵，

實際它心不誠徒有美顏。

它竟然棄美質隨從世俗呵，

苟且地列入了芳草之班。

香椒草已變得專佞傲慢呵，

那惡樧又想要冒充香豔。

椒和樧只圖謀進取仕祿呵，

又怎能敬愛這德才之賢！

世俗人本來是隨波逐流呵，

他怎能不隨之變化多端！

你看那椒和蘭尚且這般呵，

更何況那揭車那江離怎能不變？

只有我帶瓊佩誠然可貴呵，

但美質遭委棄直到今天！

我芬芳菲菲芳難以虧損呵，

到今日仍芬芳未曾削減。

修己身潔己行自我娛樂呵，

姑且到遠方飄尋見美媛。

趁自己佩飾盛年華未衰呵，

去四方去周遊上下游觀。

靈氛把佔吉言已對我講呵，

我就要擇吉日遊觀四方。

折下了玉樹枝作為珍饈呵，

把玉糜研細了當做乾糧。

讓飛龍來為我駕起飛車呵，

用美玉和象牙把車裝潢。

為什麼沒有人與我同心呵，

我將要疏遠他遠走他鄉！

我繞道來到那崑崙山上呵，

周遊那漫長道路途漫長！

舉起那雲霓旗遮天蔽日呵，

玉鸞鈴響叮咚聲聲叮噹。

清早起從東極天河出發呵，

到西極已經是傍晚時光。

恭而敬舉龍旗是那鳳凰呵，

跟車後展翅飛翩翩翱翔！

我飛快來到了流沙地帶呵，

我沿著赤水河從容遊逛。

我命令那西皇渡我過河呵，

我指揮那蛟龍作為橋樑。

路遙遙路漫漫何其艱難呵，

我命令眾車輛圍護身旁。

經過了不周山車向左轉呵，

指揮說那西海目的所向。

我聚集眾車輛千乘百輛呵，

齊玉輪並轡駕飛奔前方。

駕車的八條龍蜿蜒而前呵，

車載著旌旗飄隨風飄揚。

將旗幟和車輛停止不前呵，

但神思卻高馳縱馬由韁。

奏九歌舞韶樂聊以娛樂呵，

姑且藉此時樂又有何妨！

就在那旭日升光芒之中呵，

我忽然看到了自家故鄉！

我的馬和僕人也很悲傷呵，

徘徊著退縮著不向前方。

總之結尾一句‘算了吧’，

既然是舉國人都不欣賞我，

又何必懷念這我的故國！

既然是沒人用我行美政呵，

我將要隨彭咸自投汨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