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數千古風流人物，還看柳永！

自古文人墨客多風流，他們在寫出千古傳誦的佳作時亦不忘那煙花巷陌的姑娘們。無論是李白，還是元稹，皆是風流之人。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才子也是凡人，也是食人間煙火的。下面我要說的這個風流到極致的才子——柳永。

柳永是北宋前期著名詞人，對宋詞的發展與繁榮做出了重大貢獻。但與李白等人不同，因為提起李白，人們首先想到的是詩人的標籤，而提到柳永，人們則想到的是風流的標籤，而非詞人。可以說，柳永是風流才子的代表人物，至於詞，反倒讓人印象不太深刻。

縱觀柳永一生，他深刻地詮釋了沒有文化的人風流，那是耍流氓，有文化的人耍流氓都是風流。當然，這是膚淺的玩笑話，不能當真的。不得不說，柳永既能寫出流傳千古的詞作，又能讀懂青樓女子們的芳心，絕對是一個高智商加高情商的人。說到這裡，成就和改變柳永一生的宋真宗不得不提。

公元1002年（鹹平五年），早年的柳永，和大多數文人一樣，夢想著金榜題名，中舉出仕。但放蕩不羈的柳永還未到京師，就滯留在蘇杭數年，迷戀上聽歌買笑的浪漫生活。不過，柳永也沒有就此沉迷在紙醉金迷的生活中，早期的佳作《望海潮·東南形勝》便是柳永這個時候創作的，他也因此名噪一時。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公元1009年（祥符二年），小有名氣的柳永無奈初試落第，宋真宗批之文“屬辭浮靡”。失望之下，狂傲的柳永即興創作一詞《鶴沖天·黃金榜上》發洩自己的失落與不滿。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遊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可偏偏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可能是柳永名氣太大了，遭人嫉妒。這首《鶴沖天·黃金榜上》居然傳到了宋真宗耳邊，直接或間接地導致了柳永第二次和第三次的名落孫山。當然，柳永之所以“屢戰屢敗”不只是因為《鶴沖天》，還有整個上流社會的嫉妒和銜恨。

公元1024年（天聖二年），在第四次落第後，柳永對科舉失望至極，遂離開京師，與情人離別，作著名的《雨霖鈴·寒蟬悽切》。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從此，柳永穿梭在北宋各地的煙花巷柳中，在青樓教坊裡寫詞。由於柳永對青樓女子瞭解甚多，所寫的詞深得青樓女子們的芳心。因此，柳永的詞雖然很多因媚俗而“難登大雅之堂”，卻在青樓歌妓的口中傳唱著，“凡井水處，皆歌柳詞”的美譽便流傳開來。

甚至於最後柳永窮困潦倒，在青樓去世時，也是青樓女子們出錢安葬了柳永。順便說一下，公元1034年（景祐元年），宋仁宗親政，柳永才終於暮年及第，但終其一生都未受到重用。可能相比入仕，柳永更擅長也更適合混跡在燈紅酒綠的青樓中吧。況且，柳永不是和世俗之人一樣奢靡，而是在青樓中成立“工作室”，為青樓歌妓們填詞。

回顧柳永一生，“風流”是其最主要的標籤。從早年的經歷，到晚年的生活，柳永都與青樓女子頗有淵源。但柳永雖是青樓裡的“大眾情人”，青樓女子們喜歡甚至喜愛柳永，卻不見柳永沾花惹草，由此可見，柳永雖風流但層次甚高。可以說，柳永的風流是高雅的，甚至是“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漣而不妖”的。

就像明朝的畫家唐伯虎一樣，雖然仕途失意，卻不影響柳永用自己的才華作出流傳千古的詞作。只要是天才，換一種方式依舊能成功。或許，比柳永有才的人沒有柳永風流，比柳永風流的人又未必有柳永有才。

柳永以其獨特的魅力對宋詞，對婉約派甚至對古典文學造成了深遠的影響。也許，只有到了一定的年紀，我們才能讀懂柳永的風流人生。（文/耿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