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風雲（三百六十二）

《春秋》風雲（三百六十一）

哀公二年

第三百五十三回 私授君位郢不受 氣急敗壞南子憂

二年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於句繹。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滕子來朝。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於戚。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達帥師戰於鐵，鄭師敗績。冬十月，葬衛靈公。十有一月，蔡遷於州來。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二年周曆二月，魯軍派遣“三桓”季桓子（季孫斯）、武叔（叔孫州仇）、孟懿子（仲孫何忌）率師討伐邾國，預備先討伐邾國“絞地”（今山東棗莊滕縣北）。邾國由於愛惜“絞地”，乾脆自動用流經邾國的“漷水”（今山東棗莊滕州漷河）、“沂水”（山東臨沂沂水）兩邊土地用來賄賂，這樣得以免戰。二月癸巳日，由魯國武叔、孟懿子與邾國邾隱公在“句繹”（今山東濟寧鄒城東南）訂了盟約。

曾經，衛靈公郊遊，其子子南（公子郢，字子南）為他駕車。衛靈公說：“我無嫡子，將立你為繼承人。”子南沒接話。過了幾日，衛靈公對子南又說同樣的話，子南迴答了：“郢不能擁有國家，您改主意吧。君夫人在堂上，卿、大夫、士站下面。您不去商量，有辱君令。”

四月初八丙子日，衛靈公姬元卒，位41年。夫人南子說：“遺命公子郢為太子。”公子郢說：“郢和別子不同，而且是我伺候國君直到死，若有此說，我必會聽到。並且逃亡太子蒯聵還在。”這樣，確認立太子蒯聵。

那麼，夫人南子與兒子公子郢倆人的話誰說得對？夫人沒有說謊，倒是兒子由於不願意接受君位，向母親提了諫言，母親不聽，才會有這樣的難堪。

南子在《烈女·仁智》中，榜上有名，叫衛靈夫人，南子聞車聲識賢——蘧伯玉，成了千古佳話。

滕國滕頃公姬結朝見魯國。

六月十七乙酉日，晉國趙簡子（趙鞅）護送衛國太子蒯聵至“戚地”（今河南濮陽北）。夜裡行走迷了路，原來的魯國季氏家臣陽虎說：“右行渡黃河向南，必定到了。”讓太子脫去弔喪時的髮髻，八人穿戴好喪服，假裝裝扮成從衛國前來迎接的模樣。這樣，通報守門人，號哭入城，居住在城內。可見，陽虎也確實有才能的一面。

晉祠入口

八月，齊國派遣鄭國子姚（罕達）、子般（駟弘）押送糧食幫助範氏。範昭子（範吉射）前來迎接，趙簡子（趙鞅）前來阻止，兩拔人在衛國“戚地”（今河南濮陽北）相遇。

陽虎想出了一個辦法：“我們車少，車上先插上大將旗子，與子姚、子般的戰車先行，子姚、子般其他人員在後面跟上，他們見我軍陣，必生恐懼之心。恐懼時刻，再與之會戰，必能打敗他們。”

趙簡子（趙鞅）聽從。再佔龜卜問吉凶，結果，龜甲被烤焦。晉大夫樂丁說：“《詩經·大雅·綿》：‘爰始爰謀，爰契我龜。’（譯成：‘開始謀和劃，再看龜占卜。’既然同意謀劃，相信就行了。”

趙鞅發誓：“範氏、中行氏違天命、殺百姓，欲想在晉國專權、滅國君。寡君以為鄭國可以保護，今鄭國無道，棄君助臣，我們幾位順天命、尊君令、行德義、除恥辱，在此一戰。戰勝者，上大夫封縣宰，下大夫封郡宰，士得十萬畝土地，庶人工商做官，奴隸獲自由民。”這段話是高舉德義旗幟下的重獎誘惑。

趙鞅繼續說：“我無罪，請國君考慮。若有罪戰敗，那怕用絞刑、誅戮，死後用三寸桐木棺，不設外槨，素車樸馬，不葬本族墓地，用下卿之刑罰。”這段話，相當於不能勝利的自咒模式。

八月初七甲戌日，將開戰前，由郵無恤（子良）為趙鞅駕戰車，衛國太子蒯聵任車右。登上“鐵丘”（今河南濮陽西北），遠觀鄭師眾多，衛國太子蒯聵畏懼得直接跳車，去車底下躲藏。郵無恤把車上拉手帶子遞給太子蒯聵，讓他上車，嘴上說：“像個女人。”

趙鞅巡視軍隊，開始訓話：“畢萬（魏國始祖，事情記載在《閔公元年》）只是個匹夫普通人，七次戰鬥都活捉了敵人，後來壯大至馬百乘，最後善終。諸位勤勉，勇者未必會死於戰事。”

三位晉大夫，繁羽為趙羅（趙羅非）駕戰車，宋勇任車右。趙羅無勇，他人乾脆用繩子直接把他捆在車上。軍吏前來責問，繁羽藉口說：“瘧疾發作。”

衛國太子蒯聵先祝禱：“遠孫蒯聵謹昭告皇祖周文王、烈祖衛康叔、文祖衛襄公：鄭勝（鄭聲公）攪亂秩序，晉午（晉定公）處於危難，不能治亂，派遣趙鞅前來討伐。蒯聵不敢安逸，自居戰場中，祈禱不斷筋脈，無骨折，臉不能傷，用來成就大事，不給三祖蒙羞。死生大命不敢請求，佩玉不敢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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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擊中趙鞅肩膀，趙鞅跌倒在車中，晉國蜂圖軍旗被奪取。太子蒯聵及時出手，急忙用戈救援趙鞅，鄭師敗逃，活捉晉國“溫地”（今河南焦作溫縣）大夫趙羅。太子蒯聵再追擊，鄭師又敗，繳獲齊國千車糧食。趙鞅高興地說：“可以。”下屬傅傁提醒：“雖然戰勝了鄭國，還有知氏，憂患未除。”

曾經，周朝賜範氏土地，有範氏家臣公孫尨收稅。被趙氏活捉後獻給趙鞅，軍吏請求殺他。趙鞅說：“他是為主人，有何罪？”阻止軍吏請求，並賜公孫尨土地。這次“鐵丘”戰役，公孫尨率部下五百人乘夜色討伐鄭師，在子姚帳幕中，獲取蜂圖軍旗來獻，說：“請允許我用軍旗來報答恩德。”

軍旗到手，開始驅趕鄭師，鄭國子姚、子般、公孫林殿後掩護撤軍，並用箭射擊追軍，前鋒多戰死。趙鞅不由得感嘆：“小國不可輕視啊。”

戰鬥結束，趙簡子趙鞅總結：“我身體伏在弓袋上吐血，也讓鼓聲不絕，今天我立頭功。”太子說：“我在車上及時救您，勇敢退敵，我立車右頭功。”郵無恤說：“驂馬兩根帶子將斷，我還要掌控，我立車御頭功。”一邊說著話，一邊駕車裝木材，結果兩根帶子真全斷了。

十月，安葬衛靈公。

十一月，吳國派遣洩庸去蔡國納幣，蔡國不知藏詐，吳師乘此機會把軍隊漸漸混入蔡國。直到吳師全部進入，蔡國這才發覺情況有異。蔡昭侯告知眾大夫，只好殺自己的大夫公子駟向吳國交待，號哭著把先君的墳墓遷走，將都城遷至“州來”（今安徽淮南鳳台境內）。

相同的事情，在《昭公元年》有過記載：那次是楚國公子圍娶公孫段（子石）之女為妻，鄭國執政大臣子產，就預先防備好了這一切，才免除了禍難。距今不到五十年，讀史明理，怎能忘記呢？

《公子郢》

靈公寵愛南子兮，連帶郢兒關愛期。

君位私授郢不受，親母宣佈諫言居。

俊傑兒子求名正，衛多清流君子怡。

後裔君位百餘載，蒼天公平愛德兮。

壬寅年六月二十八日

晉祠大鐵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