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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兒倆的悲喜人生

由 老武小侃 發表于 人文2022-09-03
簡介朱祁鈺和他的哥哥一樣,也是個溫和的人,兄弟倆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好,如果沒有意外,朱祁鎮會一直做他的皇帝哥哥,朱祁鈺則安心做一個藩王弟弟,逢年過節弟弟會登門給哥哥拜年,互致問候

坐如春風和豪言壯語的意思是什麼

明朝中葉,與北宋末年驚人相似的一幕又上演了。

同樣是外族入侵,同樣是皇帝被俘。

不過,由於哥兒倆隨後的狗血表演,明朝後續的劇情明顯要比北宋精彩得多……

哥兒倆的悲喜人生

01

蒙古人被朱元璋趕回大草原後,在明朝強勁的軍事圍剿下,消停了好多年。

到了明朝正統年間,瓦剌部落首領也先統一蒙古後,以貿易爭端為藉口,率領蒙古鐵騎一路向南,直指大明帝國。

明政府朝野上下一片慌亂,但只有一個人欣喜若狂,一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的感覺油然而生。這位就是當朝皇帝朱祁鎮的貼身大太監王振!

這裡必須得先簡單介紹下王振同志。

永樂末年,朝廷下達了一道旨意:凡是全國教育系統的官員,如果長期工作表現不好的,可以榮調京城。

沒搞錯吧?不好好工作,竟然還可以調往首都?

但這事兒的確是真的,那時候還沒愚人節。

結果,這麼好的工作被剛犯錯誤的河北蔚縣教官王振給輕鬆應聘上了。

這份無人與之競爭的美差就是淨身去往宮裡做太監,負責給太監和宮女掃盲。

已經有了妻兒的王振自幼渴望出人頭地,他不滿足於在一個小縣城任教,他的理想比天還高,比地還遼闊。

進宮後,王振在一群文盲中鶴立雞群,聲名顯赫,後被委以重任侍奉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帝朱祁鎮。

王振陪太子學走路,教他學文化,是他的諄諄教導把朱祁鎮培養大。在朱祁鎮眼裡,王振不是親人,但勝似親人。朱祁鎮繼位後,王振扶搖直上,成為首席大太監—司禮監。

掌握朝政,統領群臣並不是王振想要的,他十分嚮往金戈鐵馬、統帥千軍的生活,而太監業內楷模鄭和七下西洋的豐功偉業也不斷激勵著他。

我們不能嘲笑任何一個有夢想的人,誰規定太監就不能橫刀立馬?

但是,有志不可怕,可怕的是志高、才疏、品劣。一個不成器的教書先生,一個投機的太監,一個貪圖權位的小人,硬把自己往軍事天才、戰爭英雄上面靠,這問題就嚴重了。

面對外敵入侵,王振慫恿從小一直聽話的朱祁鎮御駕親征,他要藉助皇帝的名義,實現自己統率大軍的夢想(王振實際掌握帥權)。

而此時的朱祁鎮也不會知道,他的傳奇就要開始了。對於這個年僅二十三歲的年輕人而言,這將是一次令人期待的興奮經歷。他一直尊重有加的“王先生”是不會錯的,親征無疑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浩浩蕩蕩的幾十萬大軍剛到大同,王振接到前方先鋒部隊失利的訊息,一改以往的豪言壯語,立刻下令班師回朝。

途中,王振決定改道請皇帝去自己的家鄉河北蔚縣去看看,這好理解,如同現在的暴發戶,終於有錢了,開著豪車衣錦還鄉,大按幾聲喇叭,讓全村老小出來看看自己新車、新衣服,無非是想炫耀一下。

如果照此路線,滿足了王振個人私慾後,也能順利返京。

但是大軍剛行進了五十里,王振卻以怕踩踏家鄉莊稼為由命令大軍返回大同,走來時路返京!估計蔚縣的田地都是王振的,就算不是,無非是對家鄉老百姓施以小恩小惠來顯示自己的權力而已。

幾十萬軍隊忍氣吞聲,怨聲載道,原路返回。

這下讓也先的蒙軍看清了明軍真面目,在躲避及尾隨了一個月後大舉進攻,明軍潰退到土木堡時,離軍事重鎮懷來僅二十五里,只要進了懷來就能轉危為安。

恰恰此時,王振又做了一個英明決定,原地等候未到的物資車!

就這樣失去了最後的逃離線會,二十萬大軍覆滅,包括兵部尚書在內五十餘位大臣戰死,王振被護衛將軍樊忠一錘子乾死,皇帝朱祁鎮被蒙古軍生擒活捉。這就是著名的“土木堡之變”。

這個事件,使得自朱元璋以來歷代皇帝苦心經營起來的精銳部隊幾近損失殆盡,這也是明朝由盛轉衰的標誌。

年少無知、輕信盲從的朱祁鎮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哥兒倆的悲喜人生

02

蒙軍首領也先活捉了朱祁鎮後欣喜萬分,這可不是一般的俘虜,大明帝國的皇帝啊,一個無價之寶。在他的眼中,朱祁鎮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金燦燦的黃金和白花花的白銀。搖身一變,也先成為了綁匪集團的頭目,開始了索要贖金生涯。

最初的綁匪生活是甜蜜的。

出了這事兒,最著急的當然是親人。不多久,朱祁鎮的原配錢皇后立刻把後宮所有的金銀珠寶全部派人送到也先的軍營裡,全部笑納後,也先耍起了流氓,作出的反應不是放人,而是接著索要。

好不容易抓到這麼個稀世珍寶,還指望著慢慢收地租,吃利息,怎麼可能把人送回去?!在他看來,皇帝在自己手中,明政府一定會乖乖聽話,把大明的國庫全部搬到自己這裡來。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付贖金的要求提出了多次,卻遲遲沒有人來,別說金銀財寶,連個銅錢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也先的耐心也達到了極限,莫非他們不想要自己的皇帝了?

不久,訊息傳來,大明帝國已經另立了皇帝,現在手上的這個已經過期作廢了。原皇帝朱祁鎮已經有了新的稱謂——太上皇。

原來大明那邊深感這是個無底洞,是萬丈深淵,也先這貨純粹是把朱祁鎮當成了一張無限額的信用金卡,把大明帝國當成了提款機,照這麼無休止地刷下去,非把大明刷倒閉不成。這還了得!

朱祁鎮之所以會成為敵人手中的王牌,不是因為他是朱祁鎮,而是因為他是皇帝。朱祁鎮就是論斤賣也賣不到幾個錢,但皇帝的這個名分卻重如泰山。

再立一個皇帝不就成了嘛,那樣朱祁鎮就算不是假貨,也是個過期產品。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皇帝到處都是,朱元璋的子孫繁衍速度是很快的,排隊等皇位的人足以從東直門排到西直門。

談,我們歡迎!

打,我們奉陪!

耍流氓勒索,沒門兒!

於是乎,北京的明政府在以于謙為首的一幫大臣操作下,重立了皇帝。

這于謙可不是給郭德綱捧哏說相聲的那個于謙,是民族英雄于謙。

非要說兩于謙有啥聯絡,那就是嘴皮子都是一等一的頂呱呱。此于謙在朱祁鎮他爹當朝時做御史,也就是言官,工作職責就是監督、罵人。朱祁鎮的堂爺爺造反被捉,朝廷安排于謙來主罵,于謙是一罵成名。

最先被考慮立帝的是朱祁鎮的兒子朱見深,不過這位仁兄當時只有三歲,剛會叫媽媽,字也認不全,立他當皇帝就是抓瞎。

唯一可能的人選只有朱祁鎮的弟弟朱祁鈺,在朱祁鎮御駕親征前已經委託朱祁鈺監國,代理朝政。

起初,朱祁鈺是一萬個不願意,這可不是在裝B,他是真的不想幹。這時候當皇帝太危險了,敵軍隨時可能攻過來,京城萬一不保,性命不說,滅國的責任也要擔在自己頭上。

可事情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于謙等一幫大臣痛陳利害:為了你們老朱家,為了百姓,你朱祁鈺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必須要做!

朱祁鈺於是很不情願地繼位了。

封建皇權是一種容易讓人上癮的東西,且成癮性極大,一旦嘗試,極易形成藥物性依賴,無有效方法自動根除,易復吸 ,唯一的戒除方法是死亡。

朱祁鈺和他的哥哥一樣,也是個溫和的人,兄弟倆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好,如果沒有意外,朱祁鎮會一直做他的皇帝哥哥,朱祁鈺則安心做一個藩王弟弟,逢年過節弟弟會登門給哥哥拜年,互致問候。

但歷史的機緣巧合,將兄弟倆人推到了十字路口。 朱祁鈺帶著不安的心情登上了皇位,並嘗試了皇權的第一口滋味,奇蹟並沒有發生,他毫無例外地進入了成癮者的行列。

從此,任何敢於觸碰他權威的人都將成為他的敵人,朱祁鎮也不例外。

也先那邊聞訊大明換了皇帝,還不死心,朱祁鎮現在就算是過期產品,我們也要廢物利用!

其實也先向明朝索取贖金的同時,他還把朱祁鎮綁上,押到明朝城池下逼朱祁鎮以皇帝名義叫城,騙明軍開門,並傳達所謂皇帝的意旨,企圖兵不血刃地攻克城池。

可是明朝守軍根本不吃這一套,也先押上朱祁鎮城下叫門,裡面的應答要麼是“天色已晚,不敢開門!”,要麼是“我們城裡的領匯出差了!”,也先逼朱祁鎮去親筆信,守將們看都不看,直接轉呈北京,而新皇帝朱祁鈺的答覆一概是:這些都是假的,今後收都不要收!

這樣的勒索歲月,對於也先來說是痛苦的,他帶著朱祁鎮四處旅遊,卻沒有一個地方接納,贖金也從此了無音信,手上的這個寶貝確實已經過期作廢不值錢了,自己卻屁顛屁顛地跑來跑去,很傻很天真,實在是顏面掃地,於是惱羞成怒,攻擊!攻擊!

蒙古大軍浩浩蕩蕩殺向北京,但是天佑大明,就那位於謙,此時的兵部尚書,帶領僅剩的老幼殘兵與北京老百姓,同仇敵愾,擊敗了也先,守住了北京城,沒有重蹈北宋覆轍,使得漢族文明得以延續。這就是史上著名的“北京保衛戰”!

哥兒倆的悲喜人生

03

就在舉國上下歡慶勝利的時候,另一個人卻正在痛苦中掙扎,只為了能夠活下去,這位不幸的仁兄就是朱祁鎮。

此時的朱祁鎮,堂堂的皇帝成了人質,皇位還被弟弟接替,家裡人也不再來贖他。對於綁匪集團,自己這個過期產品也失去了被利用價值,還得天天管飯,這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他,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多餘的人。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巨大的生理和心理壓力足可把任何一個正常人逼瘋,但出人意料的是,平日養尊處優的朱祁鎮竟然堅持了下來,而且還活得不錯。

在我們的身邊,經常會出現一些人,讓我們一見如故,如沐春風,這種氣質往往是天生的,我們都願意和這樣的人交往。而朱祁鎮正是一個這樣的人。

他雖身為皇帝,卻為人寬厚,對身邊的下人很好,對大臣們也是禮遇有加,用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來形容並不過分。

正是他的這種特質,使得他創造了一個奇蹟。

當初被俘時,朱祁鎮即使被蒙兵刀架在脖子上,他也異常冷靜,還能厲聲高喝:把你們領導叫來!

後來身處敵營,他也從未向敵人卑躬屈膝,即使對於一些辱罵輕慢他的人,也能夠以禮相待,不卑不亢。漸漸地,在他身邊的那些原本對他懷有敵意的人都被他的氣度和風範所感化。

時間一長,連負責看管他的也先的弟弟,二當家的伯顏帖木兒也成了他的鐵桿,經常找他談促膝談心,還數次要求釋放朱祁鎮,還向明朝為他爭取皇位,下層的蒙古士官心甘情願為他效力的粉絲更是不計其數。

對於也先來說,拿朱祁鎮敲詐勒索不成還被北京重重地回擊了一悶棍,他很多次動過念頭想撕票,但政治影響太大,怕引起外交糾紛。

後來蒙古內部起了內訌,也先想跟明朝修復關係,於是三番五次派人和北京溝通示好,表示願意歸還朱祁鎮,還想著把妹妹嫁給朱祁鎮,不知是他妹妹長得醜還是咋地,老朱直接拒絕了,理由是無法以高檔的儀式來迎娶。

也先氣的想直接把這個消耗糧食的傢伙送回去,但是臉上又掛不住,灰溜溜地主動給人送回去,這情何以堪?但指望明朝來接,那邊卻提也不提。

其實,朱祁鎮早想通了,以他在土木堡的失敗和現在的身份,就算回去也絕不可能再登皇位,他也沒這想法了,能讓自己早點回家和老婆孩子團聚、別在這大草原日日三餐吃涮羊肉就好,別無所求。

但他的好弟弟,現在的皇帝朱祁鈺似乎不希望再次見到他。

作為領導了北京保衛戰的皇帝,朱祁鈺的聲望達到了頂點,相對於他打了敗仗的哥哥而言,此刻的朱祁鈺早已是眾望所歸,大臣們向他頂禮膜拜,百姓們對他感恩戴德,而這種號令天下的快感也使得他終於明白了皇權的魔力,他已經是重度上癮了。

歷來,在權力面前,從來就沒有兄弟的位置。

可太上皇不能長期漂泊在外啊,為了大明的顏面,大臣們不斷地上書朱祁鈺請求接回朱祁鎮,也先那邊多次希望互派使者搞好睦鄰友好關係,朱祁鈺以怕中蒙古人奸計為由不予理睬。

大臣們不斷上書,把朱祁鈺逼急了,打起了感情牌:當初我說我不當,我不當,是你們非要讓我當,我力挽狂瀾把爛攤子收拾好了,現在你們要把我哥哥接回來,你們是幾個意思啊?

後來還是于謙代表大家給他吃了個定心丸,承諾皇位不動,朱祁鈺心裡一塊石頭才落了地,勉強派了個七品官,臨時突擊提拔為三品去出使蒙古,但所帶的國書中隻字不提接朱祁鎮的事兒,還把蒙古人埋汰了一通。這個使官見了朱祁鎮還冷嘲熱諷,美美地過了一把罵太上皇的癮。

朱祁鎮卑微地哭著讓使臣帶話:現在也先已經答應放我走了,請你回去告訴我弟弟派人來接我,只要能夠回去,我只做一個老百姓,哪怕是給老祖宗看墳也行……

也先也求使臣帶話:“朱祁鎮留在這裡又不能當我們的皇帝,實在是個閒人,只要派幾個太監大臣過來接走就成”

一個不知所謂的使者,一個哭泣的太上皇,一個無奈的部落首領,這場鬧劇般的出訪就此結束。

也先心急如焚,又派出了第六批使臣出訪明朝,務必要把這個累贅丟出去。這次派出的使臣很有個性,去了北京見沒人理,於是直接跑到禮部上訪,賴著不走,大臣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啊,就去說服朱祁鈺要注意外交影響。

不得已,朱祁鈺隨意指派了個使臣,沒給也先帶什麼見面禮,連路費都沒給足,朱祁鎮索要的衣物和大米白麵就更別想,所帶國書依然壓根不提接人的事兒。這似乎又是一場鬧劇。

但世事難料,在朱祁鈺看來百分百註定要失敗的外交活動,下面人在執行過程中卻給跑偏了。

國與國、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有時候就是蹺蹺板,按說大明王朝合了你也先的意,派來了使臣,這時你應該高興才對,但也先卻反來勁了,擺起譜了。接見使臣剛說完歡迎歡迎就翻臉,訓斥使臣和大明的種種不是,極盡刁難之事。

這次派的使臣名叫楊善,是個不起眼的二品官,六十多歲一老頭,卻身懷三寸不爛之舌絕技,他也來勁了,居然啪啪啪有理有據,有奉有迎,把也先駁得啞口無言,順便也拍馬屁把也先拍得是舒舒服服。

得意的楊善更是頭腦發熱,忽略了朱祁鈺的初衷,也忘了自己的初心,就驢下坡,不明事理的做了個好事者,沒割讓一寸土地,沒有付出一文錢(路費除外),完成了不該完成的任務,把朱祁鎮給接回來了!

朱祁鈺是大為不悅,但面子上又不好發作 ,憋了一肚子悶氣。

太上皇朱祁鎮的迴歸沒有受到正國級的接待禮遇。在好弟弟的安排下,坐了一臺轎子,在兩匹馬的陪伴下,從中蒙邊境光榮凱旋。

朱祁鈺在東安門外接見了哥哥,拉了幾句家常後,便打發哥哥去了早已為他準備好的寢宮—南宮,在那裡,他為自己的哥哥安排了一份囚犯的工作。

哥兒倆的悲喜人生

04

朱祁鎮不是傻瓜,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人,而所謂的寢宮南宮,不過是東華門外一處十分荒涼的破房子。

但他並不在乎,大漠的風沙,他都挺過來了,對於經歷了九死一生的他來說,他已經很滿足了。

但朱祁鈺對這個意外歸來的哥哥卻有著極大的戒心和敵意, 他雖然迫於壓力,沒有殺掉自己的哥哥,但也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給哥哥判了一個終身監禁。

大臣們提出過年過節去朝拜朱祁鎮,不準!朱祁鈺派出錦衣衛把南宮內外嚴密包圍,水洩不通,只在牆上鑿了個送飯口。

朱祁鎮生活窘迫,連生活必需品也保證不了,只能靠相依為命的、為等自己哭瞎了眼的錢皇后做針線活掙錢來維持。

南宮沒有納涼的場所,每逢盛夏,朱祁鎮只能靠在樹蔭下乘涼,這也算是他唯一的一點可憐的福利,他的好弟弟朱祁鈺知道後派人過來把樹給砍了。

監視朱祁鎮的太監被他處事不驚的魅力所折服,成了朋友至交,朱祁鎮把唯一的一件貼身寶物,一把鍍金刀贈送給了太監,卻被人告密,朱祁鈺以密謀造反為由逮捕了太監,這位太監寧死也沒妄說朱祁鎮謀反。

更絕的是,當初朱祁鈺上位的時候,答應立了朱祁鎮的兒子朱見深為太子,朱祁鈺以賄賂和恐嚇的方式,逼大臣們同意廢了太子,立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朱見濟。但沒多久新太子不幸病故。

失去了兒子的朱祁鈺更加瘋狂,更加變態,按說自己沒兒子了,親侄子復位太子順理成章, 但他覺得已經和朱祁鎮撕破了臉,要是復立他的兒子為太子,將來反攻倒算,置自己於何地?誰要是這麼提議,就庭杖伺候,為此打死打殘好幾個大臣。

朱祁鎮終於明白,他的好弟弟是一個比也先更為可怕的敵人,也先雖然文化不高,行為粗魯,但還算是個比較講義氣的人,而自己的這個好弟弟卻為了鞏固皇位,一心一意要把自己這個已經失去一切的人往死裡整。

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繼續這麼過下去,畢竟能活一天就是一天。

05

而在監獄外,一股暗流正在湧動,驚天動地的一幕悄然來臨。

朱祁鈺想到自己將來前途難料,脾氣越來越暴躁,疑心也越來越重。 一來二去,種種不順加上國事操勞,終於臥床不起,奄奄一息。正月裡連祭祀的力氣都沒了,只得指定大將石亨代替。

石亨,北京保衛戰功臣,戰後被冊封為侯爵,而功勞最大的于謙卻主動不要獎賞,只掛了個少保的虛名。石亨心裡不安,便自行上書保舉于謙的兒子于冕為官,以求心理平衡。

但于謙對此並不感冒,反而上書朱祁鈺對石亨的私舉行為進行了懲戒。石亨不能理解于謙這樣光明磊落的行為,對於謙和朱祁鈺是早已懷恨在心,這下機會終於來了。

石亨為他的陰謀先找到了兩個同夥,一個是太監曹吉祥,另一個是都督張軏。三人皆為粗人,經人介紹,又找到了一位謀士,叫徐有貞,組成了四人幫。

徐有貞,原名徐珵,在北京保衛戰前夕任翰林院編修,因主張南逃而被于謙訓斥,朝廷貶其下放山東,後改名徐有貞,古代沒有身份證,網路資訊也不發達,改名很隨意。

徐有貞在山東干得不錯,被調回京城任左副都御史。朱祁鈺也許太忙,也許是忘了徐有貞當初的模樣,改了名的徐有貞赴京後經常朝拜,楞一直沒認出來。

徐有貞的人生終於有了轉機,但在他的心中,一刻也沒有忘記過自己所受于謙與朱祁鈺的侮辱和諷刺。

這四人先是暗中徵求囚徒朱祁鎮的意見,受盡屈辱的朱祁鎮就回復了一個字:幹!

於是四人連同張軏從城外帶來的一千軍隊,撞開南宮牢房,接上了朱祁鎮,先利用石亨保管的宮門鑰匙開啟內城城門,而後朱祁鎮以太上皇名義叫開了皇城內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宣佈復位。

哥兒倆的悲喜人生

當年的囚犯朱祁鎮終於回到了他的宮殿,八年前他從這裡出發,淪為人質和囚徒,八年後他回到了這裡,繼續做他的皇帝。

中國的史書是很神奇的,再狼狽不堪的事情也能說得冠冕堂皇,朱祁鎮先生先後當過俘虜、人質、囚徒,吃盡了苦,受盡了累,史書上卻說他是“北狩”、“靜養”,用今天的話來描述就是出去體察民情,下放邊疆,體驗生活,與民同樂,協調民族關係。

當然了,自己吃的虧自己知道,朱祁鎮先生也只能打落門牙往肚裡吞。但無論如何,這一次他也算是“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在中國,凡事講究名正言順,為了證明此次政變的合法性,就得把前朝定義為非法,所以扶持朱祁鈺上位的民族英雄于謙難逃厄運,被以叛逆罪處死。等朱祁鎮死去,兒子朱見深繼位後,于謙才被平反。

朱祁鎮復位一個月後,他的好弟弟朱祁鈺在絕望中病死。朱祁鎮賜諡號為“戾”,是“罪過、暴惡”的意思,可見對弟弟心裡有多恨。並且朱祁鈺僅以親王的名義被葬在北京西山,即現在的景泰陵。

明朝276年共出了十六位皇帝,但皇陵現在叫做十三陵,沒入皇陵的三位,一位是太祖朱元璋,葬在南京紫金山明孝陵;一位是建文帝朱允炆,被其叔朱棣篡位後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另一位就是被哥哥剝奪了下葬資格的朱祁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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