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建忠｜拔苦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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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水兩岸文學》

拔 苦 菜

馬建忠

今天，在山坡的路邊看到草叢中的苦菜，嫩綠可愛的在枯黃的草葉間爭搶著往上躥，寒霜己降，它卻不屈不撓的生長著，老伴驚喜地伸手去拔，口中唸唸有詞，我也多有感嘆。不由的想到五月裡拔苦菜的感記。

“ 苦菜花兒開，苦菜花兒黃“…曾經的歌聲又在心間響起。今天是五一國際勞動節。昨天下午，隨老伴來到她的孃家吳家溝，早晨，趁著溫涼清醒的晨曦，走到山坡地中拔苦菜。

那一片一片鋤過的黃芪地裡，初展灰綠色嫩嫩的苦菜，使勁的向上豎著，陽光撒在葉片上，有露珠閃著亮光，與那粗壯黃綠的黃芪苗爭搶著陽光，與群山漸濃的綠鬱，繪成了一幅塞上深春的圖畫。

對面的半山腰間，憑空的整出一片足有五六畝地大的半山平原，高高的鑽塔立在平場地的西側，兩堆鑽桿垛的四方四正，材料，工房有序的排列在塔的周圍，鉤機，剷車有忙有放竟然有致。鑽塔下傳出粗曠而有節奏的轟嗚，似一曲深情的春歌合唱。

春色，美的讓人心曠神怡。看著山坡地上鮮嫩的苦菜，讓我思緒萬千。苦菜啊苦菜，你以苦為樂，適生萬能又堅強無比，歷經漫長的歲月變遷，總是送給人們不同的悲傷樂歡，救苦解難，留人於水旱災中熬過，扶人於病痛，喜人於餐桌，使人對你贊貶相間。但你的頑強生命力似與人性相通。

今年的春墒好，在這塞上雨水少的苦寒之地，去年的特大旱災，導致了氣候的大反轉。去年小雪節令以來已有五六場雪與雨，雖然不上檔次但也綿綿含情，似有一種濃深的悔意，儘量的拉長時間，使每一滴水都飽含於泥土之中。

尤其那第一場雪，足有三四寸厚，張著氣溫的特低一直堅持到立春還在山坡樹下圪嶗間堅守著，創下本地雪之堅守的希有。驚蟄，清明節的雨夾雪與穀雨節令的含情雨，更是讓萬物歡興，人們滿意。

也許，這山坡間的苦菜正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它們今天的高傲與葉面上的水珠，正是邀功的表現也有對雨的讚揚。

苦菜，是一種與人共進，相攜又相依的天賜寶物。雖說品相不好，味道苦澀，但它營養全面而豐富，古今史實，視為藥，菜，糧幾味功能於一身不可或缺的珍寶。

大的遠的不說，就我而言，在我的成長史中有它不可磨滅的支墊。曾經的那時，遍山的採拔充糧，味道雖苦但也助我成長。現在，又是餐桌上的珍品。由於人們一個勁的追求養生，使它的身價與品位大大提升，從而大大方方的從暗處走向明處，從低微走向珍奇，走向市場成為餐桌上的希貴，而受到人們的親睞。真是此一時彼一時，成為一味多姿多采的畸葩。

今天的採拔別具風味。因為年時不同，以一種鍛鍊，嚐鮮，遊山玩趣於一體的舉措。一切的主導並不是為了充飢而是為了一種時尚的追求，也許，現在的人文觀念，把生命的質量與延長當作一種追逐，把養生看做是一種綠色的追風，人云亦云，成就了一派學說。可以說，過去為充飢，現在為風範，似乎就是一則品位的宣示。

今天，在山坡上又與苦菜相逢，它們到四平八穩蹲的花花點點，笑視著我那笨拙與醜態和那灰頭土臉的汗流滿面又氣喘吁吁。累的坐在地上可它們又在近處跂高氣揚，使你欲坐不能饞的向它們追去，真似一出有意思的嬉戲與這春色比美同陽光競悅。

不過，儘管是這樣，我還是選擇那個大拔那個，兩手並用一手拔一手拿，在不經意間它那碩長的白根，似報復的一樣把粘稠的奶子撒在袖子的深處，等到發現已是剝不離的冤家，苦笑幾絲毫無辦法。

老伴比我大氣，不論大小見者難逃，在他走過的地方連根苦菜毛也沒了，後來發現把柴草土塊也裹攜於一起，不過這樣倒省了太多的時間，因為袋子已近極限，只得打道回府。

我們走了，也許眾多的它們在熱烈歡送，也許，我們手下留情於它們，也許，它們在喊著別再來了，你們也太狠了，也許在說，我們這營養不佳沒長好，那面地裡正鬧騰的沒人光顧呢！啊，真是各想各的所需，哄的高興了完事。

跑了十幾里路拔苦菜，說起來不可思意，可是，細細品來，倒有幾分奇特的味道，正如人們說的，苦菜那裡都有，那裡的不是一樣苦，你跑這麼遠來拔，難道還能把它的苦味拔掉嗎？那是不可能的。

還是老伴說的對，我們一是訪親，二是拔自已地裡的苦菜，三是即幫了忙又嚐了鮮。這大山深處的苦菜的確與川道邊的味道不一樣，味感醇厚筋道有佳，一經調製也算一道精品之菜。哈哈哈，笑話也笑話真是笑話。笑出一對拔苦菜的痴人…

二零二一年農曆三月二十（五月一日）夜深笑記

作者簡歷

馬建忠，曾用名來生，子洲縣雙湖峪人，生於一九五零年，一九六七年畢業於子洲中學，後參軍服役五年，回鄉務農，當過民請教師，幹過大隊副支書，熱愛文學，拾時讀書，老年自練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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