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人不知道的故事（三）：酇侯蕭何

漢高祖五年（前202年），劉邦戰勝項羽，統一全國，登上皇帝寶座。論功行賞時，把蕭何排在第一位，並賜以“劍履上殿，入朝不趨”的殊榮；以示恩寵。

蕭何，沛縣豐邑人，原是沛縣的一個主吏（掌管文案的小官）；，由於辦事精明練達，不刻忌害人，在當地有很好的聲名和讚譽。他和劉邦是很要好的朋友，曾多次利用職務上的方便和在衙門內的關係，保護過放蕩不羈的劉邦。劉邦當上了泗水亭長後，兩人關係更加密切。劉邦起義後，蕭何也加入了義軍行列。

蕭何一登上政治舞臺就顯示出深謀遠慮、不貪圖個人眼前私利的大政治家的風度。起義軍攻克咸陽後，別人都忙著搶掠當地的金帛財物，蕭何卻極有遠見地收集秦朝的法典、詔令、圖籍、文獻等檔案材料。不僅使這些珍貴的資料得以儲存，沒有被後來項羽的一把火燒掉，更重要的是他由此掌握了全國的地理形勢、城邑要塞、物產交通、戶籍人口、風土人情，為後來的軍事政治鬥爭的決策和實施提供了重要的依據。

作為劉邦在政治、經濟上的主要助手，蕭何雖然沒有直接組織、指揮和參加過重大的戰役和戰鬥，卻曾在戰爭的轉折關頭協助劉邦作出過重大的戰略決策，是一位很有見地的戰略家。起義軍入關之前，懷王曾有先入咸陽王關中的成約，劉邦先入咸陽，自然應當為關中王。但是項羽卻違約讓他做只有漢中、巴蜀之地的漢王，並三分關中，令秦降將章邯等人為王，以阻塞劉邦的迴路。劉邦十分惱火，打算立即向項羽發動進攻，用武力迫使項羽踐約。這時正是項羽在軍事上的鼎盛時期，又有各國諸侯相助，劉邦如果在這時發動進攻，無異是自取敗亡。蕭何等人看到了這一點，便勸劉邦先接受漢王的職位，在漢中、巴蜀積蓄力量，等時機成熟後，先據關中，然後再東向與項羽爭天下，則大事可圖。劉邦接受了蕭何的建議，去漢中就國，並委蕭何為相國，全力經營關中。蕭何在關中撫諭巴蜀，修明法令，羅致人才，建立了一個穩固可靠的後方。由於有關中根據地在糧餉和兵源上的支援，所以在後來的楚漢戰爭中，漢軍雖然多次失敗，總能轉危為安，並在最後的決戰中奪得勝利。劉邦所以能夠在歷史轉折關頭，避免了一次毀滅性的軍事冒險，取得了最後勝利，蕭何的建議是帶有決定性的。

蕭何的王佐之才，還突出地表現在他知人善薦，唯才是舉上。韓信是楚漢戰爭時期的一個傑出的軍事將領。他所以能夠被劉邦重用，並在戰爭中起決定性的作用，就得力於蕭何的推薦，留下了“蕭何月下追韓信”千古美談。曹參是蕭何年輕時的好友，但起義成功後，在權利問題上彼此也有一些隔閡和矛盾。蕭何病重時，惠帝問他誰可接替他的相國職務時，他仍然推薦曹參，表現出一種以大局為重、不計個人恩怨的政治家風度。

但蕭何畢竟是人不是神。在至高無上而又專橫跋扈的封建皇權壓力下，為了保護自己，也有軟弱、妥協，甚至失去原則的一面。劉邦登上了皇帝的寶座後，封建統治階級那種忌路害能、嚴酷塞恩的本性就逐漸暴露出來，開始懷疑和殘害功臣，連像蕭何這樣同他一起打天下、一貫忠於他的戰友也不能倖免，抓住蕭何的一個廢上林苑為民田的建議，把蕭何“城系”下廷尉訊間，多虧王衛尉說情才免於治罪。對劉邦這種殘告功臣的錯誤，身為相國

的蕭何不僅沒有犯顏直諫，反而屈已順從。如果說這還屬於“自汙”性質，在謀殺韓信問題上便是犧牲別人來保全自己了。

淮陰侯韓信因“謀反”罪名被誅殺三族一案，後人多疑為是-一椿預先策劃的冤案。刀筆吏出身並主持制定過《漢律》的蕭何不僅沒有一辭的置辯以救戰友，反而與呂后合謀，並親自出面把韓信騙進宮來，鑄成了這場“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千古悲劇，這不能不說是蕭何一生中一個令人惋惜和痛心的汙點。但是瑕不掩玉，蕭何對繼秦之後中國最早最大的封建制度的建立、鞏固和社會發展還是有很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