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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長相似皇帝丟失心上人,她裝失憶冒名入宮,平步封妃受盛寵
完美國際神武羅的殘臂怎麼打
本故事已由作者:
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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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大慶平成二年深冬,鍾寅下了朝,徑直向儷妃的啟祥殿走去。
前夜大雪,花園裡,飛簷上都被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白。宮人們機靈,頭一個把通往啟祥殿各條道路的積雪鏟盡,是以鍾寅步行過去,靴子都未溼。
儷妃正裹著細軟的毛毯站在窗前看雪景。
鍾寅兩步上前,扶住她要請安的身子,蹙了眉道:“身子還沒好,怎麼起來了。”
儷妃嘻嘻一笑間,鍾寅已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床榻,將她輕輕放下又扯過棉被蓋上。
儷妃笑成了眯眯眼,目光黏在鍾寅的側顏上,鍾寅低頭對上,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輕輕蹭了蹭她的額頭,親暱了片刻。
儷妃輕輕打了個顫,裹緊了棉被,小聲嘟囔:“陛下一身的寒氣。”
鍾寅微微一笑:“是我疏忽了。”隨手脫下身上的黑色大氅交給了宮人。
他坐下看向儷妃,見她披散著長髮,未施粉黛,又因病著面色有些蒼白,但一雙杏眼黑白分明,亮閃閃似有無盡的光芒,他尤其喜歡她眼裡的光,不由自主伸出手,想掐一掐她的小嫩臉,又想著自己手涼,轉而伸向了被窩裡。
儷妃啊了一聲,和鍾寅纏鬧起來,嬉笑著討饒:“陛下別鬧,當心臣妾過了病氣給您。”
鍾寅聽了,臉上的笑容淡去幾分,側身靠向床頭攬住裹成蟲繭一般的儷妃,輕聲問:“可曾想起些什麼?”
儷妃搖了搖頭,分了一點棉被給鍾寅,順勢抱住他勻稱的腰身,靠在他懷裡仰起腦袋:“不如陛下講給我聽?”
這個角度看過去,鍾寅的側臉如刀削一般,鼻樑高挺,線條流利分明,還能看見他睫毛打下的一小片陰影,眨眼間讓她的心都跟著顫動。
終結亂世,年少稱帝,英俊神武,又是這樣的寵愛於她。
天知曉她有多愛眼前這個男人啊,哪怕忘卻了和他的前塵往事,哪怕在她看來與他相逢相識才短短一個冬季。
可她就是愛他,愛他在相遇的初雪裡給她撐起一把傘,愛他力排眾議,將自己平步封妃,愛他給自己的盛寵,愛他注視著自己時隱忍又痴迷的眼神,愛他的一切一切,盡皆愛到了骨頭縫裡。
“你想聽什麼?”
“嗯……”儷妃八爪魚一樣纏到鍾寅身上,“就講講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鍾寅淡淡笑著,沉默了片刻,而後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陷落到回憶中。他似乎嗅到了若有若無的桃花香,耳邊有少女嬌蠻的笑聲響起,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1
三月末的清晨,朝陽未升,天光未明,京都的街道灰濛濛靜悄悄的,只有零星早起的小販,挑著擔子,步履匆匆地穿梭而過,消失在街巷或者晨霧之中。
鍾寅緊了緊身上單薄的冬衣,黝黑的眸子淡然掃過街巷兩邊的高宅闊府,心想到底是大雍都城,當真蔚為壯觀,外面亂象已生,這裡倒還清淨太平。
他也不尋人打聽,自顧自在南城溜達,很快就確定,眼前這片外牆佔據了整整一條街巷的大宅,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他又整了整衣冠,脊背挺直,上前敲開了側門,一個看門小廝揉著眼睛聽了他的來意,讓他稍候片刻,好一會兒,他的舅舅常玉出來,親熱地抱了抱他,將他迎了進去。
鍾寅消失在了晨霧之中,恰在此時,晨曦微露,照亮了門匾上慶王府三個大字。
這一年,是大梁清河二十三年,山河動盪,風雨欲來。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入了京都,入了王府,看似魚入江海,無波無瀾,卻不知將要掀起滔天巨浪,一洗江山。
歷史,從這一天翻開了新的篇章。
……
“如今是多事之秋,京都也是風聲鶴唳,只能先委屈你做個飼馬小廝了。”
常家、鍾家都是武學世家,常玉丰神俊朗精明能幹,在京都打拼多年,做到了慶王府的侍衛統領之職。
常玉把鍾寅領到了一個偏僻的院落裡,院子裡南邊是一排長長的馬廄,北邊房間隔成了一個臥房一個倉庫。
給他叮囑了些王府裡的規矩,最後又補充道,“特別是慶王獨女,御封的郡主娘娘,脾氣驕縱些,如若遇到,一定要避讓。”
鍾寅一一應下,他家道中落,父母早喪,少年老成,向著常玉深深一拜。
常玉拍了拍他肩膀,自去忙了,午時晚間都有廚上的丫環來給他送飯,飼馬的活計他也做得來,亂世之中,算得上是難得的容身之地了。
第二日一早起來,開了門,涼風夾著淡淡的草料香味捲進屋中,外面尚是淡月疏星。
他不是安穩的性子,又有功夫在身,趁著早在王府裡轉了轉,其間遇到巡視的護院,都被他輕易閃避過了。
重重院落之中,竟還被他找到了一片佔地不小的桃林,皇族貴胄的奢華富貴,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其時正值桃花花期,眼前一片香海,他在林中穿梭,正賞玩得高興,遠遠一人走來,穿著嫩黃宮裙,腳步輕盈。
鍾寅以為是早起的丫鬟,正要悄然離開,卻見少女在林中站定,手掌翻飛,練起武來。
鍾寅好武,一下來了興致,一看之下又暗自吃驚,少女身形飄渺如遊雲間,所練掌法與他鐘家家傳的武功有六七分相似!
細細看去,也像也不像,怎麼說呢,徒具其型,少了剛猛多了柔美,更像舞蹈一樣。
鍾寅瞧得挪不開眼,一個不留神,踩斷了一根枯枝,四下靜謐,正驚動了那少女。
“誰?”少女朝這邊轉過頭來。
鍾寅陡覺渾身一震,少女十一二歲年紀,肌膚勝雪,眉目如畫,一雙杏眼黑白分明、晶光璀璨,妙不可言。
鍾寅讀書不多,卻猛然想到書上說的,美人如明珠生暈,美玉瑩光。
他一生之中,從未見過這等麗色,呆呆瞧著少女的眼睛,四周層層疊疊的桃花,化作熒光點點,斑駁燦爛,輕盈起舞,織就了一片璀璨的粉白星空。
少女便如新月,俏立當中。
這便是他第一次見到駱玉笙,他命中註定的劫數。
2
少女見鍾寅身上是家丁的服飾,微微一笑,向他招手:“你過來。”
這一笑暖如春波,瑰如雲霞,鍾寅心頭擂鼓,好像有一股奇異的氣息在血脈中奔流,迷迷糊糊應了一聲,走了過去。
還未站定,少女一揚手,“啪”的一聲打了他一記耳光,脆聲喝問:“桃園不許擅入,你不知道嗎?”
這一巴掌把鍾寅打醒了,也猛然想起了常玉的叮囑,她應該就是慶王府的小郡主了。
他立刻收斂心思,垂頭道:“我是新進府的,這就出去。”也不抬頭,扭身便走。
小郡主叫道:“站住,有這麼容易呢?”伸手向他肩胛處拂來,鍾寅不著痕跡地輕輕閃避開。
小郡主哼了一聲:“身法靈便,果然是個會武的,潛伏到我家裡來幹什麼?”頓了一頓,恍然大悟,“啊,你是來偷窺武藝的,師父說這是江湖大忌,可容不得你。”
鍾寅想辯解,人家已動上了手,而且只攻不守,完全是無賴打法。
鍾寅左右閃避,見她粉拳打來,順手抓住了她手腕。
小郡主掙脫不開,伸腳去絆,卻先把自己絆倒了,整個身子壓了過來,把鍾寅壓在了身下。
少女得意一笑,騎在鍾寅身上,左手扯住他衣襟,右手粉拳一揮,正中鍾寅左眼,鍾寅哎呦一聲,立刻火了,雙手抓住她手腕,卻還是遲疑不動。
少女卻不管不顧,使勁扭動,拉扯之間左手又是一拳打上鍾寅鼻樑。
鍾寅徹底憤怒了,一甩手就將她丟到一邊,坐了起來,他力氣遠大於尋常少年人,小郡主跌在地上,只覺手腕劇痛,她長到今年一十二歲,別說在這王府之中,就是皇宮內院也無人敢對她如此無禮,又驚又怒,大叫一聲撲過去又要打他。
鍾寅只牢牢抓住她手臂,冷冷道:“瘋丫頭,誰有功夫和你玩呢!”
“你,你!”小郡主氣急說不出話,大叫一聲抓住鍾寅頭髮,使勁拉扯。
鍾寅也差不多要瘋了,抓她的手,小郡主卻死不鬆手。
“放手!給我放手!你是瘋姑嗎,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
瘋姑是鍾寅從前的街坊,天生瘋病,披頭亂髮,眼斜嘴歪,只會“啊,啊”地舉著破碗向人討飯。
小郡主完全不理,鍾寅無奈,猛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挺起腰身,雙手扣住她肩胛處,她手臂不及鍾寅長,扯落了手中的幾根髮絲後便夠不到了。
她卻越戰越勇,伸長指甲在鍾寅臉頰上又抓又撓,鍾寅使勁將頭扭向一邊,心裡大罵晦氣。
正僵持間,忽聽一人喝道:“鍾寅你在幹什麼!”
鍾寅一抬頭,是常玉來了,身下的少女也是一怔,鍾寅趁機翻身站起。
小郡主也坐起來,眼望著常玉,哇的一聲放聲大哭。
常玉快步上前檢視:“小郡主,這混小子傷著你了嗎?”
也不待她回答,伸手一巴掌打在鍾寅臉上,出手迅捷如電,鍾寅根本閃避不及,常玉這一巴掌和小郡主不同,雖也沒使幾分力,卻打得鍾寅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
3
小郡主走到常玉身邊,拉扯著袖子向他告狀,她玉臂上確實被鍾寅留下幾道微紅的指痕,常玉臉色一沉,喝命鍾寅罰跪一日,小郡主便閉了嘴,偷偷打量鍾寅。
鍾寅哼了一聲,拍拍身上扭頭就走,鍾家雖然落魄了,但他從來都是寧折不彎的性子,頭可斷卻低不下。
本來回房背上包袱就要走的,常玉隨後跟了過來,踱步片刻只是輕嘆一聲:“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是留是走都由得你,天下雖大,又有多少可以隨心所欲的地方,你已長大了,也要學些為人處世的道理,日後舅舅也要你來保全。”
鍾寅默然,恰好丫環送早飯過來,常玉就招呼他一起吃了飯,而後又去忙了。
鍾寅已沉靜下來,他原本就是少年老成的性子,像今日這樣鬧脾氣已是好多年沒有過的事情了,他把碗筷收拾整齊,慢吞吞走到馬廄旁,跪了下去。
中午丫環來送飯,走到他身邊輕聲說:“小郡主午睡去啦,你且休息一會兒吧,小郡主不是小氣的人,下人們得罪了她,她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你瞧她並不著人來看著你,可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你歇息一會兒不打緊。”
鍾寅搖了搖頭,到了黃昏時分,也不見小郡主現身,心裡嘀咕:“她大約是把這事忘了,我竟然傻乎乎地跪了一日。”就要撐著身子站起來。
忽聽一人脆聲說:“太陽還沒下山呢,就敢起來麼,誰給你的膽子呢?”聲音嬌柔婉轉,正是小郡主,鍾寅回頭一望,只見她從遠門那邊走了出來,嘆了口氣,復又跪下。
待她走到身前,鍾寅又瞥了她一眼,見她已換了一身藕色衣裙,亭亭而立,臉上帶了點笑意,一雙杏眼得意到彎了起來,亮晶晶的,尤其美麗。
他在此跪了一日也不覺怎樣,這時一見了她,頓時又是怒火中燒,冷冷一哼,轉過臉去不看她,心想她若是個男孩子,非得摁她在地上狠狠揍一頓不可。
小郡主負手在他面前踱步,揚著臉問:“你可知錯了嗎,給我賠不是,我就讓你起來。”
鍾寅冷笑:“郡主武功可真是厲害得很啊,小的想再討教一次,不知郡主敢不敢呢。”
“你……”
小郡主氣怔了,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他又不肯讓著自己,大是躊躇,又不肯服軟認輸,賭氣大叫:“好呀好呀,比就比,我怕你呢!”
鍾寅這才仰頭看了她一眼,笑了一笑,扶地就要站起,小郡主不待他站起身來,飛起一腳向他踢來,鍾寅早防備她這一招,閃身退開,手扶著馬廄活動了下腿腳。
小郡主欺他腿腳不便,攻他下盤,鍾寅矮身鑽入了馬廄裡,驚得群馬揚蹄嘶鳴,小郡主緊追進來,鍾寅卻只在群馬之間左鑽右閃,揚手一掌打在一匹青鬃馬馬臀上,他力氣不小,這一掌又使了八成力氣,青鬃馬只痛得嘶吼一聲,揚蹄直立起來。
砰砰兩聲,拴馬的繩索竟被青鬃馬扯斷,落蹄之處正是小郡主頭頂。
鍾寅也是始料未及,心中大驚,縱身撲了過去,小郡主驚叫聲中,鍾寅已將她纖腰一撈,抱著她躲開馬蹄,兩人就地滾了幾圈,很是狼狽。
青鬃馬撲騰幾下就安穩下來,小郡主驚魂未定,緩緩撐起身子,猛覺一陣惡臭撲鼻,左邊臉頰上熱烘烘的似沾了什麼東西,她頓了一頓,隨即啊的一聲大叫,比之方才身在馬蹄之下叫得還要驚天動地。
鍾寅被她震得偏開頭去,瞪眼瞧著她臉頰上一片新鮮的馬糞,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抿著嘴悄悄地把身子向外撤,以免她暴起傷人。
小郡主恨恨瞪著他,話還未出口已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掩著臉奔出了馬廄。
鍾寅站起身來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走過去將青鬃馬繫好,還是忍不住抱著馬脖子大笑幾聲,這一整天的悶氣到此才算發洩乾淨。
這一晚直到躺到床上,鍾寅還在不停回味,迷迷瞪瞪間都會勾唇笑起來。
4
“這就是我們相識的第一天,你可想起些什麼?”鍾寅攬著懷裡的人,低頭輕語。
儷妃,就是當年的小郡主,駱玉笙。
年少情深,失而復得,鍾寅自然是把她捧在手心裡寵。
她聽得入神,聽到這句只是搖頭,目中帶了些說不清的光芒,似緬懷似憧憬,把自己往鍾寅懷裡埋得更深了些。
鍾寅另一隻手端起茶潤了潤喉,低垂了眼眸看不清神色。
“後來怎麼樣了呢?”儷妃小心地問。
“後來。”鍾寅半眯著眼睛淡淡道,“我離開了京都。”
……
鍾寅在慶王府待了三年,這三年裡,他幫襯著常玉辦了幾件極漂亮的差事,但明面上還是飼馬的小廝,這是明暗相佐便宜行事的道理,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他和小郡主的關係也漸漸明朗。
其實自他們初遇,鍾寅就非常清楚自己對小郡主的心思,也在以後的日子裡明白了小郡主對他的心思。
但他絕不是個沉溺於兒女私情的人,這三年裡他習文練武,跟著常玉學為人處世的道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勤奮。
他幾乎從沒主動去找過小郡主,但兩個人偶爾在府中相遇,隔著人群相視一眼,便勝過千言萬語,人間無數。
又或是許多清晨,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在桃林練武。
初見那天打過兩架之後,鍾寅就小郡主的武功招數問題問過常玉。
常玉的回答是,小郡主纏著他要學武,鍾寅的母親教過他鐘家掌法,他就以此為骨架,琢磨了一套適合女孩子練的掌法,優雅美觀,但實用性不強。
學武要從小練氣開身,哪有那麼容易呢,小郡主養尊處優,常玉也不忍她受這份辛苦,就拿一套花架子來搪塞了。
鍾寅卻不慣她毛病,兩人後來動手比劃,鍾寅常常把她氣哭跑走,她胡攪蠻纏的時候還會表現得不耐煩。
但只要她肯認真學鍾寅就肯認真教,雖然也是改良版,卻都是他悉心推演,有用的招式,足以讓她防身自衛。
小郡主也心中有數,找到機會就來纏他鬧他。
實在被鍾寅氣到了就呈呈威風,鬧鬧脾氣,難為難為鍾寅,鍾寅也大都讓著她。
她彆扭自己也彆扭鍾寅,折騰了一年多,才肯對自己承認是喜歡這個脾氣又臭又硬的壞小子的。
少年人的喜歡是藏不住的,比如鍾寅對誰都冷麵冷語,不卑不亢,唯獨眼神掠過她時,會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與寵溺,這眼神她懂。
比如小郡主開始留心女紅,學做湯羹,她曾做了一籃子糕點帶去桃林,自己咬了一口就吐了,但看到鍾寅能似笑非笑地吃下幾塊,就能開心一整天。
後來鍾寅回憶,這三年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三年,哪怕日後龍袍加身,坐擁天下,都不足以與之相較。
桃花謝了又開,日頭落了又升。少年越發挺拔穩重,少女也舒展開了眉眼。時間就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大梁清河二十六年。
當時雍王勢力漸成,對正統皇室的威脅越來越大,慶王作為保皇一黨,長期駐守京都的南面關隘錦城,形成了兩王對峙的局面。
誰都沒有想到,開戰的導火索落到了這兩個少年人的身上。
雍王派人綁架了小郡主。
5
京都地界,朗朗乾坤,幾個身手極佳的蒙面人直接跳上小郡主的馬車,殺了車伕和隨從,挾持了小郡主揚長而去。
慶王不在京都,訊息送上去,皇親國戚們都慌了陣腳。
倒是常玉冷靜,第一時間叫封了城門,守城的將士遲疑,鍾寅已神情冷峻地取了慶王令牌趕來,兩人再分頭帶了人,從京都巡防到三教九流,從外來人員到落腳之地,一路不管不顧,細細盤查,很快有了眉目。
挾持小郡主的,是雍王頗為倚重的義子。
原本牽涉到了政事,事情就該束手束腳,複雜多變了,但鍾寅豈管那些,毫不理會什麼從長計議、宮裡的裁決,直接帶人殺了進去。
那一夜,城郊的那所偏僻宅子裡,鍾寅結結實實出了個名,一言不發,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雍王義子也重傷在了他的劍下。
常玉沒有阻攔也沒有幫忙,從鍾寅私拿慶王令牌的那刻,他就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多少轉圜的餘地了,就算慶王出面,也未見得會保下鍾寅,總要有人為這件事情背鍋負責。
而他要做的是自保,一面在暗處觀察,一面委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兄弟給鍾寅收拾行裝安排退路。
等鍾寅殺到小郡主面前,已渾身浴血,他牽著她走出宅子,上了常玉的馬車,一路出了京都。
馬車上,小郡主低著頭給鍾寅包紮傷處,鍾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最後笑笑說:“郡主這手藝,嘖嘖,我覺得不包能好得快些。”
小郡主沒有笑也沒有惱,眼淚一顆一顆地砸落在他身上。
常玉嘆著氣把準備好的行囊交代給鍾寅,讓他去北境投奔景王,這是他二人,乃至慶王都早早佈下的一步暗棋,不成想真有用得到的一天。
出了京都,三人下了馬車,自馬車上分了一匹馬給鍾寅。
分別在即,小郡主扯住他的衣衫,哭得楚楚可憐,不肯放他離開,鍾寅也再難自抑,探手將她抱在了懷裡。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親密地相擁。
他後來總能想起那個夜晚,不是想起恣意殺戮,而是想他把小郡主圈在懷裡的那刻。
她的哭聲,她的淚滴,她眼裡倒影的自己。
彷彿他的一生都在那一刻凝結,是他日後呼吸、奮鬥的全部意義。
常玉牽馬站在一旁,不忍心去催促這兩個少年人,他想起了小郡主早逝的母親,回眸的一個微笑便讓他甘心用餘生去守護她的至親骨肉……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不知。
起碼與他相比,鍾寅是幸福的。
那天夜裡,十七歲的少年一騎絕塵奔赴北境,開始了他的另一段人生。
6
景王是除了雍王之外勢力最大的藩王,少年時和慶王算得上是兄友弟恭。
鍾寅跟隨景王征戰沙場,沉默寡言又能征善戰,讓他很快脫穎而出,成為景王的左膀右臂。
清河三十三年,雍王大軍重兵壓境,景王也揮軍南下。
慶王自小郡主被綁架便開始不斷和雍王發生小規模摩擦,奈何宮裡那位不成氣候,慶王獨力難支,正統皇室氣數將近,倒成了雍景二王相爭的局面。
清河三十四年初,錦城被破,雍王長驅直入,兵圍京都。
鍾寅一直關注著慶王,所以破城的訊息第一時間送到了他手上:慶王戰死,小郡主當時也在錦城,破城之際慶王安排常玉將她送出城去,下落不明。
收到訊息的景王也慌了神,大軍繼續推進,在京都郊外與雍王正式開戰。
巍峨城牆外,殘陽如血,屍骨成山。
至尊之位近在咫尺,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成王敗寇,地獄人間,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三個日夜,景王敗了,死在了雍王死士的冷箭之下。
京都城門大開,迎接新王。
就在此時,心思一直不在這場戰爭上的鐘寅,收到了親信傳回的小郡主的訊息。
常玉和小郡主被雍王義子的隊伍追上,常玉及親隨力戰而亡,小郡主的馬車墜崖,生死不明。
不明。
這是親信的說法,不明就是還不確定,他們這麼說,鍾寅就這麼信。
但親信們依然感受到了他平靜表面下的滔天怒火。
鍾寅僅帶了部分親信部隊就去截殺雍王,倒是一呼百應,危難之際無頭蒼蠅一般的景王殘軍重新又匯聚於鍾寅麾下。
他宛如一尊嗜血的殺神,冷麵寡言,一身戾氣,一場血腥的會見之後,雍王死在了鍾寅劍下,景王部眾趁機造勢,鍾寅就這樣陰錯陽差的殺上了皇位。
清河三十三年末,風雨飄搖的駱家王朝終於徹底落幕,年僅二十四歲的鐘寅登基稱帝,改國號為慶。
……
故事告一段落,儷妃卻久久回不過神,怔怔看著鍾寅稜角分明的側臉。
她自以為懂得他的深情,其實不懂。
她自以為擁有了他全部的寵愛,其實不能,當然不能。
她沒有了那些過去,怎能完整地擁有他的愛。
鍾寅的眼神慢慢轉過定焦在儷妃身上,他的神情和這個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讓儷妃的心一下子慌了。
“當初我找遍了山崖下,沒有找到屍骨,直到後來你出現在我面前。”他聲音冷冽,“只可惜,駱玉笙的所有,在我這裡都如刀琢斧刻,所以從你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知道你不是她。”
儷妃沒有動,卻有水霧瀰漫上眼眶。
“可我太想她了。”鍾寅目光轉開,淡淡看向寢殿裡銅製的鴛鴦燭臺,又像是什麼都沒看,木然重複了一遍,“我太想她了。”
儷妃哭出了聲:“不,不要,不要。”探出手想再要去牽他衣袖,卻又不敢。
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要’什麼,不要拆穿她或是不要丟棄她。
她一直都知道鍾寅的寵愛於她是一個綺麗的夢,但這個夢已美到讓她失去了醒來的勇氣。
夜已深了,鍾寅還是走了。
儷妃啜泣了一會兒,很快冷靜下來。她還沒有輸,哪怕鍾寅知曉她的來歷,哪怕是把她視為一個替身,但她只要還頂著這張臉,她就不會輸!
平步封妃的是她,寵冠後宮的是她,能把這份榮寵延續下去的,也只能是她!
長相似皇帝丟失心上人,她裝失憶冒名入宮,平步封妃受盛寵
她耐心地等待著。
萬萬沒有想到,等來的,是接二連三讓她無力承受的訊息。
鍾寅突發重疾,在又一個大雪夜裡駕崩,訃告已公告天下。
當然,這是對外的說法,鍾寅的貼身侍女給儷妃傳了句話,他說,他並不想要這個天下,他走了,離開京都了,去找一個人。
7
儷妃驚呆了。
至尊之位,傾世之權,他竟然如此決絕地放手,去找一個生死不明下落不知的人。
還沒等她從中緩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這個勇敢堅毅的女人,很快振作起來,聯合自己背後的推手,當朝丞相,用腹中之子打點上下、穩固朝局。
虧得鍾寅軍中餘威,‘駕崩’前的打點,以及別有用心的丞相,她的地位得以保全。
勾心鬥角、血雨腥風的幾年過去,她成了垂簾聽政的太后。
雖然她也只是別人手裡的棋子,但並不足以挫敗她,她對權勢的追逐,和丞相、朝臣的角力,才剛剛開始。
唯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想起鍾寅,想起雪中與他的初遇,想起那些深情無限的眼神。
想到難以自抑,在寂靜寢殿的大床上,縮成一團低泣。
擁有過,才覺得更殘忍。
他的深情,他失去摯愛的傷痛,她都懂得了。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君應有語,
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她後來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鍾寅,依然年輕挺拔,眼睛裡有光,還帶著清淺的笑意。
他敲開了一扇門。
一個容貌與她肖似的女子打開了門,蕩起一個很美的笑容:“壞小子,你回來啦。”
她醒來默默了許久,就當這個夢是真的吧,足以慰她餘生。
(原標題:《桃花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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