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童子》483：誰在唱曲

剛才我們都在關注那幾個騙子，確實沒注意到，江灘的另一邊怎麼回事，現在想想，我們從村裡來時，村子裡的牲口就不見了，想來，那些牲口全部因為某種原因，聚集到了江灘上。

村民們的電筒照過去，遠遠可以看見，那一群群雞鴨狗、還有豬、牛、兔子，都在江灘上站著呢。

“也許對於村民們來說，唯一的好訊息是，這些牲口至少還活著。”我又想到了八年前在黃岩村，被毒死的那村牲口。

司意站在我旁邊，帶著不祥的語氣說：“此刻還活著，等會兒就不知道了！”

村子裡的村民們，立刻就認出了自家的牲口。

整個村子湊了那麼多錢，才請來了大師幫他們解決事情，現在，他們可不能失去這些牲口啊，那些個村民們激動地朝那些牲口奔去，也沒人管這幾個騙子在說什麼。

騙子們看到村民們往牲口方向跑，也十分生氣，禿頭男騙子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他走過去揪住劉村長的衣領道：“看到了嗎？那就是惹怒了司大師的下場，現在還來得及，快告訴我，誰把我們的錢偷走了！”

劉村長一把年紀了，被他揪在手裡，哭著臉說：“我真不知道是誰啊，我怎麼會知道是誰呢？”

劉大偉忙上前去勸道：“你放手，我大伯他怎麼會知道！”

“他是村長！”禿頭男子都快要跳起來了，因為此刻，江灘上亂作一團，事態似乎慢慢在往未知的方向發展了！

那些去趕牲口的村民已經跑到了牲口旁邊，他們發現，無論他們怎麼趕，那些牲口就像看不見他們一樣，定睛朝江裡走去。

“哎，這是咋了——？”有人疑惑地看著這一幕。

有村民試圖用木棍驅趕雞鴨，可是那木棍打在雞鴨身上，羽毛都在空中飛舞，那些雞鴨也不眨一下眼睛，繼續往江水裡去。

“怎麼會這樣？”我們在江灘這邊看著這一幕，也是震驚不已，央及問我：“寧小姐，你見多識廣，你以前見過這種事情嗎？”

我想了又想，還真沒有。

“我只見過人死後的屍體，排成一排排，這樣往一個方向去，但是屍體僵硬，是跳著走！”

再說了，只聽說過煉人屍的，沒聽說過，還有煉屍匠煉牲口的屍體吧？

我自顧嘀咕道：“那些牲口像還是活的……”

“如果，它們牲口，而是人的話，這個反應，像什麼？”司意在旁邊，這麼問了句。

我視線再次方遠，發現那些牲口看不到眼前的人，即便遇見危險，它們也直直往江裡去。

我初中的時候，班裡有個同學每天起床，都會發現自己腳上，全是泥巴，後來為了搞清楚怎麼回事，他家裡人夜裡就等他睡著了看著他，然後就發現，他每天晚上都夢遊，而且每天晚上都去一個地方，他們家在一個鎮上，鎮子後面有個山坡坡，解放前，死過好多人，那裡就的亂葬坡，那裡面邁的人，連塊碑都沒有，他每晚都一個人，夢遊跑去墳地走了一圈，還好沒出啥事兒，但是第二天醒過來什麼都記不住了，但是這嚇人啊，去醫院看了，治不好，每晚還是夢遊；我回去以後，把這事兒給爺爺講了，沒多久，那個同學的夢遊症就好了！

後來爺爺給我說了，那個同學上輩子有一段姻緣，兩個人本來說好長大要成婚的，結果因為打仗，那個同學前世家裡去投奔親戚，就離開了那個鎮子，兩個人因為這樣分開了，女孩兒後來生了病死了，那年代，人命不值錢，家裡可能也沒什麼人了或者實在照顧不過來，就將女孩兒的屍體直接埋在了那個亂葬坡裡面，女孩子因為是病死的，死之前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受著苦，一直等著那定了親的心上人回來接她，最後，終究是沒等到。

也因為此，她死了，也沒能去下面報道，就留在了亂墳坡裡面。

痴鬼痴得忘乎所以，卻是沒想到，那個心上人在他鄉其實也因為戰亂去世了，而且還投了胎。

也是人鬼緣分沒盡，投胎投到了上輩子的那個鎮上，就是我的初衷同學，痴鬼就找到了他，每晚上都將男孩喚到了那亂墳坡上，好在哪女鬼也並不想害他，家裡人發現他夢遊的時候，時間也不長，還有得救。

最後怎麼解決的呢？我爺爺不便於直接露面，他只是本著自己可以解決這件事的原則，遇上了，就想救我那個同學一命，他悄悄跟了我男同學幾天，基本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有天夜裡就去到了亂墳坡上，和那個女鬼聊了聊，那女鬼痴念太重了，還不想走，最後還是爺爺拿出法鞭，說要把她的魂打散，她最後才不得不讓爺爺給送走了！

回到眼前，我看那些牲口的樣子，就很像人被什麼東西迷了，在‘夢遊’！

我目光在那遼闊洶湧的江面上停留，那江水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這些牲口前往。

“你聽……”小女孩突然開口說。

她每次開口，都會讓我心驚一下，因為必定會發生反常之事。

我立刻過濾到那江灘上村民們吵鬧的聲音，那風聲好大。

“嗚嗚嗚——”

是風聲？

小女孩又開口道：“你聽那風聲裡面夾著的聲音……”

我仔細聽著，確實，那風聲裡夾著著什麼。

“江中夢，夢江中……”那是一個女聲。

但不是一個很真切的女聲，彷彿是夾雜在風裡，被風吹散了，只剩下一些細枝末節的聲音，傳了許久，傳到了我們耳朵裡。

那女聲唱得，像是那種老唱片裡，唱著古老唱腔的戲曲。

“是誰在唱曲兒？”離江邊比較近的村民們疑惑道。

禿頭男騙子也被這幽怨的戲曲聲嚇到了，他看向旁邊的女騙子，嘴巴動了動，似乎是在問她，是不是她在唱。

女騙子搖了搖頭，臉色都變了，這顯然不在他們的計劃和掌控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