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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隨筆 在三亞過年

由 生活在小樹旁的子昂 發表于 遊戲2022-07-29
簡介或許,是執著於對春節年味兒的尋找,我決定和家人一起,應在三亞買房的朋友之邀,去那裡過年

下村島什麼最好玩

心情隨筆 在三亞過年

雞年正月初三,馬耳坡上薄霧嫋嫋,風來來回回吹動,像是在喊人。喊誰呢,還不是在喊我們這些回老家看看的遊子麼?我還把自己的身份定位為馬耳坡的遊子,這是因為我與故鄉的臍帶,還沒有脫落。

中午,我在遠房親戚趙大爺家吃了一頓好菜好飯,是大爺在柴火灶裡燉的臘豬蹄,大鍋裡浮動的臘肉味,香透了整個院子。這個早被雜草包圍的院子,我統計了一下,以前

生活

了六十多個人,而今住在院子裡的鄉人,還有八九個了。晚上在大爺家睡覺,黑漆漆的夜裡,聽見大爺的鼾聲,擂鼓一般響亮。大爺在柴火灶前,他佝僂的瘦小影子,在熊熊灶火中,如皮影一樣跳躍浮現在斑駁的老牆上,這是守護一個村莊最後的影子。

這些年,我那衰落的村莊,在天風凜冽中,如我中年男人枕邊的落髮簌簌。而我想獨自喚起兒時村子裡的年味兒,也在浩浩天風中吹散了。

或許,是執著於對春節年味兒的尋找,我決定和家人一起,應在三亞買房的朋友之邀,去那裡過年。

正月初三下午,我站在馬耳坡上,向刺骨寒風薄霧中如幻象的村子鞠了一個躬,算是道別。乘高鐵,穿過故鄉群山深處一個接一個的隧道,到達重慶,再乘機到三亞。

飛臨三亞上空,海邊之城在深夜裡還是燈火璀璨。真是冰火兩重天,一股夜裡仍未消散的熱浪在椰風中包圍了全身。迅速換上了夏裝,與接機的朋友驅車趕往三亞清水灣。

我第一次來三亞,還是1998年春天,正值海南建省十週年,島上慶祝的熱浪滾滾。時隔十九年,當年一頓可以喝上一斤白酒的豪情男人,而今飲了三兩白酒就如雲中漫步了。但三亞的海潮,偶爾還在我的枕邊起落。這次來三亞過年,或許也是一份發酵多年的舊日情愫復燃。

清水灣,這多像一個我故土村子裡的地名,我對它已經萌發了親切之感。這是海邊開發的一個小區,林木簇擁,天光如洗,尤其是高大的椰子樹,在風中嘩啦啦響,也如巨大手掌拍手歡迎各地遊客來此過年。

正月初四中午,在朋友的別墅裡,吃到了一大桌川味家常菜:臘肉香腸、豆花、糖醋排骨、紅燒牛肉……當然少不了最新鮮的海鮮。這些食物,在與故鄉城市相隔幾千公里的天涯海角,讓酒後微醺的我,如鑰匙一樣打開了老家村子裡浸透了歲月包漿的老門。為什麼,讓我在異鄉,才找到了久違的年味兒,而讓我回到老家村子裡過年,反倒如一場幻覺。我似乎明白,一個人與自己的故鄉,需要一道靈魂的海峽,深情地瞭望。

正月初五下午,陽光如瀑布灑落的清水灣,突然鉛雲低垂海面,大風掀動,如一個詩人所云,海水仿若要倒扣下來。風與水搏,海水壁立,如銀牆然,這是誰說的,我忘了,但終於讓我與描述的這景象相遇了。在生命浩渺的江湖,我們總有何處不相逢的

人生

在清水灣細若麵粉的白色沙灘上,我看見一個白髮老者,他面對大風中的海水滔天,嘴角囁嚅著。我坐下來,同老人閒聊起來。老人姓關,來自吉林長春,兩個月前就同老伴兒來到三亞過冬了。老人咂咂嘴唇說,他昨天去外面吃了一頓東北餃子,可那味兒啊,還不是地道家鄉的味道。老人告訴我,後天,也就是正月初七,大兒子就要來接他們回長春過年了,這春節啊,得過到正月十五。過春節,不就是和家裡人在一起團團圓圓,吃上一口家鄉菜麼?老人對我感慨說。

我在海邊給村子裡的趙大爺打了一個電話:“大爺啊,過兩天我就回來,還回您那裡看看。”

電話那邊,似乎風很大,大爺的聲音有些顫抖:“要得……要得,還有一個臘豬腳,都給你留著呢。”

大爺的話,讓我在三亞黃昏海面的落日中,猛地抱住一棵椰樹,如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一股暖流漫遍了全身。馬耳坡的微弱燈火,你依然在那裡照亮我回家。天涯海角的年,我在這裡也終於找到了,那失散多年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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