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從小比我哥笨，哥哥的兄弟溫柔又帥，耐心地教我做題

1

我從小便有個超能力：我能看到和別人見面的剩餘次數。

媽媽帶我吃完大餐，再三強調不能告訴爸爸她和梁叔叔見過面的時候，我看到媽媽頭頂的數字變成了一。

第二天，爸爸和哥哥聲淚俱下也沒能留住她。我沒哭，甚至還抱著梁叔叔給我買的漂亮衣服笑。

我腦子好像一直不太靈光，不過我一直安慰自己上天給了我這種超能力總要給我關扇窗的。

相比之下，我確定哥哥沒有這種超能力。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是班裡的第一名。

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哥一直是鄰居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直到秦琛的到來。

2

叔叔阿姨都說我哥和秦琛是大院裡最好看的孩子。

雖然我一直納悶明明我和我哥是雙胞胎，為什麼最好看的孩子裡沒有我。

不過我覺得秦琛比我哥好看上許多。

我記得秦琛和秦阿姨搬來的時候是個難得的豔陽天。

在這樣好的天氣裡，我又光榮蟬聯倒數第一名。

「哥，求求你了，再幫幫我，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我低聲下氣地央求哥哥幫我隱瞞這一偉大戰績。

「晉好，我看你是把最後一名的寶座坐穩了」他思考了一下，然後慢條斯理地說，「一個月零花錢！」

我想了想爸爸門後掛的戒尺，咬了咬牙說，「成交！」

錢沒了可以再想法子，命沒了就真的沒了。

「把試卷藏好啊，自己露餡我可不管。」晉昭說完便揹著手像個老大爺似的先回家去了。

我看著他頭上的龐大數字，默默安慰自己這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3

要不說我腦子不靈光呢，我把以前考砸了的試卷全都放在大院裡一個我自認為安全係數極高的地方。

我信心滿滿藏好試卷，開開心心嗦了一根冰棒，準備回家。

沒想到一回家便看到哥哥正無比悽慘地對牆罰站。

我下意識就想往外跑，卻沒想到我爸先一步封住我的去路。

「我怎麼教出了你這麼個小混蛋！」說著就要從門後拿戒尺。

這個時候時候秦琛就像天神一樣地出現了，他一下把我擋在他瘦削的肩膀後。

余光中，我看到了我藏在院子裡的那沓試卷，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晉好，你是真完蛋啊。

正不知所措時，秦琛開口了。

「晉老師，他們應該知道錯了。」

「要不……下不為例？」

秦琛明明只比我們大三歲，說出來的話卻管用的很。

我爸深深嘆了一口氣，便認命地下廚做飯去了。

我一位一位地數著他頭頂的數字，一邊慶幸和這麼好看的人還有這麼多面要見，一邊感慨他的聲音真好聽。

從此之後，秦琛就變成了我和我哥的偶像，因為他是第一個能讓我爹放下戒尺的人，我倆只要抱好大腿就能少許多皮肉之苦。

4

經過多方打聽我才知道，秦琛是我爹班上新轉來的尖子生，就是“全村的希望”的那種存在。

爸爸上班忙，我和我哥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秦琛和秦阿姨搬來後，加上我爸是秦琛的班主任，我兄妹倆便成了秦家的常客。

我腦袋雖然不聰明，但是我嘴甜啊。

「秦阿姨，你簡直是天仙下凡，人長得漂亮做飯也好吃！」我歪著頭甜甜的說。

秦阿姨笑得合不攏嘴，然後忙活著做飯去了。

晉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他一向對我的拍馬屁行為嗤之以屁。

這個時候秦琛回來了，手上還拿了一沓《菜鳥如何學數學》。

我哥已經是年一了，這沓試卷顯然是給我準備的。

我哥賤兮兮地看向我，我欲哭無淚。

秦琛笑得如沐春風，「好好，認真完成功課，表現得好哥哥給你買巧克力！」

我想吐槽我好歹也是大孩子了，竟然用這種把戲哄我。

但還是在秦琛的溫柔目光裡鬼使神差的說了句「好！」

5

吃完飯我們三個趴在桌上寫作業。我哥和秦琛奮筆疾書，而我在旁邊咬著筆發呆。

「回神！」秦琛敲了敲我腦袋，我吃痛地捂住腦門。

他清了清嗓，嚴肅地問「哪裡不會？」

「哪裡都不會……」我嘟囔道。

晉昭翻了個白眼，「晉好，你怎麼好意思這麼大言不慚啊！」

我作勢要去打晉昭，卻被秦琛抬手攔住。他拍了拍晉昭的肩，示意他噤聲。

晉昭癟了癟嘴，寫作業去了。

秦琛收起他已經完成的作業，對著我的題目一道一道的給我講知識點。

秦琛聲線清朗，不像我們數學老師像只公鴨子。

「這個知識點懂了嗎？」他輕聲問。

我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迷迷糊糊地點點了頭。

6

秦琛長得好，學得好，是高中部的風流人物。我哥也勉勉強強算是初中部的風。流人物。

而兩個風。流人物每天鐵打不動的和我這個小透明一起回家。

我就傻兮兮地站在他倆中間樂。

今天秦琛託人給我哥說不用等他，讓我倆先走。

老師找我哥有事，於是我只能一個人先行回家。

走到一半，有一個穿著高中部校服的女孩子攔住了我。

明明是高中部，卻比我還要矮上一點。

她聲音很小，結結巴巴地開口。

「秦……秦琛讓你去聲樂教室找他。」

還沒等我回答，她便匆匆跑開了。

我疑惑，但還是朝聲樂教室走去。

7

這個點已經放學了，走廊上一片寂靜。

但聲樂教室能隱隱聽到響動，應該是秦琛在那等我了。

我加快腳步，邊喚著秦琛邊開啟門。

剛邁進教室，卻沒想到一桶冰水直接從我頭上澆下。

我一時失聲尖叫。

天氣早已轉涼，我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忍不住地打著寒顫。

「秦琛哥……秦琛哥你在嗎？」我無助地喚著，但是始終沒人應我。

衣服貼在身上又溼又冷。

我慌亂地脫下外套，想要處理一下。

這個時候從背後穿來鬨笑，是一群漂亮的女孩子，穿著高中部的校服。

我裡面穿著白色襯衣，溼了水一覽無遺。還有人拿著手機對著我拍照。

我看著她們頭上剩餘零的見面次數，想著今天也算是栽到這群人手裡了。

我渾身冰冷，小腹還隱隱作痛。

我蹲著，用溼冷的外套裹住身體，不去理這群神經病。

這時為首塗著指甲油的女孩說話了，開口就是狗血電視劇。

「就憑你，也好意思霸著秦琛？」

「這次只是個小懲罰，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說完便扭著腰走了。

我抬頭，看到了那個哄騙我來教室的女孩子，猶猶豫豫地想要扶我但在看見其他人臉色時卻又作罷。

8

她們走之後，我才緩緩直起身來，才發覺褲子後面已經是黏糊糊一片。

是例假。

班裡很多女孩子都來了，但是我來的遲，還好有點知識儲備。

我捂著肚子一瘸一拐地朝門口走，走廊上傳來了很急的腳步聲。

該死，她們不會又回來了吧。

我往後撤，想要找個地方躲一躲。

門口卻出現了秦琛的身影。

秦琛的校服一直整整齊齊的，今天卻有些凌亂。

我看著他大步向我跑來，想起我要捱打的那個下午，他把我護在他身後。

剛才被欺負的時候我也不曾哭，這時卻帶了哭腔。

「秦琛哥，你怎麼才來啊」

說完便抽泣起來。

「好好，讓我看看，她們打你了是不是？她們是不是打你了？」

秦琛整個人都亂了，聲音都是怒意和緊張。

「沒有……她們沒打我」我抹了把眼淚。

「她們用冷水澆我……」我哭唧唧地說。

秦琛鬆了一口氣，從書包拿出紙巾給我擦臉，聲音放輕安慰我。

「沒事了，好好，別怕，有我在呢！」

「快把溼外套脫下來，要不然得著涼。」

然後就拽著我外套往下脫。

我還沒反應過來，外套已經被他丟在一邊了，只剩下溼透了的襯衣。

我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忙護住胸前，但秦琛好像根本沒有在意。

三下五除二地把他的校服外套套在我身上。

「走……快點回家……要不然肯定要感冒。」

說著拽著我的手就走，我捂著肚子虛弱地說。

「等一下……等一下秦琛……」

「我褲子……我褲子後面。」

他回頭疑惑地看我，看見血跡愣了一下。

「過來！」

我磨磨唧唧地過去，還沒反應過來，雙腳卻已經離地，我被秦琛緊緊抱在了懷裡。

我實在是難受地很，沒時間矯情，但還是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秦琛胸口。

我能聞到他身上不知名的洗衣液香氣。

9

天色已經不早了，秦琛抱著我小心翼翼地下樓。

在樓梯聲控燈暗下來的時候，我隱隱地聽到秦琛問。

「疼嗎？好好。」

我想要回答，意識卻有些渙散了。

再次醒來時，身邊是秦阿姨，已經不見了秦琛的身影。

「好好啊，醒來了？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秦阿姨，秦琛哥呢？」

「我讓他去市場買姜去了。」

「你也真是的，第一次來例假也不注意一點，女孩子落下病根就是一輩子的事。怎麼一點都不愛惜……」

秦阿姨絮絮叨叨地在我耳邊叮囑。「謝謝秦阿姨，我知道啦，下次一定注意。您就別說我了，我可難受了」

「你啊你啊，儘讓人操心。」

秦阿姨說完又給我說唸叨好多注意事項。我卻一直沒有見到秦琛。

沒見也好，要不然總是在秦琛面前狼狽，我想。

我哥讓我指正那些女生，我有仇報仇告訴了他，卻沒說那個厚劉海的女生。

正巧趕上學校嚴厲打擊校園暴力，那幾個女生休學的休學，反思的反思，我真的再也沒有見過她們。

10

日子飛快地過，我初三，秦琛高三。我高三，秦琛已經大三了。

我哥依舊穩定發力，拒絕了對於我來說很好的保送學校，選擇高考，去考和秦琛一樣的大學。

而我參加各種各樣的補習班，整個高三沒日沒夜的發奮圖強，妄想女媧補天。

我和我哥高考的前一天，秦琛請了假回來。

窗外蟬鳴，月光清欠。

我倆靠著籬笆寒暄。

這麼多年他身上都是一樣的好聞的洗衣液的味道。

他像以前一樣揉我的頭髮，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他上大學後，我們也不曾斷過聯絡，不過到底沒有以前親暱了。

看見我後退，他無奈地皺眉笑。

「我們好好長成大姑娘了！」

「早都是大姑娘啦，秦琛哥！」我笑嘻嘻地回。

「是啊，快了！」

「什麼快了？」我疑惑地問他。

他眨了眨眼，「再等等，再等等就告訴你」

「嘁，故作神秘」

「好好，高考加油哦！你就是最厲害的！」

「秦琛哥，有你和我哥這樣的大學神在，我怎麼厲害的起來！」我沒心沒肺地衝秦琛笑。

他眼睛亮晶晶的，「那就祝我們好好永遠做自己的常勝將軍！」

「那就借狀元吉言！」

文化人說話到底不一樣。

秦琛和我哥都是明月一般的人，我羨慕他們聰明好看有能力，但是做小星星一閃一閃放光芒也很美好啊！

11

高考完的那個下午，只有爸爸和秦阿姨來接我和我哥，據說秦琛有個比賽，老師緊急把他召回去了。

我多少有些失落，但和告別這段地獄般日子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我和我哥勵志把這段時間所有錯過的所有東西都補上，我忙著同學聚會，忙著迎接我人生的新開始。

秦琛是放暑假時回來的，給我帶了一堆漂亮衣服，還有三張去海南的機票。

我從小長在北方，從未見過海，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幾天沒睡著。

臨行前，爸爸悄悄塞給我了一沓現金，大手一揮。

「你哥可沒有，去海南了想買什麼買什麼，爸爸買單。」

我笑嘻嘻地抱了抱老爸，看著他頭上一天一天減少的見面次數突然有些心酸。

在機場抱著這個為我兄妹倆操勞了半輩子的小老頭撒嬌。

本來說好一起去海邊看日出，結果晉昭那個懶鬼放了我倆鴿子，於是只剩我和秦琛。

我抱著相機嚷嚷著給他拍照，在霞光下，秦琛露出一排白牙，眉宇舒暢，耀眼而美好。

「好好，你去，我給你拍幾張。」

我略顯僵硬地站在海灘邊，衝著鏡頭比耶。

秦琛咔咔一頓亂照，我想去看照片時他卻故作神秘說要修完圖再給我看。

我氣的跳腳，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好好，等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們再去旅遊吧！不帶晉昭那個懶鬼了！」

我看著陽光下秦琛的側臉出了神，真是好看。

但秦琛突然轉過頭來，我倆的目光就這樣碰到了一起。片刻，他微微向我這邊傾身。

我回過神來，迅速低下了頭，耳根有些發燙。

胡亂地應了一聲說好。

12

秦琛臨近畢業，實在是太忙了，從海南迴去就去學校了。

再聯絡時是出高考成績的時候，我哥不出意外地去了他心心念唸的大學。

我爸，我哥加上秦琛，天天研究我那低不成高不就的成績，力求不浪費一分。

我早就做好了決定，我準備去本市的高校，爸爸年紀越來越大，我看著一天天減少的見面次數實在是不忍心走太遠。

他們都很支援我的決定，好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我晉家有我哥遠走高飛光宗耀祖就夠了，我可以安心當我的小菜雞。

13

假期很快過去，我迎來我的大學生活，也是這樣遇到了陸之。

令我奇怪的是，他腦袋上卻沒有顯示剩餘的見面次數。

我們的相遇很普通，在一個社團裡共事，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他靦腆地約我出去，捧著一大束滿天星，在湖邊直白地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我紅著臉，踮起腳輕輕吻了吻他的嘴角。

他笑起來，像個孩子。

陸之和我哥還有秦琛不一樣，他當然不是天之驕子。

如果我哥和秦琛是雄鷹，那陸之就是陸地。

有他在，我很安心。

那天回到寢室時，我看到了許多秦琛的未接來電。

我趕快回撥過去，「秦琛哥，怎麼啦？剛才在外面，沒有聽到電話。」

電話那頭秦琛語氣帶著淡淡地笑意，「好好，十八歲生日快樂！」

「謝謝秦琛哥！」

秦琛也感受到了我的興奮，輕笑了幾聲。

「快給我說說，最近發生什麼開心的事了，我電話裡都聽出來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瞞著秦琛。

「秦琛哥……我……談戀愛啦！」

秦琛愣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秦琛哥，你聽到了嗎？」

「我聽到了……好好，祝賀你。」

「他……對你好嗎？」

「嗯！」我肯定地回答。

「他叫陸之，和我是一屆的。我倆在一個社團，一直很照顧我……」

那天我跟秦琛說了很多，但大部分是我在說，他時不時地迴應我。

我語氣裡都是初戀的欣喜和嬌羞，迫切地想要讓秦琛感受到我此時此刻滿心的歡喜。

14

我和秦琛的聯絡逐漸沒有那麼頻繁了。

但陸之佈滿我整個大學生活的角落。

陸之是籃球隊的，我每天下了課都去看他打球。

他在投進一個三分後，揚了揚下巴耍帥。

我故意轉頭不去看他。

他打完一場結束後，跑過來委委屈屈地拽我袖子，下巴靠在我肩窩上碎碎念。

像只大金毛。

「你怎麼不看我啊，好好」

「我剛才進三分了……你都不理我……」

「完蛋，好好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旁邊他的隊友對著我倆的方向吹口哨起鬨。

我滿臉通紅地推開他，「喜歡你，喜歡你，剛才逗你的。快起來，那麼多人看著呢。」

陸之這才嬉皮笑臉的起來，還不忘悄摸摸地親我一下。

接著衝他的隊友喊，「沒禮貌，都不知道叫嫂子。」

然後又是一陣伴隨著嫂子聲的鬨笑。

我臉一下子更紅了。

15

我二十歲生日的那天，陸之說給我準備了個大驚喜。

但在去找他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我被困在了瓢潑大雨中。

我剛給陸之打完電話說了位置手機便沒電關機了。

我焦灼地站在屋簷下等待，想著陸之在路上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我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影，我一下就認出來那是陸之。

儘管打了傘，他全身還是溼透了。

他迎著風雨向我奔來。

我跌進一個潮溼卻又溫暖的懷抱。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埋在他的肩窩裡，聞著他身上輕輕淺淺的雨水味。

「好好，嚇死我了。剛電話斷了，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陸之的語氣甚至帶了點哭腔。

「我能有什麼事啊」我笑著眨了眨眼。

陸之也傻里傻氣地笑起來。

「生日快樂，小姑娘」他輕輕地在我額上印了一個吻。

接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款式很簡單。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心跳開始加速。

陸之沒有給我帶在手上，我這才發現還有一個配套鏈子。

他繞過我的脖頸，溫熱的呼吸撲在我臉上。

「好好，這算是一個定情信物。等畢業，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雖然已經談了兩年戀愛了，但我還是有點羞。

「這算是預訂嗎？」

陸之挑了挑眉，「當然。」

「那麼……晉小姐，你願意接受預訂嗎？」

「願意！」

我們隨便找了家蛋糕店，那天的蛋糕甜得發膩，陸之的生日歌五音不全，但我卻感到無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