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一點信心

文/夏元秀

雙休早上去東港菜市場買菜，發現地鐵站邊的列印店換成了一家早點攤，門口兩個開滿花兒的花籃顯得特別喜慶。攤位明顯是用心裝修過的，雪白的牆壁，鋥亮的餐桌，冒著熱氣的傢什也都是一塵不染。

老闆是一對年輕的夫婦，或許是他們太年輕了，也或許是他們的傢什太新了，給人一種經驗不足，味道也不怎麼樣的錯覺。所以，晨曦中，儘管他們期待的目光是那麼熱切；金燦燦的油條、面窩散發的香味兒是那麼誘人，人們還是習慣性地將腳步邁向隔壁那些熟悉的早點攤。

看著別的早點攤上生意興隆，自己攤上炸的油條、面窩越積越多卻無人問津，男人的目光漸漸地暗了下來，他搓了搓手，低下頭將已經做成型的油條胚子重新又揉成一團。女人似乎也有些氣餒，她放下手裡撈油條的長竹筷子，轉身拿起抹布，低下頭機械地在餐桌上來回地擦著。

他們或許是懷著美好的夢想，從外鄉來坊城的打拼者，抑或許是剛剛經歷過兩地分居的小兩口，為了不再有相思之苦，辭去工作回到坊城創業……開業前夕，他們一定興奮得、緊張得一晚上都沒睡好覺吧？

為了今天早上的開張大吉，他們一定用心地規劃了很久，或許還特地去拜過師學過藝呢，要不然，這攤位上的傢什子不會這麼整齊專業；為了給客人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他們一定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要不然，那餛飩不會這麼精緻，白米粥不會這麼濃香，手法也不會這麼嫻熟。

我將本已邁過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不待他們招呼，走進早點攤在餐桌旁坐下，要了一碗粥，兩個面窩。女人驚喜地抬起頭，麻利地將面窩和白米粥送到我的面前。男人也笑著抬起頭，眼裡的期待似乎又熱切起來。

我邊吃邊誇他們的店子好整潔，面窩也很香脆，一定是放了不少黃豆吧？女人連連點頭，放了黃豆才會又香又脆。我當然知道，因為，剛剛下崗那會兒，我也起早摸黑擺過早點攤呢。

幾位熟悉的嫂子正好路過，我忙叫他們進來一起過早。夫妻倆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忙得更歡了。

其實在哪裡吃不是吃呢？只是做了他們的第一位顧客而已，卻能送他們一點信心呢，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