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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由 歷史知心人 發表于 飲食2022-12-02
簡介會吃,就是會生活汪曾祺的吃,是有講究的

乾巴菌怎麼炒才不苦

汪曾祺的一生,談不上多順利,他3歲喪母,24歲時大學還沒畢業,26歲找不到工作,28歲還靠女朋友救濟,正值盛年又遇世事不安……他說,不安又能怎麼辦?既已如此,何不想開些,如北京人所說“哄自己玩兒”。當然,也不完全是哄自己,生活其實是很好玩的。隨遇而安,自得其樂。可能就是這樣的境界讓他那麼愛吃、愛生活,寫出那麼多有味道的文字。

他筆下的西南聯大生活,雖然每天都處於危險中,但趣味不斷:男同學悠然煮蓮子湯,女同學在宿舍洗頭……遇到飛機轟炸時,他喜歡往松林跑,撿松子吃,寧可被炸死,也不肯當餓死鬼。

“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不僅如此,汪曾祺的文字也顯得瀟灑淡然。

會吃,就是會生活

汪曾祺的吃,是有講究的。

他做菜,走的不是當下流行的“性冷淡風”:食物低飽和色調,擺盤精緻而整齊。

做菜,得先買菜。汪老不愛逛百貨公司,而是到菜市場晃盪,看看生雞活鴨、鮮魚水菜、碧綠的黃瓜、通紅的辣椒,熱熱鬧鬧、挨挨擠擠。

汪老認為,折騰吃,得有滿滿的煙火氣,才有生之樂趣。

關於汪老的懂吃,有這麼兩個小故事:

聶華苓夫婦到北京的時候,作協不知是哪一位,忽發奇想,讓汪老在家裡做幾個菜招待他們,說是這樣別緻一點。

“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汪老給做了幾道菜,其中有一道煮乾絲,這是淮揚菜。華苓是湖北人,年輕時是吃過的,但在美國不易吃到。她吃得非常愜意,連最後剩的一點湯都端起碗來喝掉了。

不是這道菜如何稀罕,只是汪老有意逗引她的故國鄉情。

女作家陳怡真(汪老在美國認識她),到北京來,指名要汪老給她做一回飯。汪老做了幾個菜,其中一道是乾貝燒小蘿蔔,因為汪老知道她那裡沒有“楊花蘿蔔”(只有白蘿蔔)。

“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那幾天正是北京小蘿蔔長得最足最嫩的時候。

這個菜連汪老自己吃了都很驚詫:

味道鮮甜如此!

汪老還給她炒了一盤雲南的乾巴菌 —— 別處咋吃得到乾巴菌呢?陳怡真吃了,還剩下一點,用一個塑膠袋包起,說帶到賓館去吃。

如果汪老給雲南人炒一盤乾巴菌,給揚州人煮一碗乾絲,那就成了班門弄斧。

做菜待客,須看物件。

待人之道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順應自然本性,各隨其情,不能要求整齊劃一 —— 大概是懂生活的人,待人處事也認真且有智慧。

“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你看汪曾祺吃吃喝喝,肆意人間,可在那個動盪的年代,一切都身不由己。

他也曾遭受過命運的蹉跎。

王小波說:“知識分子最大的不幸,就是生活在了不理智的時代。”

1958年夏,38歲的汪曾祺被下放到張家口農村,進行勞動改造。

走之前,他留下紙條:“松卿,等我4年!”

那年,汪曾祺38歲,施松卿40歲。

“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汪曾祺與妻子施松卿

從這之後一直到十年文革浩劫結束,施松卿始終守著3個幼小的孩子艱難生活。

一個文弱書生每天要扛170多斤的糧食,還要砌豬圈、刨豬糞……別人都苦不堪言,汪曾祺卻樂觀得很。

旁人的悲觀情緒沒有影響到他,不自由的日子裡,他除了看書,還下河摸魚,用吃與玩打發時間。

他說:“我覺得全世界都是涼的,只有我這裡一點是熱的。”

接近不惑之年的汪曾祺展望前路,如霧裡觀河,模糊不定,卻從未心灰意冷。

有次勞動的時候,他撿到一個大蘑菇,捨不得吃,等到過年回家時,給家人做了一道蘑菇湯,還感慨道:

“我當了一回右派,三生有幸,要不然我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

後來文革來了,汪曾祺被髮配到偏遠的馬鈴薯研究站。早上起來,他到地裡掐一把花、幾隻葉子,回到屋裡,就開始對著實物畫“馬鈴薯圖譜”。

在旁人看來枯燥的生活,他總能想辦法找到樂子。

“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改造期間,他讓妻子寄的最多的就是稿紙和毛筆,而且毛筆還得是汪曾祺點名要的那種雞豪毛筆。

在浩劫歲月裡還能有這種閒情逸致,汪曾祺怕是空前絕後第一人。

女兒汪朗說:“爸爸的腦子,似乎特別不願意記住那些悲苦的東西,更不願意將它們訴諸文字。”

汪曾祺其實寫過不少反思的小說,但都是淡淡的,有一種溫潤含蓄的笑意。

無論身處順境還是逆境,他都如水般溫和,甚少悲觀處世。他說自己的性格就不是一個抗爭的人。

有人曾問汪曾祺:“這麼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他回答:“隨遇而安。”

“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江湖皆是好去處

聽過這樣一句話:

所有未曾去過的遠方,都是素昧平生的故鄉

。一生顛沛流離的汪曾祺雖然也會想起兒時在老家高郵的美好童年,但此後數十年間顛沛流離於中華大地上,也未曾見半點不適應。

不僅如此,在那段波瀾詭譎的歲月裡,汪曾祺被錯誤定性,工資驟降,房子被收,只能長期住在妻子的單位宿舍裡,小小房間裡擠著一大家子人,但樂天派的汪曾祺也沒有因此一蹶不振。

“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汪曾祺一生不改自己天真爛漫的性格,再苦難的歲月對於他而言,都只不過是刀砍東風,無關痛癢。多年以後,當汪曾祺再回憶起被下放的經歷後,在文章《隨遇而安》裡這樣寫道:

“我當了一回右派,三生有幸,要不然我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

墜入煉獄的人,仍然熾烈地相信光明,這本身就彌足珍貴,而汪曾祺就是這樣一個人。

無論走到哪裡,無論是何境遇,汪曾祺總能迅速在生命的不知名角落裡,發現別人看不到的美。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這個世界先愛我的,我不能不愛它。”

每個人的一生其實都是一場旅程,很多人都抱怨自己經過的地方總是滿目荒蕪,而汪曾祺卻用人生在告訴我們:江湖皆是好去處。

你所經歷的一切,都會因為你的感受而變得不一樣,真正眷戀人間的人兒,永遠都不會絕望與孤單。

“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沒有生活的積澱和反覆磨鍊的實力,文字就只能是段子,而不能稱其為文章。

這道理不僅適用於寫文章,生活亦是如此。

看了汪曾祺明白到,人活得通透,才能體會生活的樂趣。

1997年5月16日,汪曾祺想喝口茶水,醫生不讓,他就“撒嬌”:“皇恩浩蕩,賞我一口喝吧。”

醫生勉強同意沾沾嘴唇後,他對小女兒說“給我來一杯,碧綠!透亮!的龍井!”但龍井還未端來,他已離開。

汪曾祺的恩師沈從文臨終時說:“對這個世界,我沒什麼好說的。”

我想汪曾祺想說的話,可能都已經寫在了中華大地上那些大街小巷的吃食裡,都已經藏在了俗世人家們日日升起的炊煙裡了。

“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放在最後的話】

汪曾祺的一生所經歷了中國近代諸多轟轟烈烈的大事,即使身處逆境,也心境釋然,這緣於他心境的淡泊,對人情世故的達觀與通脫。在他看來,今天寫過去的事,需要經過反覆沉澱,除淨火氣,特別是除淨感傷主義。

汪曾祺的散文離生活的真實面目很近,因此真心愛讀,原來文字是能這樣和生命接近,雖涉及了一些苦難,但並無過多的傷痕與批判,更多的是宣揚困頓中的隨遇而安,及人性甦醒後的勝利。

“人間玩夠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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