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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醒顏神古鎮|速凍下的文化再生

由 齊魯壹點 發表于 飲食2022-10-04
簡介記者 張向陽古意盎然不是千年顏神古鎮的唯一描述,一個曾經式微的古村落亮麗轉型,成為十年來全省文化保護傳承典範和淄博市文化資源“活化”的典型代表,展現了人、文化遺產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畫卷

古鎮在什麼地方

記者 張向陽

古意盎然不是千年顏神古鎮的唯一描述,一個曾經式微的古村落亮麗轉型,成為十年來全省文化保護傳承典範和淄博市文化資源“活化”的典型代表,展現了人、文化遺產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畫卷。

是什麼讓古鎮煥發出生命之光,讓古鎮之遊煥彩出群?

初見古窯村讓人心裡打鼓

沉浸在博山顏神古鎮,仔細體會發現,這裡古老遺存和現代業態相互交織映襯,竟是如此相得益彰,沒有絲毫違和感。

2022年6月,古窯村以“歷史文化名村”專案入選山東省歷史文化保護傳承示範案例;

顏神古鎮,成為淄博市活化利用歷史文化資源的代表之一。

喚醒顏神古鎮|速凍下的文化再生

【古窯酒吧】

“不損害文物價值,不損害傳統街區的價值,找到顏神古鎮文化的再生之路,才能讓古鎮活起來。”淄博朗鄉古窯村旅遊發展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李亞明說。

李亞明是顏神古鎮——古窯村護改開發方的負責人,他本碩博就讀於同濟大學建築專業,是“古城衛士”——同濟大學著名教授阮儀三的弟子。

此前,他帶領的朗鄉團隊,在福州保護和活化了明朝古村三落厝,將一個石材加工的重汙染村落改建成2021年福建金牌旅遊村,成為人文福建的代表之作。

此次,顏神古鎮護改專案不但邀請了阮儀三先生擔任總顧問,還邀請了一眾建築設計界大咖:

像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總策展人、同濟大學建築與城市規劃學院院長李翔寧教授,英國“世界未來建築獎”首位中國得主鄭炘教授等參與到專案中來。

在今年世界矚目的冬奧賽場上,首鋼園完成了“從火到冰”的重生,讓世界為之心動,讓人感受到了工業風貌和歷史文脈的延續。

然而,對於李亞明來說,當年與古窯村結緣卻並非是“一見鍾情”。

跟以前做的專案不同,破敗的古窯村不是一個一眼就能看懂的專案。

淄博朗鄉古窯村旅遊發展有限責任公司副總經理張毅文還記得當初見到古窯村的情景:

“當時這裡是一片破舊的老廠區夾雜著老舊的民房,很多人早就遷走了,有些院子就像廢墟,院裡枯枝雜草,滿地碎磚爛瓦、建築垃圾,人根本邁不進腳去,一些房子年久失修已經坍塌……這些情景讓大家心裡不禁打鼓:這麼破敗的房屋還有保護修復的價值嗎?”

如何讀懂千年古鎮

在一年多的時間內,李亞明帶領朗鄉團隊先後到古窯村考察了20多次,請教了很多工藝美術大師、匠人,終於讀懂了古窯村,開啟“喚醒”千年古鎮之路。

是什麼打動了他?

懷著虔敬之心長期的探究,讓李亞明對古窯村瞭如指掌。

他認為,在我們瞭解和認知一個傳統文化遺產時,不但要看它本身的價值,還要看它的完整性。

作為國內唯一成規模的原生古窯叢集,古窯村成為中國手工業體系中唯一的城鎮規模的完整遺存;

再就是,匣缽、窯墼獨特建築氛圍形成了不同於中國大多數地區的特殊建材特點,形成了極具建築美學的材料裝飾圖案,產生了打動人心的生動美感,讓顏神古鎮成為古鎮體系中建材最為豐富的顏值擔當。

最重要的是,古窯村原生的高密度藝術大師與高階匠人、陶琉藝術家,才是讓古村重生的最重要財富。

喚醒顏神古鎮|速凍下的文化再生

【李亞明】

李亞明說:

“任何一個有文化傳統的地方,它一定有豐厚的藝術土壤。當我跟周邊這些工藝美術大師、藝術家交流的時候,突然堅定了我的這個想法。它的文化再生系統一點也沒有廢棄,它得到了昇華。”

當年諸多國企所培養的大批優秀人才和生產技藝猶在,這是一個傳統的文創產業,而且是一個非常完整的從傳統的手工業體系傳承下來的文化遺產,僅這一點就非常珍貴。

原來的產業依託沒有了,人必然要遷出去,這是生產方式改變了生活方式,只有吸引新產業人員進駐傳統空間,才能再現文化活力。

他認為,這是一個活的古鎮,是當代能找到的既具有歷史價值,又具有文旅價值的專案,可遇不可求。

於是,幽靜的街巷、帶著餘溫的古窯、百餘座明清古建築群落,這些真正意義上的顏神古鎮的精華和縮影,在多位大師的規劃下走向新生。

歷史斷面的驚鴻一瞥

朗鄉團隊的保護與更新理念,首先是“歷史斷面的擷取——速凍下的文化再生”。

即儲存古鎮歷史遺存的橫截面,讓人們聚焦那驚鴻一瞥。

顏神古鎮的區域內包含多個年代的歷史遺存。

既有明代民居,又有大量的清代古窯、寺廟、民居,同時又有重要的民國時期的建築,新中國成立以後各個時期的建築也豐富多彩。

“我們並不刻意地讓古鎮回到哪個時期,而是忠實地保持其原生的混合狀態。所有的梳理都是圍繞這樣一個基本的原則。”

李亞明說。

在建築年代上,古鎮南部多是上世紀80年代以後的村落建築,北部則多是清代與民國時期的遺存,很容易產生違和感。

規劃團隊認為,雖然年代感大有不同,但建築中匣缽與窯墼形成的材料色調一致,而且具有非常明確的同一區塊的風格意向。

於是,具有窯火氣息的匣缽與窯墼,成為統領各個時代建築遺存的重要特徵和靈魂。

這一體現瓷鄉文化的強烈特徵,讓本來涇渭分明的歷史與當代街區,在顏神古鎮形成罕見的和諧景象。

經過詳細論證和規劃,他們小心翼翼地對古窯村進行了保護性的修舊如舊的開發和改造。

清理施工中,哪怕是遇到半爿殘破的老窯,一堵殘牆斷垣,一扇殘留的門框,李亞明都要親自過問和處置。

剛開始,有人建議把影響施工的一堵破牆先扒掉,李亞明說:

“你要真把那個牆扒掉了,這個專案我就不幹了,因為它是整個專案的魂,就是用這種斑駁滄桑的風格映襯現代的舒適精緻。所以,當不知道該怎麼去展示這個牆的時候,在有些人眼裡它就是建築垃圾;如果懂得歷史人文遺存蘊含的審美價值,知道如何呈現它,整理出來就是一個無與倫比的景觀,而且現代人造不出這個味道來,這是對歷史的尊重。”

李亞明說,這些原生的建築跟周邊的風、水、雨、露已經完美融合了上百年甚至更久,突然間去改變它生存的小環境,可能它還受不了。

於是我們在古鎮看到,像斷壁殘垣、斑駁掉皮的牆、殘破的小門樓,都保持了原生的狀態,別有韻味。

他們像考古一樣,探尋這片土地上的歷史文化寶藏。

2020年5月,在對古窯周邊進行清理的時候,意外發現一座直徑五六米的古碾,還有水井。

李亞明推斷,在附近房基下可能還埋著原來的沉澱池,這是一套完整的“古窯泥碾系統”,展現了明清時期陶瓷生產工藝流程:

老牛拉碾將陶瓷原料進行研磨,透過碾溝進入泥漿池沉澱,再匯入晾曬池,最後拉胚製作,在古窯中燒製成型,這是博山千年陶瓷生產歷史的一個縮影。

如今,古窯、作坊、水井、古碾這些陳舊古老的遺蹟,與不遠處機器時代的大煙囪、機器、廠房交相呼應,不同歷史時期的遺存展示著生產方式的演進。

他們還對古鎮的歷史文化資源進行學術性考證。

古鎮有個傳說:明朝時馮家家道中落,一位後代考中進士,重新買回祖屋、光宗耀祖的故事。

但年代太過久遠,馮家大院經過多次變遷,無法確認其具體位置。

然而,在修復舊衛生院時,發現了被掩蓋在現代磚牆之後的門廊與木柱,經過同濟大學專門研究古建修復的博士後團隊對傳統院落規制的還原,初步確定這棟建築為馮氏的祖屋。

在當地史料和網路上搜索明朝青州(當時博山隸屬青州)馮姓進士無果,後來確認山頭馮家為馮家峪分支。

他們透過查詢馮家峪《馮氏宗譜》《浙江通志》《順治黃岩縣誌》《山東通志》等史料記載發現:

山頭馮氏,馮永楨,字介石,順治丙戌年(1646年)3甲第20名進士,歷任黃岩縣知縣、昌平州知州。

基本判定馮家出過明代進士的說法有誤,應為清代順治年進士。

讓遊客留下“發呆”

“原汁原味保留著歷史,並不意味著墨守成規。”

李亞明認為,每個年代的歷史環境,都需要與當代生活對接,讓歷史重新參與現實。

給古老的建築遺產,賦予新的空間應用價值,才能讓古鎮產生活力。

他認為,現在有些地方古鎮開發往往陷入同質化、商業化、千篇一律的困局,其實是忽視了人性尺度的生活價值。

成功的古鎮保護是遊客願意留下來“發呆”,而這一點與新生代對古鎮慢生活的訴求正相契合。

李亞明說,建築規劃專業裡面有兩個專業術語,一個叫空間,一個叫場所。

空間是物理構造,它不需要有生命體,一定要有人的精神內涵在裡面才叫場所。

我們看到有些古鎮、古村落,簡單粗糙地去還原舊的生活狀態,只能停留在觀光型旅遊的發展階段,令遊客們看了就走。

而在顏神古鎮每一個角落,一開始就把“人”考慮在裡面。

生活化的人和空間形成互動,從空間到場所,人起到了橋樑作用,所以讓遊客感到親切,才能留住他們的腳步,感受古鎮慢生活。

“再厚重的文化,也要給不同年齡、不同興趣的人一種交流方式,這才是成功。每一個不同年齡段、不同背景的人來到顏神古鎮,都能找到觸動內心的屬於自己的情愫。”

李亞明說。

喚醒顏神古鎮|速凍下的文化再生

【溪園中的古窯】

像古鎮的“溪園”,在設計師的妙手下,三座古老圓窯與當代建築交接在一起,匣缽的應用呼應著古鎮的歷史,新舊碰撞、虛實相生,讓人可以愜意地享受一段難忘時光。

李亞明常說一句話“無創意不作為”。

然而,遊客在網上對他的讚賞卻是:“設計的最高境界就是沒有設計”。

其實這並不矛盾,因為恰恰是遵循“道法自然”“順勢而為”的設計理念,才能產生“羚羊掛角,無跡可求”的美學效果,才看不到雕琢痕跡,體現了人與環境的和諧統一,也是傳統“天人合一”思想在現代規劃設計中的體現。

文化遺產“活起來”

如何加強產業引導,啟用文旅型歷史古鎮的造血能力,讓文化為產業“賦能”,讓產業為文化“輸血”?

李亞明認為,作為國家級第一批文化出口基地之一,博山依託的就是以陶瓷與琉璃為主要特色的傳統產業優勢。

顏神古鎮,則是傳統產業最重要的推廣平臺。

古鎮最大的資源優勢就是有160多位省級以上工藝美術大師,其中包括剛剛榮獲“中國工藝美術大師”稱號、宮廷御品“雞油黃”的傳承人孫雲毅。

還有更多新生代藝術家,他們有巨大的影響力,自帶產業還自帶流量。

對於顏神古鎮,山東省工藝美術大師劉持君說:

“我覺得這個平臺挺不錯,裡面集合了各種工藝的匠人或者是藝術家,或者是一些愛好者,在這裡有施展的空間,非常有利於琉璃文化的傳播延續。”

如今的顏神古鎮涵蓋了度假酒店、民宿、古窯酒吧、大師工作室、琉璃工藝實驗室等,有地方特色民俗、美食街區,

有陶琉精品展示、交易市場,有民間地方藝術品收藏博物館群,

有全國性的大專藝術院校學生實習培訓基地,有陶琉文化為主題的少年兒童藝術教育研學基地,

以及北方區域藝術家聚叢集落,同時搭建並執行青少年研學平臺,文化產業(陶瓷、琉璃)研發、生產、營銷平臺……

對推動大眾創業、萬眾創新起到積極作用。

顏神古鎮的再生,是十年來文化遺產進一步“活起來”的典範,它提升了當地的文化軟實力,促進了經濟的發展。

在這裡,人、文化遺產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畫卷正在精彩展開,給美麗山東增光添彩。

鳳凰涅槃,它以新生致敬過往,它讓歷史告訴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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