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江品評《長安十二時辰》11：十字蓮花之謎，真小人元載登場

上一期我們說到檀棋和姚汝能把張小敬從右驍衛的大牢中救了出來，太陽下山後，他們重新集聚，繼續查案，而唯一的線索就是曹破延死前吐露的關於突厥狼王小兒子右殺的下落，十字蓮花。

話說徐賓拿到線索之後，就回靖安司去執行大案牘術了。

書中，張小敬這時問及王韞秀的下落，他方才在曹破延的身上聞到了聞染身上的香氣，認為聞染一定還在那貨棧裡，想再去仔細搜一遍。

李泌此時心生疑慮，不解張小敬怎麼會對一個不認識的官家女子這麼上心，而且他怎麼會熟悉王韞秀身上的香氣，雖然張小敬努力想要搪塞過去，但是追查恐怖分子仍是第一要務，李泌自然不肯就這樣不明不白底放張小敬走，最後於是，派由姚汝能去搜救。

後來姚汝能果然在井中找到了昏迷的聞染，帶回了靖安司。

聰明的李泌一問就知道了聞染和張小敬的關係，氣於覺得是張小敬假公濟私，利用靖安寺的辦案資源搭救自己的親人，於是命人命令把聞染關了起來入了牢房，於是我們餓了半天的可憐書生岑參又迎來了新的獄友。

而在劇中呢，編劇把姚汝能救出聞染的時間提前了，姚汝能把可疑分子聞染帶回靖安司牢房裡先行關押。

沒想到聞染用絳雲神香迷昏了守衛，逃了出去和龍波會合，與張小敬擦肩而過。

張小敬得知聞染沒事，也就放心了，但李泌也知道了張小敬騙了他們，以公謀私，用搜救王韞秀的兵力來尋找聞染，而聞染還參與了龍波的陰謀，李泌更加生氣，需要張小敬解釋清楚。

張小敬解釋道，第八團在撥換城烽燧堡堅守的時候，團長聞無忌經常給他們講長安城的繁華還有愜意美好的生活。

大家都想活下來去長安看一看，甚至生活在這裡。

可是事與願違，本該很快趕到的援軍遲遲不來。

安西鐵軍有著鐵一般的團魂，不願退撤。

第八團堅守了好多天，最終彈盡糧絕，只活下來了九人。

聞無忌為了救張小敬，廢了一條腿。而聞染正是聞無忌的女兒，靠著家傳的香料手藝在長安開了店鋪，沒想到攤上了強拆店鋪、無端殺人的事情。

聞無忌被害死前將聞染託付給了張小敬，所以張小敬一定要照顧好她。

殺了熊火幫三十二人和上司之後，張小敬原本可以帶著聞染逃命。

但是這樣聞染就要一輩子過著顛沛流離、隱姓埋名、擔驚受怕的逃亡生活了。

張小敬不願意她一生受苦，於是去找了永王李璘，強拆殺人事件的主謀之一。

張小敬趁他打馬球的時候綁架了他，逼他在已故母親的靈位前發誓他和手下永遠不準傷害聞染，否則不得好死。然後，張小敬就伏法被抓，關入了死牢。

張小敬知道聞染一定是為了救自己才作出出格的事情。

他答應李泌找到聞染之後一定說服她改邪歸正，爭取戴罪立功，希望李泌網開一面。

李泌答應了，畢竟王韞秀也已被救。

在電視劇中，王韞秀的被救也提前了，或者說是因為劇中把時間調快了一個時辰，只有張小敬被救延後了，導致其他很多條線的情節都提前發生。

書中和劇裡王韞秀的脫困都和元載有關。話說熊火幫幫主一面派人去招惹張小敬和聞染，一面去找了一趟永王。

永王的意思是，別動聞染，找大理寺幫忙擬一份提調公文，著萬年縣大獄去靖安司去把張小敬要回來，送到大理寺審問。

封大倫正好認識大理寺的評事元載，於是就約了他到自己府上說話。

元載其人，熟悉唐代歷史的朋友應該很熟悉，是唐肅宗和代宗時期著名的奸相，靠著攀附李輔國坐上的宰相，後來李輔國倒臺他仍屹立不倒，專權貪腐，惑亂朝綱。

元載他出身貧寒，靠著讀書考中進士，當上了大理寺評事這樣一個八品小官。官小人窮，但是他的野心卻不小，這一點在長安十二時辰中盡現無餘。此人住所簡陋，比農貨倉庫強不了多少，家裡經常沒米下鍋。

機會自己就送上了門。元載到達封大倫的府上，從封大倫的話裡聽到了謀利的機會。

按照道理，提調一個人犯的事實在太過於容易，本不是什麼大事，這個人犯卻需要勞動永王和熊火幫幫主出面的，證明裡面大有文章，人犯恐怕並不在監獄當中。

封大倫見瞞不過元載，就把實情透露了一部分，元載是絕頂聰明的人，立即就在心裡補齊了他隱瞞的內情。元載馬上想好了對策，但是封大倫忌憚張小敬，非要今日就施行，然而那時已到下班點，要想大理寺和御史臺今日就處理，需要一個由頭。

封大倫大喜，告訴他聞染正在府上做客，他說的就是那被熊火幫幫回來的王韞秀。

於是，接下來，元載就這麼見到了被關在柴房裡見到了蓬頭垢面的王韞秀。

但是元載與他人不同，一看之下他立馬就從她的穿著和首飾判斷出，這絕不是平民。

他抓住這次機會，裝作是潛入這裡營救王韞秀的辦案人員，讓王韞秀等著他帶人來救。

封大倫發現綁錯人之後也是大驚，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綁架了王忠嗣將軍的千金，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幸好王韞秀並沒有看到他。

元載給出了主意，蒙上王韞秀的眼睛，把她帶出去。

然後元載派人來救，做出是張小敬勾結狼衛綁架了她的樣子。

封大倫只得照辦。在書中元載一心想要攀附王韞秀，救下她之後對其無微不至，關懷備至，溫柔體貼。

而劇中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元載張口閉口都是油膩的情話，短短几個時辰似乎就把王韞秀給拿下了。

劇中為了給王韞秀加戲，安排她和元載同出同進，要知道元載的戲份在劇中的所有戲份，不是在阻撓張小敬，就是在計劃阻撓張小敬的路上。

所以，原本書中性格討喜的王大小姐無奈性格突變，從受害者一躍成為元載的幫兇，上演了一幕幕的好一齣夫唱婦隨，我們到後面再一一展開。

在劇中元載有一番混亂就是機會的言論，瞬間讓我想到了權力的遊戲裡小指頭貝利席的那段著名的chaos is a ladder，混亂是階梯，簡直如出一轍。

如果元載是長安十二時辰故事裡蠅營狗苟的小指頭，那麼高力士就是為國為民的八爪蜘蛛瓦利斯，葛老管理妓院並靠姑娘們刺探情報，像是小指頭和八爪蜘蛛的合體。其實很多人物都可以一一對應起來，大家自己聯想。

回到雙男主的主要情節上來，無論在書中還是劇中，張小敬和李泌都有一段精彩的對話。兩人相對坐在桌子邊，張小敬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李泌正襟危坐於蒲團之上，性格脾氣之差別一目瞭然。

劇中張小敬一眼就看出李泌臉色不好，神情憔悴，彷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感覺他有事情瞞著大家。見李泌不肯說，他也就不便多問，開口讓李泌去休息一會。

李泌當時已經是整整兩天沒有休息了，已兩日未眠，但是精神緊繃，根本睡不著，生怕一閉眼就怕錯過重要事情來不及處理。張小敬揶揄李泌這麼不淡定還修道呢。

李泌也不示弱，也反擊道他作為五尊閻羅在地下城還切指賠罪如此矯情。

李泌道如果遇到這種情況，對面是自己，張小靜直接動手就好了，給自己挖了個坑。

這時檀棋拿了食物前來救場，並說了一句定場的金句，沒有修到火候也挺好，有人味。

一個是重回人間的閻羅，一個是墮入凡塵的謫仙，能夠坐在這裡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努力，不正是因為他倆對這人間充滿了留戀，對凡塵的人們充滿了憐憫嗎？

這時候，徐賓帶著結果而來，查出十字蓮花是景寺的標誌，也叫波斯寺。

景教，和前面提到的祆教，還有本劇沒出現的摩尼教，統稱為三夷教，都是在隋唐時期流入中國。景教的規模弱於祆教，只在西城低調傳播，所以連張小敬也不知道十字蓮花的出處。現在西安碑林博物館裡還有一塊鎮館之寶“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其上所書就是景教如何在中國傳播的。

知道了右殺可能藏身於景寺，但是眾人還是一籌莫展，當時長安城內景寺雖然只有十幾座，但是分散於各處，教眾上千，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右殺呢？

這時還是檀棋蕙質蘭心，給出了一個思考方向，右殺需要和龍波方便聯絡，又需要統籌狼衛的行動，必然潛伏在位置和交通最為便利的一座景寺當中。

以這個思路推斷，最終鎖定在義寧坊的波斯胡寺。但問題是，張小敬一行人並但他們沒有右殺的任何外貌特徵記錄，如何從兩百多個僧人當中確認誰才是右殺呢？張小敬於是向李泌借檀棋外出一同辦案，想靠檀棋的聰慧和心細來從旁協助。

李泌讓檀棋自己決定，檀棋稍一思索答應了。張小敬和檀棋在景寺當中能夠成功找到右殺，追蹤出龍波下落嗎？下期精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