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娛樂

兒時雜憶之狗狗往事

由 白沙言濤 發表于 娛樂2021-12-14
簡介我一共養過三隻狗,分別叫黑虎、黑龍、阿黃,陪我慢慢長高長大,至今難忘

土狗耳朵下垂是什麼狗

我在農村長大,狗是家中必備,專門負責警衛安保工作。每到夜深人不靜的時候,總會聽到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的狗吠聲。我一共養過三隻狗,分別叫黑虎、黑龍、阿黃,陪我慢慢長高長大,至今難忘。

黑虎

兒時雜憶之狗狗往事

黑虎是我養的第一隻狗。上小學二、三年級的時候,見到別的夥伴都有了自己的狗,便央求娘給我也養一隻。軟磨硬泡之下,老孃終於給我抱了一隻尚未斷奶的小狗回來,把我高興的手舞足蹈。

黑虎是典型的農村土狗:黑色軀幹,耳朵耷拉著,尾巴卷卷著,四隻爪子是土黃色,眼眉是淡黃色的圓點。它有一點很特別,舌頭上有黑色胎記,形狀有點像豎著寫的“八一”。那時候電視里正在熱播日本的電視劇《警犬卡爾》,便想著也要給自己的狗狗取一個名字。小小的黑虎搖頭擺尾、虎頭虎腦,奶裡奶氣的“汪汪”聲惹人憐愛,希望它長大後能夠像一隻老虎那樣威風八面,所以,就叫“黑虎”吧。到了放學和禮拜天的時候,我總是喜歡領著小黑虎到野地裡玩,給它捉螞蚱吃,常常把它撐得又拉又吐。

由於我是初次養狗,缺乏足夠的耐心,在訓導黑虎的時候會動手打它,導致它慢慢地越來越反感我,甚至在我逗它的時候齜牙咧嘴、眼露兇光,以至於我也越來越不喜歡它。

養了不到半年,黑虎就死在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那天正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被黑虎狂亂的叫聲驚醒,說是叫聲,不如說是狼一般的哀嚎聲,十分瘮人。我趕緊爬起來拿手電往院子裡照,只見黑虎發瘋一般在院子裡狂跑,兩隻眼睛發出幽綠的兇光,令人不寒而慄。娘一看,便急著對我說,這是狂犬病,千萬不要出門看它,咬著了會沒命的!並急忙跳下炕去,把門關嚴插死。那時候得狂犬病死的狗很多,但我是第一次見到,所以記憶深刻。就這樣,黑虎折騰了半宿,直到沒了一點動靜。第二天早上,我在豬圈的牆邊看到了它——蜷縮僵硬、舌吐眼睜,很是嚇人。

黑龍

兒時雜憶之狗狗往事

黑虎死後不久,娘又給我抱回了一隻通體烏黑、胸口有塊白毛的小狗。娘說這隻小狗的父親是隻“大狼狗”,它將來肯定也錯不到哪兒去,個頭小不了,耳朵還能立起來,會像“卡爾”那樣的。

記得當時有部電視劇是一個關於黑龍江的神話傳說,正義的黑龍經過幾天幾夜的鏖戰,最後終於戰勝了邪惡的白龍,為民除去一大禍害,老百姓為紀念它,便把那條江叫做“黑龍江”。所以,我就把這隻黑色的小狗喚做“黑龍”,我的小夥伴建龍就說:嗯嗯,帶“龍”字的都挺霸氣!

隨著黑龍慢慢長大,果真像娘說的那樣,耳朵立起來了,個頭竄起來了,毛色黑亮,跑起來猶如一道黑色閃電,很是帥呆酷斃。

村裡的狗多,同類幹仗必不可免。黑龍個性比較張揚,遇到其它的狗總會主動上去“打招呼”,如果是異性,就是一番左聞右聞,重點部位是臀部周邊,直到把人家聞跑。如果是同性,則把脖子上的毛炸起來,一幅兇相畢露的樣子,低吼著向前試探,遇到個小膽小自知不敵的,馬上就夾著尾巴逃跑了,黑龍就裝模作樣地追出幾十米,然後趾高氣揚的翹著尾巴跑回來。如果遇到實力相當的,少不了一番戰鬥,一般是贏多輸少,但輸贏都是一嘴毛的事。黑龍常與我家房後鄰居的一隻叫“黑子”的狗打架,黑子是一隻德牧,個兒大嘴粗,比黑龍要強壯一些。黑子一般是拴在院裡很少出來,一旦有跑出來的機會,總會和黑龍不期而遇,見面即打,黑龍也從不示弱,但從戰果來看,應該是黑子以“點數”獲勝居多。黑龍輸的最慘的一次,是敗給了我的小夥伴朋那他姥姥家那隻過來串門的狗,這隻狗無名無姓、不吼不叫,個大沉穩,非常低調。我與朋那在志濤哥家玩兒的時候,兩隻狗也就撞到了一起,黑龍仗著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主動上前發起挑戰,但還沒怎麼著呢,就被那隻狗一嘴“KO”,咬住脖子摁在樹坑裡,絲毫動彈不得,只剩哀嚎。要不是趕緊把它倆拽開,黑龍很有可能現場開掛。這也充分說明了一個深刻的道理:狗仗人勢的狗沒有真本事,咬人的狗確實不叫。

養了黑龍兩三年,最後它還是死於非命。聽娘說,它要麼是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要麼是得了狂犬病,死在了別處。等我知道後,它已經被賣給了收死狗的人,沒有見到它的最後一面。

阿黃

兒時雜憶之狗狗往事

龍、虎雙亡,但養狗之心未泯,再養一定要養好。聽說立宅哥家的大黃狗生了一窩,沒等小狗滿月,便死乞白賴要了一隻回來。這隻小狗通體黃色,只有四隻爪子和尾巴尖上有一小截白色,很是生動可愛。金黃色的狗狗,當然就叫“阿黃”了,如果叫黃龍、金虎什麼的,跟前邊兩位“死者”相近,顯得不長壽。況且,當時也有一部打仗片,裡面有隻狗叫阿黃,護主傷敵,英勇過人,很受當時的我們喜歡。所以,必須得叫阿黃啦。

小小的阿黃尚未斷奶便離開媽媽,一到晚上就哀叫不止,我便一遍又一遍地下炕去看它、撫摸它,好讓它睡著不哭。我還給它買來奶粉,像喂小孩一樣餵它,甚至把饅頭嚼爛放進它的嘴裡,放學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它,完全就是一幅母親的模樣。就這樣,小阿黃逐漸適應了新家新媽,整日裡搖著小尾巴跑來跑去,我走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

阿黃在兩三個月大的時候生過一場病,一個勁兒地拉稀,什麼東西也吃不下,吃藥也不管事,日漸萎靡消瘦,眼看著就要活不下去了。而且,它那個瘦弱可憐的樣子總是被隔壁的仙琪嬸子嘲笑,有一天她又笑話小阿黃難看,我便怒不可遏地頂撞了她一番,直到現在她見到我還說這件事。看著阿黃鼓脹的肚子,一股怨氣憑空襲來,便用力踩了踩它的肚子,想著把裡面的病毒都踩死,直到它的小屁股裡擠出一股膿水。說來也怪,被我這麼氣急敗壞的一踩,阿黃竟然慢慢好了起來,奇蹟般不治而愈,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阿黃的病好了以後,身體開始快速發育,出落得越來越帥氣:均勻修長的身材,金黃油亮的毛色,如箭豎立的耳朵,機靈有神的眼睛,唉,別提多好看了!仙琪嬸子自知無趣,再也沒有說過別的話。特別是我出去帶它玩兒的時候,總是惹來一片稱讚聲,走到哪兒被誇到哪兒,我心裡那個美呀,真是比考一百分都爽。於是我就越發地對阿黃好,把它照顧的無微不至。而且,阿黃似乎也能聽懂我的話,看懂我的表情,有時我倆用眼神就能交流,我的眼睛一瞥它就明白是什麼意思。只要我在家裡,它就始終跟在我的身邊,幾乎形影不離。

就這樣,它慢慢長大,我也升到了初中。阿黃不怕水,跳不過去的河溝,它就直接游過去。阿黃膽子大,見到別的狗不管比它個大還是個小,都能直接跑過去對視,“一言不合”就開戰,幾乎很少輸架,放到現在,估計早就拿到拳王金腰帶了。阿黃特別喜歡捉螞蚱吃,但和黑虎一樣,吃多了容易吐。阿黃天生喜歡追兔子,曾經在收割後的麥地裡捕獲一隻野兔,也曾在建龍家裡咬死一隻家兔,讓我一頓呵斥。阿黃最喜歡的還是跟我去陽春三月的麥苗地玩捉迷藏。那時風吹麥浪,如同徜徉在綠色的海洋裡,我在裡邊瘋跑歡笑,它在裡邊衝刺跳躍,興奮的汪汪直叫。等我藏好了,就會小心翼翼地“吭”一聲,阿黃一聽到就會豎起漂亮的耳朵,邊嗅邊找,一旦發現目標,那可真是高興極了,在我身上撲啊、舔啊、撓啊,然後抱著滾成一團,直到把人家的麥苗糟蹋一大片。

阿黃很調皮,有人到家裡來串門,那傢伙裝得可兇了,“汪汪”著跑上前去進行“安檢”,嚇得人家一動不動。但它從來沒有真咬過人,頂多叼一叼褲腿,玩兒的就是一個心跳。有時它跟我在大門前一起坐著,看到過來過去走著的或騎著車子的行人,我倆會心照不宣地玩兒一個惡作劇,只要它聽到我的嘴裡輕輕發出一個“去”字,它就立刻大叫著朝人家衝過去,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好像真要咬人,把走路的嚇得撒丫子猛跑,騎車的一頓猛蹬。阿黃追個十幾米,看到目的達到了就得,然後得意洋洋地跑回我身邊坐下,翻著眼睛看我,好像在說:唉,真是兩個壞小子。

阿黃每天都想見到我,我也每天想見到阿黃。每天一大早,爹孃開啟大門,阿黃出去撒完歡以後,就會到我的炕前汪汪著叫我起來,眼巴巴地瞅著我,想讓我跟它到院子裡玩一會兒。如果我賴著不起,它甚至會跳到炕上,拿鼻子拱我,用舌頭舔我,搞得我老孃趕緊過來把它轟下去。由於“黃”和“娘”的韻母相同,而且我也常常把阿黃的“阿”省略掉,有時一叫“黃”,娘就會答應一聲,問明白了就會狠狠地罵我一句:哎呀,你這個小王八羔兒!每天中午、下午一放學,阿黃就會像“忠犬八公”一樣,等著我的哨聲召喚,只要聽到我發出的尖利悠長的口指哨,它就會一路狂奔而來,歡快地搖著尾巴陪我一同回家,引得眾同學豔羨不已。

一家有母狗,百家公狗求。阿黃還是個情種,一到了發情期,鼻子比平時靈敏好幾倍,不管隔多遠,它也能找到另外一隻發情的“女朋友”。有一年的春夏之交,正是全村的狗狗們集體發情的時候,阿黃也不例外,每天晚上在院子裡“狼嚎”不已,罵它兩句它就停一會兒,然後接著再嚎。因為怕它出去惹是生非或是傳上狂犬病,我堅持把它關在院子裡任由它嚎,但它仍然跑了出去。須知,我家的院牆可有三米高啊,真不知道這傢伙是咋出去的。尋著聲跡找去,終於在離我家挺遠的一戶人家院裡找到了它,正在和一群情敵們打得不可開交,你也別說,最後還是阿黃厲害,打擂成功,終於留下了自己的種子。

初中畢業後,我離開家到縣城讀高中,就不能天天見到阿黃了。每當我禮拜六傍晚回到家,阿黃如同走失的孩子見到父母一樣,熱烈地向我撲過來,耳朵往後揹著,尾巴劇烈搖動著,兩條前腿向下趴著,嘴裡發出“嗚嗚”的哭訴聲,然後再緊緊抱住我的腿,久久不願放開。我也會親切地撫摸它的頭和背,然後給它解開繩索,任由它在院子裡撒歡跑圈。因為阿黃知道,只要我一回來,它就可以不用被拴著了,也可以自由地享受一天的假期了。等到週日下午我要走的時候,阿黃就會顯得情緒低落很多,溫順而又安靜的看著我,乖乖的讓我把它拴上,無限不捨地看我騎車離開。如今回想,仍覺歷歷在目。

原想阿黃會一直陪我,直到它在家裡終老。但天有不測風雲,狗狗也有旦夕禍福。阿黃還是在那年冬天的一個週日的早晨永遠離開了我,離開了它極度依戀的家。那天早上我還沒有起來,就聽娘說阿黃快不行了,讓我趕緊去看看。我急忙穿衣出來,跑到院子裡一看,親愛的阿黃已經躺在窩旁一動不動,只有微弱的呼吸,任我怎麼呼喚,它卻沒有一絲反應,不禁急的大哭。娘說,它肯定是吃了死老鼠了,看來是活不過來了。我蹲在阿黃身邊,堅持一遍一遍叫它,一點一點給它嘴裡喂溫水,希望它能再次出現奇蹟,重新歡快地站在我的面前,可它卻終究沒有掙脫死神的纏繞,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自此以後,我便不再養狗。

推薦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