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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歲時我被養父虐待憤怒殺他,20年後一男子出現我知道報應來了

由 每天讀點故事 發表于 娛樂2021-08-30
簡介這一張嘴說得唾沫橫飛,我卻只感到毛骨悚然,滿腦子都是那天我從父親手下跑出來,一路上邊哭邊爬,向著三姐求救的畫面

北方什麼時候天黑

12歲時我被養父虐待憤怒殺他,20年後一男子出現我知道報應來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貓子不二 | 禁止轉

1

二十幾年前,三姐在燕北那個地方殺過兩個人。

都在大雪天裡,趁男人光著身子對著她,順手抄起床邊的刨子,猛一用勁兒砸下去。說刨死就刨死了,弄得一地都是血。

她一個人也不害怕,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就罩上兩塊布,把屍體給拖出去,往山上拖。血要是滲出來,在白雪堆上留下一道殷紅。顏色亮烈,竟然很美。只是風一刮過,吹到臉上有股腥味兒。

三姐把屍體埋進樹林,獨自回來後就站在房後嘔吐,像要把膽汁硬生生吐出來似的。

這兩個人裡,一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我的。

當我認識三姐時,她已經是燕北一帶最年輕的樓鳳。“樓鳳”這個詞說來不一定準確,是從南方傳過來的,因為聽起來好聽點兒,所以就這麼叫了。

其實當時燕北還沒有大面積地修建起高樓來,只有成片的小院子聚集在北邊。往南不遠處就是軍營駐紮拉練的地方。在那裡住著計程車兵們,沒事兒就愛排著隊到三姐這兒來找樂子。

北方的天黑得又特別早,有時候下起大雪來,練兵場上不見一個人影。總是唯獨往三姐那間房的路上,來來往往的腳印最多、最深。

我母親早逝,從小跟著父親在軍隊裡四處遷移。剛到燕北的那陣子,很快就聽說了有關三姐的事。有個老婆子時常來軍營附近拉生意,會帶些糖塊兒給我們這些小孩子,偶爾也給我們講掌故。

她姓金,其實是帶三姐的“媽媽”,因為經歷過一場火災,半邊臉燒化了,只剩下鼻孔跟眼窩尚且能看得出來。所以她老是穿一件深灰色的高領毛衫,把領口高高拉起來,說話時還喜歡用手擋住臉。至於火災的起因,似乎是因為三姐。

金婆子手下有十來個女孩兒,瞎的瞎,聾的聾,做不來別的活兒,就糊里糊塗地被她帶上這條道了。

只有三姐全須全尾,又模樣好看。可見不是心甘情願做這一行,所以金婆子總是給三姐拴起來,用一條拴鐵門才用的鏈子,再加上一把鎖。鏈子很長,足夠三姐拖著腳去房門外面的茅廁方便,有時候也頂雪出來透透風,踩在地上一條一條的痕跡,跟父親抽在我身上的鞭子差不多。

我當時12歲,雖然是個女孩,但經常捱打。每次父親狠打我一頓後,我就溜進他的房間裡偷他那數目不多的津貼來報復。

這是我母親教我的,她在被迫嫁給我父親之前,曾經是個賊。窮得吃不上飯的時候,全靠手裡的一根特製的繡花針過活。她死時,緊緊攥著我的手,把針按進我的手掌心,是怕我以後沒人看管,活不下去。她深知我父親的恐怖,因此不得不為我做下這個看似骯髒的打算。

我跟三姐頭一回見面,是一個大雪天。那次是我偷得上了癮,忍不住撬了軍隊裡一個領導的單人宿舍門,被逮個正著。領導擺出大方的姿態,但父親臉上卻過不去,一路拖著我,狠狠摔進雪地裡,命令我脫掉外衣,只穿著單薄的布衫,光著腳站在冰面上。

我腳底冷得刺骨地疼。就這會兒金婆子來了,手上提著個大籃子,熱騰騰冒著白氣,那是剛蒸好的大饅頭。嘩啦啦一陣鐵鏈響,原來後面還帶著三姐。當時因為臨近年關,上頭紀律抓得嚴,士兵們不能再出去恣意玩樂。大概是心急不想讓生意冷落下來,金婆子就帶著三姐出來了。

我永遠都記得,即便自己寒冷到幾乎要失去知覺,但我的雙眼依舊看得清楚。在那個風雪呼嘯的、四面白茫茫的天氣裡,三姐就像是唯一被點染過的顏色,好看得不得了。她穿著厚實的黑棉襖,兩條烏黑的麻花辮飛散開,臉頰緋紅,張開嘴發出甜亮亮的笑聲。

“陳班長,哎啊我的陳班長,怎麼最近都不來看看了呢?是不是哪裡又有了相好的,就把我給全忘了?”她就這樣說著,彷彿自由自在,根本沒被鐵鏈拴著似的。我父親在她天真的調笑下,神情一下子舒展了。本來要揮到我臉上的拳頭也鬆開了。

花瓣一樣的雪片零零散散地掉落下來,鋪在三姐的頭上、肩上,也掉在我瑟瑟發抖的驅殼。他們每說笑一句,我就感到痛苦萬分,後來幾乎要大哭出來。

“喲,這是誰家的孩子?”三姐看到了我,那一刻她瞳孔閃爍,彎眉微蹙,似有不忍之意,“別凍壞了吧?”

我父親嫌惡地看了我一眼,“我女兒,不懂事。”

“原來是個姑娘家,我還當是個清秀的小夥子。”三姐就那樣向我走來,她像雪一樣晶瑩剔透的手指輕輕觸向我的臉頰時,我緊繃著的神經忽然斷絃,猛一下子放聲大哭起來。

“可憐的小丫頭,得洗個熱水澡了。”三姐轉臉看向我父親,“我帶她回我那裡,晚一點的時候陳班長來接,好不好?”

“你別管她!一個累贅,不如像她媽一樣早死了好!”我父親神色兇猛。母親去世以來,他把所有不順通通推到我頭上,像這樣一句話,我早已聽了無數次。

三姐卻不怕他,她那種放肆而活潑的神氣彷彿能衝破龐大雪幕,不受任何阻礙。她蹲下身,把我那雙被父親丟在一邊的棉靴撿起來,疊在一起用力拍打著,直到上面的雪片層層撣落,又輕輕抬起我已經凍僵了的腳塞進了靴子。

當她牽著我從我父親身邊走過時,她輕巧地吐出一句:“今晚,我等你。”

就那麼短短五個字,我清楚地看見父親臉上瞬間冰雪消融,流露出一種貪婪的溫柔。但那種溫柔令我噁心。我想三姐也不喜歡,當她回過臉來面對著我的時候,她的眼睛彷彿全盲,裡面沒有任何焦點。後來我才知道,她面對大部分男人的時候,都會這樣。

那個晚上也許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母性的溫暖。儘管三姐還那麼年輕,但她竭盡所能地照顧我。她燒熱了水,給我在桶裡泡澡。用乾淨的毛巾擦拭我的頭髮,用溫柔的手撫摸我身上的傷疤。腳上的鐵鏈沉重地拖沓在地上,可她的身姿卻又那麼輕盈。我在一片水汽升騰中看著她的臉龐,拼命回憶著腦海裡母親的形象。等我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哭得紅了眼睛。

三姐用鬆軟的棉被把我裹住,揉著我的頭髮笑著說:“你啊,哭起來的樣子真是怪可憐見兒的,以後要記住,拿這一招用在你要對付的人身上。面對自己的時候,再難過的事兒也得往肚子裡吞。”

話還沒說完,就響起了拍門聲。果然就在這個北風緊吹的夜晚裡,我父親冒著風雪來了。我站在門口偷看。他像是喝了酒,眼睛裡也泛著紅,一見三姐就一把將她抄起來,扛在背上進了屋。

我聽見三姐的聲音,“輕一點兒,旁邊還有孩子……”

可那聲音很快被淹沒了。此後我只聽見父親沉重的喘息聲,床板的震動聲,還有三姐竭力壓低的呻吟。我捂住耳朵,踮起腳,用力去把已經被凍住一半的窗子推開,讓外面的冷風灌進來,讓外面的風聲淹沒這一切,直至淹沒我。

從那以後,父親就時常帶我到三姐這裡來了。別人如果問起,他用我打個幌子,說幾句“死丫頭不懂事,從小沒娘,老是往女人那裡跑”,似乎聽起來名正言順一些。

金婆子知道我父親是個出手闊綽的主兒,對我也頗為殷勤起來,有時候主動把我帶在身邊。我看見她時常點著個小泥爐熬製中藥,黑水似的一大碗,讓三姐皺著眉頭喝下去,那苦腥陣陣漫上來,連我都跟著打哆嗦。

我不知道那藥是幹什麼用的。後來才明白,喝了它能中斷月經。這樣三姐就可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日子裡沒日沒夜地接客。怪不得其他人背地裡都罵金婆子不是人。可三姐沒罵過。她在我跟前總是說些快活的事情,她想逗我笑。

可我總是高興不起來。雖然我努力遏制自己,已經不再偷了,可父親對我的憎惡並沒減少,反而隨著我越長越像母親而日益加深。

後來軍隊開始封閉訓練,見不到三姐,他虐待我的時候越來越多,甚至開始變本加厲地要求我脫光衣服,跪在地板上任他打罵。當他的手觸及到我剛剛發育的胸部時,我整個人一陣痙攣,下意識地一把推開了他。

父親的神情忽然改變了,他直起腰重新打量了我的身體,過了一陣子才壓低聲音說:“你給我躺到床上去。”

“不。”我第一次對他做出了反抗,因為感受到了難以形容的危險。之前他每次對我動手,我總是沉默地忍耐著,因為深知反抗無用,但也從不求饒。

“啪”一聲,我臉上已經捱了個耳光,鼻血瞬間噴湧出來,鼻腔裡全是血腥味。父親依舊低沉著聲音,“我叫你給我躺到床上去,你聽見沒有?”

我站起身,飛快地裹上棉襖,想要奪門而出。然而父親一手扯住我的胳膊,一把就把我拉過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媽躲著我,不讓我碰,直到她死!你是不是也想像她一樣!”暴怒在父親臉上打上厚厚的陰影,他如此陰森的臉孔我是第一次見到,彷彿隨時都要露出獠牙,把我撕扯成千萬片。

我艱難地向前爬去,他卻已經騎在了我的身上,一手揪著我的頭髮,一手卡住我的喉嚨,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求我,”父親扭曲的臉上露出笑容,“我讓你求我!”

受不了了,我感到自己很快就要被掐死。我嚥了口唾沫,艱難地開口,“求求你。”

“求求我什麼?”父親問。

“求求你放過我。”我終於說出口,情緒也在此時奔湧而出,瞬間淚如雨下。如果三姐說我的眼淚能用來對付別人,那麼我祈禱此刻這是我最強大的武器。

可惜沒用。因為此刻父親笑出了聲,那笑聲無比恐怖,彷彿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將我吸進去。並且告訴我,末日就要來臨。

他當然沒有放過我。他就那樣把我壓在身下,然後脫下了他的褲子。

那個晚上,我永遠難忘的那個晚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來的力氣,在父親熟睡後,還能帶著一身傷痕艱難地走出房間。踏過有著厚厚積雪的院子,翻過鐵絲網罩住的圍牆。

唯一記得帶走的,是母親留給我的那根針。等我一步一挨地走到三姐家門口時,天已經開始矇矇亮了。我身後硬生生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路,來自我手背上還有腳上的裂口。

三姐臉色發青,她看著我蹲在雪地上,抓起一捧血擦拭身上的傷時,她奔向我,把我摟進懷裡。那時候我忽然感覺雪是溫的,它不僅如此明亮潔淨,甚至還如此溫和。

第二天下午,父親還是找了過來。

在那之前,三姐對我說了很多。她說自己同樣被父親虐待,像牲口一樣被關在牛棚裡,唯一的樂趣是飼養一群小雞。等她稍微大些了,父親才讓她進屋來,作為隨時發洩慾望的工具。

有好幾次她想跑,但都被父親給抓回來了。她每跑一次,父親就當著她的面硬生生把一隻小雞捏死。三姐說:“那時候我忽然明白,這世界上有一些人,只要他們活著,我就會活不好,我唯一的辦法,就是盼他們死。”

她的盼望沒有實現,反而聽見了父親要把她賣給別人的訊息。就在那個晚上,她決定透過自己的雙手讓願望實現。於是在那個早上,她動手了。屍體埋在厚厚積雪的山上,家裡的血跡卻擦不乾淨。

情急之下她放了火,不料大火點燃了柴火堆,一大片燒起來。是住在對門的金婆子踏著火衝進來,把三姐給抱了出去。金婆子的臉就是那樣燒壞的。三姐這輩子都欠她,所以不得不被她拴在這裡,像是從一個火坑到另一個火坑。可她說她不後悔,最起碼,她沒有坐以待斃,她動手了。

父親的拍門聲響起來,我雙手抱住膝蓋,瑟瑟發抖。

三姐彷彿能聽見我的心聲,緊緊握住了我的手,“這一次,我幫你。”

2

我用母親留給我的針撬開了三姐腳上的鐵鎖,這樣更方便她動作。她一刨子下去的時候,血花濺起來老高。我把我的棉襖給她換上,她堅持要求自己把屍體拖出去,不肯讓我知道埋在哪裡。

等我父親死後過了一天,軍隊裡就有人找了過來。金婆子賠著笑臉跟他們談了一陣,好不容易先打發走了,才進屋來找三姐。

“說說吧,”她點燃了手上的煙,用力吸了一口,“陳班長,是咋回事兒?”

三姐咬著手指吃吃地笑著,“我怎麼知道他咋了?他在我這裡過了夜,天不亮就走了。”

“呸!”金婆子啐了一口,“你當我信你?當初你爸那事兒還用我說破嗎?別以為翅膀硬了我就收拾不得你,你的把柄一輩子落在我手上!”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三姐目光一抖,繼而有什麼東西嗶嗶啵啵地脫落下來,摔在冰冷的地上瞬間凝結成霜。曾經她默不作聲,忍耐著被金婆子用鎖鏈拴在這裡,是覺得自己欠了金婆子一份情。可如今看來,她以為自己還的是感情,沒想到這一輩子,說到底還是筆買賣。

三姐還沒說話,金婆子又指向站在角落裡的我,“還有她呢?這麼大一個活人杵在你這兒!你還敢說自己跟陳班長的失蹤沒關係?”

三姐走向我,把我的頭按在胸前,一隻手掩住我的耳朵,“這孩子跟我投緣,到我這兒來,又不犯法。少拿她來說事。”

“看你這個意思,是打算養著她了?”金婆子冷笑一聲,“要把她當妹子,傳授給她一套降伏男人的功夫?”

三姐沒回答,只是笑著,揉了揉我的腦袋。她的笑容讓我感到安全。昨日清晨當她丟掉屍體回來後,正看見我穿著父親的棉鞋在雪地裡踩出一長串腳印。我是為了讓別人憑藉腳印以為父親自己離開了,從而讓三姐擺脫嫌疑。雪後初霽,天還是很冷,我用力地踩著踩著,一步步,剛好走到了三姐跟前。

那一刻三姐臉上的神情很動容,她注視著我的眼睛對我說:“從現在開始,有誰再對你不好,我就讓他不得好死。”

我也那樣想。

三姐犟起來誰都沒轍,金婆子也不知如何是好時,軍隊的長官就找了過來,目的是把我帶回去,好歹也算軍屬,他們需要負責。但三姐把我藏在小房間裡,然後告訴他們,我跑了。

“那孩子,脾氣也太倔了,硬說自己要出去找爸爸,怎麼攔也攔不住,就那樣跑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眼淚盈盈,由不得任何人不信,“我跟她也投緣,她什麼時候跑回來了,少不了我照應著。”

長官顯然也不想多添我這一累贅。當時大年將至,軍隊馬上就要開拔進城,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乾脆留下些我父親的東西就離開了,說是以後保持聯絡。

金婆子站在旁邊一言未發,只是嘴角冷笑。等別人都走了,她乾脆地告訴我,已經決定收下我在她這裡做事了,也不需要我感恩戴德,聽她的話就好。

我隱隱明白這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不由得感到一陣驚恐。還是三姐輕輕按住了我的肩膀。我能夠解開三姐腳上鎖鏈的事情,她一直沒有說出去。我隱隱感到她在計劃著一些什麼。深夜裡我們睡在一張床上,頭對著頭,她在我耳邊說:“我們的人生,決不能葬送在這種地方。”

燕北這地方不大,剛巧有位新上任的領導來做視察。當晚就有人到訪,說有要事跟金婆子商量。對方姓趙,人稱趙秘書,在鎮上做事。幾年前,他還在部隊的時候曾經在金婆子這裡玩過好一陣子,印象深刻,此時來找金婆子幫忙。

他說這位新領導此次到燕北來,本就是個極寒之地,路途辛苦,再加上天黑得早,大雪不斷,什麼活動都沒有,豈不顯得難看?不知道金婆子能不能想辦法給安排幾個女孩子,讓她們陪新領導高興高興。

不用說,金婆子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三姐。隔天就給三姐置辦上一身行頭,跟著趙秘書頂著風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去了。為了面子上好看,還特意把鎖鏈給去了。沒想到還不過幾個鐘頭,就給送回來了。趙秘書衝著金婆子連連擺手,說新領導有個特殊嗜好,這普通的漂亮女人他不想要。

“三姐已經是我們這裡頭最出類拔萃的了。”金婆子吸著煙嘆氣,“這個如果也不行,那我可真是沒辦法嘍。”

“我知道三姐有三姐的好,可人人都知道她是這裡的頭牌,接的客也多。領導怎麼會喜歡這種已經被太多人玩過了的貨色呢?”趙秘書的聲音漸漸壓低,“領導的意思是,他喜歡那種還沒被男人碰過的,最好年紀還小的。”

金婆子眼皮一跳,“誰家會讓沒長大的小姑娘去做這事兒?畜生也不會……”話剛出口就被趙秘書狠狠捂住了嘴。隨即她眼珠一轉,看向了我。

當時我正站在旁邊幫他們倒水,就像被禿鷲盯上的兔子,渾身猛地一個激靈。此後就是漫長的勸說。先是趙秘書勸說金婆子,大意是說燕北這一帶,皮肉生意裡做得最大的就數她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了新領導,新官上任三把火,到時候保不齊這第一把火就要燒到金婆子頭上。

緊接著又是金婆子來勸說三姐和我。她先說自己也是不得已,不該讓我去受這份兒罪,但誰讓我已經到這裡來了,吃了她的飯,就要守她的規矩,早晚都是要接客的,也無所謂早幾年。再者說這可是個“當官兒的”,如果我真能讓他高興了,之後我的生活就不用愁了,連三姐也不必再操心。

這一張嘴說得唾沫橫飛,我卻只感到毛骨悚然,滿腦子都是那天我從父親手下跑出來,一路上邊哭邊爬,向著三姐求救的畫面。三姐卻若有所思,始終沒多說一句話。直到金婆子把手一攤,讓三姐表態,她才拍了拍我的手腕,出乎意料地露出理解的笑容,“既然都在這裡了,也別端著了,我看你就去吧。”

那一刻,我只感到渾身一陣惡寒。彷彿外頭的風雪頃刻間都順著鼻腔吹進了我的身體裡。視線漸漸模糊,只聽見三姐說:“你去好好伺候領導,別害怕,我送你去。”

我機械地被她推進浴室裡洗澡,再機械地被她按在鏡子前梳好頭髮。她把我推出去的時候我留意到她手上提了一個小包裹。

趙秘書問:“這是什麼?”

她笑著說:“給小丫頭完事之後換上的衣服。畢竟年紀還小嘛,怕她受不了。”

她的語氣如此輕快,彷彿說的是什麼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她腳上,正套著自己主動要求鎖好的鏈條。這一幕,看得我既震驚又憤怒,沒想到她會轉變得如此之快。明明不久前還承諾會保護我,如今卻把我硬生生推向深淵。我只恨自己輕信了她,更恨自己的無力。坐進車裡的一瞬間,我渾渾噩噩的腦袋裡,已經在想著要麼跑,要麼死了。

天寒地凍,那老牌汽車在雪地上搖搖晃晃。我該往哪裡跑呢?像三姐掩埋屍體那樣,一路跑進深山裡嗎?會不會活活凍死在山上?還是該向著有車站的地方跑,也許會遇見好心人,搭上一路車,跑到外面去?只是暮色漸沉,我幾乎辨不清方向。越想越急,我開始渾身發抖。

正當車子剛剛駛上公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三姐忽然轉過身來對我使了個眼色,抬起腳來示意我幫她解鎖。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手也有些發抖,只能咬緊嘴唇,整個人俯下身去,小心地把繡花針插進鎖孔。鎖鏈鬆開的一剎那,三姐便飛快地從小包裹裡掏出了一個東西,“刷”一道銀亮的光芒閃過,那竟是一把小刀。

三姐把刀抵在了正在開車的趙秘書的脖頸上。(原題:《觀音草》,作者:貓子不二。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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