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父母恩愛20年不吵架，鬧離婚時我才知道父親早就家外有家

我爸出軌了，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我媽要離婚。

“要麼拿著房子離婚，要麼我提供出軌證明，你淨身出戶。”

可父母恩愛多年我看在眼裡，我想再撮合一下，說不定能不離呢？

*

我爸出軌了！

奶奶電話打來的時候，我正在去學生會送東西的路上，聽到這話，只當奶奶在和我開玩笑。畢竟我爸對我媽，那是連我都嫉妒的愛，我寧願相信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不會相信我爸會出軌。

“是真的，你媽要離婚，你快回來勸勸吧。”奶奶在那頭似乎都要急哭了，我這才反應過來，也許我爸，真的出軌了。

我在北方讀書，但是我們家在南方。也幸好現在學校每天都在做核酸，我才能買了最近的一班飛機票，趕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在上飛機前，一開始給我爸打電話，他不接，我幾乎能想象得到，他肯定在哄我媽，畢竟每次只要我媽一不高興，他根本顧不得其他，只會跟在我媽身邊，亦步亦趨，像一隻委屈的哈巴狗，只等著主人的原諒和好臉色。

打了兩遍，他都沒有接，我就放棄了。

給我媽打過去，她到是很快就接了，並且聲音如常，聽說我回來了，立馬便答應來接我。

我坐在飛機上，心裡想著，看來這一次，他們鬧得真的有些嚴重了。

我爸愛我媽 ，連帶著也很愛我。他做著一份研發的工作，卻沒有多大的衝勁，拿著一份不高不低的工資。一向以我媽和我為主，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不接我的電話，哪怕是我媽再不高興，他在空閒之餘，都會照顧好我。

生活、學業、興趣愛好，這些無一不是我爸在操心。

我媽是他的皇后，我就是他的公主，我們都理所應當的享受著我爸的寵愛，二十年如一日，從未改變。

我媽是個大忙人，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雖然手機隨時不離身，卻從來不會在工作時間接我的電話，從小到大 ，我要是在工作時間打過去，從來都是被結束通話的。今天她接的這樣爽快，只能說明她停下了所有的工作，就在“處理”她離婚這件事兒。

是的，“處理”！

我雖然是爸爸帶大的，但終究受我媽的影響最深，她很少和我在一起，但是每一次她給我說的話，她的行事風格，都深深得印在了我的腦海裡。她遇到的每一件不甚順心的事兒，都喜歡用“處理”這個詞，久而久之，我也喜歡上了這個詞。

莫名的，我也有些心慌。

就像是奶奶說的，我媽是家裡的經濟支柱，我爸是家裡的精神支柱，我無法想象，他們兩個少了任何一個，我們這個家，還怎麼算是家？

下飛機，看到我媽的時候，她孤身一人站在接機口。

深秋深夜，她披著一頭大波浪卷，穿著一件薄薄的米白色羊絨大衣，裡面是一件淺粉色的高領薄衫。她的穿衣風格向來偏年輕，和她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不同，她的衣服大多溫暖柔和，讓人看起來如沐春風。

口罩遮住了她的臉，我卻依然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疲憊。

“媽”我喊了聲，我媽的眼睛眯了眯，看起來是在笑的，她給了我一個大大擁抱，我聞著她身上發出來的淡淡香水味，溫暖又美好。

這些年，我媽雖然不像我爸那樣，時時刻刻關注我的生活學習，但是她對我的愛，我能感受得到，她也很樂於表達，所以，當我看到這個向來意氣風發又精明強幹的女人，出現了有些落寞神情的時候，我突然就好心疼。

我媽的額頭碰了碰我的額頭，“好丫頭，待兩天就快回學校啊，別耽擱了學業。”

我媽就是這樣，理智又通透，她不怪我自作主張的回來，也不會覺得現在發生的事情是有多麼的大。

“今晚和媽媽住賓館？”

上了車，我媽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有些詫異，“為什麼不住家裡？”

我媽沉默了，食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我和你爸決定離婚了，到時候那套大房子就歸你爸，我先住賓館。等租出去的那套小房子收回來了，我再搬進去。”我媽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裡聽不出半分情緒。

“意思是，你們決定離婚，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嗎？”

我有些受傷，感覺在這個家裡，我似乎並不重要。就像是他們要分開這件事，似乎與我無關。

我媽嘆了口氣，摘下了口罩，平日裡總會塗上口紅的嘴唇，這個時候蒼白又有些乾澀。

她就是這樣，表情和語氣已經讓人感受不到她的情緒，獨獨她缺失了那一份精緻，就說明她心中已然很難過了。

“丫頭啊，我們離婚，只是解除了我們的夫妻關係，我們的父女和母女關係，是依然存在的啊，我們依然很愛你，我們和你的關係，是不會改變的。”

這就是我媽，理智又清醒，關係往來，孰輕孰重，她從來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我媽是家裡的權威，從小到大，她給我講的道理，我都聽進去了。

很多人都說我像我媽，性格，行事，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迷你版的她。

我承認，我媽一直是我心裡的偶像，工作順利，家庭和睦，包括我，也基本是按照她給的路子，在一步步的走。作為女兒，生長在這樣的家庭裡，內心裡覺得很幸福。但是作為女性，我卻更加羨慕我媽，最羨慕的是，她有我爸那麼好的老公，能讓她毫無後顧之憂的，去奮鬥自己的事業。

所以，我媽是成功的，不論是家庭還是工作，我以為這樣的“成功”會一直伴隨著她，卻萬萬沒想到，我不過才去了大學校園，就會傳出我爸出軌這件事。

“我爸為什麼會出軌？”

私心裡，我仍舊覺得，依著我爸以前對我媽的模樣，他是絕對不會出軌的。

我媽開著車，快速的瞟了我一眼，“這事兒難道不該問你爸嗎？他做的事，我怎麼給他找原因？”

我被我媽懟的無言以對，“那他怎麼出軌的，你總該知道吧？”

“哼”我媽冷哼一聲，“你爸這人，雖然學歷很高，但是做事情終究少了些火候。他帶著那女的，去你潘阿姨在的醫院打胎，一眼就被認出來了。”

我媽三兩句話就敘述完了整個事件經過，我卻幾乎能想象得到整個場面。

我媽口中的潘阿姨，是她的合作伙伴，關係算不得親厚，除了工作，她們幾乎沒有太多的交集，但都是兩個活得通透的女人，故而向來惺惺相惜。

我心裡更加詫異了，我爸，竟然和別人連孩子都有了？這是我完全無法想象的事兒，我爸對我媽的痴迷，是我看了都會覺得變態的程度。

我媽每天下班，他第一件事就是給我媽一個大大的擁抱，要埋在她的脖頸處，深深的吸一口氣，似乎那是他的源動力。

給我媽做飯，那必須是精挑細選的材料，我媽吃最好的，我其次，他吃殘羹剩菜。當然，更多時候，我媽為了保持身材，根本吃不了兩口，大部分好東西也還是進了我爸的胃裡。

給我媽洗衣服，褲子上一點褶皺，都得打理半天，拿我爸的話來說，讓我媽穿有褶皺的衣服，這都不像是她的風格。

出門時我媽的包永遠都在我爸手上，逛街的時候，我爸手裡永遠都提溜滿了袋子。

……

樁樁件件，我能想得起來的，都是我爸對我媽的千呵萬護，無人可及。

“媽，你都不難過嗎？”

我媽是女強人不假，但我覺得在這件事上，她應該是要難過的，至少像電視裡演的那樣，掉兩滴眼淚，才是正常的。

“難過？女子啊，不過就是離婚而已，這有什麼呢？難不成離了你爸，我還活不了了？”

我心裡有些堵得慌，“你不會活不了，我爸可能會活不了。”

雖然我還沒有見到我爸，如果他真的出了軌，我媽一定要離婚，那肯定最難過的也是我爸。畢竟，那麼多年的付出，我覺得我爸對我媽的愛，已經刻到了骨子裡。離開了我媽，他可能會生不如死。

我媽並沒有再多說，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氣。

“你回家去吧，家裡更方便一些。”

酸楚湧上心來，我媽永遠都只會把我推給我爸，哪怕這個時候，我其實更想和她去酒店。

“好”

家裡燈火通明，我爸，我爺爺奶奶，還有我的外公外婆，以及我媽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外祖母，都在客廳坐著。

我幾乎一眼就看見了縮在角落的我爸，我媽陪著我把東西拿上來，坐都沒有坐一下，就招呼著我外公外婆走。

我看見我爸，可憐兮兮地望了望我媽，卻沒有得到我媽半個眼神。相比於我媽依然相對精緻，我爸看起來憔悴不堪，裹著大睡衣，鬍渣滿臉，頭髮也塌成一團，似乎是他受到了背叛和傷害。

“回來了？”我爸接過我手裡的東西，我能感覺出來，他一直在觀察我媽，但是我媽一直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外公外婆一起走。

奶奶過來打圓場，一直喊我媽進去坐一會兒，就連一向不善言辭的爺爺，也過來勸我媽。

我站在一邊，看著他們都圍著我媽轉，眼裡討好和卑微，讓我都有心心疼。

我媽一直站在門口，不為所動，無視我爺爺奶奶和爸爸。

“爸媽，奶奶，你們走不走？”她又喊了聲我外公外婆和祖母。

外婆沉著臉走過來，“走什麼走？女女才回來，事情都沒有商量好。”

我媽笑了笑 ，這個時候，似乎也只有我媽笑得出來了。

“商量個啥？我不說都說了嗎？明天一早民政局見就行了，這屋子裡的東西我都不要了，咱們就別在這裡打擾人家了。”

聽聽我媽這語氣 ，她這是直接下達了旨意，哪裡是有商量？

“什麼不要不要的？文濤這個事，是做錯了，但是他已經道歉了。這家還是家，哪能說不要就不要？”

我媽犟，這個脾氣可能都是源自於我外婆。我是聽出來了，我外婆是勸和不勸分的。

“媽，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們就不要參與了。”

“什麼你和他之間的事兒？說的個什麼屁話？離婚這麼大的事兒，是你一個人就說了算的嗎？”我外祖母也跟著外婆一起幫腔，這些年，我爸忙裡忙外，忙了自己家又忙岳母家。對於我爸，外公外婆可以說是比喜歡我媽還喜歡。

我看我媽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她一個人在門外，我們所有人在門內，她掃視了我們一眼，那眼神，淡漠又壓迫。

大家幾乎都不再說話，對於我媽，她是兩家人的經濟支柱。

經濟基礎，決定了上層建築，我媽的絕對權威，不僅僅是表現在公司裡，更表現在家裡。

她沉默的時候，就是大家都覺得自己做錯了的時候，基本上是無人敢反駁。

這可能是來自於她做慣了領導，身上那股子壓迫感，一旦沉默，就暴露無遺。

以前在我爸面前，我媽是例外，她癱、她懶、她像個小女生一樣會撒嬌、會要我爸哄、會要我爸抱抱，可是現在，我爸看起來都像是他的下屬了。

我奶奶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