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文學｜濯水古鎮｜陳正義專欄

濯水古鎮四面環山，一座造型優雅的風雨橋橫臥在清幽的阿蓬江上。雲、山、橋、水交相輝映，透出動與靜、自然與人文交融之美。

老街上，徽派建築與土家吊腳樓剛柔並濟。民居、商號、會館、學堂錯落有致，高冷的封火牆，精美的木格窗花，精湛的民間雕刻，傳統的手工藝品，美不勝收。土家文化、巴文化與漢文化，在這裡靜靜地聚合嬗變，形成了獨特的多元民俗文化風情。

一塊清光緒帝時期建立的道德石碑赫然入目，“天理良心”四字深深地鐫刻在古鎮人的心裡。由於商賈們篤守誠信、公平、善良等經商處世之道，風琴、自鳴鐘、留聲機等洋貨源源引入，蠶絲、桐油、茶、漆等產品不斷外銷，特別是“光順號”的生漆和“同順治”的藥材遠銷日本，演繹了海內外民間貿易的傳奇。

跨進餘家大院，廂房、天井、合院井然，一股久違的書香撲鼻而來，屋宇間琅琅讀書聲宛在。傳說這餘家是成吉思汗的後代，為避朱元璋滅門之禍，逃此隱居，成了當地有名的書香門第，清朝年間，因家族中出了三個進士、五個尚書，餘家大院被尊稱為“八賢堂”。

終究還是沒有抵擋住土家美食的誘惑。吃了黔江有名的手工綠豆粉，我們走出小吃店一段距離後，仍對它的美味嘖嘖稱讚。站在長長的滄浪橋上，倚欄遠眺，沿江而建的吊腳樓群，鱗次櫛比、典雅恢宏，昭示著土家人的智慧和古鎮當年的繁華。看著精美的雕花木窗和紅漆長凳，我神思恍惚，彷彿七年前那把熊熊大火仍在眼前閃爍，燒掉了多少精湛的技藝和獨特的建築風格，燒掉了多少土家人的智慧、歡樂和夢想！

清幽的阿蓬江，緩緩地從腳下穿過。先秦時期那漁夫對屈原的鏗鏘勸導之音彷彿依然迴盪於水面：“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清者濯纓，濁者濯足。君子處世，遇治則仕，遇亂則隱。高潔的屈原，面對腐朽衰頹的楚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也成就了他的一世英名。

廊橋下，長長的蘆葦叢搖曳著慢慢的時光。陽光從遠方趕來，落在江邊一兩隻白鶴上。小小淺灘上，幾個男女，唱起了歌跳起了舞，土家水鄉的歡樂，漾蕩在清幽的柔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