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江師範專場吹來一股金陵風

1月6日，南京經典2017年秋拍新開設的《兩江師範》專場以100%的成交率斬獲白手套佳績。兩江師範學堂至今已逾百年，南京作為近現代歷史文化的發祥地之一，大批學者於此地都有過千絲萬縷的故事聯絡，經典拍賣繼《三百年來第一流——呂鳳子》專場之後，繼續挖掘南京本土的文化淵源，推出《兩江師範》專場，以特殊的形式講述歷史上的金陵。

兩江專場首戰開門紅

“兩江師範”這樣直接以學堂命名的專場在拍賣市場上極少見，2017年南京經典秋拍首場《兩江師範》專場共推出32件拍品，全部成交，斬獲白手套佳績，成交總額（含佣金）為6，628，600元。

從成交結果看，一些流傳有序、著錄出版、名家上款、拍場少見的作品，競價激烈，成交率之高，頻現高溢價：封面作品呂鳳子《此情惟有落花知》30萬起拍，以517，500元成交；三次出版的胡小石《書法》25萬起拍，以494，500元成交；胡小石的一件四米多長的大幅手卷80萬元起拍，最終以1，437，500元成交。

呂鳳子博物館級作品現身經典秋拍

呂鳳子《此情惟有落花知》

呂鳳子（1886-1959），1910年1月畢業於兩江優級師範學堂圖畫手工選科，師承李瑞清。中國近現代著名畫家，書法家和藝術教育家，“新金陵畫派”的先驅和最重要締造者之一。20世紀，他的名聲比徐悲鴻、齊白石還要高，呂鳳子擔任國立美專的校長時，潘天壽是他手下的教授，吳冠中則是這批國立美專的學生。

本次兩江專場有一件勘稱博物館級的呂鳳子作品《此情惟有落花知》，此作作於1940年，從畫作的兩處題跋可知此幅作品前後跨越七十餘年，更引出一段傳奇色彩。

1939年，呂鳳子為了籌集辦學經費，和教育部的顧蔭亭一起到成都舉辦展覽會。學生屈義林見定價較貴的精心之作無人問津，便自告奮勇地為畫展張羅。正巧前中央大學校長羅家倫因事路過成都，羅家倫便開出一張二千塊錢的支票：“義林，請轉交鳳先生，並代問好。”屈義林將支票交給呂鳳子，並說明事情經過。鳳先生也笑了起來：“好，任你挑選兩三幅畫。”屈義林選了兩幅，一幅《佛弟子第一次結集》交羅家倫，另一幅正是《此情惟有落花知》自己留下。鳳先生在此仕女畫上加題了屈義林的名字。

1951年，屈義林去遼寧鞍山師範學校任教，途中百餘件藏品散失殆盡，此畫也在其中。屈義林本以為與此畫不會再見，但緣分未盡。1965年，有一點陣圖畫教師對屈義林說：14年前，我在榮昌街頭買到一幅呂鳳子送您的仕女圖，“今欲付火，如我不怕即擬送還，但已於義林款字旁邊劃為儀彬矣。”可現在看來，正是這點“瑕疵”為這幅作品的經歷附上了傳奇的色彩。

被遺忘的價值窪地

1931年，徐悲鴻揹著呂鳳子把他的《廬山雲》拿到巴黎世界博覽會參展，榮獲了中國畫一等獎；他是第一個入選《大英百科全書》的中國畫家；1942年，他的巨幅《四阿羅漢》轟動畫壇，在重慶第三屆全國美展中獲得唯一的一等獎；1956年，他為反映新時代的面貌而創作的《菜農的喜悅》，在江蘇省美術作品展覽會上奪得一等獎。

而如今人們卻漸漸把他淡忘了。這樣一位在當時畫壇具有影響力的人物，為什麼會被埋沒？張大千晚年曾在美國的一次聚會上說道：“呂鳳子的才華真高，但是他生性卻很淡泊，簡直到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要是他稍微重視一下名利，他的名氣會大得不得了。”或許就是因為呂鳳子不把自己當職業畫家看待，生前幾乎沒有參與賣畫等市場行為，因此其作品在市場中的存有量太少，且少有流通，致使人們對其畫作了解不夠。另一方面，其作品帶有明顯的西化風格，與傳統畫有較大不同，不太容易被大眾所接受，導致他慢慢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筆者觀察雅昌藝術網提供的呂鳳子先生的成交資料，共上拍339件作品，成交226件，成交率67%，每平方尺均價不到3萬元。呂鳳子在當時畫壇地位較高，甚至超過徐悲鴻、齊白石，而如今的畫價不過幾十萬元，處於價值窪地。其1927年作《凌梅若玉》在上海嘉禾2016年秋拍中拍出了195。5萬元，為其個人最高成交紀錄，也是其唯一一幅成交過百萬元作品，成交價在50-100萬元的作品有7件，10-50萬元的作品有92件。

呂鳳子作品的市場價位雖然與諸多名家相比仍屬偏低，但已明顯感覺到有回暖跡象，南京經典曾在2016年秋拍和2017年春拍，隆重推出《三百年來第一流——呂鳳子書畫》專場。兩次共上拍22件作品，全部成交，取得白手套的驕人成績，成交總額近600萬元。

兩江師範重塑金陵風骨

“兩江師範學堂”不僅是呂鳳子早年求學之地，還與近代一大批文人學者、書畫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也是中國近代文化的先鋒高地，中國近代最早設立的師範學校之一，可謂中國現代高等教育源頭。

除呂鳳子之外，國學大師、書法家胡小石1909年曾畢業於兩江優級師範學堂，師從李瑞清、曾熙；著名的國畫大師張大千也曾是李瑞清的學生；著名書畫家蕭俊賢應李瑞清聘，曾任教於兩江優級師範學堂圖畫手工科；中國近現代史學先驅，中國文化學的奠基人，現代儒學宗師柳詒徵，先就讀三江師範學堂，後曾任教兩江師範學堂；從“兩江”走出的人才可謂濟濟有眾。

南京經典挖掘南京本土的書畫家，推出的《兩江師範》專場，不僅讓藏家們欣賞到兩江師範學堂的開拓者、佼佼者們精湛的書畫作品，更是讓有些被遺忘的“金石書派”又展現在世人面前。

李瑞清，1906年任兩江師範學堂校長，呂鳳子、張大千、胡小石等皆出其門。他與曾熙有“北李南曾”之說；與吳昌碩、曾熙、黃賓虹並稱“海上四妖”。作為一代金石大師，李瑞清於魏碑的成就顯得更為突出，世人也認為其“得名則在北碑”。談到清末民初的書壇，只要提到五個名字，其中一定有李瑞清。可以說離開他就無法談論碑學書法，無法談論新書法。在經典《兩江師範》專場中，李瑞清的書聯“酒熟持招明月，華時莫縱春風”以69000元成交，《蘭石圖》以74750元成交。

李瑞清 書聯

曾熙，海派書畫領軍人物。時人認為曾熙書法有漢晉風骨，其八分、真書、行書片紙隻字，人爭寶之。晚期作品更是方圓兼備，寓剛於柔，用筆藏轉，婉暢多姿，被學者尊為“農髯體”。其晚年兼學繪畫，倡書畫同源之說，所作潑墨山水和墨梅，尤妙絕一時。此次經典秋拍中《芝仙祝壽》和《壽松圖》均已43700元成交。

曾熙《芝仙祝壽》

胡小石雖在兩江師範學堂讀書，但卻是農博分類科的學生，但學習農博分類科的胡小石，卻成了承其李瑞清書藝成就最大者。在胡小石書學道路上起著決定作用和他在中國近當代書法史中應為濃重一筆的有兩年事：第一是1918年，在胡小石30歲時應李瑞清之召，到上海在李家擔任家庭教師。兩年中，胡小石盡覽李家所藏，大開眼界，且得到李瑞清的親手傳授，寫成了《金石蕃錦集》（二冊）。第二是在1934年9月，胡小石為金陵大學成立的國學研究班講授“書法史”，這是在中國書法教育史上第一次為研究生開設書法史課程，成為中國書法教學的一個里程碑。此次專場，胡小石4米長書法手卷以1437500成交，以及送給摯友同時也是校友胡翔冬的書法手卷以64。4萬元成交。

胡小石 書法

深挖內涵 走學術+拍賣結合之路

南京經典在2016年秋拍成功推出《三百年來第一流——呂鳳子書畫》專場後，又敏銳地意識到“兩江”這座在中國江南的“第一學府”，在文化情感和學術內涵上都蘊含著巨大的市場價值空間，於是深挖這段重要但被忽略的歷史篇章。

2016年春，南京經典便聯合由著名學者蕭平先生牽頭的“大美堂中國書畫鑑藏社”開始進行紮實的學術梳理，舉辦“大美經典講堂”；邀請南京博物院一批年青學者、專家講述“書畫江南”系列講座，再到請蕭老先生“談鳳先生”，請南藝人文學院教授顧穎先生談“兩江師範的歷史沿革與學人軌跡”，一步步捋順兩江的文化脈絡。

對藝術品市場進行精微細分、深度挖掘，推出富有地方區域特色的專場，一直是南京經典的秘密武器。拍賣行對收藏門類的特色細分和差異尋求日益激烈，既是亟需新鮮血液衝擊的市場所需，要求拍賣行不斷挖掘新的品種，或重新分類歸結，滿足不同買家的需求，同時也是競爭激烈、面臨轉型的拍賣行，尋求突破，走差異化競爭的表現。

連結：兩江師範學堂的歷史沿革

兩江師範學堂誕生於1906年，是中國近代最早設立的師範學校之一。學堂由清末兩江總督張之洞建立，初名三江師範學堂（1902-1905），1906年5月易名兩江師範學堂，即兩江總督府所轄江蘇（含上海）、安徽和江西三省。

1906年“清道人”李瑞清出任兩江師範學堂監督（校長），手寫“兩江師範學堂”校牌念牌，創設了中國高等學校中第一個圖畫手工科，以“嚼得菜根，做得大事”為校訓，聘請當時國內最優秀的學者入校教學，為江南三省培養了第一批優秀中、小學教師。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後停辦，直到1914年，原兩江優級師範學堂改建為南京高等師範學校，1915年開學，才復續學；再後1921年改建國立東南大學，1928年更名中央大學，1949年易名南京大學，學脈循時承傳。